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勸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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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如海不死心,想了想又道。

  「現在的事實是,老大已經老了。」

  「老二如你所說,又是老大的附屬。」

  「可是,老三已經有了氣候。」

  「你看百樂會的經營,再看其中隱藏的手段。」

  「無一不說明,老三已經成長為一個厲害的人物。」

  「說不定,最近幾年,三個人中,就是老三做主呢?」

  杜玉峰搖了搖頭道:「不會。」

  「框架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形成了。」

  「想要跳出框架,哪有那麼容易。」

  「整個程家,現在變成這樣的『風光』,完全是活在老大程半安的意志之下。」

  「他老三想當老大,只有兩種可能。」

  「一,程半安死了。二,革『老大』的命,造老大的反。」

  「而他們是親兄弟。造反這條路走不通。」

  「所以,只有程半安死了,程三業,才有機會,對現有的格局進行重構。」

  「否則,他程三業的所有精采,都只是在程半安允許下的精采。」

  「程三業就算再不甘心,也沒辦法改變。」

  孫如海不說話了。

  因為,杜玉峰說的這些,已經涉及到了人性的最底層。

  杜玉峰已經破開了很多人都在執迷的東西。

  孫如海很想說:你這些判斷太武斷,缺少必要的邏輯推理。

  可是,杜玉峰判斷的結果,和他判斷的結果,是一致的。

  「還有!」杜玉峰揮著手道:「還有一個佐證,可以證明三個人中。」

  「真正的老大,就是程半安。就是我們要擒的那個『王』。」

  孫如海看著杜玉峰,這一刻的杜玉峰有種揮斥方遒的豪壯。

  「佐證就是方慶元。」

  「我很願意相信,方慶元就是程三業嘴裡說的那個保護傘。」

  「方慶元多大?五十五。」

  「很恰巧的是,方慶元的成長經歷和程半安的幾次轉變,都有巧妙的關聯。」

  「最後一次,方慶元當上公安局長的時候,程半安在同年,開辦了天安房地產。」

  孫如海道:「看來,小杜你也分析過他們的成長軌跡。」

  杜玉峰道:「是的!雖然我的資料不夠多。」

  「可是我可以就現有的資料,做出最符合事實的假設。」

  「有了這個假設,我們就可以設計方案。」

  「至於結果,是不是和設想的相同。」

  「有時候,只有下手去做了,才會知道。」

  「一味的被動挨打,只會越來越受縛。」

  「機會,只會在運動中產生!」

  「坐在家裡乾等,是沒有機會的。」

  孫如海笑道:「小杜,你的想法很激進啊。」

  「不過,也確實不失為一個破局的好方法。」

  杜玉峰摸了摸鼻子道:「其實,這也是從吳書記身上學到的。」

  「吳書記說過,一潭死水是沒有機會的。」

  「渾水摸魚,主動出擊,在風險中抓機遇,才是勇者該做的事情。」

  孫如海點點頭道:「這一點上,蘭丫頭,倒是像極了老爺子。」

  「難怪,我在你小子身上,看到一點老爺子的影子。」

  杜玉峰笑道:「海叔,咱家老爺子,是哪位啊?」

  孫如海瞪了杜玉峰一眼,根本不理睬他這個問題,只是伸手道:「拿來吧。」

  「什麼?」杜玉峰一愣。

  「鑰匙啊!」

  杜玉峰『哦』了一聲,跑去車子邊,從車子座墊下,取出那把銀行保險柜的鑰匙。

  孫如海苦笑道:「你就藏在那裡?」

  杜玉峰道:「對啊,我感覺挺安全的。」

  孫如海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杜玉峰了。


  腦子是好用,就是做起事來,太粗。

  也是,他也沒有接受過訓練,做這種具體的事情,粗枝大葉,很正常。

  孫如海接過鑰匙,鑰匙上寫著『中集金櫃-108』。

  杜玉峰解釋道:「我查過了。」

  「這是私人銀行推出的保險柜業務。」

  「這家銀行在洪州有分行,就在平海路上。」

  孫如海點點頭,把鑰匙裝起來。

  「秘捕的事,我來安排。」

  「保險柜里,如果有程半安的證據,那事情就好辦多了。」

  「同時,我也贊同你的觀點。」

  「不管有沒有程半安的證據,哪怕就是牽強一點的證據,都要先把程半安拿下。」

  「小杜,你想沒想過,程半安一旦消失。」

  「整個洪州,很可能就要掀起一場巨大的風暴,你要小心啊!」

  杜玉峰笑道:「風暴就風暴唄,關我什麼事?」

  「程半安不見了,程三業自然會找他『假想』的人去要。」

  「我肯定不是他假想的那個人。」

  「所以,到那時,我就只是一個看戲的。」

  「戲裡頭的人,哪怕打到天上去,和我也沒關係。」

  孫如海知道杜玉峰說的對,不過,還是叮囑道:「不要試圖進場,有事和海叔說。」

  杜玉峰連忙道:「謝謝海叔,我知道的。我這小身板,可不敢開玩笑。」

  孫如海點了點頭,淡淡地道:「你和蘭丫頭睡過了?」

  杜玉峰點點頭。

  啊!

  不對,

  海叔玩詐。

  杜玉峰看孫如海目光如電地看向他。

  心中暗罵自己太大意了,居然著了道。

  臉上立刻擺出一副聽錯了的樣子。

  「不是,海叔,你說的啥啊?」

  「吳書記和我,怎麼可能?」

  「您玩笑開大了,剛才我根本沒聽清。」

  「我......」

  孫如海擺了擺手,阻住了杜玉峰的話。

  「蘭丫頭,是我看著長大的。」

  孫如海坐回椅子上,靠了靠,換了一個舒服的坐姿。

  「好強,性子冷;感情問題,她並不擅長處理。」

  「其實,這些年來,能被她看進眼裡,並且上到心裡的人。」

  「很少。」

  孫如海拿眼來打量杜玉峰。

  杜玉峰連忙站直站正。

  「小杜你呢,也還不錯。」

  杜玉峰連忙把茶端給孫如海。

  孫如海接過來,喝了一口。

  杜玉峰又接過來,放在桌上。

  「可是!」孫如海道:「難。」

  杜玉峰一愣,臉色便有點不太好看。

  「海叔,你給說說,是年齡的問題嗎?」

  吳若蘭大杜玉峰六歲。

  孫如海搖了搖頭道:「海叔說話直接,你別怪。」

  「到了吳家現在的地位,家庭背景很重要。」

  「你說俗也罷,說不合理也罷。門當戶對,任何時代都沒有變過。」

  「人言可畏啊。吳家的女人,哪怕不嫁,都可以。」

  「可是要嫁,那就必須要嫁得好一點。」

  「小杜,你還年輕,可能不太理解。」

  「可這就是現實。」

  「婚姻,已經有了階層。」

  「平民百姓,有可能娶得到縣長的女兒。」

  「可是,想娶市長的女兒,不太可能。」

  「小杜,我這麼說,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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