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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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中如約而至,正是安頓下後才知道他叫柳山,乾陵悅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只好看向二當家。

  二當家似乎猜到她想問什麼,無奈地解答,「柳家我略有耳聞,不過是陳年舊事,現在早就沒落了。」

  乾陵悅聞言偷偷看了柳山一眼,希望這話沒讓他感到不適。

  柳山畢竟年近半百,早就看開這些俗事,「無妨,他說的也是事實。」

  有他坐鎮醫館,乾陵悅安心許多,查真相就提上了日程。

  「柳老,您對先皇之死,可有印象?」她試探地問過柳山,得到的回答是「無可奉告」。

  在她磨了三日各種威逼利誘之後,柳老終於挨不過,直白告訴她,「老朽有諾在先,無法告知,但你可以去新月找一戶姓陳的人家,也許他們能告訴你點什麼。」

  「新月?」她疑惑地追問,這名字未必太陌生了,是個小城還是一個村?

  「嗯。」

  柳山默默撐著拐杖回到坐診位置上,乾陵悅下意識看向二當家,畢竟他在她心中無所不知。

  「別看我,我沒時間去。」二當家率先表明態度,明確拒絕她——雖然她堅持提的話他也會答應。

  二當家不去,她當然不可能一個人獨身去,只好將主意打到項天禮身上。

  「王爺在哪兒?」乾陵悅著急回家,一進門就到處詢問。

  侍衛被她的勢頭嚇了一跳,忙指了方向,看樣子是在處理政務。

  此時項天禮正和吏部尚書討論要事,吏部尚書遊說著,「臣以為沒有人比您更適合,而且您也有舊人在那邊,說不定可以敘敘舊。」

  「本王實在抽不出時間……」他在府中,乾陵悅尚且天天往外跑,要是不在了,回來能不能找到人都兩說。

  「您可是因為王妃……」

  「王爺!」門猛地被打開,乾陵悅站在門外,目光灼灼地盯著項天禮,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人,下意識收好儀態,抿起官方的微笑,「您好。」

  吏部尚書早就聽聞她的名氣,尷尬地回以笑容。

  「找我何事?」項天禮雖然十分不喜歡她的莽撞,但當她主動找自己,心裡的欣喜又實在壓制不住。

  「你有時間陪我去新月一趟嗎?」乾陵悅開門見山,沒有繞彎。

  項天禮想都沒想,「胡鬧,我哪有時間陪你去新月……」說到一半頓住,轉身看著吏部尚書,「大人,本王願意替您跑一趟。」

  還在旁觀的吏部尚書忽然得到夢寐以求的回答,驚喜躍然臉上,忙點頭應著,「那就好,老臣這就著人準備。」

  說完喜上眉梢地離開。

  乾陵悅還以為項天禮為了拒絕自己答應了他原本不想去的公務,更加惱火,「陪我出去一趟這麼難嗎?怎麼的不能和皇上請假?」

  項天禮瞥她一眼,沒說話,看看她能鬧到什麼份兒上。

  「還瞪我!」她更加來氣,項天禮在她心中是最靠譜的人,只要有他在,就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結果現在遇到事兒了,被他果斷拒絕不說,還被翻白眼?

  「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我要休書,我要離家出走。」知道他不會給自己休書,乾陵悅故意如是說道,觀察著他的臉色,而他毫無波動,甚至還翻起了奏摺。

  她氣得不輕,猛地一拍在桌上,「你不去,我自己去!」

  撂下狠話,轉身離開,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他深沉的嗓音,「等等。」

  乾陵悅嘴角勾著笑,後悔了吧。

  「注意多帶點衣服,免得換洗麻煩。」他淡淡叮囑。

  她深吸一口氣,不必與他計較,反正她也學得一招半式,自保不是問題。

  「王妃剛才去找王爺,想央求王爺陪她一同出趟遠門,但是被王爺拒絕了。」綠竹看上去到不怎麼擔心,說話里還帶著調侃之意。

  乾陵悅看過去,眯著眼,「綠竹,胳膊肘往外拐?」

  「王妃莫要冤枉奴婢,奴婢可比任何人都希望您好。」綠竹連忙擺手,湊到她耳邊壓低聲音,「只是奴婢今日發現了一件事。」

  「什麼事?」

  「您確實喜歡王爺。」

  嗯?敢問這結論從何得知?


  綠竹晃晃腦袋,接著分析,「早些時候您被二當家拒絕都沒有任何表情,唯獨被王爺拒絕會十分窩火。」

  這算理由嗎。乾陵悅無法苟同,擺擺手示意她閉嘴,「說這些沒用,說些能讓他陪我出去的。」

  綠竹笑了笑,「王爺已經答應您了啊。」

  「什麼意思?」他明明話里話外都是拒絕。

  「難道您沒有聽之前王爺與大臣的對話嗎?」綠竹眨巴眼,似乎料到她沒有聽,神秘一笑,「大臣就是請王爺去新月走訪,王爺一開始不願意,後面看到您才改了口。」

  乾陵悅啞言。

  這些是她不知道的事,卻顯得她剛才的表現十分低智。

  其實她一般不是這樣的,只是回來後看到項天禮一點都不在乎的表情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關於先皇去世的真相,永遠都無法繼續。

  可她也不能苛責於他,只能寄希望於他哪天能良心發現,助自己一臂之力。

  說著喜歡她呢,可做的事都是在遠離。

  次日清晨,乾陵悅剛收拾好東西,項天禮已經候在門外,相對於她大大的包裹,他就輕便許多。

  掃到她的包裹時不免問了一句,「這麼多東西?」

  「關你什麼事。」他沒有惹她,但她就是想懟他。

  項天禮摸摸鼻子,跟在她身後。

  兩人走到門口,馬車似乎等了很久,她上車將行李塞在座位下,看了眼隨後上車的項天禮,「看我發火很好玩?」

  剛坐穩的人偏頭看她一眼,沒說話。

  「感覺像看耍猴似的?」她不依不饒地追問,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他能答應,為什麼不早些答應,還害她一個人忐忑這麼久。

  「惹怒別人是你的樂趣?」問話三番兩次被無視,憤怒已經蓋過了她無理取鬧的自覺,她拔高聲音,怒視著項天禮,逼他回應自己。

  項天禮終於正視她,乾燥溫暖的大手握著她的手腕,將她裡頭的衣服往外扯了扯,溫聲道,「清晨露重,別著涼了。」

  鐵板直女在他的關懷中感受到一絲悸動,忙穩住心神,質問的話倒沒有那麼咄咄逼人,「你若是答應,大可直說。」

  乾陵悅啞言,抱怨的話堵在喉嚨口,不上不下。臉上一陣灼熱,耳邊只有他那句不知褒貶的話,似乎帶著熱度,貼在她的耳邊。

  應該是臉紅了。她默默想,撇開臉,故意看著外頭的景色。

  項天禮在那邊撩開車簾,淡定地,「這邊風景好一點。」

  「哼。」乾陵悅小聲哼了一聲,以為再也不會有的心動一點點復甦。

  馬車跑得飛快,越過西郊,徑直往西。

  隨著太陽升起,露珠消散,擺脫了暗色的旖旎,乾陵悅似乎終於夢醒,想起來正事,「新月在哪兒?」

  「我以為你知道?」他揚眉,問話里調侃居多。

  乾陵悅懷疑他知道自己去那裡的真正目的,但又不想像從前那樣讓話題無疾而終,因此忍住沒問。

  「這我哪裡知道,連現下七國都是二哥告訴我的。」她理所當然。

  原主本就是深居簡出的主兒,世事險惡相國也不可能告訴她,自然不知道。

  至於她,更是一抹黑。

  項天禮面上的輕鬆一頓,「二哥來和你說什麼了?」

  「挺多的,大概就是讓我多體諒大哥。」乾陵悅只能記住關鍵信息和談話大致意思,其他的早就忘得乾乾淨淨。

  他繃緊的臉稍微放鬆,「二哥也未必知道事情全貌,若是心有懷疑,最好親自調查。」

  「難為你能說出來這種話,不知道誰當初連自己生父的死因都不調查,偏聽偏信。」乾陵悅心直口快,且暫時丟了情商,導致這句話處處累點,戳得項天禮遍體鱗傷。

  項天禮既生氣又無奈,「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乾陵悅點點頭,無辜地望著他。

  兩人現在的相處氛圍有點怪,交談的時候可以忘記感情的事實,一旦沉默,項天禮在她耳邊的那些告白就會一句句回放,甚至還是慢放。

  想著想著臉就開始發燒,項天禮餘光瞥見,嘴角有微弱的笑意,項二停下馬車去買吃食時,他故意湊過去,低聲道,「王妃,你的耳朵紅了。」

  「是嗎!?」她猛地彈開,並試圖用聲音引開他的注意,效果微弱。

  項天禮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耳朵,隨後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的臉,在項二回來的同時悠然道,「承認吧,你喜歡我。」

  ……?乾陵悅瞬間理智回籠,熱度頃刻降下去,嚴肅地盯著他,「我敬重你是王爺,所以並未有決絕之舉,若是你再這麼……」

  「我知道了。」他果斷打斷,留乾陵悅一臉懵,她還沒說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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