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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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涼的山谷之中,幾道人影飛馳而來,轉瞬尋至一處隱秘的山澗,又穿過狹窄的洞口,四周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偌大的洞穴,竟透著天光,流淌著溪水,而且草木繁盛,氣機濃郁,別有洞天。

  「哈哈,夙吉谷還有這麼一處所在。」

  「想必是火澤的洞府,如此隱秘,無人帶路,怕是難以找尋。」

  「嗯,此處與妄城相隔數萬里,又有群山阻擋,適宜閉關靜修。」

  「於長老,你答應石嬰返回妄城,他若遭遇不測,豈非事與願違……」

  眾人四處張望,神色各異。

  不管是奎炎、邛山,還是蓋義,對於火澤的洞府是只聞其名,卻從未親臨實地,自有一番好奇。

  唯有谷算子在出聲質疑。

  於野直奔洞穴的盡頭走去,曾經的傳送陣依然完好,他將陣法石柱收了起來,又在四周轉了一圈。

  僅有石嬰、宣愷知道這個地方,並未見到兩人的蹤跡。

  而正如所說,他帶著幾位夥伴直接來到夙吉谷。所謂的返回妄城,或是等待奚上天仙,不過是他欺騙石嬰的謊言罷了。

  石嬰的示弱,或主動示好,不可謂不真誠,他卻沒有理會。不過,他依然藉機回到賊星,因為他急著渡劫,夙吉谷無異是閉關修煉的好地方。至於妄城又有怎樣的變化,藏著怎樣的陷阱,來日再去面對不遲。且待他提升了修為,便不懼宵小之徒作祟。

  「於長老,石嬰與宣愷雖然居心叵測,卻並非無用之人。若無相助,你我在妄城難以立足……」

  於野走到溪水邊坐下。

  偌大的洞穴就此一分兩半,身後便是大片空地與幾間洞府,面前則是潺潺的流水,茂盛的草木,錯落的怪石,還有一條石徑通往來時的洞口。

  谷算子尾隨而來,依然是焦慮不安的模樣。

  「谷兄,坐下說話!」

  於野伸手示意。

  谷算子就近坐下,許是有所察覺,忙道:「於長老,我並無私心……」

  於野搖了搖頭,輕聲道:「谷兄想著拉攏石嬰、宣愷,以便聯手對外,化解囚星之行帶來的禍端,我又何曾不想如此呢!」他緩了一緩,接著說道:「而兩個老兒與水澤、木澤合謀害我,並暗中投靠奚上天仙,如今三位高人未見迴轉,他二人已有所猜測,必然設法自保。倘若你我返回妄城,或將再難脫身。」

  「哦……」

  「奚上與水澤、木澤已經知曉幽冥仙域,若非另有所圖,或是相互猜忌,你我早已大禍臨頭!」

  「如你所說,何不殺了石嬰與宣愷而以絕後患?」

  「兩個老兒做賊心虛,不敢與我公開為敵,與其假意周旋,無非一時的權宜之計。」

  「原來如此!」

  谷算子的臉上露出敬佩與釋然之色,拱手道:「是谷某多慮了,受教!」

  於野淡淡一笑,轉而看向流淌的溪水。

  這位老友跟著他走到今日,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對方曾為靈山之主,擅長計謀,卻生性謹慎,而一旦知道的太多,難免整日裡提心弔膽。

  「此地遠勝妄城的巡星崖,老子開鑿洞府、造個窩,哈哈!」

  「你這夯貨,不敢驚擾於頭領的閉關!」

  「老狐所言極是,便由你我看守此地……」

  奎炎在洞穴內遊覽了一番,依舊興致盎然,卻被蓋義與邛山扯著躲到遠處,唯恐驚擾於野的閉關。谷算子見機走了過去,陪著三位老友談天說地。

  於野依然坐在溪水邊,衝著流水默默出神。

  一旁的青衣,傷勢已有好轉,依然臉色蒼白,顯得頗為虛弱。再次見到幾位幽冥的道友,令她感慨萬千。屢次捨身拯救同道,並攜手闖蕩星域的只有於野,若論氣度、心胸與擔當,禹天已難以與他相提並論。不過,他並未幫她尋找禹天,而是忙著與賊星的高人鬥法。

  「你若修煉,我當迴避!」

  「不用!」

  於野忽然搖了搖頭,道:「我稍事歇息,便外出渡劫!」

  「何以如此急切?」

  青衣尚未起身,又緩緩坐下。

  「夜長夢多!」


  於野的話語中透著幾分無奈。

  別人渡劫,唯恐機緣未至、境界未成。而他已修至真仙的二層境界,天劫隨時都將到來。他之所以重返賊星,來到夙吉谷,便是找個僻靜之地渡劫,以免驚動賊星的高人。如若不然,他難免重蹈火澤城主的覆轍。

  故而,他要儘快渡過這場天劫。

  「嗯!」

  青衣微微頷首,像是心領神會,又伸手拈著發梢,眼光中閃過一抹困惑之色。

  於野自顧整理衣著,收起腰間的長老令牌,撫摸著胸口的龍甲,想像著天劫的威力與應對之法。他曾經目睹火澤渡劫,有過一次觀摩的經歷,卻與天仙的六九天劫不同,他所迎來的將是真仙五九天劫的四十五道天雷,憑藉他護體的天龍盾、龍甲與現有的手段,應該渡劫不難。

  只要渡過天劫,便可成就真仙,躋身於賊星五聖之列。倘若再次見到禹天,又能否逼迫他說出有關真相呢?

  「禹天懂得星域的修煉法門?」

  許是念頭所至,於野突然問了一句。

  「哦……」

  青衣尚在想著心事,微微一愕,隨聲答道:「師承典籍有所記載,雲天之外,為蒙氣橫生之地,唯有修習吐納之法,修為神通方能無礙。便如這星域,無風、無雨,更無寒暑更替,便是御風之術,也變成御氣之術。」

  於野點了點頭。

  他如今施展遁法,說是御風而行,實為御氣之術,相關法門也有所變化。而青衣的師承竟有星域的修煉法門,讓他有些意外。

  「令師不愧為仙域至尊,學識淵博!」

  「我所說的師承,與禹天無關。」

  「令師難道不是禹天……?」

  「我不過是改投山門罷了。」

  「改投山門?你有兩位師尊……」

  「哼!」

  青衣臉色一沉,閉上了雙眼。

  不知什麼地方得罪了她,她又回歸了曾經的冷若冰霜。

  於野暗暗搖頭,無暇多想,轉而內視修為,吐納調息……

  數個時辰之後。

  天光暗了下來。

  於野拂袖而起,穿過洞穴而去。

  當青衣從靜坐中睜開雙眼,五道人影已相繼消失。她有心跟隨,卻傷勢未愈,只得一個人守在黑暗之中,拿出一個丹瓶默默端詳……

  這年的二月。

  某日夜晚,寂靜而又荒涼的夙吉谷中多了幾道人影。

  片刻之後,百里烏雲遮住了星空,隨之電光閃爍、雷威聚集,繼而狂風大作、飛沙走石。

  一道人影飛上半空,摸出一枚丹藥塞入嘴裡。而他堪堪站穩身形,強大的氣機已籠罩山谷,霎時烏雲翻湧、天雷滾滾,一道道兇猛的火光咆哮而下。

  「轟、轟、轟……」

  湍急的雷火之下,當空的人影落向山谷,轉而又披著火紅的鱗甲沖天而起,便好像浴火的蛟龍傲然當空。

  「轟、轟、轟……」

  九道天雷過罷,又是九道天雷接踵而至。

  「轟、轟、轟……」

  三重雷劫之後,蛟龍般的人影再一次墜向山谷,而第四重的九道天雷依然咆哮而至,並且更為猛烈。卻見硝煙中的人影掙扎爬起,猛然抓出一尊金鼎再次迎著雷火沖天而去。

  「轟、轟、轟……」

  雷鳴不斷,火光閃耀,狂風盤旋,整個山谷猶如鼎爐在沸騰。

  與此同時,遠處的山峰上守著四道人影,一邊關注著渡劫者的安危,一邊左右張望凝神戒備。

  「哎呀……」

  驚呼聲中,高舉金鼎的人影隨著肆虐的雷火不斷下墜。四重天劫的最後一道雷火過後,掙扎的人影張口噴出一股熱血,最終一頭栽落在山谷的大坑之中。

  「不敢……」

  有人急著沖向山谷,有人出手阻攔。

  「此乃真仙天劫,不敢添亂,否則雷威倍增,豈不害了他……」

  「哎呀,老子心驚肉跳……」

  「老狐也是一樣……」


  「他若渡不過此劫,便不是於野……」

  便在四人爭執之時,第五重的九道天雷降臨。只見水井粗細的雷火帶著震魂懾魄之勢咆哮下,巨大的山谷頓時亮如白晝,隨之一道火紅的人影舉著金鼎逆流而上,卻瞬間吞沒在瘋狂的雷火之中。

  「轟、轟、轟……」

  不消片刻,傾瀉如注的雷火驟然一收,而金鼎與渡劫之人卻消失無蹤。

  「頭領……」

  觀望的四人再也不敢遲疑,迎著尚未消散的雷威沖入山谷之中。

  山谷當間被雷火砸出一個大坑,十餘丈深的坑底躺著一赤身裸體的男子與一尊金色的大鼎。而四人尚未趕到近前,男子已收了金鼎掙扎爬起,昂首吐出一口濁氣,身影似乎虛實不定、光芒環繞,卻又透著傲人的威勢。

  「哈哈,頭領無恙!」

  「嘎嘎,於頭領厲害了……」

  「於兄弟成就真仙,恭喜……」

  「於長老,或將有人到來,快走……」

  四人趕到近前。

  「撲通——」

  剛剛站起的男子又摔倒在地,艱難出聲道:「幫我一把……」

  四人未及鬆了口氣,又嚇了一跳,手忙腳亂抓著他飛出大坑,越過山谷,又穿過山澗、洞口,轉眼之間已返回藏身的洞穴。

  青衣等待大半宿,急忙起身相迎。

  卻見奎炎抱著一赤裸男子奔跑而來,直接將他扔入一間洞府之中,然後封了洞門,拍著大手嚷嚷道——

  「頭領渡劫閉關,少不了咱家護法,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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