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將玉容堂架在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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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門三堂,是華國中醫最為翹楚的存在。

  而四診堂是三堂之首,更是聲明遠揚。所以,諸如杭大的高校每年都會請四診堂去做講座。

  作為端水大師的杭大,自然不可能只請四診堂,另兩個玉容堂和百草堂也是杭大的座上賓。有時候運氣好,恰好遇上四門的代表來省城附近,杭大就會請四門的來做講座。

  去年,是四診堂做的講座。

  今年,按照排序,應該輪到玉容堂。可是好巧不巧,四門之末的三生門的代表來省城拜訪舊友,就被消息靈通的杭大領導給請了來。

  原本該是玉容堂的講座就被延到了後面。

  這一次,來的是玉容堂的副堂主施素,原本她是打算在杭大收幾個資質佳的外門弟子。

  但是沒想到三生門的副門主竟然在省城會友。

  她不敢得罪三生門的,就只能用將怨氣撒在了四診堂上。

  按照四診堂近乎於隱居的一個狀態,壓根就不配三堂之首。要是他們玉容堂成了三堂之首,那去年做講座的就是他們玉容堂了!

  所以,施素在講台上看到餘妙音這個生面孔時,臉色頓時拉了下來。

  四診堂如今都已經沒落成這樣了,還要占著三堂之首的位置,真真是好笑。

  施素如此想的,也笑了出來。

  餘妙音看著面前的大娘笑出了聲音,有些不確定這是敵是友。

  畢竟段老也沒有跟她說清楚呀。

  段老只說:「小音音勇敢向前沖,凡事有四診堂兜底!」

  可餘妙音記得四診堂不是沒落了嗎?難道是前世她入門晚了,老祖宗沒了四診堂才沒落的?

  但是看著老祖宗自信的面容,她就信了。

  老祖宗還活著,四診堂還沒沒落。

  她為之前還想著要振興四診堂而感到臉紅,這輩子她是趕上了好時候,老祖宗還活著,她背靠四診堂可以翹二郎腿。

  有人撐腰的餘妙音是三堂加一門的代表中最年輕的,但是她絲毫不怵。

  玉容堂的施素對她笑,她也報以一笑:「大娘,你笑得真好看!但是這最中間的位置是我們四診堂的。」

  施素笑臉一僵。

  去他娘的大娘。

  這都什麼年代了,哪個土包子開口閉口大娘的。

  呵,果然是隱世的四診堂,連現在流行叫「阿姨」都不知道,張嘴就叭叭「大娘」,簡直土死了。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這個中間的位置,從十幾年前就是我們玉容堂的。」

  而且她還是玉容堂的副堂主,論輩分,論入門時間,論醫術,她都當之無愧地坐在最中間。

  餘妙音看了一眼一眼台下的老祖宗,老祖宗包裹得嚴實,只剩下一雙眼睛咕嚕嚕地露在外面,她也看不真切是幾個意思。

  她就看到容敘熱情地給她比了個大拇指。

  離得遠,她也只看到他們嘴巴一張一合的,聽不到一個字兒。

  也不知道這個玉容堂施素是不是看她面生故意在詐她。

  如果是故意詐她的,那她豈不是給四診堂丟人了?

  「我不管以前是如何,今天我在這兒,我就把話撂下了,四診堂作為三堂之首,必須排在中間!」

  施素快氣瘋了,這哪裡來的死丫頭,到底還懂不懂規矩!

  聽說四診堂打算開診室了,這是故意想要拉著他們玉容堂的墊背,打響知名度嗎!真是好算計!

  新上任的辦公室主任一看兩個代表因為位置爭上了,但是他誰也得罪不起,索性就將薛梅推了出去。

  「你是原來的辦公室主任,以前我們杭大處理這一類事情的舊例是如何的。」

  薛梅被推出來做擋箭牌已經一萬個不爽,原本這種事情,都是她推別人做擋箭牌的,沒想到竟然輪到她了。

  薛梅拍了身上塵污,才往台前去。

  因為還未到講座時間,整個報告廳里只有工作人員和中醫門堂的代表們。

  薛梅做了那麼多年的辦公室主任,與其他的幾位代表都很熟,只獨獨差了餘妙音。


  準確地來說,薛梅對餘妙音也很熟。

  天天跟著陳家人來蹭飯的那個小丫頭,一同來的還有那個老頭兒。

  新仇舊怨疊滿,薛梅當即就站在了玉容堂施素的一邊,「確實如施堂主所言,前些年坐在中間位置的一直都是玉容堂的代表們。」

  「你也都說了,都是前些年!前些年你還是辦公室主任,現在不是什麼也不是嗎?」

  三生門的代表有意賣施素施堂主一個好,「小小年紀,口氣倒是不小。今天就是你們四診堂的樊老和鍾老來了,也得讓出位置坐在一側。」

  餘妙音挑眉,「咋的,我要是沒記錯四診堂可是作為三堂之首?平時我們四診堂讓了位置,那是我們謙讓,那是我們有品德,不代表著這個位置理應就是你們的!

  今日,就算我們四診堂派了三歲小兒來做代表,這中間位置他也坐得!因為他代表的是四診堂的臉面!不服,你們也得憋著!等哪天幹過了四診堂再說!」

  玉容堂施素的臉色青了紅,紅了黑,「初生牛犢不怕死!講座之後,我會親自打電話給你們四診堂,希望到時候你不會被四診堂開除了。」

  餘妙音腰杆挺得筆直,笑話,誰敢開除她!

  她手裡可是有老祖宗!

  餘妙音氣定神閒地在最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拿出了自帶的搪瓷杯。

  她可清楚著,薛梅看她的眼神都不對,要是喝了來歷不明的加了料的茶水,她哭都哭不出來。

  因為玉容堂的施副堂主要在杭大招人,所以,這一次的講座來了不少人。

  哪怕不是中醫科的,也有不少醫學生來蹭講座。

  古玥和舍友們早早地來了,見到餘妙音坐在最中間,激動不已:「不愧是我的音音姐,年輕最輕卻坐在最中間!」

  古玥後面的中醫科的學長和學姐們聽了忍不住撇嘴,「別嗷嗷叫惹人笑話,你知道坐在她旁邊的是施副堂主嗎?你知道最近商場裡賣得可好的玉容養膚膏就是玉容堂所處嗎?」

  古玥六人茫然地眨眼,對視片刻後才意識到身後的學長學姐們就是跟她們說話的。

  「那又如何?有本事那個副堂主也坐在中間啊,還不是被我音音姐擠了下去!」

  「以前,玉容堂的代表可都是坐在最中間的!這一次,極可能是施副堂主不在意這些在外的名聲,特意給年輕人讓位置呢。」

  「說得好像你看到了一樣!你也說了那是以前,反正我看到的就是,我音音姐出現的地方,那個什麼副堂主就甘願讓位了!」

  哼!

  誰敢說她音音姐技不如人,她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

  她就是音音姐的無腦粉!

  等報告廳快坐滿人的時候,三生門的代表站在一旁的講台前,拿著話筒,和藹地與同學們問好。

  得到同學們的熱情回應後,三生門的代表才擺了擺手。

  「每一年都會有中醫門派的代表來做報告,同學們大概早就聽膩了,這一次,不如我們換一種方式,讓中醫新生們感受一下中醫的魅力。」

  餘妙音聽到隔壁的施素輕笑了一聲,甚至還不懷好意地看了她一眼。

  餘妙音心裡突然有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

  「我們台上幾位分別代表了仁心堂、四診堂、玉容堂,還有我三生門,我們非常榮幸能來杭大給中醫新生們做這個講座,但是百聽不如一見,所以我與代表們商議之後,決定了無償給大家診治。」

  這是玩她呢。

  難怪,剛剛她落座的時候,施素和其他兩個代表去後台說話。

  感情商量了大半天,就商量出了這一招怎麼對付她來了?

  「四診堂的代表,你覺得怎麼樣?」

  三生門的代表也不知道得了施素什麼好處,竟然當著杭大這麼多同學的面兒,當面點她的名。

  餘妙音笑意吟吟地點頭,還站了起來走到一側的講台前,劈手就奪過三生門代表的話筒。

  「雖然三生門的代表私下做了這個決定,並未與我商議,但是如果你們都商量好了,那我們四診堂肯定沒問題。」

  餘妙音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傳遍了報告廳每個人的耳朵里。

  就差直接告訴所有人:他們陰我!


  容敘見陳今弛臉色陰沉,不怕死地開口:「我就喜歡我嫂子發的一手好瘋,你們背著我陰我,我就不怕弄死你們。」

  段老著急地要站起來,但是被陳今弛攔了。

  他還記得餘妙音說過,只要天不塌下來,都不要讓段老亂來。

  老祖宗與常人有異,經過這些天的相處,陳今弛也看出來了。

  就算是陳今弛,老祖宗也鮮少正眼看他。

  他也識趣地不在老祖宗跟前晃,免得讓老祖宗心裡有負擔。

  「放心,這點小場面音音應付得來。」

  段老聞言,第一次正眼看向陳今弛,想從陳今弛的臉上分辨出真假來。

  陳今弛輕笑了一聲,「您老看中的人,您應該有信心。」

  段老見陳今弛還笑得出來,有些生氣:「我不傻,那個施素師從老堂主,若非是個女人,早繼承了堂主之位。還有那個三生門的,三生門會點相術,與中醫結合,失手極少。就連最末的仁心堂,年紀也大啊。」

  陳今弛沒想到段老一口氣能對他說這麼長一句話,若非是場合不對,他都想放鞭炮慶祝慶祝了。

  「四診堂自從隱退甬市後,就沒招過一個人入堂,樊老能收我媳婦入四診堂,一定是看中了我媳婦的能力。老祖宗,你要是不怕我媳婦砸了四診堂的招牌的話,就不妨坐下看看好戲。」

  段老見陳今弛堅持,小聲地嘀咕著坐下來:「四診堂這招牌砸了就砸了唄,反正也沒幾個人知道,我就怕小丫頭受了委屈哭鼻子。」

  陳今弛見段老對餘妙音是真愛護,心裡也是熨燙一片。

  餘妙音這些天掏心掏肺第照顧段老,看來沒白處。

  陳今弛朝著古玥幾人招招手,「老祖宗,他們欺負我媳婦年輕,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

  段老擡頭,眼神亮晶晶地看著陳今弛。

  「我這就去讓人去各大醫院找疑難雜症的病人,不是喜歡治病嗎,我讓他們治個夠。」

  古玥和舍友們也曾請段老和餘妙音一起吃過飯,所以,段老也認得,只是不熟。

  陳今弛將段老交給她們後,轉身招呼容敘一起。

  剛要走,就被段老給拉住了。

  「帶上我。」

  陳今弛還以為段老怕生,「我去招呼人去醫院找些病人來,馬上就回來。」

  段老指了指自己,「我是個老中醫,我可以看看是不是疑難雜症。疑難雜症的,統統給他們。」

  陳今弛默默地看了一眼段老,將人帶上了。

  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陳今弛和容敘將工人打發出去,去省城的各個醫院找病人。

  段老守在報告廳門口,來一個把一個脈,只要是難治的全丟給玉容堂。

  報告廳里,所有的學生們按照個人喜好排成了一長排。

  因為餘妙音年紀輕,排在他這一列的人少得可憐。

  除了古玥他們的同學,還有幾個覺得自己身體倍棒,無所謂來湊熱鬧的。

  餘妙音正給一個大三的男同學把脈,隨口閒聊道:「你是中醫科的?」

  「嗯,余老師這樣都能發現?」

  餘妙音笑著道:「你身上有中藥味。」

  正說笑著,就聽到有人喊著:「讓一讓,讓一讓!我們是省一醫院住院部的,我們聽說玉容堂的施副堂主在杭大義診,特意來求施副堂主救命的!」

  「我們也是!」

  「還有我們!」

  「三生門的屈醫生呢,我們是慕名而來的……」

  原本正排著隊的大學生們紛紛讓了道,他們都是來湊熱鬧的,哪有救治重症病人來得重要。

  施素的名字被喊得有多響亮,她現在就有多慌。

  她的醫術在玉容堂也是翹楚的存在,但是,他們中醫擅長的都是慢性病。

  這他娘的喪心病狂地把一堆急症病人送過來,全讓她治,她一個中醫能治急症的那要西醫幹什麼!

  但是她要是說自己不行,豈不是讓學生們看笑話。

  以後,玉容堂在杭大做講座還有人聽?

  施素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硬著頭皮給病人把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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