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死罪可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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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

  耳邊突然想起一個沉悶的聲音,一低頭自己手中捏著的信已經被人抽走了,他抬頭一看,見賈禕正拿著信看呢,頓時就不開心了:「你這人怎麼這樣?」

  說著見賈禕將信放入袖中,對展灃蘇千荷道:「這件事交給我去做。」

  展灃及蘇千荷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於賈禕竟會主動提出幫他們這個忙。不過這樣也好,畢竟姜離性子急躁,賈禕則穩重不少,這一路上也能有個照應,再說了,萬一在朝堂上,姜離沉不住氣,說不定就被李晝幾句厚顏無恥的話給惹炸了毛,有賈禕再旁盯著他也放心些。

  大家都表示可行,只有姜離一個人嚷嚷著:「我自己可以,用不著你!」

  賈禕直接拿出信遞給他,面無表情道:「只要你能把這上面的字認全了,我就由你自己去,絕不插手多管閒事。」

  姜離蔫了,縮回手悻悻然道:「那行吧,就讓你跟我一道回去。」

  姜離和賈禕很快離開,兩人快馬加鞭,很快到達京城。由於行動隱秘暫時還沒有知曉這件事。本來姜離打算託付房大人明日早朝時秘密將他們帶進京城,賈禕卻說此法過於危險,皇宮中還有誰不認識他二人?恐怕剛進皇宮大門就被人發現了,那時別說完成蘇千荷交代給他們的任務,只怕連房大人也要受牽連。

  姜離不得不承認他的話有道理,思索了一會兒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不必偷偷摸摸,我敢肯定,皇上一定會見我們,不過見完之後的生死,就要看你我二人的造化了。」

  賈禕語氣不知為何突然沉重起來,姜離甚是憤慨:「我才不怕他!」

  第二天兩人結伴來到宮門處,守衛的士兵果然一眼就認出了賈禕與姜離,眼睛瞪的比銅鈴還原還大:「你,你們怎麼回來了!」

  「我們要見皇上。」賈禕語氣平淡,看不出一點異常的情緒。

  對方則先亂了手腳,幾個人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耽誤了不少時間,才轉頭命人去將此事匯報與皇上。

  果然不出賈禕所料,知曉兩人回來的李晝立刻叫人將他們帶了進來。

  叫他們進來不為其他,一是他要聽聽展灃死而復生到底是個什麼說法;第二就是賈禕竟然是和展灃的人一起來的,這讓他心裡更是憋火,所以想要當面問個清楚。

  這最重要的第三點,是要對付他們,最好的時機就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列位大臣都在,要治他們的欺君之罪,能顯出自己是位公平公正的好君主。

  只可惜李晝的想法全盤落空,他既沒能從姜離嘴裡問出個所以然來,對賈禕的所謂半路碰巧遇到的說法也是不以為然,而這第三點,隨著姜離拿出的一封信也破滅了。

  「皇上,屬下這裡有一封由王妃書寫給皇上你的信,皆是肺腑之言,請皇上准許屬下當著諸位大臣的面念出來。」

  李晝臉色一沉,他知道蘇千荷這人不是個吃素的,而且對自己頗多怨詞,想來這封信一定是對自己橫加指責諸多污衊,他眼珠子咕嚕嚕一轉,想著要是真是如此,他就藉此機會治蘇千荷一個大不敬的罪!

  姜離展開信,按照賈禕昨晚上教他認了內容,字正腔圓,抑揚頓挫的大聲念了出來:「封將軍重傷在身,是我冒著風險救下將軍,如若不然,只怕朝中又要折損一員大將!」

  他這個又字格外重一些,李晝臉色一變,忍住了沒說什麼。

  只聽姜離又念道:「邊境陷入危難之中,若不是我夫君展灃與封將軍聯合殺敵,敵人哪能撤退的如此之快?他們遲一日撤離,邊境的百姓就多一天的苦楚折磨,皇上你可見過哪些流離失所的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慘狀?你坐在固若金湯的京城皇宮高堂,卻只給封將軍區區一萬兵力,讓那些為國作戰拼命的將士們該如何自處!」

  李晝臉色鐵青,大拳砸在龍椅上,震的他半邊手臂都麻了,厲聲喝道:「大膽!區區一個女子竟敢質疑數落朕!」

  不過他這是色厲內荏,不然自己今天怎麼下得了台?

  蘇千荷信中說的沒錯,他擔心敵人遲早會攻進京城,所以在京城周邊部署了十分嚴密的軍隊,可如此一來,就導致派往邊境的士兵人數不夠,然而他也顧不了那麼多,只想著自己處境務必安全無虞。

  本來這事是公開的秘密,現在蘇千荷當眾揭開了來說,他就是臉皮比城牆還厚,也該感到害臊。

  殿中大臣們也是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姜離恍若未聞,繼續念道:「當日夫君與我離開京城,半路遇人追殺,沒想到卻是皇上的人,本是一場誤會,卻被定為謀反之罪,夫君與我僥倖逃出生天,卻不知人人都道西南王與西南王妃已死,這本來就是謠言。還聽聞皇上要治我們欺君之罪,請問,我們何罪之有!」


  念到最後姜離也是義憤難忍,陡然提高了音量,氣勢震天,李晝心裡發顫了好一會兒,待他反應過來,立刻指著姜離吼道:「大膽!」

  看著暴跳如雷的皇上,房大人立刻搶在蠢蠢欲動的李大人前面站出來勸解:「皇上息怒,西南王妃一向直言不諱,這信雖有失尊卑,但並無不實之言,皇上您一定要斟酌三思啊!」

  白子靖也趕緊出列進言:「西南王與西南王王妃這次立了大功,何況謀反本是一場誤會,其他那些小錯與此相比不值一提,就算功過相抵,西南王與西南王妃也不該受罰啊!」

  「是啊,不該罰……」

  「說的對,這次能打贏,多虧西南王妃救治好了封將軍西南王親自上陣,豈有打不贏的仗!」

  李晝鐵色鐵青,氣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這幫子大臣們一口一個不能罰,不但不能罰還要嘉賞呢!李大人一伙人見形勢不對,早就躲在角落裡連個屁都不敢放。

  良久,他才克制住自己噴薄欲出的怒火,清了清嗓子擺出威嚴的架勢:「諸位愛卿所說有理,朕也深以為然,不過這西南王妃三番五次對朕無禮,豈不是居功自傲以為朕拿她沒辦法?要是再這麼下去,朕的威嚴何在?所以這死罪可免,但若下次再發現他們有行止不端,欺上瞞下的行徑,不管有多大的功勞,也要秉公辦理,治他們死罪!」

  群臣聽了皇上這番牽強無理的言論,都是敢怒不敢言,不過既然他現在不治西南王與王妃的罪,也算暫時逃過一關,以後的事,只能求上天保佑西南王與王妃了。

  姜離更是強忍著想要跳出來大罵皇上一頓的衝動,他雖然魯莽,卻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只會給自己的主子帶來禍患,所以他極力忍住了。

  倒是賈禕,一直淡淡的,面無表情。

  李晝看著堂下眾人一副隱忍難言的模樣,心裡氣的想殺人,嘴上卻只能強作鎮定,道:「西南王還活著也算一則奇聞,要是現在突然傳出去,恐怕與民與國於他們自己都不利,所以請眾位愛卿不要將此事傳與更多人知道,免得招致禍患。」

  大家都唯唯點頭領命,最後他又對姜離說道:「朕今日也累了,也沒什麼好說的,你回去就將朕的意思傳達給你們主子,聽清楚了嗎?」

  姜離悶悶答道:「是。」

  其間,李晝再也沒有看賈禕一眼,他心裡不爽,也實在懶得和他們翻舊帳,自己現在找不到理由治他們的罪,那就留著以後一鍋端,就不信他們能飛出自己的手掌心!

  於是姜離與賈禕沒有在京城延擱,拜辭了京城中幾位交好的臣子,兩人就騎馬飛奔回去。

  一路上並沒遇到什麼麻煩,兩人很快回到封將軍等人的營地,一下馬姜離就快跑著去找展灃和蘇千荷。

  蘇千荷聽完姜離傳達的話,想也不想的立刻說道:「留不的了,咱們一定要儘快離開這裡,免得引火燒身!

  展灃點頭同意,一臉平靜的說道:「既然蒙幫的人已經撤退,咱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再待下去只怕又生事端,不如趁早離開。」

  正說著,封將軍突然風風火火的闖進來,一見了他們就問:「怎麼回事?皇上他說什麼了?」

  姜離見問,自是沒有隱瞞,如實說道:「皇上說我們死罪可免,但要是下次再有自作主張的事發生,就是死罪。」

  「你說的可是真的?」封將軍的臉色像被人硬逼著吃下一堆土,他有些難以置信:「皇上就是這麼對為他打仗拼命的西南王的?」

  一方面是為展灃感到不值,另一方面也許是有惺惺相惜之感,封將軍顯得格外憤怒不平:「真是豈有此理,皇上真是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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