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短暫的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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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讓你把人請進來?」她看到他的五花大綁,有些埋怨,說著上手。

  那人眼睛一亮,得意地掃向二當家,下一刻僵住臉。

  乾陵悅把他的繩子又緊了緊,甚至還嫌不夠似的,加了一條繩子將他的腰固定在椅背上。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誰的人了嗎?」她淡定地在他對面坐下,嘴角掛著淡笑,眼底卻毫無笑意,隱隱透露著不耐。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是流香閣的。」他也不避諱,大大方方地承認。

  哦豁,看來對自己的後台很自信。她絲毫不慌,從腰間抽出匕首,靠近一步,抵在他的臉上,他幾乎能感受到她的氣息。

  「正好我最近,想測試一下人的皮膚承受能力,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會很感激你的配合。」她說著,將匕首刃邊貼著他的臉往下壓,眼看著鋒利的刀刃陷入他的臉里。

  恐懼使他失去先前的淡定,抖著聲音,「你若是對我私自用刑,鬧到官府那裡,可不好交差。」

  「既然你是流香閣的人,想必也清楚我的身份,你覺得大人會聽你一個無名之徒的話,還是堂堂安王妃的話?」她波瀾不驚,將近三個月的時間足夠她靈活運用自己的身份。

  來人只道自己不會如何,以為王妃為了顧全王府顏面不會和自己認真,沒想到這個王妃竟然是個刺頭。

  「安王妃,你如此聰明,難道不知道自己在和誰作對嗎?」他話鋒一轉,開始虛虛實實地試探。

  乾陵悅眉頭微蹙,雖然不明白他意下所指,但努力維持著面上的鎮靜。

  不管他背後是誰,難道他還能大過安王皇上?更何況京城裡做生意,背靠達官貴族很正常,莫非他的背景是皇室一員?

  她迅速推測,項天禮不可能,項天仁沒必要,項巧卿沒時間,只剩下項天義,可他的鋪子為何會與自己作對?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敖月醫館有我撐腰,你難道還能把皇上請來?」想到上次與二當家的談話,她又覺得皇上不是沒有可能,畢竟他需要建立自己的情報網。

  他一怔,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似乎真的不害怕,難道他對流香閣的底細知道得一清二楚?

  「王妃,我只是奉勸你一句,不要試圖和流香閣搶生意,不然後果自負。」他向來囂張慣了,在敖月醫館開張之前,流香閣的人在京城幾乎是橫著走。

  已經不單是一家皇室貴胄光顧他們的生意,整個京城赫赫有名的人幾乎都與這家鋪子有過來往。

  哪怕是消費不起的平民百姓,也會攢點錢進去消費一番,體驗一下貴族的待遇。

  敖月醫館真的要和流香閣抗衡,恐怕還需要一定的時間累積。

  她說這話輕巧可愛,不聽內容還以為她在舒適閒聊,就連被綁的人都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不可置信地望著她,「你知道我是誰,還敢這麼做?」

  「你是誰的爪牙與我要徹底解決你騷擾店鋪的事,沒有任何關係。」她語速很慢,擔心他錯過自己的任何一個字。

  真正打算和平競爭的人,不會做出這種下作之事,可見他效忠的人也不怎麼樣,既然如此,她何必給面子?

  「不信嗎?」乾陵悅迅速滑動匕首,他的臉上驀地出現一道血跡,血緩緩流下來,滴到綁著他的繩子上,融進去。

  他脖子瑟縮一瞬,又強撐著與她對視,「你如果不怕被抄了鋪子,大可動手,即便是安王,怕也保不住你。」

  她懶得聽這一堆廢話,瞄準他的脖子,抬手要刺過去,逼近時頓住。

  二當家全程一言未發,她動手,他隨時補刀;她放人,他幫忙鬆綁。

  此刻她停住,陷入掙扎,他也就安靜抱臂等待。

  乾陵悅盯著他的脖子,手顫抖著,幾乎要不管不顧地刺進去,而她的身份卻時刻提醒著她的一舉一動皆會被放大。

  惹是生非也好,拔刀相助也罷,托她的福,項天禮收拾了不少爛攤子,焦頭爛額常伴他身,沒有一天消停。

  而他們才從新月歸來,他要為陳氏之死負起責任,甚至沒時間和她理論,終日只得見匆匆一面。

  若是這關頭再給他添麻煩,那她也太沒有良心了。

  一番思忖,她慢慢收起匕首,擦乾淨血跡,放回原處。

  被綁的人長鬆一口氣,眼底浮現得意,略帶嘲諷,「早這樣多好,省得浪費時間,王妃現在還想知道我的目的是什麼嗎?」


  「不用知道了。」她後退一步,二當家會意給他鬆綁。

  肢體得到自由的人抖抖身子,一反剛才面對匕首時的膽小如鼠,志得意滿,「還是王妃知趣,放心吧,我只是每日過來轉轉,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

  怪不得安分地被綁進來,原來是找個機會給她一個下馬威。

  乾陵悅笑臉應下,「我們自然歡迎。」

  送他趾高氣揚地離開,二當家狐疑,「真的放任他?」

  她哼了一聲,還未來得及回答,一個常客挑了胭脂結帳,二當家算帳時,那常客看了眼乾陵悅,又看向二當家,低聲道,「那個人看樣子不好惹,你還是小心點。」

  站在櫃邊的人搶先一步接話,「放心吧,他不會再過來了,也請您四處轉告一下。」

  那常客將信將疑,直到二當家肯定地點點頭,她才拿上東西離開。

  「不會再來了?」等人一走,二當家便追問著。

  剛才在裡面她可不是這麼說的,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樣,分明就是妥協了。

  「嗯,他活不過今晚了。」這種人,仗著自己有後台,威脅無用,又與官府勾結,最直接且不會被報復的解決方式就是殺人滅口。

  她隱約覺得自己骨子裡似乎有某種嗜血傾向,隨隨便便殺人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你打算對他下手?就不怕被人抓到把柄嗎?」他眉尾微挑,倒也不怎麼例外,眼底反而帶著欣賞。

  他一向喜歡利落簡潔的人。

  當晚,一個黑衣人扛起了無生息的鬧事之人,連夜趕往城外,將他埋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如乾陵悅所說,那之後他再沒出現,流香閣也不知什麼原因,沒有派人來找。

  她空暇時間全部用來研究新產品,立志造福女性同胞,還順便開始研究姨媽巾的構造。

  這些日子,她安安靜靜地在家搞發明,項巧卿因為住得太久,被項天仁嚴令召回去,來王府的時候少不得與乾陵悅又瘋狂暗示一番,示意她別插手皇家的事。

  他說也就罷了,項天義來王府找項天禮,走的時候也含沙射影地告誡她,末了項天禮也出聲勸誡,好像就是她一個人關心這件事,念念不忘似的。

  「他是你們的父皇,他的真正死因,你都不好奇嗎?」她實在沒忍住疑惑,皺眉不可思議地質問。

  但凡一個正常人,知道自己的至親之死另有蹊蹺,怎麼會無動於衷?換做她在項天禮的位置,恐怕會停下手頭一切事,用盡人力物力來尋找一個真相。

  而不是將想要幫忙的人一再推開。

  「好奇,但要循序漸進。」他態度溫和地安慰她,頗有點項天義的溫柔,「況且這也算陳年舊事,一時半會查不清。」

  「一年而已,就是陳年舊事?」乾陵悅直覺他們有什麼瞞著自己,「還是說,你們根本不想查?」

  項天禮出於矛盾之中,查下去,找出真相,還當年之事一個清白固然好,但也意味著乾陵悅的離開。

  至於其他人不想查的理由,他就無從得知了。

  「總之,線索零碎,不能操之過急,你就安心做你的安王妃,一旦有進展,我一定最先告訴你。」多說多錯,他無法坦誠地解釋原因,選擇含混而過。

  「行。」她點點頭,與他對視良久後,「休了我吧。」

  說完這句話,乾陵悅反而先覺得無語,怎麼看她都像一個頻繁拿離婚做威脅的怨婦。以前她不是這樣的。

  話里的選擇雖然仍然是她的選擇,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從前有多真心,現在就有多賭氣。

  「你在開玩笑嗎?」項天禮眼神沉下,瞳孔縮了縮,嘴唇抿著,滿臉都是對這個建議的抗拒。

  「我沒有開玩笑。」她挺直脊背,不讓自己的心虛泄露出去,坦蕩地對上他的視線,「要麼讓我繼續調查,要麼放我離開。」

  恰巧兩個選擇都不是他想要的。

  「你留下,暫時不要查。」他還算心平氣和地和她講道理,「醫館需要王府的幫襯,你的那些小算盤需要我幫你鋪路,不是嗎?」

  王爺的權力的確惑人,乾陵悅微微動搖,卻沒鬆口。

  他徐徐勸導,「現在不讓你插手調查的原因,我想你也清楚,個人偏見會阻擾你看到真相。」

  言外之意就是她對司空長嬋的偏見導致她無妄的猜測懷疑。

  她冷嗤一聲,沒有回話。

  有一說一的項天禮無暇顧及她的小情緒,「等陳氏的事告一段落,你就可以和我一起調查。」

  這算是他的讓步。

  乾陵悅已經過了氣頭,沉思著他的建議,其實句句在理。

  「這樣可以嗎?」說完的人觀察著她的神色,溫柔詢問她的意見。

  在他的注視下,她緩緩點頭,算是答應。

  暫時不插手這件事,決不虛與委蛇,一切等項天禮弄清陳氏之死再行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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