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王爺屬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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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鬧得不得消停,來往人紛紛偏頭看過來,小聲交流揣測著這裡的情況。

  「你們鬧夠了嗎?」乾陵悅既然能做主治醫師,自然脾氣也不怎麼樣,寒著嗓音質問。

  那些人啞然一瞬,似是駭住,隨後又支支吾吾地接上話,「難道不是嗎?他們可是被你打暈的。」

  「你們圍著我,想要什麼結果?」她直截了當地發問,盯著他們,眼中堅定威懾。

  聲音最大的那個立即道,「當然是把他們送到醫館,讓大夫看看他們情況,之後再賠錢。」

  說的倒是頭頭是道,乾陵悅冷笑一聲,彎腰飛快地診斷,「休息半個時辰就能醒來,我就是大夫,還有別的要求嗎?」

  「你還沒有賠錢!」

  「呵,」她搖搖頭,滿目嘲諷,「我是差這一兩二兩的人嗎?」

  說完看向二當家,「等下送到他們手裡。」

  二當家,「嗯?」

  「怎麼了,這次的分紅還沒找你要,這點都捨不得?」她橫他一眼,理所應當。

  ……他竟無法反駁,只好點頭。

  「現在解決完了,還有問題嗎?」她再度看向鬧事的人,怎麼看都是被碰瓷了,只不過項天禮還在城外等著她,她沒有這麼多功夫就糾結。

  一一解決,他們也抓不到其他的漏洞,沉默讓行。

  二當家護送她往城外走,她瞥了眼還在後頭觀望的演員們,低聲對二當家道,「都打昏吧,不是啥好東西。」

  她可不是忍辱負重的白蓮花,恩怨分明,讓她不悅她必然直球打回去。

  「那錢……」

  「你願意給就給,反正我是不願意。」她聳聳肩,兩手一攤,與我無關。

  「行。」他利落點頭,出了城後,二當家仍然跟在她後頭,「王爺在哪裡等你?」

  「不清楚,說是城外。」她四處張望一番,沒有看到半個人影,連歇腳的小茶棚里都空無一人,夾雜著冬日的風,蕭索淒涼。

  「閉嘴。」兩個字脫口而出,鏗鏘有力。

  不來?不來她回頭就鬧得安王府雞犬不寧。

  耐著性子等了半晌,只有一個乞討的人邊抖著碗邊唱著什麼路過,乾陵悅也沒心思聽他話里的內容,重心換到另一隻腳,雙手抱臂,再度看向城門口,沒人。

  「難道他走的別的路?」她小聲嘟囔著,餘光還在往城門口飄。

  「大概是先走了。」二當家鍥而不捨地給她潑涼水,遭到她怒視後笑嘻嘻地追加,「西涼有什麼好,地廣人稀,玩樂的地方都沒有,不如去朝歌,要什麼有什麼。」

  她耷拉著眼睛看著他,「你是朝歌人嗎就極力推薦?」

  「是啊。」他大方點頭承認。

  「行吧。」她沒有追問,反而目光頻頻投向城門口,再看不到人,她真的就要先行離開了,這時辰不早,走到下一個歇腳點還要半日路程。

  她可不想和綠竹走夜路,遇到事還得保護綠竹。

  絲毫不知自己被嫌棄的綠竹還在積極查找周圍可落腳的地方,以防王爺故意嚇唬王妃。

  「說真的,走吧,不然趕不上了。」二當家斂去方才的玩笑神情,正色道。

  「別吵吵。」她擺擺手,扭頭不願聽。

  就這麼挨過了半個時辰,半個人影都無,她眼神閃了閃,拿起擱在路邊的行李,「綠竹,走吧。」

  蹲在地上的綠竹聞言起身,也沒有多勸,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

  「不用你多話。」二當家嘴上刻薄,卻伸手又塞給她一個小巧的機關,「關鍵時刻報名綽綽有餘。」

  「我謝謝你。」語氣雖然很兇,但手還是自覺接過,是個小指環。

  剛打算摸一摸轉一轉,二當家立刻按住她的手,「這裡面是致命毒針,不可輕易使用。」

  她睜大眼睛,很是意外,二當家竟然還有做這種小東西的手藝,以前誤認為他只不過是一介莽夫。

  「不用驚訝,這方面我還是很有心得的。」他大方地拍拍她的肩,眯眼笑著,看上去溫和可親,如果沒有他接下來的這句話,「有時候可能會卡頓,所以平時還是要多多練武噢。」

  不知道現在和他絕交來不來得及。她勉強笑笑,轉過臉離開垮下笑,「不必遠送,就此止步吧。」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

  此去若是順風順水,則來日可期,又何必在乎這一時一刻。

  「路上小心。」二當家斂眉道一聲珍重,目送她漸行漸遠。

  乾陵悅沉默無話,綠竹心道她仍然介懷王爺未等候一事,有心安慰卻無從開口,悶了半天才道,「琳妃說西涼有許多珍稀古玩與奇聞異景,這次恰好可以遊覽。」

  畢竟皇上罰她發配,卻也只有這兩個字,具體實施由王爺說了算,既然王爺准允她四處遊玩,她也不必拘謹。

  「嗯。」她回答得十分簡潔,臉色略顯低落,腦子裡來來回回都是項天禮,他為何不來,有何事耽擱?

  分明他在她前面走,按理說早就到了城外,就算城門口有混混阻攔了一會兒,也不至於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可他偏偏就是不在,且她現在滿頭怒火,無從發泄,連始作俑者都找不到。

  「是嗎?那以後都這樣,又何必一同出門?」住不慣?她連草棚地鋪都睡過,怎麼可能住不慣,項天禮最是了解她的習性,若是如此,也太牽強了。

  見沒有安慰到她,反而讓她煩悶,綠竹忙低低「呸」了一聲,都怪自己多嘴,好好的說什麼說。

  「你不必費心了,我自己也可以。」她看向惶惶然的綠竹,不想自己變成頤氣指使的主子,既然出了王府,她便不是王妃。

  那綠竹也不是她的丫鬟,她們不過是一對關係親密的姐妹罷了。

  「王妃……」

  「不必叫我王妃,叫我一聲姐姐也行。」在外頭還「王妃王妃」地叫,這不是找麻煩嗎?

  更何況她也不願意聽得心堵。

  綠竹挑眉訝然,沒想到她會如此坦蕩大方,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設才叫出第一句,「姐姐……」

  「嗯,可以。」乾陵悅點點頭,見岔開了原本項天禮的話題,沒有再說話的想法,閉了嘴專心趕路。

  步行最是折磨人,不知道路程多遠,沿路也沒有人影,全靠自己帶的乾糧和清水。

  原本計劃的半日路程,現在看來還要延長。

  冬日天本來就黑得早,按照原計劃,到達都是天微黑了,再推辭必然是天色暗下才能到,這荒山野嶺的小徑上,兩個女兒家大晚上的實在無法預料會發生什麼。

  「我們快些走。」乾陵悅當機立斷,替綠竹分擔了大部分的行李,加快速度。

  綠竹本來還要爭讓自己背得多一些,未開口人已經急步離開,她只好快速跟上。

  持續的體力消耗需要補充更多的水源,一來二去,反而加大了她們前進的難度。

  等走到一半的時候,綠竹終於沒有精力,拖著步子,大口喘著氣,看著前面還在堅持的乾陵悅,分外訝異。

  大家都是常年在府里生活的人,為何她都不累?

  乾陵悅的臉已經累得變了色,這副身體沒怎麼運動過,此刻全靠她的意志力堅持著。

  「再走幾里,我們便休息一下。」此刻停下來恐怕會鬥志盡失,她只能採用望梅止渴的辦法,激勵著逐漸脫水的綠竹。

  她向來聽主子的話,只能跟上去,盡己所能繼續往前走。

  天色暗下,兩人望著遠處已經能看到的村落影子,稍微鬆口氣,也更加有動力,此時的二人衣衫盡濕,汗濕的頭髮貼在額頭上。

  裙擺為了方便走路已經系了起來,背著的包裹因為沿途休息做坐墊滿是褶皺。

  「皇上說的發配,是真的發配。」乾陵悅默默感慨了一句,風風光光體體面面是不可能的,怎麼都會變成狼狽收尾。

  好容易走到村落里,村民們好奇地打量著這兩個外來人,雖然她們的布料已經換成下人常穿的布料,可下人與村民比,卻還是好上一些。

  這裡的村民多半暗色的粗布麻衣,肉眼可見的粗劣質感讓乾陵悅內心升起一股同情。

  離京城這麼近的村落都是這樣,其他更遠的地方又是如何?

  從未出過京城,只在王府間打轉的人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底層百姓的艱難與貧窮。

  可她什麼都不能做。

  「二位打尖住店?」熱情的小二看出她們像是有點錢的人,笑著湊上來,討好問道。

  乾陵悅抬頭看了眼他背後的客棧,簡直是破爛二字最好的詮釋。

  抱著聊勝於無的想法,她點點頭,帶著綠竹進去。

  掌柜的立刻給了她們一間最高檔的房間,滿臉堆笑領著人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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