第209章 完顏洪烈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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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

  就在黃老邪與一燈一左一右擒著完顏賽不返回山上時,洪七公一掌拍斷金軍王旗,下一刻,進攻號角聲瞬間響破黑夜。

  「殺!!!」

  大批的襄樊守軍湧出城門,趁著混亂瘋狂衝殺,本就亂成一片的金軍陣地,剎時之間被沖得粉碎。

  叫喊聲,廝殺聲,響破了昏暗的夜空,陣腳已亂的金軍拼命逃竄,戰場上瞬間成了單方屠殺。

  「完顏洪烈!金人的恥辱!瞧瞧你幹的好事!」

  返回山頂後,完顏賽不被黃藥師點下兩處穴位,便無力地跪在地上,他咬牙切齒地朝完顏洪烈怒目而視。

  「瞪什麼瞪!這可是你們的趙王爺!」黃姑娘瞪著眼睛,抄起竹篳,狠狠抽了下完顏賽不。

  抽完後,她笑嘻嘻道:「這下好嘍,一正一副湊成一對,你們黃泉路上可以互相陪伴啦。」

  「你要殺我?」

  完顏洪烈臉色一變。

  「阿彌陀佛!」一燈嘆了口氣,雙手合十宣念一聲佛號後,默默轉身掠下了山。

  黃藥師,洪七公,牛犇,以及周圍幾名手持銅鏡玄衣衛,全都目光淡漠地看著他。

  完顏洪烈心中一凜,這才感到情況不妙,他慌忙扶著擔架,朝黃姑娘叫道:「本王都按你說的做了!你為何還殺本王?」

  「本王是金國王爺!你若是殺了本王,金國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與大宋宣戰!你若放了本王,本王願拿財寶抵命!」

  叫喊之間,他下肢之處猛地傳來一陣劇痛,一不留神就摔下了擔架。

  「為何殺你?」洪七公冷笑著斜睨過去一眼。

  他拿起酒葫蘆猛灌一口酒,大聲吟誦道:「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飢餐俘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哈哈哈——」

  「這下可知為何殺你了?」

  一句岳武穆的滿江紅吟誦完,洪七公暢快大笑一聲,看也未看地上的兩人,便面色紅潤的邁步追著一燈方向而去。

  黃藥師倒是未有什麼動作,這等醜態他已不願多瞧一眼,給了自家閨女一個注意安全的眼神,一腳邁出,同樣朝那方向掠去。

  三人離開後,完顏洪烈咽了口唾沫,求生欲極強地看向黃姑娘,祈求道:「本王都老實聽你吩咐了,姑娘何不放過本王一馬?只要放了本王,姑娘想要多少金銀財寶儘管提。」

  黃姑娘撇了撇嘴,嬌哼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這韃子幹了多少缺德事,自己心裡清楚。再說了,本姑娘可沒承諾過要放你。」

  眼見山下勝局已定,她也沒心情繼續逗留,又朝左右衛兵揮了揮手,道:「帶下去好好關押!記住明日行刑之前,先把他倆剝光了遊街示眾!」

  清晨,天蒙蒙亮

  山腳下霧氣瀰漫而起,氤氳的晨霧當中,可見斷戟,殘骸,橫屍片野,血流成河,一支支早已熄滅的火把,仍在露水的浸潤下,散發著絲絲縷縷的硝煙。

  經過一整夜統計,襄樊兩城守軍合力殲敵五萬,俘虜八萬,另有幾萬殘軍四散逃往金國境內。

  扈再興與陳瑾兒、焚天、黃姑娘四人合計一番,下令揮師北進,將實控防線向北推進三十餘里,在占據七座縣城作為戰略反衝後,並未繼續乘勝追擊。

  正午時分

  在金軍大敗的消息飛傳各地之時,襄陽城大街上熙熙攘攘,人頭攢動,好似過年一般熱鬧。

  無他,一會就是處決金國趙王,金軍副帥,以及此次南侵金軍將領的激動時刻。

  自靖康以來,除岳家軍勇擊金人收復失地外,宋人大多畏懼金人如虎,如此公開遊街處決金國王爺,可謂破天荒的頭一回。

  「來了!來了!囚車過來了!大夥快準備好,一會都對準了砸!」

  「唔,這就是韃子的王爺?也沒什麼啊,一把年紀還細皮嫩肉的呢。」

  「廢什麼話?不砸讓開!」

  ……

  青石大街上,當十餘輛囚車在士兵押送下,緩緩駛來時,漫天的爛菜葉子絡繹不絕砸了過去。

  更有條件奢侈之人,操著手中的新鮮雞蛋,一個接一個的扔在完顏洪烈的頭上,可把一旁的老太太心疼壞了。


  「完顏洪烈!你是金人的恥辱!你是金人的恥辱!」

  後方的囚車之中,完顏賽不雙手緊緊攥住兩根鐵柱,兩眼死死盯著前方囚車中的完顏洪烈,此刻他面目瘋狂,不停地咒罵。

  然而完顏洪烈卻未理他,只是蜷著身子斜靠在囚籠邊上,兩眼空洞無神的與囚車旁的持刀漢子默默對視著。

  「一會,我會親手砍下你的頭顱!」楊鐵心眼中恨意毫不遮掩,他一邊隨囚車往前行走,一邊盯著囚籠里光著身子的完顏洪烈。

  看了一眼對方雙手所捂之處,他心中又覺一陣快意。

  「那又如何?」

  完顏洪烈的眼眸動了動,繼而恢復些許神色,低聲嘲諷道:「親手殺了我也掩蓋不了你楊鐵心是個廢物!」

  「當年被我完顏洪烈搶了女人,現在又被牛頂天搶了女人,你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話音方落,楊鐵心便睚眥欲裂地操起刀背,朝他膝蓋猛地砸去。

  「砰!」

  「啊!」

  一聲痛嚎,完顏洪烈蜷縮著身子倒在囚籠底板上。

  「老子是和離!」

  楊鐵心抽回砍刀,朝囚籠內低聲咆哮,涉及此事,他亦無法冷靜。

  完顏洪烈讓這一擊痛得也有些清醒了過來,但眼下赴死已經無法避免,緩過勁後,他又忍不住嘿嘿挖苦道:

  「早該和離了,你可別忘了當初是你楊鐵心親手將她拋下,本王才有可乘之機。」

  「丘處機那牛鼻子都在本王府上待了三年,也未見你去終南山尋過這位老友,你楊鐵心從未真正在意過惜弱,你配不上……」

  「我殺了你!!」

  話未說完,楊鐵心雙目瞬間赤紅,伴隨著一聲怒吼,他手中砍刀忽的刺向囚籠當中。

  下一刻

  「噗嗤……!」

  「噗——」

  厚重的刀身穿胸而過,一口鮮血自完顏洪烈嘴中直直噴在他臉上。

  「殺得好!」

  「殺得好!」

  圍觀的人群只是呆愣一下,反應過來便是成片的激動呼喊聲。

  「大家一起動手!不能讓金狗死得痛快!一人一桿子為岳爺爺報仇!」

  就在領隊的牛犇盯著楊鐵心不知如何開口時,人群之中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緊接著,圍觀群眾便似打了雞血一般,爭先恐後地衝破士兵阻攔,抄起竹竿就朝囚籠捅去。

  「噗嗤……!」

  「噗嗤……!」

  ……

  不過幾十息,十餘輛囚車裡的人,被群眾連捅帶戳,捯得血肉模糊。

  但如此仍不罷休,前人退後,又有群眾從後面補上,直至牛犇下令強行驅趕,才漸漸散去。

  嘶——

  瞧著囚車裡的場景,牛犇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對金人的仇恨,宋人是當真刻在骨子裡的。

  遠處的醉仙樓上

  楊康,郭靖,朱聰,韓寶駒,還有一個瞎眼的柯鎮惡,幾人站在窗邊,看著囚籠中的慘相,愣愣的都未說話。

  「明明可以一刀殺了他們,為何要……」郭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猶豫著說道。

  「哼,他是殺害你爹的真正兇手!靖兒你休要有婦人之仁!」柯鎮惡冷哼一聲,逮著郭靖訓斥。

  「可是,可是……」

  郭靖鼓起勇氣還想爭辯。

  「好了靖兒,你大師傅說的沒錯。」朱聰伸手扯了一下徒弟的衣袖。

  拍了拍郭靖肩膀,輕聲道:「你還小,不知戰爭殘酷。當年金人南下,所過之處,漢人十不存一,靖康之恥是漢人心中永遠的痛。」

  「未經他苦,莫勸他人善,你沒受過金人南侵的苦難,切記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免得生出沒必要的事端。」

  郭靖喏喏的沒再說話。

  楊康站盯著遠處楊鐵心身旁的那輛囚車,眼中的那抹複雜之色漸漸散去,他也未打招呼,轉身默默地離開了醉仙樓。

  半個時辰後


  楊康回到九宮山,行至一間小院門口時,猶豫了半天,最終還是抬腳踏了進去。

  「娘!」

  看著院中涼亭里的那道身影,他忍著心中想哭的衝動,輕輕喊了一聲。

  包惜弱一襲素白衣裙,蔥鬱秀髮梳成端美雲髻,以一支碧玉簪子定住,玉容豐潤明媚,不見一絲年近三旬的婦人模樣。

  「康兒來了?」

  聽到聲音後,她微微抬起頭,放下手中的秘籍手札,笑著朝楊康招手道:「快過來,娘閒來無事做了糕點,你一會給靖兒和你郭伯母也送些過去。」

  說著,從桌上的青花瓷盤中拿出一塊綠豆糕遞了過去。

  楊康走上前,接到手中,卻沒有下口,他猶豫了一下,凝眸看向自家娘親,低聲道:「娘,完顏洪烈死了。」

  包惜弱端過瓷盤的動作明顯一頓,微垂的玉臉之上怔了下後,又迅速恢復了笑容。

  「楊鐵心殺了的。」

  楊康將手中的綠豆糕塞進嘴裡,留意著自家娘親表情,突然來了一句。

  「砰!」

  包惜弱手中的瓷盤兒應聲而落,她豁然抬起頭,愣愣地看著自家兒子。

  楊康敢發誓,他在這一瞬間,從那雙眸子裡看見了驚喜,無措,羞愧,彷徨,還有複雜。

  未等自家娘親反應過來,他咬了咬牙,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放在桌上,猶豫片刻後,輕聲道:

  「娘,把這個簽了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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