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腓力六世想殺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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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翰冷靜下來,他自顧自在書屋走來走去。

  因為和腓力六世政見不和,下意識對他說的事情全都拋之腦後。

  有關於徐思靈的消息,他隱約記得腓力六世說過,可他全都沒聽進耳朵里。

  現在得知,他如此看上眼的騎士,是拉雅的騎士,心情有些奇怪。

  徐思靈的消息,他沒記住。

  可有關於王國中部地區的菲兒·拉雅,他有了解過。

  菲兒·拉雅,王國中部地區拉雅家族的繼承人。

  黑死病爆發期間,拉雅鎮的攝政,拉雅的叔叔約翰士忽然暴斃。

  死因是叛逆謀位,然後被自己的親兒子艾布納大義滅親。

  而艾布納大義滅親後,自責難過承受不住失去親人的痛苦,隨後自殺。

  自殺在王國和聖教是不被認可的,自殺的人得下地獄。

  所以約翰士死後,艾布納身為繼承人,順理成章當上約翰士原封地的領主,而後他再自殺,封地只能交回腓力六世手中。

  這是那次事件拉雅鎮傳來的邸報公文。

  上面還有恩德里特神父確認的手信。

  約翰士到底因為什麼而死,王室其實不太在意。

  攝政和繼承人的恩怨仇殺,在這片土地不知發生了多少次,包括他的父親腓力六世之前也是攝政,不也成為了法蘭西的國王?

  只是更重要的原因在於,菲兒·拉雅這個人。

  坦言說自己得到了上帝的啟示,上帝告訴了她,黑死病是怎麼來的,黑死病該怎麼控制,該怎麼治療。

  甚至還直言說,法蘭西王國的正統就是腓力六世,菲拉雅持腓力六世接著跟英格蘭開戰,奪回法蘭西失去的領地。

  本質上,拉雅對王室的正面影響極大,甚至她傳來的湯方和控制手段,在聖教教廷都得到了應驗。

  腓力六世的妻子,約翰的母親本來也感染了黑死病,也因為拉雅的湯方救了回來。

  可以說腓力六世和約翰,都欠拉雅一個人情。

  更別說拉雅不出意外就要成為教廷聖女,她還以聖女的身份支持王室。

  克雷西戰役的戰敗,貴族和王室開始離心,本來附庸王室極其聽話的教廷,私下手腳也多了起來。

  而拉雅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僵局。

  拉雅以貴族、教廷聖女雙重身份支持王室,間接影響其他貴族回歸王室的掌控。

  別看拉雅只是個小小的子爵,影響力卻不亞於公爵。

  現在拉雅來到巴黎,要和腓力六世會面,於公於私,對於王室而言都是好事。

  約翰應該開心。

  只是想到徐思靈,身為聖女拉雅麾下惟一的騎士,身份也有些微妙。

  通常一個貴族麾下不會只有一名騎士,尤其還是拉雅鎮這種算富裕的領土,足以養得起二十多名騎士。

  可拉雅成為拉雅鎮實際掌控人後,卻只冊封了一名騎士,就連最親近的護衛都沒被冊封獎賞。

  隨後就是塔木堡之戰,這場戰役,可謂王室大跌眼球。

  前一天巴黎王室才收到拉雅要出兵討伐塔木堡的消息,腓力六世和哈米斯還有點人情在,他還想著怎麼勸和來著,萬萬沒想到隔幾天就收到拉雅已經把塔木堡攻了下來的結果。

  哈米斯以及家族全部人,從上到下,無一倖免。

  手段之殘忍和迅捷,令腓力六世和約翰都深感拉雅的不簡單。

  哈米斯是老派貴族,領地收益雖不景氣,可騎士、士兵都不少,很多都是身經百戰活下來的傢伙。

  而拉雅身邊的士兵,基本都是臨時徵召的士兵,尤其還只有徐思靈一個騎士。

  所以當時,腓力六世和約翰對塔木堡之戰都不約而同有個默認,那就是這場戰爭要打很久。

  拉雅的士兵是比哈米斯的多,但多出那點數量,放在攻城上真不算優勢。

  哈米斯只要認真防守,別說抵抗攻擊,只要打退拉雅幾波攻勢,甚至可以派兵出擊。

  而王室的人最後得到的消息,拉雅從攻城到勝利,甚至沒超過一天的時間。

  這個結果真的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


  菲兒·拉雅身上有著太多模糊不清、奇怪韻味的信息。

  如果拉雅真的受過上帝的啟示,在上帝的幫助下,她能輕而易舉打贏這場攻城戰,似乎就沒什麼值得驚奇的。

  畢竟神跡和人力殊途,不是一個界面上的東西。

  如果真把拉雅當成聖女看待,那她麾下唯一的騎士徐·思靈,也開始有趣起來。

  腓力六世看約翰走來走去,略顯不耐煩。

  「這個徐·思靈,在拉雅鎮被人民稱為正義騎士。我那時就想,如果他來到巴黎的話,你跟他一定聊得來,你們話題共同性太多。」

  「正義騎士.」

  約翰略顯恍然,怪不得他一直覺得跟徐思靈相處舒服,原來徐思靈還真是騎士精神的信仰者。

  拉雅冊封徐思靈為騎士,這個行為是不是也有上帝的指引呢?

  如果是的話,意思也說明,徐思靈是被上帝承認過的騎士。

  這樣的話他約翰可就更喜歡徐思靈了啊!

  「你總說騎士精神,想成為個完美的騎士。」腓力六世無奈道,「現在不就來了嗎,完美正義的騎士每當想起他的事情,我都覺得有些可笑。」

  「父親,能多跟我說下關於徐的身份消息嗎。」

  腓力六世嘆氣,父子兩人雖政見不和,但誰讓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是劊子手出身,不是什麼家族子弟,沒受過什么正規的軍事訓練。」

  「劊子手?」約翰驚嘆,「我和他接觸過,他談吐有禮,性子沉穩,而格鬥技術上,速度、力量都占上風,搏鬥時那眼神,至少是上過戰場幾年才配有的。他怎麼會是劊子手出身?」

  「所以才凸顯他的奇怪。你要想,不說法蘭西,整個世界可曾聽過一個劊子手被冊封為騎士?更別說,冊封他的人,還是得到上帝啟示的拉雅。」

  「完美的正義騎士」

  腓力六世微微眯眼,深綠色的眸子讓人看不清,他緩緩道:「塔木堡之戰,以我們收到的訊息,他的功勞可不小.傳聞他憑一己之力,登上城牆,如天神下凡般,以一敵百,瞬間扭轉戰局。如果沒有他,這塔木堡之戰,不會在一天內結束。」

  「以一敵百?天神下凡?」約翰滿臉不信,「這肯定有吹噓的成分,哪有人可以做到這種事情。」

  「當然有吹噓的成分,可你覺得這吹噓的成分有幾成?是三成?還是六成?還是全部都是吹噓的。」

  「這」約翰頓時迷惑不敢說話。

  「就算這個徐·思靈只有吹噓實力的一半,也足夠代表他的能耐。」腓力六世嘆氣,「我一直以為,我說的話你有聽進心裡去。你主動在酒館和徐搭訕,是你故意為之,沒想到是偶然。」

  「咳。」約翰尷尬起來。

  「不過也是好事,至少你和他相處起來不錯。以你的性子,估計也很欣賞他吧。」

  「確實,徐是個很不錯的男人。」

  「那就想辦法和他成為朋友,然後.」腓力六世眸子一凝,「嘗試拉攏他,如果他能成為你的力量,對你幫助不小。」

  「他可是拉雅的騎士,我怎麼拉攏。」

  「拉雅可以不是正常人,她受到上帝的啟示,可徐·思靈就不能是正常人?」腓力六世像看白痴一樣看著自己的好兒子,「是人,就會有欲望。連你這種人都天天想著追尋騎士之道,何況他一個劊子手出身的騎士。只要你善加引誘,他會成為你的力量。」

  沒想到約翰直言堅定道:「不會的,徐不會選擇我。」

  腓力六世詫異:「什麼意思?」

  「真正的騎士,會珍視榮譽,我和徐都追求光榮聲譽,徐會維護自己的榮譽以及拉雅家族的名譽。他定會尊重誓約,視之為道德職責。所以.」

  「你給我滾!!」

  腓力六世怒拍書桌,怒目而立,把約翰嚇得話都沒說出來。

  約翰不爽地看父親一眼,揉了揉腫的半邊臉:「走就走。」

  剛沒走幾步,又被腓力六世喊住。

  「還有什麼事。」

  腓力六世發完火無力依靠在椅子上,他扶額嘆氣,整理好情緒後,詢問。

  「我半個月前,安排你的事,有做嗎。」


  這句話好像觸碰到約翰的逆鱗,他赤目發火,像野獸般低沉開口。

  「我不會做的父親,我說過的。這種事情我絕對不會做的,收起你的鬼心思!博內,我的妻子,我很愛她,我不會傷害她!」

  腓力六世這回沒有發火,反而異樣的冷靜。

  「我的孩子,我是在為你好。」

  「為我好?別說胡話了,我的父親。你只在意你屁股下的王位,你根本不在意我。」

  「我承認博內是個好女人,她把你的孩子照顧得很好。可她現在該死了,我的計劃不是沒有跟你說過。」

  「你的計劃?」約翰仿佛發了瘋,「計劃就是讓我殺了我的妻子,然後與布蘭奇訂婚?」

  腓力六世顯得無力嘆息,一瞬間看起來蒼老許多。

  「孩子,我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的位置遲早要交到你手裡。而且,你真的以為我的位置,坐得很牢固嗎?貴族之所以支持我為王,只是他們沒有更好的選擇,總不能讓英格蘭人來當國王吧。」

  「教廷不像以前那麼聽話,克雷芒六世私下手腳不少,似乎在計劃著什麼,我現在勉強看得住他,他不敢亂動,可若王位交給你之後呢?」

  「未來的事情我根本不敢想像,可能我在害怕吧」

  「如你所說,我不是個稱職的國王,也不是個稱職的父親,坐在這個位置上,我對貴族、教廷都抱有敵心,我誰都不信任,可我只信得過你。」

  「我希望你成長起來,你是王太子,未來的法蘭西國王。」

  「完美的騎士已經有人去做了,這事就交給別人吧。約翰,能不能嘗試去做個國王?」

  約翰咬牙耐心聽完腓力六世的全部話,最終低沉壓抑怒火。

  「身為國王.就要把自己的妻子殺死?就得變成像你一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六親不認,絲毫沒有道德,利益至上?!」

  「身為國王,自然要以王國的利益與王室的利益為先,不然怎麼坐穩這個位置?」腓力六世教訓起來,「我現在勉強能周旋貴族給的壓力,可若換作是你,你能嗎?你能掌控得住貴族嗎,能夠控制住教皇的野心嗎?」

  「我或許不能,但我不想成為你。」約翰忍不住合眼。

  「與布蘭奇結婚,能夠穩固你的位置,只要有她協助你,就算我死了,貴族也不敢對你起亂心思。」

  腓力六世想到什麼,重重嘆了一口氣,不再勸約翰。

  「罷,這事現在也不著急了,你回去好好想想。現狀多了拉雅這個女人,只要她坐穩了教廷聖女的位置,她若是願意堅定支持我們,我控制得好的話,同樣可以穩固你未來的王位。」

  約翰低頭轉身,沒有回話,甚至不想看腓力六世,他真的很失望。

  直到約翰準備離開書房,腓力六世又悠悠道來一句話。

  「我時日不多,如果你真的沒有轉變,也沒準備轉變,依舊想當你的騎士,還是這個樣子,我擔心這個王位你坐不穩。」

  「怎麼父親,你想誰來繼承你的位置。」

  「不,我說過,我只信得過你,我的孩子。」腓力六世深綠色的眸子一直掛在約翰的後背,似笑非笑:「如果你依舊還想當你的騎士.克雷芒六世,我會讓他消失。一個不安分的教皇,留著沒什麼用,不如等你上位時,再扶持一位聽你話的上台吧。」

  約翰沒回頭,只感覺後背如寒芒針扎。

  自己的父親說的話輕飄飄,似乎很輕鬆。

  隨意就判決一個聖教教皇的死亡。

  「不要詫異,孩子,這就是王權。而你沒必要忘記,教廷已經有幾個教皇,死在我們家族人手裡,不差他克雷芒六世一個。」

  約翰沒再停留,離開了皇宮。

  出來後發現,巴黎下起了小雨。

  約翰抬頭看著零落的雨水,有些茫然。

  雨下給富人,也下給窮人,也下給心懷仁義的人,也下給道德敗壞的人。

  雨並不公平,因為它下落在一個沒有公道、沒有道理、沒有倫理的世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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