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神授君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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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過去。

  蘭斯大教堂。

  今天是約翰加冕繼位的日子。

  他和博內早幾天就到蘭斯大教堂做準備。

  不過此時兩人正在馬車上鬥氣。

  「你休想我原諒你!這些天你接二連三利用我,利用我和徐的感情!」

  約翰面露正義之氣,明顯對於博內先前的行為忿忿不平。

  他頭頂高昂,濃密的棕發披散開來,搭配著他的深綠色眼睛,散發著一股堅定正義的光芒。

  他的臉龐英俊端正,線條修長,滿是堅毅與果敢,皮膚深古銅色,苦練的痕跡和勇猛的經歷如紋身般刻在臉上。

  博內一身高貴的華麗禮服,打扮得精緻美麗,與約翰一臉憤然相比,她淡定很多。

  「我沒想你原諒我,丈夫。但今天可是你繼位的日子,你下馬車的時候,能否把臉上的表情收一收,至少表現出一副莊重肅然的模樣。別讓世界人知道,法國國王是個孩子。」

  「孩子?」約翰越說越氣,「我寫信邀請徐和拉雅小姐來蘭斯大教堂參加我的加冕儀式,你憑什麼攔下我的信!」

  「除非你想把蘭斯大教堂變成貴族和教廷的雙方吵架現場,不然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博內知曉腓力六世的計劃後,感覺腓力六世的計劃不夠完美,還不能徹底將貴族跟王室捆綁在一起。

  這才暗示約翰寫信給查理,然後博內順勢傳出消息,說約翰寫信給自己兒子,讓兒子查理回來,而後被徐思靈強行扣留的謬論。

  這一舉動,幫了約翰、博內不少忙,很多貴族已經徹底相信,王室和徐思靈的關係跌入冰點。

  而後阿爾斯通鎮被徐思靈攻破淪陷。

  博內知曉這件事,再次暗示約翰可以寫信給徐思靈。

  約翰哪裡正經得起來,阿爾斯通鎮淪不淪陷,他根本不在乎。

  菲兒的塔木堡村莊被劫掠燒毀的事,他同樣知道,很理所當然接受了菲兒說法。

  兇手就是阿爾斯通鎮的唐斯家族。

  既然兇手是他們,菲兒生氣派人攻破阿爾斯通鎮都是理所當然的。

  全然沒有一個國王該有的質疑。

  約翰滿腦子都是,查理人質的謬論,影響到他和徐思靈的關係。

  他一直想寫信跟徐思靈道歉,表明這一切都不是他所為。

  但博內一直不許他這麼做,說道歉的事,至少得等繼位後才能做。

  形勢如此,約翰看在眼中,只好日日不安,壓下這愧疚的心。

  信奉騎士精神的未來國王約翰,無一不是感受欺騙朋友的折磨。

  阿爾斯通鎮淪陷後,博內示意約翰寫信給徐,讓徐停下對拉雅伯爵領的貴族們戰爭。

  而約翰寫給徐的信里,一整頁對於這件事描述只有寥寥一句——能停就停,不過你開心就好。

  一半篇幅都是在為查理人質的謬論做出解釋和道歉,剩下的就是訴說朋友之情,還有埋怨妻子博內的話。

  要不是寫到最後,想起拉雅伯爵領有個親王派的博德家族,約翰這才加進去,讓徐多照顧一二。

  還好多了這一句,不然菲兒和徐思靈真要把博德家族的全部人腦袋掀開天靈蓋。

  但博內讓約翰寫信,都是有原因的,再次傳出消息,約翰寫信讓徐思靈終止伯爵領的內戰,為往後的國戰做好準備。

  而恰好徐思靈也因為伯爵領的貴族們膽子嚇破,沒有充足理由的他,只好作罷。

  就此雙方達成一個微妙且友好的處境。

  終止伯爵領戰爭,且突然的沒殺死伯爵家族的全部人,還把對方送回巴黎。

  這些作為,無疑證明約翰的話,對菲兒、徐思靈還是有用的。

  這也讓王國的貴族們不由鬆一口氣。

  至少某個徐瘋子能聽點話不是?

  對於這些貴族,他們是難以想像,怎樣的人,才能單憑一百五十人,十天內連破兩座城池的。

  戰報都傳出來了,但到底能否這麼做到,任何一個計劃細節,徐思靈是怎麼保證不出現失誤的?

  這些貴族都不清楚,估計只有這些戰死去的士兵,才知道真實發生了什麼。


  但徐思靈也徹底證明,他不單單是個個人戰力狂,還是個指揮瘋子官。

  一百五十人,就敢打城池?

  哪來給的勇氣?

  目前中世紀的潛意識習慣,都是人數沒有城池的數倍多,都是不會考慮攻城的。

  塔木堡之戰,菲兒的士兵人數也只比哈米斯多一點。

  光是塔木堡之戰,就夠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後面的阿爾斯通之戰和德拉米斯堡之戰,更是讓人頭骨都不見了。

  貴族們很擔心徐思靈和菲兒會爆發出怎樣的事情。

  但看到約翰能夠約束到兩人,都放鬆下來。

  可事實上,徐思靈之所以停下進攻,單純是沒有更好的理由內戰,不然他才不管外界的輿論,怎樣都要多下幾座城池到菲兒的口袋。

  而約翰也因為被接二連三的理由,跟博內徹底吵了許多次架。

  博內做錯了嗎?

  站在王后的角度,沒人會說她是錯的。

  就連徐思靈都認為,多虧有博內的存在,約翰不會走歷史的老路。

  約翰不是個會抓准機會的男人,至少歷史上,腓力六世的死,他就沒抓住此機會,讓自己跟貴族們的關係恢復如初。

  導致克雷西戰役的慘敗影響,一直延續到第二場戰役約翰被抓。

  還活著的博內,對約翰的良性影響是極大的。

  現在的法國,跟歷史的法國完全不同。

  其中有徐思靈的影響,但同樣也有博內的影響。

  而現在,約翰因為十天前他寫信給徐和菲兒,邀請兩人來蘭斯大教堂參加自己的加冕儀式。

  博內知曉這一情況,毫不猶豫攔下這兩封信。

  不知情的約翰一直認為,今天就能見到徐思靈和菲兒。

  但馬車上,博內坦白了這兩封信的結局,再次讓這對夫妻陷入爭吵。

  「哦不,博內,你不能每次都這麼做!我是國王,我是你的丈夫!」

  「我知道,我知道」博內頭疼,「你放心,就算他們沒來參加你的加冕儀式,他們也不會認為跟我們疏遠的,你就安心繼位,然後像個真正的國王一樣,管理你的一切吧。」

  「我怎麼感覺你像在哄孩子。」

  「親愛的,你為什麼會有這種質疑。」

  博內無奈笑了,蘭斯大教堂的響樂悠悠而起。

  「該從偏殿入場了,我親愛的丈夫,有關於這些事,等你成為國王后,我們再說,好嗎?」

  約翰欲言又止,無奈甩手從馬車上下車離開。

  而博內下馬車時,發現約翰像使小孩子脾氣一樣,沒有攙扶自己,自顧自背著手進蘭斯大教堂,又氣又笑。

  法國1250年,就出過一本蘭斯加冕禮儀手冊。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就是按此書要求進行典禮,各國有各自的加冕傳統,但法王基本固定在蘭斯大教堂加冕,英王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加冕。

  而敷油、宣誓、授與權杖這些都是必須的。

  教皇英諾森六世,也就是艾蒂安·奧貝爾。

  如腓力六世所說,徐思靈所講。

  新任教皇沒有出任何意外,沒有任何變化。

  但剛上任的英諾森六世,為了穩固教皇位置的威嚴,沒有大老遠跑去蘭斯大教堂舔約翰的屁股。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各信奉聖教的國家,要加冕為王,都是得到教皇的承認。

  但這不代表教皇要親自出現在加冕儀式上,為新國王加冕。

  可法國王室是聖教大孝子,眾所周知。

  現在還在阿維農之囚的影響下。

  聖教就是法國王室的半條狗。

  法國籍的教皇,這時候就該老老實實來舔約翰的屁股。

  約翰不在乎英諾森六世的缺席,可博內在乎。

  英諾森六世上位後,就在阿維尼翁大搞改革。

  他限制職祿,規定主教必須駐守本教區。

  他本人也著手對阿維尼翁教會進行整頓。


  但克雷芒六世本人生活放蕩,生性貪婪,公開承認的私生子都有7個,都身居教廷要職,以至於走到大街上分不清誰是私生子,哪個是良家子弟。

  他的這種整頓當然不可能有什麼效果。

  可這無疑透露著,英諾森六世是個不安分的主,這讓博內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她已經安排人時刻在阿維尼翁緊盯著。

  這次他的缺席,倒有充分的理由,讓博內沒法藉機發揮。

  所以才說,這種各地大主教主持加冕儀式的情況再正常不過,可在法國卻顯得意外。

  蘇桑尼·奧利維拉,蘭斯大教堂的大主教。

  此時他帶著一眾主教在高台面前侯著。

  蘭斯大教堂內,整個教堂內莊嚴肅穆,只有悠揚的聖樂緩緩地飄蕩著。

  全場目光炯炯地注視著腓力六世,靜候著加冕的儀式開始。

  此時此刻,陽光從高處穿透彩色玻璃,點點金色。

  加冕第一階段,是國王裝束授予儀式。

  巴黎皇宮教堂把約翰的一部分裝束送來,放在祭壇上,這個儀式的第一部分是『告別』。

  約翰丟棄他身上的舊外衣,從皇宮內廷總管手中接過一雙飾有百合花的鞋子,從勃艮第公爵手中接過金馬刺,從蘭斯大主教蘇桑尼手中接過劍和鞘。

  這些東西先放置在祭壇上,然後一樣一樣拿下來。

  使國王約翰擁有教會世俗權的劍,從此由國王的皇宮侍衛長佩戴,不用劍鞘。

  之後就是敷油。

  聖油平時保管在聖雷米修道院,加冕前夕由修道院院長送到蘭斯大教堂。

  蘭斯大主教蘇桑尼接過聖油,將聖油敷在約翰頭上、胸部、肩上、兩肩之間和雙臂連接處,最後再敷在約翰雙手上。

  約翰很聽話任由擺弄,他雖然生妻子博內的氣,但知道此時此刻,不該發脾氣。

  塗敷聖油後進入第二階段,授予真正的國王標誌物。

  內廷總管把枯紅色長袍交給約翰,長袍外面罩一件披風接著。

  大主教蘇桑尼為國王戴上指環,並把權杖交到約翰的右手,把權節交到約翰的左手。

  指環是王國權威和基督教信仰的標誌,還是上帝耶穌與其子民親密關係的標誌。

  權杖是神明授權的標誌,而權節則取代以往的笞杖,交到約翰手中。

  第三階段是真正意義上的加冕,分為兩步。

  第一步是由大主教蘇桑尼幫忙戴上王冠,旁邊12位大臣協助。

  基本配備的是6位主教和6位大貴族在旁協助,以表教會和貴族對加冕的承認。

  加冕是整個儀式的高潮。

  在加冕的儀式中,蘇桑尼無比虔誠的高舉皇冠,將它放在約翰的頭頂上,然後對約翰說:「我從上帝那裡接受這頂皇冠,現在交給你保管,這是神聖帝國和神聖皇帝的標誌。」

  語氣沉穩轉重,卻不浮躁。

  眾貴族們紛紛高呼king。

  第二步則是約翰坐到御座上。

  在約翰坐到御座後,大主教蘇桑尼親吻約翰一口。

  約翰知道這一流程,但被親得還是略顯不習慣。

  加冕典禮到最後,約翰要宣讀誓詞。

  大意不過為保證和平和公正、保護教會、維護天主教信仰等等。

  反正底稿被妻子博內壓著他的頭背下來。

  蘭斯大教堂眾人,無比認真聽著他的誓詞。

  高級貴族分列於會場兩側,大主教與眾主教站在御座前。

  「在我統治之下,我將致力於維護國家的和平與繁榮。我將傾聽人民的訴求,尊重法律,公正裁決。我將致力於保護我們的土地。」

  「我發誓,無論面臨怎樣的挑戰和困難,我都將堅守這些誓言,不忘初心,始終如一。願主見證我的誓言,並賜予我智慧和力量,使我能夠完成這一神聖的使命。」

  「我將維持、保護神聖不可侵犯的法國,維持並保護其由法律確立的教義!」

  周圍的牆壁,散發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自由散發的琉璃窗戶散發著溫暖和光明,亮著約翰的英俊面容,也照耀著他手中執掌的權力。

  眾臣子在會堂中排列有序,儀態端莊,肅穆。

  1348年初。

  好人約翰。

  腓力六世與王后讓娜之子。

  法蘭西瓦盧瓦王朝第二位國王。

  約翰二世成功繼位,成為法國至高無上的王。

  說完誓詞的約翰二世,綠色的眸子朝台下看去,他多麼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徐。

  此時此刻能夠在現場。(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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