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袒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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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最後連見他一眼的機會都沒有,送來的只有一個冰冷的骨灰盒,連親口再叫他一次哥哥的機會也無。

  若不是她,若不是她那次的貿然衝動,影響到他們兩人,那次緊急召回的任務里,他們豈會有失誤失神的機會!

  溫念:「是我啊,是我!」

  「那一切都是我決策的!是我才導致了垣川最後的失事,我才是那個真正應該悔悟,身負罪惡的人啊!,」

  她哭得傷心。

  而擁著她的男人臉上各種神色變幻。

  那晚難道不是他酒後失了性,對她才做出了那種事?難道不是因為他,垣川才在後面緊急執飛中導致他失事麼。

  顧書硯的面唇在顫抖,他不敢置信自己聽到的是什麼。

  那次他犯下了錯行,背叛了他的兄弟友情,當事情發生他們被緊急召回,垣川那時的面色凝重,對他投來的無言複雜的眼神。

  難道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惱恨憤怒麼?

  顧書硯想起了飛機墜毀前,垣川在他耳返里傳回的最後一句話。

  讓他好好照顧念念。

  他一直以為是最後關頭他選擇了對他原諒,一直因這,兩年裡都更深陷入在無邊的懊悔和自責中。

  他背叛了他的兄弟,他的手足好友,但他卻在面臨等待死亡的最後一刻,信號失去前最後一秒,是讓他照顧好他不該對她有妄念的人。

  他一直痛悟悔恨厭惡自己。

  若不是他犯下了錯行,一切所有都還能歲月如常,垣川還健在,他還能同他作伴,他也還能和她一如往常。

  現在終於明白了那句話,顧書硯眼裡男兒不能輕彈的淚,終於兜不住潸然流出。

  原來他那句真的是讓他照顧好她。

  原來他當時說的不是原諒,而是囑託,最後電台消音時,原來他聽到的他是在說「她喜歡」。

  心霎時如被萬千尖刺錐過,顧書硯痛苦悔恨閉上眼。

  將人緊緊箍在自己懷裡,陷入無邊懊悔,卻是另一種說不出的酸楚痛悟中。

  溫念就在他懷中嗚嗚哭。

  「唉……」

  透過鐵門縫隙看到裡面兩個緊緊抱在一起,卻傷懷悲傷哭泣的人,顧書儀嘆了氣。

  但又轉頭,「二嫂還是你厲害。」

  桑榆也盯視著裡面的情況,從縫隙中看著,泄出一口氣。

  「唉。」

  終於,這倆沒長嘴的人肯將自己對對方的心思說出了。

  她做出『別提了』的表情,直起身,從鐵門前抽離。

  「好了,估計沅沅的爸爸和媽媽他們還要說不少時間,沅沅應該餓了,顧書烈、書儀我們帶她去吃點東西吧。」

  她摸摸肚子,她忙了一下午也早餓了。

  顧書烈抱著小侄女,她在他臂彎中抱著那個『奧特曼』的面具在玩。

  「呵,好。」他點了頭,溫柔笑著看他愛人。

  顧書儀聽見哥嫂的話也忙不再看了,給她大哥大嫂留私密的二人空間,把那鐵門的縫隙關好,她跟上哥嫂短暫離開那裡。

  廠房裡顧書硯抱著失聲痛哭的溫念,在滿心痛悟和懊悔過後,是對眼前人,對她更深的自責。

  「念念,對不起,對不起,不要哭了,不要哭,是我不好,我混蛋!是我沒有好好待你,沒有將這些心底事都說出。」

  「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一直對你都有別樣不能說的情感,我一直心底都藏著對你無法說出口的喜歡。」

  「那為什麼你不回來?!」

  溫念:「那嗚——你為什麼從來都不回家看看?」

  「因為……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

  顧書硯閉眼,臉緊貼她面頰,心中萬千痛苦與悔悟。

  是他沒有做得好,是他連垣川最後一句囑託也沒有辦到。

  他抱著她不斷懺悔和道歉,不斷說著對不起,撫摸她臉龐擦去她的淚。

  不知過了有多久,顧書硯聲音都有些啞了,溫念也哭得沒有淚。

  男人下巴挨著她的發頂:「念念,那晚的事,究竟是如何?」


  那晚的事不管怎樣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傷害了她,又在這兩年裡讓她傷心,負了她的期望。

  垣川失事的罪責也全在他。

  即使已經知曉、清楚他當時對自己囑託的真正含義,但那時他狀態的不佳,沒能及早預料,及時在事情發生時將一切干預挽回,他才會出事。

  到底都是他的錯,是他才讓一切最終成了這樣!

  溫念喉中輕咽著,已經嚎啕大聲哭不出,她抽抽噎噎:

  「是,是我,是我在你杯中,的酒里,放了,放了,迷情的藥。」

  是她對他使了不入流的手段,是她想心中所願達成,迫在眉睫,不顧一切對他使了骯髒的法子。

  她兩年,在這兩年裡她每日都因這悔恨痛苦,若不是她做下的這件錯事,若是她沒有在那時這樣做。

  那他對自己,那所有的一切,她哥哥,一切都還在。

  溫念:「我那時,那時等不及了,在你杯中,趁你上廁所,我把藥下在了你酒里。」

  在溫念同垣川坦白清楚自己心思後,知道自己父親那仍行不通,她心中就仍是擔憂與不安。

  她害怕真到那天若是婚約未解除,她父親還是會讓她嫁給垣川。

  所以在那次,那時恰好「他」與她哥哥都從部隊休假回來了,在那晚他們一起,四人的聚餐上,她決定將局面變為主動,抓在她自己的手裡。

  那天那樣做,溫念其實不僅只是因為迫在眉睫著急擔憂才做的。

  她有一個好友,溫念和她是十多年的閨蜜。

  在中學的時候,溫念就發現了她喜歡的人和她,他們之間的一些不同尋常。

  她也同樣急切、擔心這些事,怕最後她即使如願解除婚約,他也不會接納同意她。

  所以兩種情況累加,那天,終於好久才又可以見到他時,溫念才做了那樣膽大的決定。

  她的話,顧書硯:「念念,不是你的責任。」他滿心的酸楚填滿心隙。

  是他因為沒有袒露心跡,她才做出這樣貿然舉動來,是他沒有對她有愛的表露,所以她才這樣不自信。

  該自責的人是他,該對這一切負責的也是他。

  他對她那晚的行為並非不是他心中的妄念,即使她現下說導火索是這樣,那也僅是一切發生的催化劑。

  「對不起,這兩年是我將你辜負了。」他撫著她的臉。

  溫念在他懷裡小聲啜泣著。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他是因為這惱她恨她,恨她對他做出這種事,惱恨她毀壞了她與垣川之間的情誼。

  她也害死了關愛、保護她的兄長,所以兩年裡溫念一直深深陷在這些痛苦與愧疚中。

  他不回家他的迴避,她看得見,但她卻無法能做出挽回、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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