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賠不起
兩人掛掉電話之後，薛泠冰在自己的辦公室看了一會手中的文件。
翻看紙張的手指渾不似往日裡那麼的平緩有序。
紙張被翻動的聲響像極了她這一刻不太平穩的內心。
她的助理趙麗彤進來送咖啡的時候，見薛泠冰冷清表情中隱隱的沉思感。
輕聲問道：「薛總，今天中午是在公司還是有其他安排。」
薛泠冰頭也沒抬的說道：「在公司吃吧。」
趙麗彤應了一聲，準備離開的時候，薛泠冰突然開口說道：「等一下。」
趙麗彤以為薛泠冰有其他安排，站在那裡等待薛泠冰指示。
然後她驚奇的發現薛泠冰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猶豫，這讓她心裡不由的好奇也有點緊張，薛泠冰的情緒慣來是深斂的，
喜怒不形於色。
現在這樣，莫非是公司又要有大動作？
疑惑間已經偏移目光，不再直視薛泠冰，而是微垂著頭等著她的安排。
沒一會，薛泠冰就說話了，不過說出的話，讓趙麗彤愣了一下。
「江洋呢？」
好在趙麗彤的職業素養一直在，並且對江洋是有印象的。
雖然不清楚薛泠冰為什麼突然提起大約快有小半年多從助理轉入其他崗位的江洋。
不過幾天前，她確實巧合的了解了他的情況。
作為薛泠冰的身邊人，她對那時候突然調到助理部門的那個男大學生，自然是有關注的。
就算對方後來被調走也挺突然，她還是稍有留意。
薛泠冰說完就有點後悔，怎麼就這麼問了出來。
不過她心裡其實多少還是舒了一口氣，既然今天問了，也就不用再猶豫了。
可能是長期被這個念頭糾纏著有些心煩了，以前她不是沒想過問問江洋的情況，但都被她壓了下去。
可現在因為連自己的閨蜜丁意，
從小到大都厭惡男人的她都開始談戀愛了，她自己呢？
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心她的情感狀態，
礙於身份，不會有太多人不知趣的說她的情況，但是一些長輩或者家世相同的人，總會有意無意聊起她的情感生活。
更有幾個家裡與薛氏有合作的年紀相仿的富家子弟一直對她有糾纏。
礙於臉面以及他們並不會那麼不知好賴的表現，她雖然有些煩，但也沒什麼好辦法。
一個單身美麗又獨攬大權的薛氏掌舵人，很多人家裡也只會叮囑著注意分寸。
其實心裡都是鼓勵自家子侄摘下這朵高嶺之花的。
對她有覬覦之心的人太多，不說外面的人，就是身邊相好的幾個長輩，也會有意無意給她和自家小輩留下一個相處的機會。
人之常情，她不開心也沒什麼好辦法。
倒是突然聯想到江洋，曾經有段時間，在她意識到某件事之前，她問過江洋：「怕不怕麻煩？」
江洋當時愣了一下，不過對她說：「我只怕窮。」
薛泠冰那陣子有考慮用江洋幫她擋一些麻煩的念頭。
不過還是有些遲疑，因為江洋比她小，身份呢，也是個大學生。
不過她沒有更好的人選，也沒有另一個會讓她有這種不正常念頭以及意願的人選。
那時候她已經發現她對這個很會照顧人，也有分寸的年輕人有某些不一樣的好感。
她甚至於習慣性的當做一個工作上的問題，理性的剝離了最初因為江洋和顧之恆的相貌有點像，才把他留在身邊的念頭。
單獨去思考了和江洋的相處，結論是，有些像的兩個人，但是性格卻截然相反。
顧之恆是溫暖的但又是憂鬱的。
但江洋雖然一直保持著一種謙遜禮貌，但薛泠冰總能在他身上感覺到他是一個有傲骨也有野望的人。
年輕人都有傲氣，薛泠冰見過不少，不過江洋卻不太一樣，生活壓迫的他會彎腰。
但他心中那一口氣卻從沒泄掉，好像也不會泄掉。
她不覺得討厭，甚至是有些欣賞。
而且他非常的有分寸，哪怕無意間的小舉動照顧了自己，也時刻注意了分寸感。
兩人關係開始變化的那件事，她對他也非常滿意，有善心又不愚蠢。
幫助別人之前，確定自己不會因此惹上麻煩。
其實不過是一件小事，有一晚她臨時讓江洋去接她，路上江洋給她電話說有個孕婦大出血，找不到別的車，問她可不可以將對方送到醫院。
她給了肯定的回答，但在之後還是和江洋有段對話。
那時候，她故意拉著臉看著江洋：
「為什麼不直接送醫院去？」
江洋很平靜的回答：「車是公司的，我不能私自決定。而且，您還在等我。」
「不怕我覺得你冷血？可能是兩條人命。」
江洋沉吟一下開口說道：「薛總，清洗車輛內飾的費用足夠普通人工作好幾年了。」
「對很多人來說，錢和命沒什麼區別。」
薛泠冰沒有回應江洋的話，而是繼續問道：「如果當時我不同意呢？」
江洋直接回答道：「我知道您會答應的。」
江洋沒有說太多，反而是面帶微笑又帶著崇敬的目光看著薛泠冰。
薛泠冰愣了一下，她明白江洋故意在給她扣大帽子，話里的意思是她是善良的。
那是薛泠冰第一次改變往日公事公辦、清冷的語氣對江洋說話：「小聰明。」
「如果我不答應呢？或者說我沒接你的電話，你要怎麼做？」
剛問完，江洋已經從兜里拿出一張便簽紙。
薛泠冰有點奇怪，簡單看了一眼，是一份字跡潦草又簡單的聲明，大意上是對方同意車輛清洗的損失。
薛泠冰勾了下嘴角：「這種東西用處不大，要是他們就是不賠或者賠不起，你怎麼辦？」
江洋聳聳肩：「打官司唄。」
「不怕麻煩？」
「您也說了，兩條人命，怎麼也要努力一下。」
薛泠冰沉默一下，她對江洋的做法沒有什麼不滿。
不過，在某個瞬間看著江洋平靜目光的時候，又仔細琢磨了一下紙上出現的薛氏的名字，突然問道：「這份東西，不單是針對他們的吧。」
面對江洋疑惑的目光，薛泠冰笑了一下：「還可以拿捏公司，反正這筆錢，你是不會掏，打起官司，也會有人攀扯到公司身上。」
「怎麼可能？！」江洋的表情帶上詫異還有點惶恐。
但薛泠冰只是看著他笑了一下：「是不是，你心裡有數。」
「繼續演。」
江洋面對薛泠冰幽亮的眼睛最後只是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這錢，我是真賠不起。」
「呵。」
翻看紙張的手指渾不似往日裡那麼的平緩有序。
紙張被翻動的聲響像極了她這一刻不太平穩的內心。
她的助理趙麗彤進來送咖啡的時候，見薛泠冰冷清表情中隱隱的沉思感。
輕聲問道：「薛總，今天中午是在公司還是有其他安排。」
薛泠冰頭也沒抬的說道：「在公司吃吧。」
趙麗彤應了一聲，準備離開的時候，薛泠冰突然開口說道：「等一下。」
趙麗彤以為薛泠冰有其他安排，站在那裡等待薛泠冰指示。
然後她驚奇的發現薛泠冰臉上出現了難得的猶豫，這讓她心裡不由的好奇也有點緊張，薛泠冰的情緒慣來是深斂的，
喜怒不形於色。
現在這樣，莫非是公司又要有大動作？
疑惑間已經偏移目光，不再直視薛泠冰，而是微垂著頭等著她的安排。
沒一會，薛泠冰就說話了，不過說出的話，讓趙麗彤愣了一下。
「江洋呢？」
好在趙麗彤的職業素養一直在，並且對江洋是有印象的。
雖然不清楚薛泠冰為什麼突然提起大約快有小半年多從助理轉入其他崗位的江洋。
不過幾天前，她確實巧合的了解了他的情況。
作為薛泠冰的身邊人，她對那時候突然調到助理部門的那個男大學生，自然是有關注的。
就算對方後來被調走也挺突然，她還是稍有留意。
薛泠冰說完就有點後悔，怎麼就這麼問了出來。
不過她心裡其實多少還是舒了一口氣，既然今天問了，也就不用再猶豫了。
可能是長期被這個念頭糾纏著有些心煩了，以前她不是沒想過問問江洋的情況，但都被她壓了下去。
可現在因為連自己的閨蜜丁意，
從小到大都厭惡男人的她都開始談戀愛了，她自己呢？
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心她的情感狀態，
礙於身份，不會有太多人不知趣的說她的情況，但是一些長輩或者家世相同的人，總會有意無意聊起她的情感生活。
更有幾個家裡與薛氏有合作的年紀相仿的富家子弟一直對她有糾纏。
礙於臉面以及他們並不會那麼不知好賴的表現，她雖然有些煩，但也沒什麼好辦法。
一個單身美麗又獨攬大權的薛氏掌舵人，很多人家裡也只會叮囑著注意分寸。
其實心裡都是鼓勵自家子侄摘下這朵高嶺之花的。
對她有覬覦之心的人太多，不說外面的人，就是身邊相好的幾個長輩，也會有意無意給她和自家小輩留下一個相處的機會。
人之常情，她不開心也沒什麼好辦法。
倒是突然聯想到江洋，曾經有段時間，在她意識到某件事之前，她問過江洋：「怕不怕麻煩？」
江洋當時愣了一下，不過對她說：「我只怕窮。」
薛泠冰那陣子有考慮用江洋幫她擋一些麻煩的念頭。
不過還是有些遲疑，因為江洋比她小，身份呢，也是個大學生。
不過她沒有更好的人選，也沒有另一個會讓她有這種不正常念頭以及意願的人選。
那時候她已經發現她對這個很會照顧人，也有分寸的年輕人有某些不一樣的好感。
她甚至於習慣性的當做一個工作上的問題，理性的剝離了最初因為江洋和顧之恆的相貌有點像，才把他留在身邊的念頭。
單獨去思考了和江洋的相處，結論是，有些像的兩個人，但是性格卻截然相反。
顧之恆是溫暖的但又是憂鬱的。
但江洋雖然一直保持著一種謙遜禮貌，但薛泠冰總能在他身上感覺到他是一個有傲骨也有野望的人。
年輕人都有傲氣，薛泠冰見過不少，不過江洋卻不太一樣，生活壓迫的他會彎腰。
但他心中那一口氣卻從沒泄掉，好像也不會泄掉。
她不覺得討厭，甚至是有些欣賞。
而且他非常的有分寸，哪怕無意間的小舉動照顧了自己，也時刻注意了分寸感。
兩人關係開始變化的那件事，她對他也非常滿意，有善心又不愚蠢。
幫助別人之前，確定自己不會因此惹上麻煩。
其實不過是一件小事，有一晚她臨時讓江洋去接她，路上江洋給她電話說有個孕婦大出血，找不到別的車，問她可不可以將對方送到醫院。
她給了肯定的回答，但在之後還是和江洋有段對話。
那時候，她故意拉著臉看著江洋：
「為什麼不直接送醫院去？」
江洋很平靜的回答：「車是公司的，我不能私自決定。而且，您還在等我。」
「不怕我覺得你冷血？可能是兩條人命。」
江洋沉吟一下開口說道：「薛總，清洗車輛內飾的費用足夠普通人工作好幾年了。」
「對很多人來說，錢和命沒什麼區別。」
薛泠冰沒有回應江洋的話，而是繼續問道：「如果當時我不同意呢？」
江洋直接回答道：「我知道您會答應的。」
江洋沒有說太多，反而是面帶微笑又帶著崇敬的目光看著薛泠冰。
薛泠冰愣了一下，她明白江洋故意在給她扣大帽子，話里的意思是她是善良的。
那是薛泠冰第一次改變往日公事公辦、清冷的語氣對江洋說話：「小聰明。」
「如果我不答應呢？或者說我沒接你的電話，你要怎麼做？」
剛問完，江洋已經從兜里拿出一張便簽紙。
薛泠冰有點奇怪，簡單看了一眼，是一份字跡潦草又簡單的聲明，大意上是對方同意車輛清洗的損失。
薛泠冰勾了下嘴角：「這種東西用處不大，要是他們就是不賠或者賠不起，你怎麼辦？」
江洋聳聳肩：「打官司唄。」
「不怕麻煩？」
「您也說了，兩條人命，怎麼也要努力一下。」
薛泠冰沉默一下，她對江洋的做法沒有什麼不滿。
不過，在某個瞬間看著江洋平靜目光的時候，又仔細琢磨了一下紙上出現的薛氏的名字，突然問道：「這份東西，不單是針對他們的吧。」
面對江洋疑惑的目光，薛泠冰笑了一下：「還可以拿捏公司，反正這筆錢，你是不會掏，打起官司，也會有人攀扯到公司身上。」
「怎麼可能？！」江洋的表情帶上詫異還有點惶恐。
但薛泠冰只是看著他笑了一下：「是不是，你心裡有數。」
「繼續演。」
江洋面對薛泠冰幽亮的眼睛最後只是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這錢，我是真賠不起。」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