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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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孑然一身

  邊月沒有注意到的是,二樓的臥室處,李斯珩就站在窗邊,一言不發的看著她遠去。

  他表情平靜,矜貴溫潤的好似不食人間煙火般。

  身後,黑衣保鏢站立端正,沉聲道:「您讓我找人跟著邊小姐,我已經讓我的下屬跟著了,您放心,邊小姐的去向我會第一時間告訴您。」

  「我讓你安排的,沿途的住戶,安排好了嗎?」李斯珩淡淡道。

  「已經安排了,」保鏢頓了頓,道:「這邊方圓百里都沒有人,邊小姐懷著身孕跑不遠,一定會在那邊留宿的。」

  李斯珩點頭,道:「好,你下去吧。」

  夜色正濃,雪花紛紛揚揚,也沒有停下的意思。

  李斯珩站在窗邊,良久無聲的看著雪景,突然笑了笑。

  邊月那麼了解他,可是他又怎麼會不了解邊月。

  他太知道邊月現在對自己的不信任了,只要自己稍微做出一點出格的舉動,邊月都一定會反擊。

  她選擇離開,完全在自己的預料之中。

  只是,他內心多少還有一些微末的希望,希望邊月能夠相信自己,希望她能為了自己而留下。

  而現在,這些希望,終究是全部落空了.

  下一刻,原本已經離開的下屬突然臉色驚慌的折返了回來,他緊張的看著李斯珩,聲音發沉:「李先生,您說的故人已經到了。」

  李斯珩輕笑,一時間,萬千情緒湧上心頭。

  他笑容加深,從容的轉身,淡淡道:「那就去見見故人。」

  曠涼的大雪,漫天飄絮。

  李斯珩站在大理石雕刻的屋檐下,看著沈津辭從私人飛機上下來,一身的戾氣在看見自己的那瞬間,變成了殺意。

  李斯珩反倒是溫和的笑笑,他遙遙的看著沈津辭,微笑示意,足夠從容不迫,「好久不見,沈津辭。」

  莊婕凝跟在沈津辭的身後,看著面前這一幕,臉色蒼白。

  李斯珩笑容依舊,雪落在沈津辭的肩上,他原本就冷清的氣質,越發的涼意彌散。

  「這麼大的風雪,你還特意日夜兼程來看我,真是叫我感動。」李斯珩微笑,聲音從容,「不如,我們先坐下,慢慢聊。」

  「李斯珩,邊月在哪。」

  「邊月?」李斯珩挑眉,他的目光落在莊婕凝身上,若有所思地笑著,道:「是莊婕凝和你說了什麼嗎?邊月怎麼可能在我這裡,你真是多慮了。」

  沈津辭面色更冷,他早就料到了李斯珩不會輕易地將人交出來,此時此刻,怒意遠遠沒有擔憂深重。

  他害怕邊月是不是在李斯珩的手上出了事。

  「李斯珩,我對你的死活並不在意,你想要怎麼和我斗,我都奉陪,但邊月是我的底線,你如果不肯將邊月交給我,我不確定我會做出什麼。」

  「殺了我嗎?」李斯珩笑容加深,他抬頭,看著面前的雪,表情蒼涼,「沈津辭,你覺得像我這樣死過一次的人,真的還在乎自己的生死嗎?或許,從前還是有在乎的,可是現在我孑然一身,活著和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李斯珩!你別再說這種話了!」莊婕凝蒼白著臉,斷然開口制止,「邊月難道比你的命還要要緊嗎?」

  李斯珩沒有回答,他的目光從雪色中收回,依舊是從容冷靜,他說:「站在外面說話有什麼意思?遠道而來的都是客人,沈先生,和我進來吧。」

  沈津辭在聽見了李斯珩主動相邀的瞬間,就猜到了讓邊月不在這裡。

  天寒地凍,沈津辭一顆心被揪得很緊。

  他是真的害怕邊月有什麼事,也是真的擔心李斯珩一時偏激,對邊月做出什麼。

  所以,他隱忍著,聽從李斯珩的話,走進了大廳。

  所有的人都識趣退下,大廳里只剩下他們三人。

  莊婕凝瑟縮的坐在一旁,她衣著單薄,剛剛那般的雪景之下,她早就已經冷得說不出話了。

  李斯珩正在給兩人沏茶,他的姿態優雅,笑著道:「這個小島四面環海,冬天尤其漫長,我把它買下來的時候,想著的就是冬日漫漫,可以求份安寧。」

  沈津辭垂眸,看著面前的茶盞,裡面倒映出自己的神色,滿是戾氣。


  「你把邊月藏在哪了?」沈津辭開口,聲線緊繃。

  「莊婕凝告訴你,邊月在我這?」李斯珩嗤笑,他在莊婕凝錯愕的目光中,緩緩道:「就不能是莊婕凝綁架了邊月,故意栽贓給我嗎?」

  「李斯珩!你說話是要負責任的!你憑什麼說我綁架了邊月!」莊婕凝臉色通紅,她氣不打一處來,「我為什麼要綁架邊月!我有這個能力,我當初還會被你耍的團團轉,連自己的孩子都被你算計進去!」

  「聽起來,莊小姐對我的怨念頗深。」李斯珩笑笑,看著沈津辭,溫聲道:「她對我意見這麼大,沈先生真的覺得她說出來的話可信嗎?」

  「你不肯承認?」

  「我無從承認。」李斯珩眉眼坦然:「因為邊月確實不在我這裡。」

  話落的瞬間,沈津辭將面前的茶盞傾翻,茶水淌在桌上,一片狼藉。

  李斯珩的表情微怔,之後,嘆了口氣,輕聲道:「這真是糟蹋。」

  「除了你李斯珩,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邊月帶出香江,你要是真的覺得邊月被莊婕凝綁架,你現在還能這麼心平氣和的同她說話嗎?」

  沈津辭聲色冷然,他垂眸,看著李斯珩手上的傷口,語調染上戾氣:「你手上的傷,是因為邊月吧?這種割傷,是瓷片所致,一定是你和邊月產生了口角,才弄傷了自己。」

  沈津辭洞若觀火,竟然連這種細枝末節,都能猜測的分毫不差。

  李斯珩輕笑,他坐下,背靠在沙發上,淡淡道:「那你就應該知道,如果我寧可兩敗俱傷,受傷流血都不肯放下邊月,你現在問我,我的答案只能是,邊月不在我這裡。」

  沈津辭的情緒已經壓抑了一路,此時,他終究是怒極,驀然起身,黑洞的槍口對準李斯珩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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