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謀求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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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以為有了線索的兩人沉默站在屍體前,女主人已經不忍直視,被丫鬟攙著去了後屋。

  仵作的事已經做完,可王爺沒發話,他又不敢離開,便垂著頭安安靜靜待在一邊。

  半柱香後,項天禮沉穩開口,「沒有其他異樣?」

  冷不丁的發問使仵作一驚,又很快回答,「嗯,的確只是砒霜中毒。」

  「可他並未食用砒霜。」商人與他曾機緣巧合有過一些來往,他夫妻二人情深意篤,應當不會做這樣的事。

  小小仵作不敢妄加揣測,可又對王爺的話感到一絲荒唐可笑。

  察覺到他的態度,項天禮眼神微深,「你可有事瞞著本王?」

  「回王爺,不敢。」想法只能擱在內心,說出來的是傻子。

  可他忘了眼前的人是王爺,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很容易分辨出他的真心與否,他聲音更沉,帶了些威脅和不怒自威,「我勸你實話實說。」

  「小人惶恐。」他忙俯身跪在地上,哆嗦著回答,「這商人重利,他與夫人的關係也未必如您所想,退一萬步,即便如您所想,其他仇家若想下毒,也多的是機會。」

  他說的在理。

  「小人確認是砒霜中毒,僅憑下人一面之詞,您又如何判斷出不可能是砒霜中毒呢?」大概是常年和死人打交道,這仵作的膽子也不小,質疑當面提出。

  項天禮思維陷入僵局。

  太著急了,所以才會偏聽偏信,方才彼此作證的下人們也可能存在偏袒串通的情況。

  但無憑無據,他們更加不會承認。

  更何況眼下他沒有多餘的時間耗在查找兇手上,「你確定是砒霜中毒?」

  他再三的追問讓仵作心中無奈,又不敢得罪他,只得謹慎回答,「依小人之見,的確如此。」

  「你下去吧。」

  打發了仵作,真相仍然一籌莫展。

  當時父親暴斃,也說是砒霜,氣得把宮裡的人不分哪個殿都賞了五十大板,然而還是沒有所謂的真相。

  正因為有太多相似,所以他才會相信這家下人說的話。

  應當不是直接的中毒,可若不是,又找不出其他原因。

  好不容易碰到的線索中斷,他看著這屍體一籌莫展。

  唯有方游看上去還比較自在,在仔細觀察屍體後低聲開口,「我聽說王妃醫術高超。」

  「只是醫術。」

  「但這屍體還熱乎。」

  「不可能。」

  不想她捲入莫名的紛爭里,這是他自己的事。

  更何況如果她問起,他定然不會告知真相,不知道真相的幫忙就是利用,他不想做那麼卑鄙的人。

  「若有王妃的神通相助,查明真相也不難。」方游還在慫恿,眼底有精明的算計。

  項天禮忽然警惕,轉頭不太友善地盯著他,「你是不是沖著王妃才來我府上?」

  他咧嘴一笑,沒有否認。

  王爺莫名來氣,收回視線,甩袖往外走,「打消這個念頭。」

  本來乾陵悅在各處出風頭替人看病已經夠讓他頭疼了,她的名聲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穿了這麼遠?

  諸多猜測在腦海盤旋,他冷著臉往回走,方游連忙跟上。

  他現在雖然拒絕了,但他總會答應的。

  先皇暴斃,項天禮本來可以對那些疑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然而有他在旁邊時不時地提醒,他想忽視都沒有辦法。

  回到王府,下意識問了一句王妃所在,得到的回答是一早便匆匆出門了。

  項天禮抬頭看了煙如日中天的太陽,午膳點,還不回來。

  心裡更氣。

  沉著臉回到主殿,司空長嬋已然候在裡頭,見他進來,忙起身,溫柔笑著,「今日太陽大,聽說王爺有事外出了,臣妾便自作主張熬了碗蓮心羹,您趁熱喝了。」

  她的關懷無微不至,總是在他最勞累的時候給予一定的緩衝,讓他灼熱的心冷靜下來。

  這樣的美人,做紅顏知己是百年難求。

  但他心裡已經有了不可替代的紅顏。


  要是乾陵悅有她一半賢惠,那都是祖上燒高香了。

  「辛苦你了。」他不是浪費之人, 既然送到嘴邊就自然地喝下,一碗見底,長嬋的笑更加燦爛。

  收好空碗,她嬌聲道,「王爺能賞識這碗蓮心羹真是我的福氣。」

  「長嬋說笑了。」他擺手,心情稍微好了點,和她聊著天。

  說完便利落轉身,緩步走出去。

  項天禮看著她鏗鏘的背影,又想到上次是丞相府她對祖父說的那番話,心道這孩子也許是個受害者。

  枕邊香風最易惑人。

  說不定這是她的手段。

  項天禮搖搖頭,沒有多想這個人,反而又想到乾陵悅。

  這幾天天天往外跑,吃准了他沒時間管她,真是無法無天。

  嘴上說著是擔心她在外面用王妃的身份給自己惹禍,其實更怕她不知江湖險惡,被壞人利用善心。

  那個二當家,現在仍然在他的考核名單中。

  他不敢對任何接近乾陵悅的陌生人放鬆警惕。

  「項畏,去探探王妃的行蹤。」思考片刻,他還是不放心那人的跳脫作風,她的古靈精怪甩掉線人足以。

  項畏領了命離開。

  半個時辰後回來,滿臉為難,「王爺,沒有找到王妃。」

  「什麼?」他凝眉,這丫頭又在搞什麼鬼?

  「是,東城外、西街都找遍了。」項畏如實回答,心道王妃真是不安定。

  「……是。」

  項畏前腳還沒出去,外頭負責盯著的府兵便匆匆來報,「王妃剛才回府了。」

  「下去。」

  項天禮揉著眉心,感到一陣頭疼。

  他這不是娶了個王妃,是養了個女兒。

  「王爺,您要去看……」

  「不用。」他還要關注商人中毒的事,趁還新鮮趕緊查明白。

  他話音剛落,方游晃悠悠地從裡間出來,一身健氣,「王爺,我的建議,你考慮得如何?」

  「不可能。」他還是那簡短的三個字。

  利用乾陵悅,下輩子都不可能。

  似乎料到他如此回答,方游眼珠子一轉,「您莫要鑽了牛角尖,萬一王妃也有事相求那,那就只是一場平等的交易。」

  「你什麼意思?」他不悅地沉眉,為什麼他的話聽上去十分了解乾陵悅?他尚不知她有何事相求,他倒是篤定。

  他聳聳肩,絲毫不怕惹怒他,笑得有幾分欠打,「字面意思,人總有辦不到的事,萬一剛好王妃有呢?」

  項天禮輕嗤一聲,「難不成你比我更了解她?」

  項天禮的視線跟著瓜果滾了一下,收回。

  「笑話,你比本王更了解本王心悅的人?」他愈發輕蔑,又對他的盲目自信不爽。

  「正是因為您喜歡她,所以只能看到她吸引您的一面,其他的優點或者缺點,您都會選擇性無視。」方遊說的頭頭是道,「但我不一樣,我把王妃當朋友,所以能清晰地分析她的優缺點。」

  面對乾陵悅十分能言善辯的人定定地看著這個滔滔不絕的人,不想與他多費口舌,扭過頭,對著項畏,「送客。」

  方游靈活地從桌上跳下來,拍拍衣服上的灰往外走,沖項天禮揮揮手,「不必送了,還望王爺細細考慮我的建議。」

  而項天禮一考慮就是一下午。

  他一隻手撐著臉頰,外頭的太陽從正中到了西邊,眼看天色要黑了。

  「王爺,您已經坐了一下午了。」跟著站了一下午的項畏小聲提醒他。

  「嗯。」他無意識地回答著,保持著姿勢沒有動作。

  項畏為難地再度提醒,「王爺,現在已經酉時了。」

  他這才坐直身體,仿若才醒過來,看了眼天色,起身,「走,去流火居。」

  項畏一臉懵逼。

  早些時候王爺讓他提醒酉時去藥房一趟,怎麼生生改道了?

  「王爺,您說……」

  「沒事。」他抬手擋住他要說的話,率先往那邊走去。

  此刻正在流火居內惆悵無比的乾陵悅忽然左眼皮子跳了跳,她一喜,難道有好事發生?

  綠竹看著自家小姐從回來後就沒笑過,這時候忽然面色一喜,正要問,就聽到後頭的聲音,「王妃,你可是在等本王?」

  「……」乾陵悅喜色全無,還以為天降神仙,只是個瘟神。

  現在她相信左眼跳災了。

  「王爺有何貴幹?」她懶洋洋地窩在長椅上,動都未動,瞥著他。

  「有幾日不見王妃,本王掛念也無可厚非。」他自然地在她身邊坐下,眼裡帶著微微的笑意,眼神不自主地黏在她身上。

  的確有些日子沒見了,她的臉似乎更加晶瑩剔透。

  「謝王爺關心。」只要他不念叨她的去向就謝天謝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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