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最後的救命之兵!只要能活下去,縱然做漢人的罪人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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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0章 最後的救命之兵!只要能活下去,縱然做漢人的罪人又如何!

  「幽…幽州能出什麼亂子?」

  袁尚強壓住心驚,故作不以為然道。

  審配將一道帛書情報獻上,沉聲道:

  「田豫,田疇等幽州田姓,幾乎在一夜之間便揭竿而起,宣布要舉幽州倒戈歸降劉備。」

  「他們不但舉族叛亂,還結連煽動幽州各地豪強大姓,聯手攻城掠地,群起作亂。」

  「漁陽,上谷,右北平等半數郡皆已響應,宣布易幟歸楚。」

  「其餘涿郡等餘下幾郡,則持觀望態度,拒絕向我易京防線進獻糧草,調撥兵馬。」

  「公子,幽州亂了啊!」

  袁尚聽的是心驚膽戰,急是一把奪過審配手中帛書,手忙腳亂的展開來急看。

  呼吸越來越沉重,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緊握帛書的雙手,也開始微微發抖起來。

  冀州青州已為劉備所得,并州又為袁熙所有,是否會出兵相助,司馬懿那邊還沒個消息。

  現下這幽州已成了他唯一能依靠的一州。

  可就是這僅剩的一州,竟然一夜之間叛亂四起,背魏降楚者是遍地開花?

  這意味著,他不光得不到幽州兵源糧草的支持,還要分出部分兵馬北上平定各郡叛亂。

  那他拿頭來守易京?

  無兵無糧,就憑手頭這幾萬號人馬嗎?

  「可恨,父王才剛死幾日,幽州竟然就叛亂四起?」

  「如此形勢,這易京還怎麼守?」

  袁尚拳頭擊打在了城垛上,驚怒的眼神中,透著一絲恐慌。

  「聽聞劉備將那田豐從牢中放出,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已誘得田豐投降。」

  「我料想必是田豐這叛賊,借著與幽州田氏的交情,策動了他們群起倒戈作亂!」

  審配咬牙切齒的推測道。

  袁尚驀然省悟,臉上怒意更盛,罵道:

  「好你個田豐,平素裝出一幅忠毅剛正的樣子,沒想到竟是個貪生怕死,不忠不義的奸賊!」

  「他降了大耳賊便罷,竟還助大耳賊攪亂我的幽州,可恨,可恨~~」

  袁尚怒到眼眸充血,咬牙欲碎。

  一旁沉默的文丑,卻是一嘆:

  「田豐確乃剛正不阿,他所以叛投劉備,多半是因為忠言進諫,觸怒了大王被下獄,心懷怨恨故而才降了劉備。」

  話鋒一轉,文丑臉色卻轉為凝重:

  「不管怎樣,現下幽州亂起,卻是不爭的事實。」

  「唯今之計,我們必須要儘快想出個對策才是,否則一旦劉備二十萬大軍雲集易京,我們既無糧草又無兵源,如何能守得住易京?」

  「易京若破,萬事休矣——」

  袁尚打了個寒戰,臉上的怒色,霎時間化為了悚色。

  「怎麼辦,吾該如何是好?」

  「我手頭不過四萬人馬,既不夠平定幽州叛亂,又不夠守住易京,現下可該如何是好?」

  「難不成,我當真要步當年公孫瓚的後塵不成?」

  袁尚聲音顫慄,方寸已亂,言語神色間明顯已現恐懼之意。

  文丑束手無策,只能搖頭嘆息。

  左右眾將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苦瓜臉。

  絕望的氣氛,無聲無息間飛速蔓延。

  「烏桓!」

  一片絕望聲中,突然一個亢奮激動的聲音響起。

  出言者,正是審配。

  此刻的這位袁尚第一謀主,臉上的灰暗一掃而空,眼中精光涌動,仿佛突然間醍醐灌頂一般。

  「烏…烏桓?什麼烏桓?」

  袁尚眼神茫然,還未能聽出審配言外玄音。

  審配來不及解釋,急是喝令左右親衛,將地圖拿來,手忙腳亂的鋪展在了袁尚眼前。

  「公子請看!」

  「我幽州遼西一帶,盤踞著三十餘萬烏桓人,其單于蹋頓驍勇善戰,麾下有數萬精騎可用。」


  「當初先王在世時,曾策封蹋頓為單于,賜以印綬,將宗室之女嫁與其和親,於其有恩。」

  「甚至可以說,袁家與那烏桓單于,有著姻親這一層關係。」

  「如今袁家有難,大魏有危,公子何不召蹋頓率烏桓精騎南下,前來易京助戰,共抗劉備?」

  審配口吐著唾沫,越說越興奮,將自己扭轉乾坤之策全盤道出。

  袁尚仿佛發現了新大陸,精神陡然大振,急是撲到了地圖前,目光飛轉如梭。

  「烏桓,烏桓,我怎麼就沒想到,還有這一路兵馬可用……」

  袁尚指尖敲擊著地圖上遼西所在,眼眸中燃起了希望之光。

  烏桓原為東胡一族,當年本是奴屬於匈奴。

  漢武帝對匈奴開戰,將其逐出漠南後,烏桓人脫離了匈奴人奴役,便內遷到了長城以南,聚居於右北平,遼西,漁陽等幽州北部。

  桓靈二帝時,漢朝國力衰落,烏桓人翅膀開始硬了,便漸漸不受漢廷節制,屢屢發兵擄掠幽州邊境諸郡縣,以充實自己的實力。

  後來幽州出了個公孫瓚,白馬公孫橫掃諸胡,什麼鮮卑,烏桓皆被打得老老實實。

  可惜袁紹為了對付公孫瓚,對烏桓人大加籠絡,甚至不惜與之結盟,並與之和親。

  烏桓人藉機聲勢復起,不斷擴張地盤,掠奪人口,繼續為禍幽州。

  袁紹奪取幽州後,急於南下逐鹿中原,一統天下,便繼續對蹋頓給予恩賞籠絡。

  對於烏桓人在幽州搶掠的行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若那蹋頓肯率烏桓軍來易京助戰,我們守住易京,擋退楚軍的希望確實大增!」

  文丑亦是點頭附合,但旋即又顧慮道:

  「只是先前蹋頓所以能臣服於我大魏,一者是先王對其恩賞,二者也是因我大魏國力強盛,令其心存畏懼。」

  「現下先王為劉備所害,冀州青州盡數陷落,我幽州又叛亂四起,我大魏可以說是國力一落千丈。」

  「這種情況下,那蹋頓還會聽從公子調遣,前來易京助戰嗎?」

  袁尚眼中的希望之色,因文丑一席話,頓時暗淡了許多。

  蹋頓確實不傻,你爹在世時都調不動人家,還得靠給錢和親哄著人家,何況是你?

  「此一時,彼一時也。」

  「蹋頓此人頗有些見識,豈會不懂唇亡齒寒的道理?」

  「先王在世時能容許他烏桓在盤踞幽州,為禍邊地,若我大魏為劉備所滅,幽州為劉備所得,他烏桓人還會有好日子過嗎?」

  審配捋髯冷笑,爾後向袁尚一拱手:

  「配請公子速派一說客,向那蹋頓言明唇亡齒寒的道理,讓他清楚我大魏為劉備所滅的後果。」

  「同時公子可向蹋頓承諾,他若肯發兵助我們守住易京,擊退劉備,便是於國有功,理當重賞。」

  「介時我大魏將以遼西,右北平二郡作為獎賞,賜給烏桓人,讓他們名正言順的長城以南獲得一片封地。」

  「如此重利相誘之下,我就不相信,那蹋頓還能不為所動,還能不率軍前來助戰?」

  袁尚心頭一凜。

  好傢夥,審配這條計策,說不好聽點,這是要讓他給烏桓人割地啊!

  現下他控制的地盤,本就只剩幽州一隅,這要是再割兩個郡給烏桓人,地盤豈非又進一步縮水!

  再者了,自古以來,都是漢人壓著胡人打,哪有給胡人割地的道理!

  這事他要是做了,他豈非成了漢人的罪人,為天下人所唾棄?

  「正南,你此計不太合適吧。」

  袁尚不由為難了起來。

  「遼西和右北平二郡,本就已被烏桓人侵占了大半,現下順水推舟賜給他們,於我們而言也算不上多大損失。」

  「至於世人的誹議,配以為到了這般地步,已經不是我們所能考慮的了。」

  「我們首先要活下去,而想要活下去,就必須要守住易京防線!」

  「想要守住易京防線,就必須要得到烏桓人的相助。」

  「公子,忍辱負重,能屈能伸,方為真英雄呀。」


  審配語重心長的講了一通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給袁尚鋪下了台階。

  文丑欲言又止,猶豫片刻後,只拱手嘆道:

  「公子,審正南此計雖是不得已而為之,卻仍關乎到公子和袁氏的千秋之名。」

  「末將只能說,請公子慎之又慎才是。」

  袁尚沉吟不語,陷入權衡之中。

  割地,換取烏桓人助戰,或許會遭天下人唾棄,視他為漢人的罪人。

  可不這麼做,易京就守不住,他早晚會落入劉備手中,步父親袁紹的後塵。

  身死國滅,那些個虛名還有意義嗎?

  袁尚眼中猶豫消失,漸漸化為陰沉如鐵的決然。

  深吸一口氣後,袁尚手一擺,沉聲道:

  「正南言之有理,我們現下重中之重,乃是先活下去。」

  「只要能守住易京,只要能活下去,我袁尚何計天下宵小的誹議!」

  審配暗鬆一口氣,忙是一通恭維,盛讚袁尚的雄主氣量。

  當下袁尚便即刻修書一封,派使者北上,往遼西向烏桓單于蹋頓求助。

  同時又分出兵馬,往易京以北各郡縣,儘可能的搜刮強征百姓糧草,勉強充為軍用。

  手中四萬人心惶惶的魏軍,則在袁尚的督促下,日夜不停的重修加固易京壁壘。

  三日之內,二十萬楚軍悉數進抵易水南岸,連營十里下寨,與四萬魏軍隔易水河,形成了對峙之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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