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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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5章 內應

  從捕魚兒海到西邊的戰場上空,四架無人機分布在不同的區域,監視著下面的動靜。

  對於沙場老將來說,這樣開著地圖打,又豈會放過每一個戰機。

  北邊的燕王所部,南邊的晉王所部,看到韃子主力前鋒在秦王的阻擊之下潰散,於是,他們立刻二話不說,直接派出一萬多的騎軍,脫離車營,全軍壓上。

  所謂兵敗如山倒,講的就是士氣,軍隊一旦沒了士氣,那是如同雪崩一般傳導恐懼的。

  這些蒙古騎兵中的一部分,雖然在和林之戰中打退了明軍的進攻,但是過去了十多年,原先的軍卒都已經不復壯年,僅存的一點悍勇之氣,在經過火炮和燧發槍的洗禮之下,也已經蕩然無存。

  當他們看到四面八方的明軍鐵騎圍上去時,更是不管不顧,什麼地方沒有明軍,便往什麼地方逃。

  在中軍的天元帝等人,帶著從中原帶回去的金銀珠寶,還有各類文書卷宗,帶著大小妃子、皇子皇女和其他貴族的家屬等等,正惶惶然跟著前鋒步伐跑路時,就迎面遇到了潰軍。

  護衛中軍的太師哈剌章看到潰軍之時,頓時嚇得全身是汗。也虧了他是有打仗經驗的,來不及想為什麼前軍會潰散,便立刻命令手下結陣擋住正面,然後同時號召潰軍向兩邊撤離。

  潰逃回來的脫因帖木兒當然知道衝擊中軍的後果,因此他也極力避免手下衝擊中軍。要是明軍還離得遠的話,給他們時間就能重新整隊。

  但是明軍不但追得近,而且還有天上的無人機在查看動靜的。一看他們試圖穩住局勢,大明騎軍就有如神助一般,盯著蒙古騎兵這邊的薄弱之處衝擊。

  「殺……」

  喊殺聲震天,更是讓敗方更是惶恐,潰散便猶如瘟疫一般,很快就把整個中軍都給傳染了。沒有建制,全都各自埋頭逃命了。

  這戰場局勢的發展,有的時候就是會出人意料。

  北平這邊,原本設想的是秦王所部攔住蒙古騎兵,然後燕王和晉王兩邊夾擊。等韃子重兵在前,而後周王所部在蒙古騎兵的屁股後面捅上一刀,便能分出勝負。

  結果沒想到的是,蒙古前鋒騎兵在見識了大明新式火器的威力之後,便一下崩潰了,連帶的整個蒙古軍隊全都崩潰,大決戰直接打成了追擊戰。

  從對講機里獲取整個戰局之後,徐達、傅友德等人互相看看,最終感慨地說道:「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這新式火器的威力啊!」

  只有朱標聽了之後,卻是壓根沒多少感慨,因為他看過比這新式火器要厲害很多倍的火器。

  捕魚兒海的牧場,再沒有了翠綠色,到處都是硝煙。蒙古軍隊在逃,明軍在追。

  而在西北方向,還有一支明軍小部隊騎兵並沒有動,領頭之人,便是定遠侯王弼。就見他一邊全神貫注地盯著操縱器上面的顯示屏,一邊還問道:「這無人機上面的電量夠吧?」

  負責無人機的錦衣衛校尉,聽到這問話,便連忙回答道:「侯爺放心,剛換了電池,就算沒電了,回來換一下之後,無人機再升空,也一樣能很快找到他們的蹤跡。」

  王弼一聽,當即便說道:「好,所有人都做好準備,千萬不能讓這條大魚跑了。」

  他所指的大魚,就是天元帝。

  由他這邊指揮的無人機,一直盯著蒙古人的皇帳。可以說別人不認識天元帝,但是操作無人機的錦衣衛校尉,和他都通過無人機已經鎖定了天元帝的。

  這就是他這邊最先找到殘元王庭的優勢所在了。

  在蒙古軍隊敗局已定的情況下,王弼就看到天元帝領著一幫手下開始逃跑了。

  於是,他就立刻命令道:「走,老子要吃魚了!」

  他的手下,全都是興奮的待命,聽到他這話,立刻二話不說,當即翻身上馬。隨後在他的帶領下,疾馳離去。

  這場戰事,一直持續了將近三個時辰,到將近傍晚時,才算是平息下來。

  到處都是蒙古騎兵的屍體,傷兵以及俘虜,也同樣到處都是興奮中的明軍將士,騎軍在休整,給自己和戰馬補充體力,而步軍在打掃戰場。

  可以肯定的是,殘元王廷完蛋了,但是,具體的戰果如何,混亂之中誰也不知道,還需要幾天的時間,才能統計出來。

  四個藩王勝利會師,只是一見面,便馬上問情況。

  不用說,最受關注的,當然是天元帝了。

  甚至北平那邊的朱標,也同樣關心,問有關情況。

  四人之中,唯有朱棣得意地笑,拿起對講機問道:「孤是燕王,追到大魚沒有?」

  聽到這話,其他幾人不由的都看向他。

  很快,對講機裡面便傳出了王弼的聲音道:「回殿下,大魚這邊一共百來騎,都是單馬,已經快力竭了!」

  朱棣一聽,當即笑著說道:「孤要活的,回頭獻俘京師。」

  「遵命!」

  朱棣放下了對講機,然後看向其他幾人說道:「我讓定遠侯準備了五百騎,一人雙馬,用無人機盯著的,那條大魚的跑不了!」

  其他幾個人聽了,都是羨慕的看著朱棣,隨後七嘴八舌起來。

  「老四,你行啊,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

  「老四,你可不厚道啊,我們的無人機用於打仗,你的無人機用在搶功上了!」

  「……」

  聽到他們這些話,朱棣便笑著說道:「這場大捷是我們四個人的功勞,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多點,少點,也沒多少區別。不過你要真說起來的話,最大的功勞也不是我們。」

  周王一聽,有點好奇的問道:「你是說,是大哥嗎?」

  名義上是朱標指揮了這場戰事,你要說他功勞最大,也能這麼說。

  但是,真要這樣的話,肯定是有人不服氣的。

  好在朱棣聽了之後,卻是搖搖頭,然後回答道:「不是,是神仙哥。」

  聽到這個答案,秦王等人都有點詫異,這是他們沒想到的。

  朱棣見此,便給他們解釋道:「你們看,我們之所以能贏得這場大捷,是因為我們有新式火器,還有短波對講機,還有無人機,如果沒有這些東西,伱們覺得我們能夠深入草原,輕鬆打贏這場戰事嗎?」

  說到這裡,他想起什麼,便又補充說道:「對了,還有草原地圖,也是神仙哥提供的。要是沒有草原地圖的話,我們對草原就是兩眼一抹黑,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深入草原這麼多。」

  秦王等人聽到這話互相看看,最終都是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因為這是事實,他們沒法反駁。這場戰事,就算不是他們來指揮,而是換了其他人,有神仙哥給的這些東西,照樣是能打贏的。

  得到這個結論之後。秦王等人對於朱棣抓到大魚的羨慕,也就少了一分。

  甚至可以說,他們對於這場大勝,其實都是在意料之內。因此,不管是誰,都也沒有原本歷史上殲滅蒙元王廷的那種狂喜,沒有那種自以為立下了不起功勞的心思。

  對這場戰事最意外的,當然要屬於天元帝他們了。

  一路上埋頭逃命,一直逃離戰場百里之遠,戰馬實在無法再奔馳時,天元帝等人,才不得不找了個隱蔽之地下馬休息。

  天元帝的屁股底下墊著一塊毯子,他仰天躺在那裡,看著西邊的晚霞,忽然長長的嘆了口氣。

  陪同他一起逃出來的重臣,就只有原本護衛中軍的太師哈剌章。此時聽到天元帝嘆氣,他便向天元帝勸諫道:「勝敗乃兵家常事,陛下不必過於憂心,等我們和宰相會師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聽到這話,天元帝轉頭看向坐在他不遠處的哈剌章,臉上露出埋怨之色,說道:「朕就有預感,這裡就不是久留之地,說了你們還不聽。非要待在捕魚兒海,結果你們看看,看看?」

  說到這裡,他又長嘆了一口氣,道:「這下好了,祖宗的基業都被敗光了,就剩這麼一點了,就算和宰相會合,那又能怎麼樣?」

  在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太子天保奴,這是他逃命之時還記得帶上的,至於其他的妃子,還有皇子、皇女什麼的,就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此時的天元帝,說他是孤家寡人,其實都不過分了。

  哈剌章聽到皇帝的抱怨,露出慚愧之色,回答道:「都是微臣的錯,沒想到明軍竟然如此狡猾,偷偷地圍了上來。」

  說到這裡,他想起什麼,便馬上又對皇帝說道:「陛下,我們中肯定有內奸。要不然明軍何以會合圍我們?就是知道我們在捕魚兒海,所以才會圍過來。」

  天元帝聽到這話,心中也是有點奇怪。從如今事後看來,好像明軍確實是知道他在捕魚兒海。


  於是,他便問道:「那會是誰呢?」

  哈剌章聽了,想了一下,最終卻是搖搖頭說道:「微臣想不出來。」

  邊上的太子天保奴聽到這話,卻忽然開口說道:「該不會是你吧?」

  哈剌章一聽,有些意外,也有些吃驚,連忙看向太子說道:「殿下,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天保奴卻不管他,轉頭看向天元帝說道:「父皇,你看,其他人一直跟隨在父皇身邊,沒可能和明軍勾結。只有他是從遼東那邊過來的,指不定就是他和明軍勾結之後才來漠北,然後放出消息,勾引了明軍過來。」

  哈剌章原本是和納哈出在一起的,駐守瀋陽,是後來才到的漠北。

  此時,哈剌章聽到天保奴的說話,便急忙向天元帝解釋道:「微臣對陛下可是忠心耿耿,長生天可以證明。真要說微臣是內奸的話,又豈會自己說起這個話題。」

  天元帝聽了,有些猶豫,他是覺得,哈剌章不可能是內奸。

  但是天寶奴聽了之後,卻是冷笑一聲道:「賊喊捉賊,洗清自己的嫌疑,如此而已,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你……」哈剌章一聽,頓時氣急。要是別人,他一個巴掌就打過去了。

  可說他的人,是大元帝國的太子。

  就見哈剌章氣急之下,忽然拔出了插在靴子上的匕首。

  周圍的侍衛一見,立刻大驚,紛紛拔刀在手,保護天元帝,同時也保護太子天保奴。

  然而,哈剌章卻並沒有攻擊誰,反而調轉了匕首,然後看向天保奴,有點悲憤地說道:「微臣知道,無論微臣怎麼解釋,你們都不會相信微臣是清白的,如此,微臣以死明志,讓殿下看看,微臣對大元的忠心!」

  天元帝聽到這話,連忙阻止道:「別,別,朕相信卿是清白的。」

  聽到這話,哈剌章看向太子,卻見天保奴的臉色,似乎是看穿他在演戲一般。

  他便明白,明軍合圍捕魚兒海的事情,絕對是有內應,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而如今他的嫌疑最大,不管怎麼說,也無法洗清這個嫌疑,誰讓他是唯一一個從漠北之外回來的臣子。

  想到這,哈剌章的臉上充滿了悲憤,看向天元帝道:「請恕微臣不能再陪陛下了。」

  說完之後,他便猛的用力,一刀插入自己的肚子。

  頓時,劇痛從腹部傳來,哈剌章再也站不住,一下跌坐在地。

  天保奴見他真的自殺,頓時臉色就變了,因為他知道,如果哈剌章真的是明軍內應的話,就絕對不可能自殺。

  換句話說,他冤枉哈剌章了。

  天元帝見了,有些慌張,連忙對左右說道:「快,快救太師。」

  現場有點混亂,也更是人心惶惶。

  就在這時,忽然之間聽到外圍傳來的慘叫聲。

  「啊……」

  天元帝等人一聽,猶如驚弓之鳥一般,立刻轉頭看向聲音來向。

  就見在他們的外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好多明軍將士,四面八方全是,一個個張弓搭箭,對準著他們。

  這種情況下,他們就是瓮中之鱉,根本就沒法逃了。

  天寶奴一劍之下登時大怒,轉頭看向地上的哈剌章,厲聲喝道:「你不是明軍內應,誰是明軍內應?你說,這是怎麼回事?」

  他們從戰場上逃出來這麼遠,躲在偏僻之處休息,但是明軍又一次包圍了他們,要說沒有內應,鬼都不信。

  哈剌章也是瞠目結舌,這絕對是有內應,不然不可能又一次無聲無息地被明軍包圍。總不能說,太子是明軍內應吧?天元帝就更不可能是了。那還能是誰?

  但是,他當然是知道,他自己肯定不是內應。

  這真是見鬼了!

  這些蒙古韃子,除了少數幾個還想掙扎而拼命,被一箭射死之外,其他的人都放下了武器投降。

  這時候,王弼在親衛的簇擁下,來到了天元帝面前,滿臉都是笑容,總算是逮到大魚,沒發生什麼意外。

  他正要說話時,就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個蒙古人對他說道:「我是大元帝國的太師,我有個問題想問。」

  王弼一聽地上這人竟然是殘元的太師,就這麼死了,有點可惜,不過此時他心情正好,便回答道:「有什麼問題想問?」


  哈剌章聽到這個明軍將領願意回答他的問題,便忍著巨疼,努力問出他的問題道:「我想知道,誰是你們的內應?」

  王弼聽得有點莫名其妙,道:「內應?我們哪來的內應?」

  他這話一說出口,不管是天元帝,還是天保奴,又或者是哈剌章,全都不信。

  其中哈剌章有點絕望地說道:「我都是將死之人了,你何必還瞞著我呢?」

  王弼聽到這話,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本侯說了沒有就是沒有,哪來那麼多話。」

  天保奴聽到這個明軍將領是個侯爵,便立刻問道:「你敢說沒有?要不然,你們何以會合圍我們,然後我們都逃到這裡了,結果依舊能跟過來?」

  聽到這話,王弼一下恍然大悟,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其他明軍將士聽了,也都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這在天元帝和天保奴他們看來,這些明軍將士似乎是在嘲諷他們。

  這是什麼意思?這個問題很可笑嗎?

  一時之間,他們被這些明軍將士笑得莫名其妙。

  王弼笑夠了之後,才看向天保奴說道:「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我們確實是有內應。」

  哈剌章一聽,頓時精神一振,因為他知道,他不可能是內應,這個明軍將領說出內應之後,就能還他清白了。

  並且,他也能在死之前知道,到底誰才是明軍的內應。

  心中這麼想著,哈剌章便連忙問道:「內應是誰?」

  而天保奴聽到王弼的說話,雖然他已經是階下囚,但是也不妨礙他贏了一次,迫使這個明軍侯爵承認了有內應的事情。

  因此,他便用手指著地上的哈剌章問道:「這個人叫哈剌章,以前曾駐防遼東瀋陽,他是不是你們的內應?」

  王弼聽到這話,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對身邊的錦衣衛校尉說道:「人都抓住了,無人機就沒必要再飛了,收回來吧,順便也讓這些土包子看看我們的內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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