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煉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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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辰星君道:「沒看清楚呢,但是那身手不是很差。」

  「那你們早點休息。」芷風的眼神閃了閃,淡淡一笑,不再繼續追問,喊了十一公主一道回去。

  蘇綰跟了北辰星君重新回到幽篁宮中,北辰星君道:「如果我沒猜錯,剛才那個人是南瑤星君。只有他才有這個膽子和這種嗜好,潛伏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只有他才能如此順利地從我的手下逃脫。」

  蘇綰道:「他這是要幹什麼?他不是派了使者來嗎?為何又多次一舉?難道大人曾經和他有仇?他心有不甘,想伺機報復?」她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

  「我和他的矛盾少說也有幾千年了,他有這種想法並不奇怪。」北辰星君不願意和蘇綰多談:「他生性怪異,小肚雞腸,誰知道怎麼就突然惹著他了?他狡詐得很,又來去倏忽。你剛回來他就潛伏在你的窗外,當是沒安好心。我看你還是不要獨自一個人住在後殿了,還是搬到前面來吧,我給你用屏風另外隔一間出來。有什麼要拿的,去拿過來。」

  蘇綰沒有表示反對,因為她知道反對無效。她根本也沒什麼可拿的,他說讓她住在哪裡不過就是抬抬腿的事兒。她一邊幫北辰星君準備要鍛鍊金縷衣的材料,一邊和他說起那日她遇到的事情,問他:「我聽明珠說,段青在和大人動手的過程中,他的一面神鏡掉下了界,落入東海惹了禍?那面鏡子是個什麼樣子的?」

  「我也沒看清楚。好像是面巴掌大小的銅鏡。」北辰星君垂著眼把一隻玉瓶打開,突然抬頭:「是他用來照你的那面鏡子?」

  「嗯。」不但如此,她還懷疑那面鏡子其實就是未已讓她找的那面天離鏡:「我也不確定,因為未已給我看的那面鏡子,上面是有一張嘴的。可當時太黑,我沒看清楚段青的那面鏡子上是不是有張嘴。但我當時那種感覺真的很奇怪,仿佛是兩股力量,要把我硬生生地撕成兩半,很痛苦。」

  北辰星君沉思道:「也說不一定,但那面鏡子肯定是有一個瞬間傳送功能的。從天界到魔草海,中間不但有很長一段距離,還有種種限制,並不是輕易就能穿過的。東煌星君和四公主在你不見了以後,便讓人嚴密地看守著那個房間。他要把你運出去,就必須用一種很隱秘的方式。就算是他挖了老鼠洞,也不能把你送到完全能避開東煌星君耳目的地方。他只有打穿那一層界面,再用這個鏡子直接把你送到魔草海去。」

  蘇綰笑了笑:「他不但要我的命,還想讓我魂飛魄散,灰飛煙滅。玄女問我,他為什麼要這樣害我,我想不透,後來才明白,他是把我當成殷梨了。」說到這裡,她瞟了北辰星君一眼:「大人,我不是殷梨。雖然我知道她很美好,很厲害,但說實話,我始終不是她。你們都把我當成她,我很難過。我就算是很弱小,很沒出息,我也是我自己,而不是其他的什麼人。」

  北辰星君扯扯嘴角:「我知道你是蘇綰,我們不是早就達成共識了嗎?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而你,是蘇綰。」他像是要說給她聽,又像是要說給他自己聽一般,大聲說:「我分得很清楚,你是蘇綰。」

  蘇綰還要說什麼,他不耐地揚了揚眉毛:「你煩不煩?我覺得不是別人愛把你當成她,而是你自己不肯放過她,有事無事總喜歡把自己和她聯繫在一起。你說你是蘇綰,很好,你就做蘇綰該做的事就行了,你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何必如此刻意?你這樣累不累啊?」

  聽他如此一說,蘇綰反而找不到什麼可說的了,是啊,她做她自己認為該做的事,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就行了,何必總和殷梨聯繫在一起?

  蘇綰如今的情況和當初做靈魂的情況不一樣,再不能隨著金縷衣疊成一疊放入盤子裡面,而是坐入一個特製的大桶中,再由小白往裡吐入天火。

  「玄女有沒有教過你修習心法?」待蘇綰坐定,北辰星君才問她。

  蘇綰猶豫了一下,道:「她沒教過我,但我會玄清心經。那個可以的吧?」

  「玄清心經?」北辰星君皺了皺眉:「誰教你的?我怎麼不知道?」

  「是芷風五太子教我的,他說他欠了殷梨的情,看在我和殷梨算是有緣的面子上,把那個傳授給我。我以為大人早就知道這事的。」蘇綰鄙視地看著他,他不知道?那是誰把她的玄清真經給毀了的?

  「哼,你又沒告訴過我,我怎會知道?他什麼時候給你的?你倒是瞞得緊啊,蘇綰,都說你笨,我看你是最奸猾的。」都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了,還瞞得滴水不漏,還說她老實?她笨?

  小白聞言,緊張地挪動著肥爪子悄悄往床下縮。


  「我偷偷毀了你的書?」北辰星君惱怒地把手裡的瓶子一扔,瞪著她:「你說話要負責任!不要想到什麼就亂說一氣!我是那種人嗎?我像那種人嗎?我要收拾你,根本用不著和你用這種手段!」

  蘇綰見他惱怒地擰起眉毛,樣子不似作偽,已經相信不是他幹的了,本想說不是他就算了,想了想,道:「看著是不像……」

  北辰星君剛有點滿意,她又惡作劇地轉了個彎:「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呢?你們都老成精了。」

  北辰星君冷笑了一聲:「在你眼中,我很老是不是?你是看見我長皺紋了呢?還是看見我白頭髮掉牙齒了?我怎麼覺得,我看上去比你還年輕呢?」

  他這樣愛美騷包的男人,想必很在意這個問題,蘇綰不敢繼續和他深入研究,忙岔開話題:「不是你不是明珠,那是誰呢?」

  兩人眼光一碰,便知道肯定是小白了,這臭烏鴉,心眼比針尖還小。再回頭一看,它早就不知跑哪裡去了。

  北辰星君只掃了一眼,便判定了方向,冷冷地道:「小白,是我請你呢,還是你自己出來?」

  床底下沒有動靜。

  蘇綰忙打圓場:「事情都過去那麼久了,反正也沒造成什麼後果,算了,算了。」

  北辰星君卻道:「哼,是沒造成什麼後果,但它做了就要做得乾淨,不要讓人發現;既然被發現了,就要勇於承擔後果。它這種做法算什麼?又蠢又沒有擔當。出來!我數三聲,你看著辦!一……」

  他的聲音還未落,小白旋風一樣地滾出來,「撲稜稜」一下飛入桶中,鑽入蘇綰的懷裡,討好地用嘴往她懷裡擦,可憐巴巴地蹭啊蹭。

  北辰星君凶神惡煞地要去揪它:「我還說,你怎麼突然那麼講義氣呢,原來是心中有愧。」

  蘇綰護住它:「算啦,它是小孩子沒長大,它已經受到懲罰,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

  北辰星君似笑非笑地道:「你既然為它求情,那便算了。我是老成精了的,它也活了將近兩千年,怎麼就是小孩子了?如果是這樣說,你便是那乳臭未乾的娃娃了。」

  「時間不早了,大人不是還要教我用凝風嗎?」蘇綰暗自搖頭,這人是半點虧都吃不得的,也不知道他怎麼就肯忍下天帝和天后給他的氣?

  北辰星君也不再和她糾纏這些小事,轉而開始交代她接下來應該怎麼做。無非就是讓她把天火的力量引導入體內,轉為己用罷了。

  這一煉,就煉到了下半夜。收功以後,蘇綰全身軟綿綿地,幾乎想要靠在桶壁上就睡過去。

  「起來,蘇綰,你看看你這模樣,哪裡像個修行之人?快起來我教你煉法寶。你要煉過,它才會是你自己的,隨心如意。」北辰星君拿著那把小弓在一旁比劃著名名,呱噪個不停。

  蘇綰費力地撐著桶壁站起來,打了個呵欠:「我知道修行很累,但是沒想到有這麼累。往次我練了功以後,都覺得神清氣爽,這次不知為何會這樣累?」

  北辰星君笑道:「這次是超負荷了,當然會累。但是不累不行,你多學一點,你的生命保障就多一分,反正都是為力你自己,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北辰星君把凝風弓放入琉璃盤正中,把蘇綰的手拉過去,不由分說就取了根金針在她指尖上戳了一下,擠出一滴鮮紅的血滴到弓上,隨即又讓小白吐了火苗布滿整個琉璃盤。

  在北辰星君複雜的手勢下,蘇綰吃驚地看到她的那滴血化作了血絲,呈放射狀迅速沁入銀白色月桂樹枝做成的弓臂里,與此同時,盤子裡的火苗「突」地一下暴漲起來,維持了一刻鐘後,才又慢慢地變弱。

  等到火苗終於熄滅,北辰星君微笑著把那把弓遞在了蘇綰手裡:「你仔細看看,是不是不同了?從此以後,它是你的了。你要努力做到,和它心意相通。」

  珠光下,銀白色的弓臂里隱隱透著一縷隨光流動,仿佛有生命一般瑰麗寶石紅,蘇綰什麼都沒想,舉起來,拉弓,把意念集中於弦上某一點,對著窗外一放,她驚喜地看到,湘妃竹的細竹簾被打穿了一個洞。

  北辰星君看得搖頭:「你這是給人搔痒痒嗎?來,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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