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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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靜,夜風把高大的喬木吹得嘩嘩作響,透過喬木茂盛的樹葉間隙,隱約可見一座傾斜的寶塔孤零零地橫在月光下,分外沉默。這裡曾經歌舞昇平,如今卻是一片淒涼殘落。

  蘇綰嗟嘆了一聲,把放在樹枝上的手一松,濃密的樹葉立刻將她隱藏得嚴嚴實實。她揉了揉已經酸麻的腿,推推靠在她腿上閉目養神的北辰星君:「時辰差不多啦,還去不去?」

  北辰星君反手按住她的手往他懷裡拖,睡意朦膿地道:「別鬧,再等會兒。」

  蘇綰捏住他的鼻子:「再等天就亮了。」

  北辰星君壞壞一笑,把嘴湊過去:「不讓我自由呼吸,可是想要渡氣給我?你的氣可是金蓮花香味,我垂涎許久了。」

  看著他瞬間放大的俊顏,感受著他越來越近的氣息,蘇綰心臟一陣狂跳,拍了他的頭一巴掌,低聲罵道:「不正經。」

  話音剛落,一個柔軟的吻已經帶著鋪天蓋地的陽光氣息落在了她的唇上,心跳瞬間停止,她猛然睜大了眼睛,他卻已經放開了她,呵呵地悶笑著跳下了枝頭:「還不跟來?還嫌不夠麼?」

  蘇綰愣怔地坐在枝頭,氣悶地掰斷了一根樹枝朝北辰星君背部扔去。北辰星君頭也不回,那樹枝卻如同被一隻無形的手拿住一般,自行轉了個彎,再悄無聲息地落到地上。

  蘇綰跳下枝頭,撅著嘴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挺拔高大的背影,她忍不住又微微笑了,悄悄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他好不容易正經了這麼久,突然又變得不正經起來,她還真有點不適應。

  「偷偷摸摸在背後摸我親過的嘴唇做什麼?真喜歡摸,就來摸,我保證讓你摸個夠,不收你的錢。」北辰星君腦後如同長了眼睛,把她的舉動都看在眼裡,長臂一撈,準確無誤地將她拉入懷中,與他同行。

  蘇綰象徵性地掙了兩下:「誰耐煩摸你?」心裡卻似揣了幾隻小兔子不安分地跳。

  「是,你不耐煩摸我,是我想摸你。」進入殘塔那個黑乎乎的入口時,他的手又在她腰間捏了捏。蘇綰報復性地掐了他的腰肉一把,他誇張地低吟出聲:「你個小壞蛋,摸哪裡呢?」

  蘇綰被他這一聲低吟弄得雞皮疙瘩起來一片,她不過就是掐掐他腰肉而已,值得他這麼誇張嗎?就像她摸了什麼摸不得的地方似的。

  她正要說他,黑暗之中一陣冷風夾雜著濃濃的殺氣和一股巨大的力量,鋪天蓋地的朝北辰星君腦後襲來。北辰星君將她往懷裡一帶,足尖在地上一點,滴溜溜一轉,袍袖揮出,「蓬」地一聲輕響,兩股力量相撞,頓時激起一大股灰塵來。

  那人卻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一波接一波的攻擊狂風驟雨一般不斷襲來。北辰星君將蘇綰往旁邊一推,默不作聲上前,片刻之間就與那人拆了幾十招,不見輸贏。

  蘇綰放開六識,聽風辨位,知道北辰星君占了上風,也就不再擔心。剛放鬆了情緒,驚覺某個角落裡一股力量來得又快又猛,無聲無息地朝著北辰星君而去。

  她不及細想,閃身站到北辰星君旁將他擋在身後,與此同時,她身上的金縷衣暴漲,猶如一件盔甲,牢牢將她護住,在那股力量狠狠撞上她之時,她手中的凝風弓已然對著那個角落一連射出三根凝風箭。

  凝風箭射出,猶如泥牛入海,一點反應全無。蘇綰正待再次搭弓射箭,一股更為巨大霸道的力量自那角落裡瘋狂襲來,逼得她連拉弓都深覺吃力。

  她身後相鬥的二人雙雙停手,北辰星君錯身上前,一掌擊出,硬生生將那股霸道的力量攔在半路。另一人則伸手去拉蘇綰,蘇綰只當那人趁亂攻擊她,織天梭出手,迅捷有力地朝那人的要害之處刺去。

  那人似是沒想到她會動手攻擊他,忙亂之中舉起手臂一擋,被織天梭劃了一大條口子。他還不及躲避,蘇綰的另一梭又刺到,又被在肩頭刺了一梭子,疼得他「呀」地輕叫一聲,叫過之後,反而不躲不避,木愣愣地立在那裡。

  這邊北辰星君已撲向角落,低喝一聲:「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把出口堵死!」

  蘇綰丟下瓊舞,撲向出口。不及撲到出口,一股涼風飛速從她身邊閃過,直往出口處逸去。北辰星君跟著追去,已是慢了半拍,外面月光如霜,那躲在暗處攻擊他們的人早沒了影蹤。

  北辰星君扼腕嘆道:「被他跑了,可我居然連他是什麼人都沒看清楚。」那人不說比他厲害,最起碼也和他不相上下,這樣的敵人,卻沒看清是什麼人,以後真是防不勝防,麻煩大了。

  蘇綰冷笑:「要知道他是什麼人,問魔皇陛下不就知道了嗎?」她恨極了瓊舞利用她騙北辰星君上鉤。


  一顆明珠亮起,將殘塔下方這間很大的密室照得通亮。

  瓊舞手裡握著那顆明珠,臉色雪白,一雙重瞳美目在珠光下熠熠生輝,嘴角卻掛著一絲壞笑:「對不住,我以為你們不會來了,或者說,我沒想到你們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我還以為是對野鴛鴦,為防止壞事,所以才動手驅趕,誰知道竟然是你們,真是冒昧了。」

  「誰要聽信你的鬼話?」蘇綰瞪他:「剛才那人是誰?你找來的幫手?」

  瓊舞將傷手拿著珠子照明,另一隻手則拿了傷藥給自己上藥,也不看蘇綰,懶洋洋地回答:「我不知道他是誰,路上遇到的,他聽說我要害你們,就主動來幫我,怎麼樣,厲害吧?好像你的英雄都打不過?」

  蘇綰道:「你不想說就算了,不用說這些話來敷衍我。我知道你當我是個傻子,但我以後再也不會上你的當了。」

  「真的麼?」瓊舞帶了一絲輕佻,滿不在乎地對著她笑:「我突然發現,你比和我在蓬萊島住的時候又漂亮了許多。真是奇怪了,怎麼那時候我就不能把你滋養漂亮點呢?難道非要摸啊親啊的,才能讓你變漂亮?早知道這樣,我就付諸行動了。真後悔,白白便宜了別人。」

  北辰星君心中一動,沉思不語。

  蘇綰想起自己與這個男人同吃同住,卻始終不曾發現過他的真實身份,由不得尷尬之極,怒道:「我漂不漂亮與你有什麼關係?你無非就是想證明你聰明,你厲害。不過騙我這種菜鳥有意思嗎?值得你炫耀嗎?男子漢大丈夫,有本事就要光明正大的和人比,利用別人的善意,總搞陰謀詭計很值得驕傲嗎?」

  瓊舞淡淡一笑:「你還真說對了,我是男人不錯,不過我是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只要能達到目的,我就不擇手段。我就是看他不順眼,想和他打一架,你要怎麼著?至於你漂不漂亮的,的確和我沒關係,我是為了與源子韶做筆生意,這才特意吹捧你的呢,你就當真了?好吧,我承認,你一直都不怎麼好看,特別是剛才這副樣子,尤其難看。」

  一派胡言,蘇綰正待反唇相譏,看到他咬緊的下頜和青白相加的臉色,還有他肩頭和手臂上的鮮血,不知怎麼突然就沒了罵他的勇氣。

  北辰星君分外冷靜:「剛才偷襲的人和他沒關係,那人是渾水摸魚。」

  蘇綰聽說剛才那個偷襲的人和瓊舞無關,仍然生氣,因為他們剛進來時,瓊舞的確偷襲他們了。她身上的味道再明顯不過,她根本不信瓊舞認不出他們來。如果不是他居心不良,剛才那個人也沒機會偷襲他們。

  北辰星君將她拉到身後,望著瓊舞道:「閣下約我來此有什麼事要說?再不說天就亮了。你也知道,如今我被狗咬,追得緊,沒時間耽擱。」

  瓊舞就像沒聽見似的,只是低著頭撥弄他的傷口,半晌才道:「你腰間掛的那個七彩寶囊是我的東西,你還我。」

  北辰星君默了默,取下七彩寶囊,從中取出自己的東西,直接塞進蘇綰腰間掛著的那個寶囊里,隨手將那七彩寶囊拋給瓊舞:「物歸原主。」

  瓊舞不接,直接自掌中發出一股火焰將那七彩寶囊燒了個精光。他冷幽幽地看了蘇綰一眼:「我不想看見她,讓她走開我才說。否則免談。」

  蘇綰氣結,剛才偷襲的那個神秘人說不定就在外面某處潛伏著,等她自投羅網呢,他這是把她往死里逼?可是,瓊舞既然要和北辰星君商量事情,說不定和北辰星君現在的處境有重大關係,她不能耽誤他。算了,她大人不計小人過,就去門口蹲著好了。

  她正要走,北辰星君卻握住了她的手:「閣下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算了。現下到處都不安全,我不放心她離開我的視線。」

  蘇綰怕瓊舞真的不說,氣哼哼地道:「不能白來一場!我去那邊等你。」她也不敢走遠,就走到離二人一丈遠的地方站著。

  瓊舞瞅了她一眼,也不繼續驅趕她,認真地和北辰星君交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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