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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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陳家村,太陽西斜。

  村里人見到這麼一輛大車開進村口,一個個都來看熱鬧。

  看到陳今弛二人,村民們歡喜地來搭話:「喲,是咱們的新郎和新娘子來了呀……」

  也幸虧陳今弛和與妙音兩人臉皮厚,面對大家的調笑,照樣臉不紅心不跳,還喜滋滋地給大家先發一波喜糖。

  等到了家,余奶奶和梁嬸已經張羅了一桌的飯菜。

  一家子吃吃笑笑,不自覺地天就黑了。

  接下來的兩三日,陳今弛忙得看不到人影,若非院子裡天天都聞到中藥味兒,她還當陳今弛天天沒回來呢。

  十月二日,宜嫁娶。

  餘妙音一大早就被余奶奶給喚了起來,穿上了喜服。

  雖然都是一個村的,但是該走的規矩還是不能丟了。

  吉日一早,男方得來女方迎親,這一頓午飯就在女方家吃。飯後,男方才帶著女方和女方的嫁妝回家,舉行儀式。

  因為都是同一個村的,所以午宴和晚宴索性就安排所有賓客一道兒吃了。

  陳今弛一身黑色中山裝進門,就看到了歪在太師椅上的餘妙音。

  餘妙音恰好聽到腳步聲回首,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碰撞。

  陳今弛的喉結滾了滾。

  他在看到這一套喜服的第一眼,就知道餘妙音一定很適合。

  只是,沒想到這麼適合。

  上衫短罩裹著旗袍的喜服將餘妙音的好身材彰顯無疑。

  正紅色的旗袍穿在餘妙音的身上,隨著餘妙音的一舉一動如同紅花搖曳,徒增風情。

  多了一件立領小衫,遮住了旗袍的風情……只等夜深人靜,洞房花燭夜,新郎解扣。

  屆時,只等新郎品嘗新娘的獨特韻味。

  陳今弛眼睛都被餘妙音給勾走了,連周圍人的起鬨聲都沒聽到。

  陳今弛站在太師椅前,手搭在椅把上,將餘妙音圈了個結結實實,壓低了聲音問道:「幾點起來的?困了?」

  餘妙音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大概是六點?」

  陳今弛小聲地哄了哄:「再忍忍?很快就晚上了……」

  餘妙音被陳今弛眸中的翻騰的幽深給唬得心跳加速,強自鎮定罵道:「你滾……」

  陳今弛笑開了,胸膛起伏,惹得餘妙音垂眸不敢再看。

  余家人口簡單,四診堂的段老和師兄們與余奶奶商量過後,就擔起了娘家人的責任。

  午宴時,余哲和樊老幾個作為大舅子,招呼著陳今弛認人敬酒。

  至於餘妙音被安排在主桌吃吃喝喝,還在岳瑛和其他嫂子們的掩護下,回屋打了個盹兒。

  等餘妙音再出現,四診堂的徒子徒孫們正起鬨著給陳今弛灌酒。

  陳今弛求饒,「我還在吃藥呢,不能亂喝酒。」

  「師叔公別怕,有老祖宗和師父師叔們在,不會讓你有半點不適的!」

  陳今弛沒法,只能拿出了他早準備好的紅包,徒子徒孫們的歡呼聲差點兒把房頂給掀了。

  「師叔公,這紅包要是不厚,我們可沒那麼好打發喲。」

  陳今弛笑道:「厚不厚,就看你們自己的手氣了。華大商場的東西隨你們抽。」

  不管多大年紀的對抽籤都感興趣,四診堂的徒子徒孫一個個摩拳擦掌。

  「哇!我竟然抽到了一個女式自行車!天吶,這為什麼是女式自行車,我一個男人咋騎。」

  陳今弛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嘖,就你這腦子一定是單身狗,這輩子都脫單無望了。」

  「我竟然抽到了彩色電視機!天吶,我都有彩電了,是不是媳婦已經不遠了?」

  一時間,四診堂的徒子徒孫們全部被拿捏住了。

  餘妙音看得好笑,「陳先生,哄小孩兒挺有一套呀?」

  陳今弛眼裡的笑都溢了出來,「這才哪兒到哪兒,我平時哄你可比這走心多了。」

  「貧嘴。」

  ……

  等到日頭西斜。

  余奶奶坐在上首,段老也坐在另一側,兩人受了餘妙音的磕頭。


  余奶奶淚眼婆娑:「乖,跟著阿弛去吧。要是受了委屈,咱就回家。」

  段老也忙表態:「四診堂永遠是乖徒兒你的後盾,要是陳今弛對你不好,我們四診堂就、就弄死他。」

  樊老幾人煞有介事地在一旁點頭。

  宋雁芙和章姨媽都在人群中湊熱鬧,這就是嫁得近的好處,擡個腳的功夫就能來湊熱鬧了。

  章姨媽看熱鬧不愁事大:「要是阿弛待音音不好,確實萬死難辭其咎。」

  看熱鬧的村民有沒讀過書的,小聲地問章姨媽說的啥意思,還以為章姨媽不滿餘妙音娘家人大喜的日子說些死不死的。

  章姨媽爽朗地笑著說:「這意思啊,就是死了也活該。」

  梁嬸作為餘妙音的娘家人,也在一旁緩和氣氛,「阿弛都恨不得眼珠子都掛音音身上,哪會讓音音受委屈。小夫妻剛結婚,處處得磨合,有時候拌個嘴也正常,床頭打架床位和,感情還更好呢。」

  眾人打著趣兒,饒是餘妙音臉皮再厚也似紅得能滴血。

  余哲將餘妙音背到了吉普車上,婚車在村子裡轉了一圈後,才在陳今弛的新院子裡停下。

  陳今弛的父母已經不在,坐在上首的自然是陳奶奶二老。

  陳奶奶也知道章家人對陳今弛的照顧和付出不比她少,索性短了六條椅子擺在上首,請章舅舅夫妻倆和章姨媽夫妻倆一同坐在上首,喝新人的敬茶。

  餘妙音跪在蒲團上,敬一杯茶,就收到一個大大的紅包。

  一圈敬下來,餘妙音就收穫了六個大紅包。

  餘妙音捏著厚厚的六個大紅包,笑眯了眼。

  陳國泰也在一側笑得咧嘴,這個家,除了二老,就屬他最盼著餘妙音和陳今弛趕緊結婚了。他如今住的房子都是餘妙音的,要是兩人不成,他可就無家可歸了。

  餘妙音跪在蒲團上,都能聽到陳國泰爽朗的笑聲,和大聲喊著「好!」

  餘妙音跟幫忙倒茶的建業媳婦耳語了幾句,又捧了一杯茶:「大伯笑得那麼開心,一定渴了吧?」

  陳國泰笑聲曳然而止,笑容僵在了臉上,指了指自己:「我也有份喝茶?」

  「您是阿弛的大伯,當然要喝茶,還是說大伯你不想給我紅包?那可就要耍賴不起來了呀。」

  陳國泰雙眼憋得通紅,他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他心裡百味陳雜,「我這個大伯做得不好,沒照顧到阿弛……」

  大伯娘也在一旁抹眼淚,「他啊,早幾天就將紅包準備好了,還嫌錢舊特意去換了一沓新錢。他還說,要偷偷地塞到你們的新房枕頭底下……」

  陳國泰瞪了一眼自己的大伯娘後,從兜里掏出一個簇新的紅包,上頭印著一個大大的喜字。

  他沒想到,這紅包竟然還能堂堂正正地給出去的一天。

  餘妙音跪在蒲團上,剛舉起茶杯,就被陳國泰接了過去,「好孩子。」

  眾人鬨笑成一團,「陳國泰是真恨不得自己倒茶了,想當初喝兒媳婦茶都沒這麼心急吧?」

  村民們都笑鬧著,誰也沒有惡意。

  陳國泰也不惱,「我侄媳婦乖巧懂事,我怕她反悔,喝得急一些也是正常。」

  陳國泰將厚厚的紅包放在托盤上,一下子將前面六人的比了下去。

  這回,連章舅舅和章舅媽都笑陳國泰蓄謀已久,想要將他們給比了下去。

  就連陳奶奶也道:「好你個陳國泰,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住著,還瞞著我憋了個大招……」

  眾人鬧成一團,餘妙音給陳國泰夫妻倆敬了茶後,就被陳今弛牽了起來。

  徒留下陳國順臉色難看得緊。

  不過,誰也沒在意。

  敬完茶就開宴了。

  這些年雖然恢復了些老習俗,但是誰也不曉得這往後風聲如何,所以各項儀式都是一切從簡。

  餘妙音跟著陳今弛一桌一桌敬酒,又收穫了不少陳家族裡長輩的改口紅包。

  走了一圈後,陳今弛就陪著餘妙音回屋歇一歇。

  正房裡,陳今弛特意讓人也上了一桌菜。

  今日,陳建業媳婦和陳興苗兒媳婦幫忙倒酒、收紅包,岳瑛和他弟妹就負責收記帳。


  敬完酒,四人自然也陪著餘妙音一起回了房。

  四人吃飽喝足,又陪著餘妙音將紅包都拆了,一一入帳。

  往後,這些人情以後餘妙音小夫妻倆都是要還的。

  四人幫著收拾了桌子就離開了屋子,讓餘妙音休息一會兒。

  大家都是過來人,也知道餘妙音晚上還有一場硬仗要打,一個個識趣地離開了。

  餘妙音就上個廁所的功夫,人全跑沒了。

  她一臉懵逼地站在院子裡,正猶豫著要不要也追出去幫幫忙,就聽到院門口有腳步聲靠近。

  餘妙音擡頭,茫然的眼神撞入了陳今弛的眸中。

  陳今弛不由地加快了幾步,牽住了餘妙音的手:「怎麼了?」

  餘妙音搖頭,「我正想著去幫忙呢。」

  陳今弛輕笑了一聲,「這才剛嫁進門第一天,倒也不必這麼勤快。」

  餘妙音嬌嗔地瞪了一眼陳今弛,「好你個陳今弛,結婚第一天就要找架吵嘛?」

  餘妙音的一顰一笑落在陳今弛的眼裡,全是撒嬌。

  「你是在暗示我,床頭吵架床尾和嗎?」

  陳今弛眸子的欲望在這一刻,不再克制,風嘯般席捲著餘妙音。一個眼神,就好似要將餘妙音生吞活剝了一般。

  餘妙音有些招架不住,她舔了舔唇,艱難地開口道:「你一身酒氣,我給你去燒點水洗個澡。」

  陳今弛雙眸緊鎖著餘妙音,低啞著吐出一個字:「好。」

  聽著浴室里的水聲,餘妙音拍了拍臉,「真是沒出息,陳今弛的身子又不是沒看過,咋就緊張成這樣了。淡定淡定,不能露怯了……」

  餘妙音跺了跺腳,暗惱自己不爭氣,轉身就回了屋。

  她的東西隨著她出嫁,都被送了過來。

  她翻箱倒櫃地找新睡衣卻怎麼也沒有找到。

  好不容易在箱底找到了一件舊睡衣,她也懶得再找,抱上衣服就打算去澡池子泡一泡,正好,她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怎麼面對陳今弛。

  她解開喜服短衫的盤扣,隨意地丟在一旁。

  擡手解開旗袍的第三顆盤扣時,餘光看到一雙大手撿起了她的小衫。

  餘妙音驚愕地看著陳今弛慢慢地直起身來,輕手拍打著小衫上的灰塵,那一下一下就好似拍打在她的身上。

  餘妙音咬著唇,猶豫著要把旗袍扣子扣上還是扣上。

  陳今弛似是察覺到餘妙音的想法,噙著笑問:「音音,你在怕我?就差那一步,我們什麼事情沒做過?」

  餘妙音梗著脖子不承認,「我,我哪有。」

  她,她就是有點兒緊張。

  「我還以為你慫了呢。」

  「我怎麼會慫!」

  陳今弛輕笑了一聲,「成,就是我慫了,我媳婦都不可能會慫。是嗎?」

  陳今弛說著上前了一步,一手將餘妙音的細腰摟在了懷裡,一手幫餘妙音解扣子。

  「要洗澡嗎?我幫你搓搓背。」

  ……

  餘妙音伏在池壁上,把頭埋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她是被澡池子裡的熱氣熏得昏了頭,才被陳今弛帶到了池裡,任由著他來搓澡。

  明明陳今弛的動作再規矩不過,一寸一寸地幫她搓著後背,但是她這一顆心就提著,等著陳今弛什麼時候會不規矩。

  她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著等著,偏偏陳今弛就是規矩得令人髮指。

  陳今弛搓澡的大掌的一寸一寸往下挪時,餘妙音打了一個顫抖。

  陳今弛輕笑聲從身後傳來,「音音,轉過身來,我幫你搓搓前面的。」

  餘妙音闔上眼,翻過身就掛在了陳今弛的身上,如八爪魚一般。

  陳今弛將餘妙音接了個滿懷,那雙熾熱的大掌拖著她的臀。

  兩人的身體緊緊地貼著,視線膠著……

  雙唇不自覺地被吸引,靠近,緊緊地粘合在一處。

  「別,別在這兒……」

  餘妙音勉強分出一絲理智哀求道。

  陳今弛深吸一口氣,拉過一旁的澡巾,將餘妙音緊緊地裹了起來,抱回了房……

  紅帳搖曳。

  餘妙音只覺得這一夜太漫長,一會兒上了天堂,一會兒又入凡塵,欲仙欲死。

  昏迷前,陳今弛依舊沒停歇,她只有一個念頭。

  老祖宗和師兄們到底給陳今弛開了什麼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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