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失敗的賭注
作為這一幕的見證人，阿萊德不由得高看了兩眼林楓。
他倒是沒想到，這裡面大有文章啊！
林楓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蘇紫煙，隔著面罩，他甚至能感受到蘇紫煙期盼的眼神。
她在期盼著他是失憶了，前來救她的。
但這樣的事情註定不會實現了。
「蘇紫煙.......」他沉吟片刻，終於開了口，然而脫口而出的話，卻是極殘忍的，「你的賭註失敗了。」
失敗了。
他沒有失憶。
這樣殘忍的賭約，怎麼可能真的實現。
蘇紫煙愣住了，她就縮在牆角，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怔在那裡，久久都沒有回神。
林楓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她，卻覺得有些可笑。
她怎麼會覺得時間會倒流呢？
這世界上可從來沒有後悔藥。
密室里，氣氛忽然凝滯下來，一直瘋癲的蘇紫煙陡然冷靜了下來。
她抬起頭，在眼前的一片黑暗裡，揚起了唇角，「是嗎？」
她喃喃了一句，卻陡然笑了，笑的蒼涼。
「原來還是失敗了啊.......」
她自顧自地說著，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怎麼都回不了頭了。
林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很複雜。
他對蘇紫煙，說不上討厭，要恨的話，也談不上，他只是覺得她很可悲，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外界完全不聞不問。
可她做過的那些事，也沒辦法讓他原諒。
哦不，現在也不是原不原諒的事了，要談原諒，那也得是夏青青開這個口吧，他可沒資格替夏青青原諒她。
他的沉默不語似乎已經在預示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此為止了。
蘇紫煙卻仍舊不死心，「林楓，你如實回答我，若是當初是我先出現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林楓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她惦念的仍舊是這個，他有些繃不住了：「你總是糾結這個過去做什麼？是能回到過去嗎？還是說這個世界上時間會倒流，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怎麼可能回頭彌補？更何況，就算這一次我真的失憶了，和你在一起了，那麼要是我恢復記憶了呢？我想起曾經，想起這些過去，你覺得我會原諒你？！」
他破天荒說了許多，或許是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與蘇紫煙見面了，有些話總要說的清楚一些。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我只要你記住我，哪怕是恨，我也要是你心中最特別的！」仿佛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話，如果不是隔著面罩，林楓甚至能看到她面部的扭曲。
「是嗎？」
林楓笑了，他笑著看著蘇紫煙，口中說出的話卻極度殘忍，「蘇紫煙，你這個執念，我甦醒之後也想過很多，我想現在我能給你答案了。」
他淡淡地看著她，被蒙住頭的她，他瞧見她陡然匍匐上前的身姿，像是極度的期待。
他開口了。
「你記得林德吧？你口中的林爺爺，如果是你先出現，那就意味著我恢復了記憶，那麼我們的確是會訂婚，在林德的驅使下，我們也會是相敬如賓的過著，但，你覺得林德真的想讓我過得開心嗎？」
「林德......」
似乎是許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蘇紫煙都快要忘了，還有這麼個人存在了。
她喃喃一句，朝林楓問，「林德騙我的事我的確不知情，但我相信如果我們在一起了，我絕對會發現他計劃的！」
「那你上次發現了嗎？」林楓笑問。
「.......」
蘇紫煙沉默了，確實，那時候的事情有過太多的不確定性，她根本不知道林德下了那麼大一盤棋，可林德究竟為什麼會做出那些事？
「你不是林家的孩子嗎？他為什麼會見不得你好？他為什麼會找你麻煩？！」
蘇紫煙脫口而出，這不止是這麼久以來，她心中的疑惑，也是林楓的疑惑。
「誰知道呢。」林楓聳聳肩，無所謂道：「我跟他又不熟，我管他想做什麼幹嘛？」
誰問他了？
誰關心了？
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而已，管那麼多幹什麼？要是什麼都要管，什麼都要問，那他的腦子豈不是要炸掉了？！
做好自己就行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誰有那麼多心思去聽誰的悲慘經歷？！
沒時間好吧。
耳聽他乾脆的回答，蘇紫煙震驚，「你竟然一點都不在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林德到底有什麼目的，到底想做什麼嗎？」
「不想。」
乾脆利落的回答，仍舊是從前那個自私的他，但現在，他圈定的自私範圍內，多了楚凌霜，多了夏青青和李昊，多了楚家的所有人。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無法再讓他提起精力。
因為沒有必要，也因為沒空。
所有人都一樣，不必為了一點流言蜚語就妄自菲薄，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如果你因為一個人罵了你就生氣很久，也記了很久，那麼你記了多久，這句話就罵了你多久。
幹嘛要為這種人費時間費心力，不值得。
旁邊，阿萊德微微抬了抬眼，眼前兩人口中的「林德」就在隔壁的1號密室，他忍不住湊到林楓耳邊，「林先生，林德就在隔壁關押.......」
他以為林楓不知道，話里的意思也是如果需要林德出場，他現在就能過去把人給逮過來。
然而，林楓卻轉過頭來，「那就關著吧。」
阿萊德愣住了，他如果沒聽錯的話，他們話里話外，林德身上都藏著秘密，然而這僅僅是幾步路的功夫答案就能揭曉，林楓卻絲毫不感興趣？！
這個回答倒是讓阿萊德陡然對林楓產生了興趣。
林楓的確不一般啊，與他的傳奇經歷一樣，總是捉摸不透，也難怪，那些經歷檔案里，兩個千金大小姐都對他念念不忘.......
沒再理會阿萊德，林楓徑直看向蘇紫煙，「蘇紫煙，我不會報復你，但青青我不知道，畢竟你打過她，我會告訴她你被關在這裡，她對你的報復我不管，至於你做過的那些事，有皇室判斷。」
他的話很絕情，就這麼簡單的一句，已經宣判了他和蘇紫煙之間的關係到此為止了。
然而，直至現在，蘇紫煙仍舊沒能見到林楓，隔著面罩，她只聽得見他說話的聲音，卻怎麼都看不清他的長相。
聽著動靜減弱，蘇紫煙眼眸閃了閃，微微張了張嘴巴。
她望著林楓的方向，似乎已經知道答案了。
「阿楓......」
她輕聲呢喃一句，似乎在傾訴從小到大的念想，又是這個稱呼，她的聲音小的可憐，幾乎已經聽不到了。
林楓皺眉，平淡地看著她，沒有開口。
她說：「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拿下來，我想，最後再看看你.......」
在最後看一眼，過了今天，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她仿佛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她很焦急，兩條胳膊亂晃著，帶動手腕處的鐵鏈，發出「叮鈴咣當」的聲響。
她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林楓眯起眼睛，定睛看著她，一直沒再說話。
尋找許久，蘇紫煙好像有些急了，她拽著衣服，衣領打開，大片雪白瞬間顯露.......
這裡可不止他一個人在。
林楓看向阿萊德，阿萊德則是直接將頭揚了起來，做出什麼都沒看到的表情。
下一秒，蘇紫煙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的盒子呢？我隨身帶著的那個木盒子呢？！你們把我的木盒子放在哪兒了？！」
「什麼木盒子？」林楓看向阿萊德。
阿萊德搖了搖頭，「不知道啊，不是我帶人去抓捕的.......」
他應了一聲隨即看向密室門口的柜子，下一秒，他眼眸一閃，指著那個柜子道：「是不是那個木盒子？」
林楓的視線轉移過去，他瞧見了那個雕花木盒。
他知道那個盒子，那是在莫恩山莊逃亡時，蘇紫煙一直拿在手裡的盒子，她的麻醉劑也是在那個盒子裡面藏著，另外還有一個信封。
「拿過來我看看。」林楓指著那個木盒，輕聲道。
阿萊德點點頭，主動過去將木盒拿了下來。
這東西一直是被蘇紫煙緊抱在手裡的，林楓也是第一次摸到它，他接過盒子，打開瞥了一眼，雕花的木盒子裡，除了針管和信封，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你找這個做什麼？」林楓看向蘇紫煙。
「把信封給我！」
蘇紫煙喊了一聲。
林楓一愣，旋即拿出了信封，出乎意料的是，他明顯摸到信封的底部有一個位置鼓包，困惑之餘，他的手探進了信封里。
那是一條項鍊。
項鍊中部繫著一個吊墜，蘇紫煙讓他看過這條項鍊，只不過吊墜裡面的東西，他倒是沒注意。
「你要找的是這串項鍊？」林楓皺眉。
「是啊，那是你送給我的，還有我和你的合照.......」
蘇紫煙忽然笑了，仿佛已經接受了命運。
打開弔墜，確實是他和蘇紫煙幼年的合照，林楓心頭一沉，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這件事，總歸是到現在要結束了。
「把項鍊給她吧。」他捻著項鍊，遞給了阿萊德。
「是。」阿萊德點點頭，雙手接過項鍊走到蘇紫煙身前，將項鍊放在她的手心。
像是得到什麼寶貝一般，蘇紫煙緊攥著那條項鍊，怎麼都不肯撒手。
事情已經落了帷幕，就沒必要再多說什麼了。
林楓深深看了一眼蘇紫煙，朝阿萊德道：「送我出去吧。」
「好的林先生。」阿萊德應聲，正欲上前去推林楓的輪椅。
然而，蘇紫煙帶著絕望與期望交織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阿楓，你真的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讓我看嗎？」
阿萊德手一僵，愣愣地看著林楓。
確實，連他都知道，放火、殺人.......各種事情堆積在一起，等待蘇紫煙的將會是什麼下場。
再見一面，也並不是很過分。
然而，林楓卻笑了，他笑著道：「沒什麼好看的，我和你的關係早就結束了不是嗎？在你幾次三番拿我朋友傷害、威脅我的時候，我們的感情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早就不能回到從前了啊！
還有什麼最後一面，無非是多給對方留期盼罷了。
這樣沒有結局的期盼有什麼好看的？
「阿萊德，送我出去吧！」
沒等蘇紫煙應聲，林楓直接命令道。
阿萊德不敢再拒絕，連連點頭，扶著輪椅扶手，推著林楓離開了2號密室。
身後，直至大門關閉的最後一刻，蘇紫煙不可置信的聲音還在響徹著，「最後一面而已，你果真連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了.......阿楓，你當真絕情啊，你對我，從來都是這麼絕情.......」
密室大門被關上，蘇紫煙的聲音被隔斷了。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關係。
出來的時候，林楓下意識瞥了眼旁邊的1號密室，方才聽阿萊德說過，林德就關在那裡，他記得之前青青跟他說過，他墜海之後，楚家料理了林家的人。
林德似乎就被關押在楚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又把他運到皇室這邊了。
或許他們之間有什麼生意糾葛吧。
多餘的，林楓確實不想再多想，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養好腿，等到能重新站起來的時候，做做健身，到時候一手一個。
現在，也沒什麼是能讓他上心的事了。
從皇家別墅出來，阿萊德早就安排好了保姆車，送林楓回到聖頓莊園。
楚凌霜一早就在莊園等著了，等林楓回家，餐桌也早就備好了各種美食，林楓回來的時間剛剛好。
「回來的還挺早嘛！」
楚凌霜打趣一聲，癱在沙發上的身體坐直起來。
林楓掃視一眼，笑道：「所以你就在沙發上躺了一下午？」
「那不然呢？」楚凌霜白了一眼，「我又沒什麼事情可以做，所以只好在沙發上等你回來了！」
雖然是責怪的語氣，但她確實笑著說的，她一面說著，一面坐直身子，朝余雪顏道：「雪顏，去吩咐廚師把飯菜熱一下，去叫冉冉青青下來吃飯了。」
他倒是沒想到，這裡面大有文章啊！
林楓倒是沒什麼表情，只是靜靜地看著蘇紫煙，隔著面罩，他甚至能感受到蘇紫煙期盼的眼神。
她在期盼著他是失憶了，前來救她的。
但這樣的事情註定不會實現了。
「蘇紫煙.......」他沉吟片刻，終於開了口，然而脫口而出的話，卻是極殘忍的，「你的賭註失敗了。」
失敗了。
他沒有失憶。
這樣殘忍的賭約，怎麼可能真的實現。
蘇紫煙愣住了，她就縮在牆角，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怔在那裡，久久都沒有回神。
林楓沒有再說話，只是看著她，卻覺得有些可笑。
她怎麼會覺得時間會倒流呢？
這世界上可從來沒有後悔藥。
密室里，氣氛忽然凝滯下來，一直瘋癲的蘇紫煙陡然冷靜了下來。
她抬起頭，在眼前的一片黑暗裡，揚起了唇角，「是嗎？」
她喃喃了一句，卻陡然笑了，笑的蒼涼。
「原來還是失敗了啊.......」
她自顧自地說著，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怎麼都回不了頭了。
林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很複雜。
他對蘇紫煙，說不上討厭，要恨的話，也談不上，他只是覺得她很可悲，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對外界完全不聞不問。
可她做過的那些事，也沒辦法讓他原諒。
哦不，現在也不是原不原諒的事了，要談原諒，那也得是夏青青開這個口吧，他可沒資格替夏青青原諒她。
他的沉默不語似乎已經在預示著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到此為止了。
蘇紫煙卻仍舊不死心，「林楓，你如實回答我，若是當初是我先出現的，結局會不會不一樣？」
林楓沒想到，都到了這種時候，她惦念的仍舊是這個，他有些繃不住了：「你總是糾結這個過去做什麼？是能回到過去嗎？還是說這個世界上時間會倒流，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怎麼可能回頭彌補？更何況，就算這一次我真的失憶了，和你在一起了，那麼要是我恢復記憶了呢？我想起曾經，想起這些過去，你覺得我會原諒你？！」
他破天荒說了許多，或許是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與蘇紫煙見面了，有些話總要說的清楚一些。
「我不需要你的原諒，我只要你記住我，哪怕是恨，我也要是你心中最特別的！」仿佛是咬著後槽牙說出來的話，如果不是隔著面罩，林楓甚至能看到她面部的扭曲。
「是嗎？」
林楓笑了，他笑著看著蘇紫煙，口中說出的話卻極度殘忍，「蘇紫煙，你這個執念，我甦醒之後也想過很多，我想現在我能給你答案了。」
他淡淡地看著她，被蒙住頭的她，他瞧見她陡然匍匐上前的身姿，像是極度的期待。
他開口了。
「你記得林德吧？你口中的林爺爺，如果是你先出現，那就意味著我恢復了記憶，那麼我們的確是會訂婚，在林德的驅使下，我們也會是相敬如賓的過著，但，你覺得林德真的想讓我過得開心嗎？」
「林德......」
似乎是許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蘇紫煙都快要忘了，還有這麼個人存在了。
她喃喃一句，朝林楓問，「林德騙我的事我的確不知情，但我相信如果我們在一起了，我絕對會發現他計劃的！」
「那你上次發現了嗎？」林楓笑問。
「.......」
蘇紫煙沉默了，確實，那時候的事情有過太多的不確定性，她根本不知道林德下了那麼大一盤棋，可林德究竟為什麼會做出那些事？
「你不是林家的孩子嗎？他為什麼會見不得你好？他為什麼會找你麻煩？！」
蘇紫煙脫口而出，這不止是這麼久以來，她心中的疑惑，也是林楓的疑惑。
「誰知道呢。」林楓聳聳肩，無所謂道：「我跟他又不熟，我管他想做什麼幹嘛？」
誰問他了？
誰關心了？
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而已，管那麼多幹什麼？要是什麼都要管，什麼都要問，那他的腦子豈不是要炸掉了？！
做好自己就行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誰有那麼多心思去聽誰的悲慘經歷？！
沒時間好吧。
耳聽他乾脆的回答，蘇紫煙震驚，「你竟然一點都不在乎？！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林德到底有什麼目的，到底想做什麼嗎？」
「不想。」
乾脆利落的回答，仍舊是從前那個自私的他，但現在，他圈定的自私範圍內，多了楚凌霜，多了夏青青和李昊，多了楚家的所有人。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無法再讓他提起精力。
因為沒有必要，也因為沒空。
所有人都一樣，不必為了一點流言蜚語就妄自菲薄，有句話不是說的好嗎？如果你因為一個人罵了你就生氣很久，也記了很久，那麼你記了多久，這句話就罵了你多久。
幹嘛要為這種人費時間費心力，不值得。
旁邊，阿萊德微微抬了抬眼，眼前兩人口中的「林德」就在隔壁的1號密室，他忍不住湊到林楓耳邊，「林先生，林德就在隔壁關押.......」
他以為林楓不知道，話里的意思也是如果需要林德出場，他現在就能過去把人給逮過來。
然而，林楓卻轉過頭來，「那就關著吧。」
阿萊德愣住了，他如果沒聽錯的話，他們話里話外，林德身上都藏著秘密，然而這僅僅是幾步路的功夫答案就能揭曉，林楓卻絲毫不感興趣？！
這個回答倒是讓阿萊德陡然對林楓產生了興趣。
林楓的確不一般啊，與他的傳奇經歷一樣，總是捉摸不透，也難怪，那些經歷檔案里，兩個千金大小姐都對他念念不忘.......
沒再理會阿萊德，林楓徑直看向蘇紫煙，「蘇紫煙，我不會報復你，但青青我不知道，畢竟你打過她，我會告訴她你被關在這裡，她對你的報復我不管，至於你做過的那些事，有皇室判斷。」
他的話很絕情，就這麼簡單的一句，已經宣判了他和蘇紫煙之間的關係到此為止了。
然而，直至現在，蘇紫煙仍舊沒能見到林楓，隔著面罩，她只聽得見他說話的聲音，卻怎麼都看不清他的長相。
聽著動靜減弱，蘇紫煙眼眸閃了閃，微微張了張嘴巴。
她望著林楓的方向，似乎已經知道答案了。
「阿楓......」
她輕聲呢喃一句，似乎在傾訴從小到大的念想，又是這個稱呼，她的聲音小的可憐，幾乎已經聽不到了。
林楓皺眉，平淡地看著她，沒有開口。
她說：「你能不能幫我把這個拿下來，我想，最後再看看你.......」
在最後看一眼，過了今天，以後都不會有機會了。
她仿佛已經接受了自己的命運，她很焦急，兩條胳膊亂晃著，帶動手腕處的鐵鏈，發出「叮鈴咣當」的聲響。
她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林楓眯起眼睛，定睛看著她，一直沒再說話。
尋找許久，蘇紫煙好像有些急了，她拽著衣服，衣領打開，大片雪白瞬間顯露.......
這裡可不止他一個人在。
林楓看向阿萊德，阿萊德則是直接將頭揚了起來，做出什麼都沒看到的表情。
下一秒，蘇紫煙的聲音再度響起：「我的盒子呢？我隨身帶著的那個木盒子呢？！你們把我的木盒子放在哪兒了？！」
「什麼木盒子？」林楓看向阿萊德。
阿萊德搖了搖頭，「不知道啊，不是我帶人去抓捕的.......」
他應了一聲隨即看向密室門口的柜子，下一秒，他眼眸一閃，指著那個柜子道：「是不是那個木盒子？」
林楓的視線轉移過去，他瞧見了那個雕花木盒。
他知道那個盒子，那是在莫恩山莊逃亡時，蘇紫煙一直拿在手裡的盒子，她的麻醉劑也是在那個盒子裡面藏著，另外還有一個信封。
「拿過來我看看。」林楓指著那個木盒，輕聲道。
阿萊德點點頭，主動過去將木盒拿了下來。
這東西一直是被蘇紫煙緊抱在手裡的，林楓也是第一次摸到它，他接過盒子，打開瞥了一眼，雕花的木盒子裡，除了針管和信封，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你找這個做什麼？」林楓看向蘇紫煙。
「把信封給我！」
蘇紫煙喊了一聲。
林楓一愣，旋即拿出了信封，出乎意料的是，他明顯摸到信封的底部有一個位置鼓包，困惑之餘，他的手探進了信封里。
那是一條項鍊。
項鍊中部繫著一個吊墜，蘇紫煙讓他看過這條項鍊，只不過吊墜裡面的東西，他倒是沒注意。
「你要找的是這串項鍊？」林楓皺眉。
「是啊，那是你送給我的，還有我和你的合照.......」
蘇紫煙忽然笑了，仿佛已經接受了命運。
打開弔墜，確實是他和蘇紫煙幼年的合照，林楓心頭一沉，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這件事，總歸是到現在要結束了。
「把項鍊給她吧。」他捻著項鍊，遞給了阿萊德。
「是。」阿萊德點點頭，雙手接過項鍊走到蘇紫煙身前，將項鍊放在她的手心。
像是得到什麼寶貝一般，蘇紫煙緊攥著那條項鍊，怎麼都不肯撒手。
事情已經落了帷幕，就沒必要再多說什麼了。
林楓深深看了一眼蘇紫煙，朝阿萊德道：「送我出去吧。」
「好的林先生。」阿萊德應聲，正欲上前去推林楓的輪椅。
然而，蘇紫煙帶著絕望與期望交織的聲音又一次響起，「阿楓，你真的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讓我看嗎？」
阿萊德手一僵，愣愣地看著林楓。
確實，連他都知道，放火、殺人.......各種事情堆積在一起，等待蘇紫煙的將會是什麼下場。
再見一面，也並不是很過分。
然而，林楓卻笑了，他笑著道：「沒什麼好看的，我和你的關係早就結束了不是嗎？在你幾次三番拿我朋友傷害、威脅我的時候，我們的感情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從前了。」
早就不能回到從前了啊！
還有什麼最後一面，無非是多給對方留期盼罷了。
這樣沒有結局的期盼有什麼好看的？
「阿萊德，送我出去吧！」
沒等蘇紫煙應聲，林楓直接命令道。
阿萊德不敢再拒絕，連連點頭，扶著輪椅扶手，推著林楓離開了2號密室。
身後，直至大門關閉的最後一刻，蘇紫煙不可置信的聲音還在響徹著，「最後一面而已，你果真連最後一面都不願意見了.......阿楓，你當真絕情啊，你對我，從來都是這麼絕情.......」
密室大門被關上，蘇紫煙的聲音被隔斷了。
從這一刻開始，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關係。
出來的時候，林楓下意識瞥了眼旁邊的1號密室，方才聽阿萊德說過，林德就關在那裡，他記得之前青青跟他說過，他墜海之後，楚家料理了林家的人。
林德似乎就被關押在楚家，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又把他運到皇室這邊了。
或許他們之間有什麼生意糾葛吧。
多餘的，林楓確實不想再多想，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養好腿，等到能重新站起來的時候，做做健身，到時候一手一個。
現在，也沒什麼是能讓他上心的事了。
從皇家別墅出來，阿萊德早就安排好了保姆車，送林楓回到聖頓莊園。
楚凌霜一早就在莊園等著了，等林楓回家，餐桌也早就備好了各種美食，林楓回來的時間剛剛好。
「回來的還挺早嘛！」
楚凌霜打趣一聲，癱在沙發上的身體坐直起來。
林楓掃視一眼，笑道：「所以你就在沙發上躺了一下午？」
「那不然呢？」楚凌霜白了一眼，「我又沒什麼事情可以做，所以只好在沙發上等你回來了！」
雖然是責怪的語氣，但她確實笑著說的，她一面說著，一面坐直身子，朝余雪顏道：「雪顏，去吩咐廚師把飯菜熱一下，去叫冉冉青青下來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