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余虎的心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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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玉峰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余虎想幹嘛?

  阮玉玲一直在關注著杜玉峰的臉色,她本來還在往前走的。

  現在見杜玉峰的臉色,由晴轉為暴風雨,她立刻就收住了腳步。

  不肯再多走一步。

  余虎見狀,硬著頭皮對杜玉峰道:「杜主任,今天帶阮玉玲過來呢。」

  「是想把我倆的事情,和你說說。以免產生什麼誤會。」

  杜玉峰冷道:「能有什麼誤會?我和她都是過去式了。」

  「她和誰交往,關我什麼事。」

  說完,杜玉峰直接坐了下去,掏出一支煙,抽了起來。

  余虎看阮玉玲臉色也是鐵青,不由走到阮玉玲近前。

  「你到外面喝點東西,等等我。」

  「我今天有正事和杜主任聊。」

  阮玉玲是被余虎勸過來的。

  阮玉玲糾結了半天不肯來,勸了又勸,所以余虎才晚到了這麼久。

  其實阮玉玲早就料到會是這種結果。

  杜玉峰的脾氣,她還不清楚?

  阮玉玲有點埋怨起余虎來。

  自己和杜玉峰之間的那些事情,余虎也清楚的很。

  兩人永不見面,才是對彼此最大的尊重。

  不明白,為什麼余虎一定堅持要帶她過來。

  阮玉玲白了余虎一眼,轉身離開。

  余虎目送阮玉玲出去後,才返身坐到杜玉峰的對面。

  兩人沉默了一會,還是余虎先開了口。

  「前段時間,阮玉玲醒悟了很多。」

  「她也認識到之前,錯的太離譜。」

  「我在刑偵一線待的時間很長,太知道人性了。」

  「人和鬼,有時候,真的就只在一線之間。」

  「你說這人,有什麼好壞之分嗎?」

  「無非是一念之差罷了。」

  「任何人,走近了看,都是鬼,無一例外。」

  「相比而言,阮玉玲只是在為自己想得到的東西,傾盡全力。」

  「有時候,這種人不顧一切追逐的精神,也是值得肯定的。」

  「只要,不是用錯了地方就好。」

  杜玉峰打斷了余虎的話。

  他現在很不想聽有關於阮玉玲的任何事情。

  「我對這些不感興趣!」

  余虎笑了笑,杜玉峰說這個氣話,說明他還是在意的。

  杜玉峰很討厭余虎的笑容。

  這人,好像隨時隨地,都能笑得出來。

  你都不知道余虎的腦子裡在想的是什麼。

  人家就笑了。

  余虎見杜玉峰不耐煩地按熄了菸頭。

  便掏出自己的煙,遞給杜玉峰一支。

  杜玉峰接了過來,卻不抽,只是放在手邊。

  雙手抱著胸,背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游離。

  余虎給自己點著一支煙,才緩緩地開口道:「我其實有老婆。」

  杜玉峰眼睛微微一眯,目光盯在余虎的臉上。

  你有老婆,你還和阮玉玲走在一起?

  余虎沒看杜玉峰,而是側身坐著。

  左手搭在椅背上,右手夾著煙。

  順手把菸灰缸往自己身前的桌面拉進了一些。

  余虎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把菸灰在菸灰缸的上方彈了一下。

  隨後夾著煙的右手撐直在桌沿,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五年前,我老婆還有肚子裡的孩子,被人殺了。」

  杜玉峰一愣,把目光移開。

  余虎看著玻璃上方的虛空道:「動手的人是羅天!」

  「那時羅天還只是程三業手裡的一個打仔。」


  「我雖然認定了兇手是羅天,幕後主使人是程三業。」

  「可是我沒有找到證據。」

  杜玉峰緩緩坐好,他沒有問余虎為什麼知道是羅天乾的。

  余虎接著說道:「當年,我查到關鍵的時候,是方慶元阻止我往下查的。」

  「我是不是很沒用?一個警察。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保不住。」

  「還談什麼保境安民?」

  杜玉峰坐直,順手拿起那支余虎遞過來的煙,點了起來。

  余虎接著道:「後來,我開始查方慶元。」

  「可是方慶元隱藏的太好。」

  「或者說方慶元已經洗白了,不需要靠什麼卑劣手段上位了。」

  「到了他那個位置,他想的是怎麼洗乾淨自己。」

  「不可否認,自從方慶元坐上政法委書記的位置上以後。」

  「還是做了很多有力的舉措。」

  「甚至不誇張的說,他比大多數的政法委書記,更盡職,更盡責。」

  「這可真是諷刺。一個靠著陰暗手段上位的人。」

  「卻賺盡了好名聲。」

  余虎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杜玉峰似乎能體會到一點余虎的心情。

  這種心情,更多的是憋屈。

  余虎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五年了,我終於查到一點東西了。」

  「儘管這些事情,都是很多年前發生的。」

  「可是,發生的,便是發生的。」

  「隱藏,掩蓋,都無法改變,曾經做過的事實。」

  「我有證據證明,方慶元一直在給程家三兄弟,提供保護。」

  「可以說,程家能在洪州呼風喚雨,與方慶元的支持分不開。」

  「方慶元也是靠著程家人,積累了功績,才得以快速晉升。」

  余虎不無感嘆地道:「這恐怕就是所謂的捷徑吧。」

  杜玉峰在程三業那裡,聽到過一個程家發家史的版本。

  故事的內容與余虎說的,比較接近。

  只是,杜玉峰當時,並不能確定,程三業故事裡的保護傘,是誰。

  杜玉峰問道:「我聽說,程三業把方澤楷給抓了?」

  余虎不置可否地道:「程三業與方慶元的對立,已經挑明了。」

  「現在雙方都沒有找到壓倒對方的那最後一根稻草。」

  「以前做的事情,這麼多年過去了,該擺平的,都擺平了。」

  「沒擺平的,也被程家人強行給滅了口了。」

  「程家人手裡,肯定還有一些方慶元的把柄。」

  「可是,程半安一死,那些東西在哪裡,誰會知道?」

  杜玉峰道:「為什麼警方不對百樂會下手?」

  「那地方,藏污納垢,卻一次都沒有被警方查封過!」

  余虎沉默了好一會兒道:「打蛇打七寸,一擊不死,反而會貼了性命。」

  「查百樂會,這個決策權,之前在方慶元那裡,現在是在秦百川手裡。」

  「程家綁了太多的人在船上,之前黎軍在位的時候,也沒敢動程家。」

  杜玉峰心道:黎軍也不是很乾淨,估計也有東西被程家人掌握了。

  哎,這真是一張巨大的保護傘啊。

  程三業和周小天都搭著關係,說明程家的手已經伸進了省里。

  全市上下,哪怕明知道程家不規矩。

  恐怕也只能悶在心裡,不敢說出來。

  余虎道:「誰要是敢動程家,誰就要先斷了自己的退路。」

  「搭上自己的命倒在其次。」

  「如果連自己親人朋友的命,都要搭上。」

  「試問,還有幾個人敢?」

  余虎的語氣有些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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