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不容悖逆的皇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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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不吃鹿肉,這在皇宮裡不算是秘密。

  如果說這是一個弱點的話,那麼他大概是姬涼塵身上唯一一個真正露於人前的弱點了,但是事實上,這卻並非他真正的弱點。

  鹿肉他不能吃,但是除了姬墨修之外,從來沒有一個人知道為什麼他不能吃鹿肉,更沒有人知道,吃了鹿肉之後他會有什麼反應——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如果有人以為這個東西會危害到他的性命,打算以此來作為謀殺的手段,那麼絕對會大錯特錯,也會大失所望。

  一個蝴蝶型的小碟子裡放著三隻蝦仁——一隻油炸的,一隻爆炒的,還有一隻是軟炸的。

  姬墨修分別從三個盤子裡夾了出來,遞到了姬涼塵面前。

  「嘗嘗這三種口味,雖是同樣的東西,因做法不同,口味也就大不相同,但是總的來說,算是各有千秋。」

  正在吃湯羹的姬涼塵,看著被放到自己面前的精緻小碟子,聽著姬墨修再平淡不過的話,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夾起一隻爆炒的蝦仁放進了嘴裡。

  一種鮮嫩中夾雜著蒜蓉和青椒的鮮美緩緩在口腔里瀰漫開來,雖然普通的東西,但是經過御膳房那些御廚的巧手一翻弄,就是極致的美味。

  姬涼塵慢慢咀嚼了,待全部咽下了之後,才低頭又去喝他的八寶湯羹。

  「你剛才說你願意選妃?」姬墨修抬眼,看著他安靜優雅地食用湯羹的姿態,淡淡開口。

  姬涼塵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間又問起,也或許是有些本就排斥這件事,所以又沉默了一會兒,才幾不可察地點頭。

  姬墨修皺眉,「你啞了?」

  「……」姬涼塵慢條斯理地抬起頭,默默看了他一眼,慢慢地以絲巾擦拭了嘴角,才平靜地開口道:「皇叔方才說,不想再聽到我說話。」

  此言一出,姬墨修瞬間一噎。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姬涼塵,眼底閃過一抹幽深莫測的神色,半晌才道:「本王若是讓你一個月都別說話,你大概也沒意見了?」

  「沒意見。」姬涼塵道,「以後早朝都交給皇叔了,召見朝臣商討政務,也全部交給皇叔,剛好我這幾天有點力不從心,皇叔便替我操勞一個月吧。」

  姬墨修點頭,「沒什麼問題,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本王一定在半個月之內就把你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給你送來,讓你休息個夠。」

  姬涼塵聞言一僵,氣勢瞬間一潰千里。

  口腔內壁的嫩肉被咬了又咬,姬涼塵幾乎聞到了血腥的氣味,他眼神有些固執地看向姬墨修,「外人沒看清事情真相,總是以為皇叔對朕有多忠心,卻沒有一個人知道,皇叔每次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能讓朕將所有想說的話一句句全部爛在肚子裡,讓朕有口難言。」

  姬墨修聞言,表情倏然變得沉冷如雪,周遭的氣氛似乎也一瞬間降至冰點。

  放下手裡的筷子,他不發一語地看著姬涼塵,與他略帶幾分不屈的眼神對上,良久才冷冷笑道:「本王的性命從來就捏在了你的手裡,如果你覺得本王不夠忠心,隨時可以要了本王的命,別再這裡說一些讓人啼笑皆非的風涼話。」

  姬涼塵聞言,面色微變,垂眼道:「皇叔的性命豈是那般好要的?朕難道不知道後果?」

  「你知道什麼後果?」姬墨修身子朝後,閒適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注視著姬涼塵的眸光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意味,「本王早在幾年前就把很多事情都做了妥善的安排,皇上若真要我死,其實很簡單,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並且本王可以保證,可以以一種任何人都不會懷疑的死法消失,不管是朝臣還是本王的麾下心腹將領,都不會在這件事上懷疑皇上。」

  姬涼塵聞言,嘴裡不由咬得更狠了些,沁出的血腥氣點點瀰漫在口腔里,他卻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半晌不發一語。

  「本王雖然很多時候專制了一些,讓皇上覺得不耐,但是如果真到了皇上容不下臣的時候,皇上只要明確地表達一下自己的意思,臣即刻就可以領旨赴死,絕不會有絲毫猶豫。」

  姬涼塵依然固執地垂著眼,不說話,也不表達意見。

  「皇上方才既然已經開口了,這會兒就不必奉行沉默是金的金言玉律了吧?」姬墨修冷笑,「不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嗎?剛好你對自己的龍椅似乎也坐得厭倦了,本王其實很樂意成全皇上的心意。」

  姬涼塵閉了閉眼,在心裡狠狠地低咒了一聲,他幾乎可以斷定,自己若是繼續沉默下去,接下來很快就會聽到這位所謂的忠心耿耿的皇叔一句比一句毒辣的諷刺,再然後……今天的午膳就可以不必吃了。

  「我並沒有要讓皇叔消失的意思。」他淡淡開口,語氣帶著一絲不甘,當然,這個不甘並非因為自己口是心非,而是因為他不能繼續保持沉默,而不得不開口的不甘,「皇叔對我的維護,我心裡比誰都清楚,除非我是一個狼心狗肺之人,才會想著讓皇叔去死。」

  「但是很抱歉,我不是狼心狗肺,我只是一個正常的人,有自己的七情六慾,也有正常的喜怒哀樂,皇叔不應該總是想著控制我的情緒。」

  姬墨修皺眉,「本王什麼時候想著控制你的情緒了?」

  「皇叔覺得我喜歡誰,就非要把誰弄到我的宮裡來,不就是為了讓我高興嗎?難道這不是為了控制我的情緒?」姬涼塵目光瞬也不瞬地與他對視,眉頭皺得緊緊,能看得出心裡的鬱悶,「皇叔根本不顧我的感受,你也不會去考慮,喜歡一個人是不是就必須時時刻刻看到她待在眼前,才會覺得高興?」

  「再說,我跟皇叔說了多少次了,我對那位皇后娘娘根本沒喜歡到皇叔以為的那種程度,只不過是覺得她跟一般女子與眾不同,而覺得有些新奇罷了。皇叔難道卻要因此,而強行拆散別人的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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