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厚甲天心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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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呱呱——」

  水下的聲音傳播其實有限,又因為耳朵被水幕擋住的關係,李改革只見那公蛤蟆張開血盆大口,一條舌頭如血滴子一般飛射過來,目測的著力點顯然是自己的腦袋瓜,頓時腦脖子「嗡嗡」的,這要是被吸住了,估計就像是二狗一樣,想逃都逃不了了。

  李改革一個倉惶轉身便逃,然而不知是否是因為在這冰涼涼的水中泡了太久的緣故,使得原本的自由式也變成了狗刨,還刨的非常之慢。

  「不要走好嗎?」

  這句話只有在跑步的時候,體育老師會對你說,然而現在李改革是真的想將吃奶的力氣都用來自由式,到底還是蛙泳更勝一籌。

  可即便是跑,有時候跑也有跑的壞處。

  就比如女孩子千萬不要夜跑,太危險了,萬一遇到燒烤攤就全完了。

  李改革連滾帶爬,四肢僵硬,就要覺得無力之時,腦門前閃過兩片好似芭蕉葉那麼大的青灰色的鴨蹼,一個玩意「刺溜」一聲,就跳到了自己的前面。

  這玩意居然還能包抄?

  不好,退!

  李改革全身發毛,不是局部發毛,也不是永久發毛,就是全身發毛的晚年不祥,心底大吼便要退去,卻轉身一看,那只有著雙眼皮的母蛤蟆已經堵住了他的去路,現在公母蛤蟆兩蛤包抄,一個在前,一個在後,欲成掎角之勢,將李改革一舉拿下。

  給你講三隻小豬的故事,其他兩隻睡著了就差你了。

  給你將兩隻蛤蟆的故事,現在還有一隻就要變成蛤蟆的主食。

  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這下要給我們加餐,你都怪不得本靚仔對你辣手無情!

  李改革瞳孔一縮,心肝一顫:到底,到底是哪個渣男在發誓?害的本靚仔落到如此可怖的境地?你我素不相識,閣下為何將我當做夜宵吞食?

  完了完了,自己的受益人的名字還沒想好,這就要掛了?

  越靠近兩隻蛤蟆,李改革連那兩隻蛤蟆臉上有多少道褶子都看的一清二楚,特別是那隻雙眼皮的母蛤蟆,估計已經提前跨入了更年期,臉上的肌肉酸脹無力,連蘋果肌都凹陷了,眼眶微凸,唇口外沿的白邊很明顯。

  是絕 經了嗎?

  之前遠看乍一眼像月里嫦娥,現在失去了法術加持,簡直如同一隻蠢雞一樣。

  果然,美顏、特效、燈光、距離……一個都不能少,而方才李改革還覺得它美若天仙,原來是這美顏、燈光、距離、特效,一下在這水池裡都給它配齊了。

  傷過的心就像玻璃碎片,被吞的糧食就是不能復原。

  李改革全身冰涼,動彈不得,一半驚嚇,一半是寒涼的冰水灌注。

  除了自然會向兩邊分開,大部分雙乳也都是自然不對稱的。90%的女性有一定程度的雙乳不對稱,約5%至10%的女性有明顯的雙乳不對稱,有些左乳甚至會比右乳大62%。所以愛因斯坦曾說過:有多少個女孩就有多少種胸部形態。

  所以有多少個讀者就有多少個哈姆雷特,現在有多少只蛤蟆,就有多少種死法。

  我來數數,一、二,現在是兩隻蛤蟆,今天到底是我死,還是我亡?

  獨刺鐵王半天沒信號,不知是否得手,當李改革預備殺身成仁、捨生取義之時,前方再次響起一道光輝的亮光,與李改革手裡的手電筒交相輝映,李改革臉色一喜:成了?!

  獨刺鐵王振臂一呼,但見在他的左手邊抱著一個被水草捆的嚴嚴實實的人,定睛一看,那玩意面容猥瑣,形容畏縮,不就是二狗嗎?

  呦呵!

  好了,你們想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陰謀詭計已經破產了!

  那兩隻蛤蟆驟見自己的食物在眼皮子底下被人帶走了,氣的「呱呱」大叫。

  可惡可惡,煮熟的鴨子都能飛走,真的是有負我一世蛤名。

  為什麼我想前男友你會生氣啊?等著你分手了,我也會想你啊?

  為什麼帶走你的食物你會生氣啊?等你們兩隻蛤蟆在飯桌上帶上來時,我也會愛你啊?

  獨刺鐵王懶得跟這兩隻蛤蟆糾纏,馬上抱著二狗就往岸上去,李改革見那兩隻蛤蟆氣的跳腳,正是大好時機,一鼓作氣,騰空一躍,直接從上面突圍,使出壓箱底的力氣,只是幾個呼吸,便看到那王蓮的綠色如傘蓋的影子近在咫尺。


  「撲撲——」

  二狗被獨刺鐵王扔了出去,兩人瑟瑟發抖的站在岸上,劇烈喘息,大狗率先接過二狗,立即拍打他的臉,鎖王連忙拿來軍大衣裹住二狗的身體。

  當李改革感覺恢復一點力氣了,立即將濕衣服脫下,裹著厚厚的軍大衣在水池子邊上發呆。

  獨刺鐵王身體素質好的出奇,至少李改革見他連哆嗦都沒打,將濕衣服脫下後裹著毛毯便坐在了一旁。

  「放心,他沒事,就是嗆了幾口水,我們營救的很及時。」

  見大狗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李改革忍不住出言說了一句,果然不久後二狗悠悠轉醒,眼神卻帶著迷惘之色。

  「我是誰?我在哪?剛剛不是還喝著呢麼?怎麼現在都散場了?我還沒喝夠呢。」

  青島不倒我不倒,雪花不飄我不飄,你要問我酒量怎麼樣?我指著大海的方向,中國境內未醉過。

  但願長江變成酒,浪來一口喝一口。

  中國境內沒醉過,醉過也沒承認過。

  青島倒了我不倒,雪花飄了我不飄,你要問我啥時醉,對不起我不是針對誰。

  「呦呵!喝個痛快兮兮!殺他個人仰馬翻,剛才我好像還看到兩隻蛤蟆成為我們的下酒菜了,怎麼?」二狗晃晃悠悠的繞著眾人疑神疑鬼的走了一圈,「誰給老子偷吃了?快吐出來!」

  ????

  大狗瞪大了眼睛,指著神經兮兮的二狗,「這什麼情況?」

  從海底上浮至水面的速度太快,由於壓強改變而形成頭暈,幻覺現象,叫做本次反應。

  由於上浮速度快,壓強減小快,氣體溢出快,從而堵塞氣管使呼吸不順而產生幻覺。就像人吃了毒蘑菇一樣,能看見很多幻覺,但是本次反應比吃了毒蘑菇還要難受,便是那種身體的擁塞與耳鳴,要緩很長時間才能好。

  李改革與獨刺鐵王都是在水裡動了很長時間的,這二狗乍然被拖下水去,又乍然被帶上來,可謂是雙重折磨,那麼只有他一人會有這所謂的本次反應也就不足為奇了。

  李改革不咸不淡的,「等他幾個小時後,症狀就會漸漸減輕,沒什麼大礙。」

  大狗還要說什麼,鎖王豎眉不悅,「這次是二狗他魯莽在前,不聽團隊指示在後,被怪物吞食,也是別人出手相救,你不感激,反倒是處處加以責難?為師就教出你們這兩個不成器的徒弟?」

  大狗恨恨低頭,有些怨懟的看了一眼鎖王,心不甘情不願的對著李改革與獨刺鐵王道,「謝謝二位。」

  這一聲謝不僅毫無誠意,還聽出了心不甘情不願的敷衍之氣,李改革只是微微點點頭,獨刺鐵王連理都沒理他,大狗見此又是哼了一聲,再不言語。

  那兩隻巨大的蛤蟆因為驟然少了這麼一大坨食物,氣的跳腳是肯定的,水底中的浪花在李改革等三人上岸後就沒停下,指不定是在水裡怎麼興風作浪,然而只要上了岸,李改革有絕對的信心,在岸上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岸上幾人已經點起了火堆開始烤火,濕衣服在煙火繚繞下開始滴水,慢慢往著半干不乾的趨勢轉圜,鎖王在池子裡舀了一大盆的水開始加熱,放入些壓縮餅乾,煮熟後芳香四溢,只是味道淡了點。

  在這麼長時間的跋涉以來,這還是第一次靜靜的躺在這裡吃一頓飯,是十分難得的事情。

  在眾人吃飽喝足後,那水底還是遲遲沒有動靜,不知那兩隻蛤蟆在水底釀著什麼壞屁。

  「兩隻蛤蟆?!」

  鎖王驚呼一聲,李改革點頭一笑,將在水底所遇之事開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不對啊,這自然界的蛤蟆再大也不過臉盆大小,怎麼會有兩隻蛤蟆,還是這麼大的蛤蟆?而且鎖王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聽說過居然有蛤蟆是吃人的!!」

  「這應該是一種獨特的,喚為厚甲天心蟾的蟾蜍。」

  李改革開始娓娓道來,這種蟾蜍非常特別,是慣於生活在寒冷地區的蟾蜍,在《山海經》上便有它們祖先的身影,現在慢慢退化,體型已經小了很多,但是最開始它們的祖先,的確是實實在在吃人的,還被當時愚昧未開智的山民奉為天神,每當遇到重大的節慶日時,都要給它供奉活人祭祀,說來的確可怖。

  所以在這梅里雪山上,居然還真的遇到了這種只有在《山海經》上才存在的物種,也算是奇聞了。

  只是——

  李改革將視線投射在不遠處的那一片湖水中。

  如他所料,這厚甲天心蟾是生活在水下的,不敢輕易上岸與人纏鬥,可是眾人又非得過去不可,這該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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