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永昌偵案(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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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你們是哪個地方的軍隊?」看著眼前的情景,小六左手食指在聞渡和眼前的士兵臉上來回打轉。

  聽見詢問,王平將梅花提盧槍搭在肩上,不緊不慢的解答道:「這是我剛從博南城調過來的隊伍,怎麼,有意見呢?」

  「博南城守軍?」得知軍隊來歷後,原本還一臉懼色的小六低下了腦袋,隨之身子開始顫抖,伴隨著狂傲的笑聲趾高氣昂的開腔說:「博南城守軍也敢管老子的閒事?你們知不知道這棟宅院是誰的?這裡面的生意是誰的?!」

  「嗯……難不成是不韋城縣令的?」

  「扯淡,縣令這隻小蝦米算個屁!這個賭場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永昌太守王拓、王大人!」

  小六的答覆讓王平的眼睛猛然間睜大,看起來像是收到了不小的驚嚇。「哎呀呀,我是真沒想到居然真的是王太守的買賣!」

  「害怕了吧?」將王平的反應盡收眼底的小六雙手抱臂,頗有一種狐假虎威的氣勢環繞在自己身上。「既然知道了,還不趕快給我滾蛋,趁大爺我現在心情好,不跟你們計較,要是敢在這裡礙我的眼,等我去通報了讓王大人,到時候別說你們,就是你們縣令也得親自登門道歉!」

  「你好大的官威啊,道歉?我他娘的是給你臉了?!」被小六的語氣給惹得炸毛了的王平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他面前,一記左勾拳上去,重重的砸在了對方臉上!

  「誒呀!!」被重擊打倒在地的小六伸手捂著自己瞬間紅漲的左臉,左眼因為這一拳受到波及而疼的張不開,舌頭在口腔中來回摸索,隨後向外吐了一口,只見在地上那片血痰中還有兩顆矚目的大門牙。

  望著地上被打掉的牙齒,小六也不知是疼的還是傷心,竟有兩行熱淚流了出來。

  「我這一拳也就用了一成功力你就掉眼淚了?你還是不是男人呢?」

  將王平的嘲諷記在心中,小六掙扎著站了起來,發出不太清楚的嗓音呵斥道:「我一定要把你們的罪行都上報給王大人!我要讓你們通通吃飽了兜著走!」

  「王大人?」王平哼笑一聲,轉身來到聞渡身邊,將右胳膊搭在他肩上。「你知道這位是誰嗎?這位乃是武王的左膀右臂,平西將軍,新晉的豐亭侯、監軍聞渡是也,你所指望的永昌太守王拓在他面前不過就是一介下屬罷了!」

  「聞渡?!」小六還沒有動靜,倒是旁邊被圍堵的賭客中有一人趕緊跪拜在地上,臉色蒼白的不斷叩首道:「草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還請侯爺饒命!」

  經過他這麼一插嘴,旁邊的所有賭客接二連三的跪拜了下去,將腦袋搭在地上,用著最虔誠的聲音乞求聞渡寬恕。

  「什……你…你就是聞監軍?」得知了聞渡真實身份的小六立馬丟掉了剛才狐假虎威的氣勢,轉而是瞪大了雙眼,就連說話都變得磕磕巴巴的了。

  「怎麼?不像嗎?」聞渡伸展開來雙臂,歪著頭來反問了一句:「難不成在你腦子裡面,聞監軍是一個老頭不成?」

  聽見聞渡的調侃,小六並沒有給出回答,踉踉蹌蹌的走到聞渡面前,哐當一聲直接跪了下去,腦袋重重的砸在了青石板磚上面。「草民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侯爺,侯爺大人有大量,求您饒了草民吧!」

  「饒?」聞渡蹲下身子,伸出左手來放在小六的下巴上將他帶了起來,反問道:「律法中早有規定,賭博乃是重罪,你開辦賭場、誘人犯法,更是罪加一等,我如何能饒你?」

  「侯爺!」被聞渡拍打著嘴臉的小六用雙膝向前移動了幾步,雙手抱著聞渡的右腿聲嘶力竭的哭喊:「侯爺,草民也是一時糊塗,才會幹這樣的勾當,這間賭場不是草民開的,草民也只是幫別人看場子的而已啊!侯爺!草民家中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剛上學堂的幼兒,您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草民是初犯的份上就饒了草民吧!」

  「子均,你去把這座宅院內的所有賭客都給我抓起來,放跑了一個我都拿你是問。」

  「末將領命!」接到命令後,王平大聲的招呼著身邊的士兵開始往院內收縮,跪在地上的賭客就像是小雞仔一樣開始被往裡面驅趕。

  王平帶著猶如閻王一般的氣場走遠了,聞渡則是讓士兵押著小六來到了剛才的賭房中。「嚯,骰子、花牌、六博(麻將前身),種類很齊全嘛…」

  聞渡抓著三個篩子扔在了小六面前,隨口追問道:「不是還有鬥雞的嗎?雞在哪那?」

  「回侯爺話,鬥雞都在後院養著吶…」

  看著全身上下哆哆嗦嗦的小六,聞渡左手按在了他肩上,猛的讓他嚇了一跳,見其反應,聞渡誘惑他說道:「賭博可是發現了就要砍頭的大罪,你想不想試一試啊?」


  聞渡伸手做出手刀樣式,在小六脖子上來回摩擦了幾下,嚇得對方是如同撥浪鼓一般搖頭道:「不!草民不想,求侯爺給我指一條明路!讓我戴罪立功吧!」

  輕而易舉的就擠破了他的心理防線的聞渡露出一個歪嘴龍王笑,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他面前,轉頭對身邊侍衛吩咐說:「拿出紙筆,待會兒他說的一言一行都要給我記錄下來。」

  「諾!」

  等到侍衛已經做好了準備,聞渡便開始審問道:「你的名字叫什麼?」

  「回侯爺話,草民名叫陸康,小六是取姓氏的諧音做的外號。」

  「你剛才說你只是個看場的,那這場子的主人是誰?」

  「是不韋縣令范葉的家底。」

  小六說完之後,聞渡左手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一個肉眼可見的大洞出現在他面前,嚇得小六趕緊跪在了地上乞求饒命。

  「這…這個草民不知…」

  「不知?」聞渡撇了撇嘴角,隨之冷哼一聲。「剛剛不還那王拓來壓我的嘛,怎麼這會兒就變了掛呢?難不成你是覺得得罪我總比得罪王拓好過?」

  「侯爺,這傢伙肚子裡的花花腸子多的很,卑職建議直接斷他的手指頭,看他還敢不敢說謊!」

  身邊的侍衛如此建議過之後,小六猛然抬頭,滿臉的震驚,隨後趕緊磕頭認錯道:「侯爺饒命!是草民沒說明白,這宅邸是王大人的,但是是通過縣令范葉來運行的!」

  「奧,也就是說范葉不過是個提線木偶,王拓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咯?」

  聞渡的反問讓小六趕緊點頭確認:「草民就是這個意思!」

  「這個問題算你回答過了,現在告訴我,你,或者說你們是怎麼招攬賭客的?」

  「回侯爺話,其實這並不難,若是真心想賭的,我不過勾勾手,順水推舟一下他就過來了,剩下的就是找工作的人家,我對他們說自己老爺家需要人丁,帶著他過來這邊,在草民的油嘴滑舌和場內的暗箱操作之下,十個人最起碼有八個能成。」講道這裡時,小六臉上竟然還有一絲隱藏的笑意,看起來就像是在得意於自己的本事才能。

  「那剩下的兩個人呢?十個人裡面能竄動八個,那剩下的兩個人你們怎麼處置的?」

  「都交給范縣令處理了。」聽見這個問題時,小六回答過後即刻意識到自己已經說錯話了。

  眼見小六的雙手不斷顫抖,即使不用看也能猜到那一副冷汗直流的面龐,聞渡心中已經有了答案,為了保證這個地方不會被上面的人知道,他們一定會堵住所有知情但不同流合污的人的嘴,而最簡單又最保險的辦法只有一個:殺……

  一聲沉重的鼻息略過,聞渡將這筆帳記在心中,不再繼續追究,繼而轉換話題道:「賭場開了多久了?每天有多少人來賭?除了這裡之外還有沒有別的賭場?」

  「回侯爺,自打草民開始幹這行之前,這間賭場就已經存在了,每天多的千人往上,少的也有三五百,至於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賭場,那草民就不知道了,畢竟草民接到的命令就是看好這裡,其他的草民也不敢多問…」

  「這一點我倒是相信你沒有說謊,畢竟按你的層級來說也夠不到核心問題。」

  「多謝侯爺理解!」

  一直等到小六叩首完畢後,聞渡才繼續開腔:「說了這麼多公事,現在來說說你吧,你是哪裡人呢?為什麼要幫王拓干違法的事?」

  「回侯爺,草民是本地萬富鄉人氏,本來草民也是想要做印染業的,但是同行的老前輩帶著我進過賭場,本來我是拒絕的,但是看著他們用賭博就可以賺到我想像不到的金錢,抗拒了許久的我終於淪陷,嘗試了一回,之後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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