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做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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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綰剛在門口探頭,就被猛然衝過來的清風嚇了一跳。清風往她身後瞟了一眼,笑嘻嘻地道:「蘇姐姐,就是您一個人啊?栗姑姑呢?」

  蘇綰見他目光閃爍,故意道:「就我一人,栗姑她有事。」

  聽得就是她一人,清風眼裡頓時流露出喜意來,偏假裝遺憾地道:「什麼事不可以慢慢做啊?昨晚我們家舟姬又問起她老人家了。唉……」

  蘇綰但笑不語,清風嗟嘆了兩聲,重又換了張笑臉:「蘇姐姐,時間不早了,我們這就走?」

  蘇綰點頭,喊:「走啦!」

  裡面走出北辰星君裝扮而成的栗葉來,抖抖袖子,上前把住蘇綰的手臂:「走吧。」

  清風頓時傻了眼:「不是說栗姑姑有事不去嗎?」他法力微弱,自然認不出這是假的栗姑,他只是按著原來對栗姑的了解,認為她今日是怎麼都不會跟了蘇綰去的。

  「栗葉」馬上翻臉:「你什麼意思?巴不得我不去啊?你說舟姬想念我,我緊趕慢趕才把事情趕完,你個兔崽子什麼意思?」

  清風傻笑:「哪兒能呢……小的今日可是立了大功了……居然把栗姑姑都請了去……嘿嘿,我們大人一定會重賞我的。」他說到後面,已然帶了哭音。

  「栗葉」哼了一聲,駕起雲頭:「走!」

  「稍等。」清風嘆了口氣,撮嘴唿哨了一聲,一隻也得鳥從半空中夾著一股狂風呼嘯而來,打了個旋,停在三人面前,仰著大腦袋就往蘇綰身邊湊。正是那日聖靈騎來的那隻名叫火巒的也得鳥。

  清風指指那鳥,笑道:「我們大人說啦,二位是貴客,特意安排小的帶這也得鳥來接二位。今日備了鞍韉,二位只管上去就是。」

  蘇綰定睛一看,只見那也得鳥的背上果然配了一副銀藍色的錦繡雕鞍,還有韁繩,扶手什麼的,確保坐在鳥背上的人能四平八穩,安全無虞。

  「你家大人有心了。」蘇綰躍躍欲試,剛往前走了兩步,就被「栗葉」拉住,「栗葉」寒了一張臉,瞪著清風:「你什麼意思?誰不知道這也得鳥只有封帆一人騎得?就算是備了鞍韉,沒主人帶著,誰又敢騎?我就記得,舟姬小時候不懂事,偷偷爬到它身上,它假意順從,卻把她弄到高空然後再狠狠摔了下來,若不是遇上雪霓,舟姬如今還不知是何等光景呢!」

  聽得北辰星君如此說,蘇綰被嚇了一跳,她剛才真是莽撞了。雖然也得鳥摔不死她,但她肯定也會狼狽一番的。真是看不出啊,這鳥這麼狡猾兇狠,就連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都不肯放過,不知不覺,她看向火巒的眼神就變成了害怕且防備的。

  火巒淡藍色的虹膜翻了翻,無辜地看著她,親熱地把頭湊過去,想往她身上蹭。蘇綰連退兩步,不敢與它親近。先前她還在為這鳥對她表示出來的善意感到沾沾自喜,可是此刻,她卻忍不住想,這鳥不會是又想搞惡作劇,哄得她上了鳥背,再狠狠捉弄她一回?主人是變態,想來這鳥也不會是什麼好鳥。

  火巒懵懂地看著蘇綰,似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就討厭它了,但它心思沒那麼多,只知道需要用實際行動來討好她,於是鍥而不捨地靠過去,蘇綰越躲它,它就越想和她親近。「栗葉」不高興,插過去將蘇綰護在身後,一巴掌拍在也得鳥的脖子上,瞪著眼睛道:「走開!」

  火巒大怒,頭上的羽毛猶如鋼針一般根根豎起,對著「栗葉」怒目而視。但這栗葉和昨日那個害怕它的栗葉完全不同,她只是眯了眼睛,冷冷地看著它,殺氣四溢。

  氣場不同,絕對不同,火巒驚覺這個栗葉是它惹不起的栗葉,立刻改投他路,委屈地側頭看著蘇綰,想要她為它說話。蘇綰卻別過頭,離它更遠,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哼著小曲,裝作沒看見它委屈而無辜的眼神。

  清風眼睜睜地看著蘇綰躲那也得鳥躲得老遠,急得細汗都冒出來,連聲喊冤:「栗姑姑,小的冤枉!小的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做這種事。您不知道,這些年火巒通了人性,只要我家大人交代過的,它就絕對會把人安全送達目的地,否則我家大人也不敢讓它來迎接貴客。」

  媽呀,栗姑姑這個女煞星什麼時候竟然也會有這種風情萬種的樣子了?這表情,這表情,像極了北辰星君那個萬人迷。莫非這人跟著萬人迷在一起的時間長了,不知不覺就會染上那些勾引人的毛病?

  清風被「栗葉」那種風流神態嚇得閉了閉眼,吞了一口口水才道:「小人地位微末,不曾……」他見「栗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連連作揖:「姑姑,姑姑,小的沒說謊。這是我們家大人交待的,火巒和蘇姐姐有緣,一定要請蘇姐姐騎了火巒去,否則就是小的失禮,求您可憐可憐小的吧?您一貫心疼小的,忍心看小的受罰麼?」


  「栗葉」冷笑:「我是聞名天下的女魔頭,有什麼不忍心的?」聖靈的名堂多得很,這麼重要的日子竟然想要蘇綰騎了火巒去亮相,肯定不安好心。怎麼地都得把他這個計劃給破壞了,於是對著蘇綰拼命使眼色,暗示她其中有詐。

  蘇綰聽得清風自己都不是乘也得鳥來的,就已經很懷疑了,見北辰星君給她使眼色,更加堅定了決心:「清風你不要再說了,我在這裡先謝過你家大人的好意。可火巒不是尋常坐騎,我們還是自己駕雲飛去比較妥當。」

  「啊?」清風皺起一張苦瓜臉。今早他來的時候,聖靈就交待過他,一定要讓蘇綰騎著火巒出現在認主大會現場。雖然不知道聖靈是什麼意思,但他從來不敢也不會質疑自家主人的決定,都是想方設法也要保證完成的,可是蘇綰的樣子擺明了不肯騎火巒,他也沒其他辦法。

  怎麼辦呢?清風捏著衣角正在猶豫,只聽得「栗葉」輕笑道:「清風,時辰快要到了呢。莫非這認主大會又推遲啦?」

  不能讓蘇綰獨自去是錯,不能讓她騎了火巒亮相也是錯,如果再誤了時辰……清風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往前面引路:「是小的疏忽了,姑姑請,蘇姐姐請……」

  火巒怨念地在前面飛,邊飛邊回頭不懷好意地看著蘇綰身邊的「栗葉」,被蘇綰看到,拉拉北辰星君袖子:「你看那也得鳥總瞪你,一臉的壞水,一定是你剛才打它那一巴掌得罪它了,你等會可得小心它報復你。」

  北辰星君笑著從懷裡摸出昏昏欲睡的小白來,斜著眼睛看向火巒,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火巒和清風聽到:「我昨日本來還有些懼怕它,但現在我有了這隻玉鴉,我可不怕了。它若是想動手,我正好試試這玉鴉吐出的天火和也得鳥飛雷霆之火哪樣更厲害些!」

  火巒果然縮了縮脖子,不再回頭,顯見是害怕小白吐出的天火的。

  蘇綰拍了假栗葉一下,嗔道:「不早告訴我!這天火還有此等功效,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又擔憂地看著小白:「它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啊?」

  小白自從那日大戰,被段青拍傷之後,就一直不吃不喝,昏昏欲睡,這令蘇綰很是擔心。北辰星君翻翻小白的眼睛,笑道:「它養傷的同時,也在進化。我想,很快它就能說人話了。」

  蘇綰高興得不得了,接過小白,溫柔地撫摸它的羽毛,柔聲道:「小白,你快醒過來,我給你做魚皮花生吃。」一股冷風狠勁刮過來,原來是那也得鳥從斜刺里沖了過來,要用翅膀去撞蘇綰的手腕。

  北辰星君衣袖揮出,揮出極大一股推力,將火巒推出丈余遠,怒斥道:「清風!這就是你家的待客之道?走了,蘇綰!不去了!」

  「對不起!對不起!」清風差點沒急得哭出來,不顧火巒的拼命拍打,去揪住它身上的韁繩,把它死命往一邊拽:「瘋了,你這鳥瘋了!你要是得罪了客人,客人不去了,回去看主人怎麼收拾你!」

  蘇綰抬頭,正好對上火巒委屈嫉妒的眼神,它瞪著的是她手裡的小白,很顯然,它剛才發動的攻擊也是針對小白的。蘇綰的心裡「咯噔」一下,覺得不對勁極了,火巒的這種眼神是裝不出來的,可是,第二次見面的鳥,別人的坐騎,和她有什麼淵源嗎?它為什麼要做出這種樣子來?難道真的是因為那可笑的緣分?還有聖靈,這兜子裡賣的什麼藥?

  所以北辰星君憤憤不平地拉著她往回走的時候,她堅定不移地說:「我要去!」就算是為了那玲瓏珠的事,她也要去!

  正主發了話,其他人和鳥再沒什麼意見。火巒安靜了許多,老老實實地在前面飛,清風不時偷瞟一下滿臉不高興的「栗葉」和一臉沉思地蘇綰,獻寶似地指著空中一條粉白色的帶狀雲霧道:「蘇姐姐,這就是去我們聖靈殿的路!這是專有的通道哦,從這裡過就不必在水裡鑽進鑽出了。」

  古怪的聖靈殿。當蘇綰看到那個建立在一根突兀而起的石柱上,半飄半浮在空中,雲遮霧繞的聖靈殿時,她的第一個印象就是,太古怪了,實在太古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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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筒子反映,更得晚了點,俺很盡力地更早一點,也調整一下俺的生物鐘,俺已經成夜貓子了,失眠得厲害,上班都起不來……8月結束,鞠躬謝謝大家的支持,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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