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問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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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景銘看著頭頂鉛雲密布的天空,猜想宮中一舉一動到底為何。

  從長公主被殺,一切都失控了。

  金駙馬雖沒有實權,他哥哥弟弟都是朝中重要能臣。

  柳蒙幾個外出回來,這次會試因為朝中一系列變動,害怕會延後。

  柳蒙幾個有些擔心,去了酒樓茶館,看有沒有什么小道消息消息。

  「景銘有新消息,平王為金駙馬兄弟求情,說,兩人為官清廉,兢兢業業多年,不該為了金駙馬一事受到牽連。」

  平王?

  陳景銘低頭思索,,平王是嘉和帝親弟弟,先皇后老來子,只比太子魏啟大五歲。

  在京城一直有賢王美稱。

  從來不理朝事,這次為何給金駙馬一家求情,長公主可是他親姐姐。

  不對呀,皇后怎麼會讓平王見嘉和帝?

  柳蒙幾人坐下接著講,「聽說金駙馬的弟弟是東宮詹士府少詹士,正四品,他大哥也是文就武職,是兵部右侍郎。」

  陳景銘知道,余果前兩年給他講過,不過金駙馬的弟弟那時不在詹士府。

  金駙馬的大哥官位沒變,不過是從員外郎升到右侍郎。

  自他來了京城,還沒來的及了解官場變更,就被白飛羽給弄得人仰馬翻。

  「平王這一年很活躍?」

  柳蒙想了想,「好像是,我們還聽說平王世子為人謙遜有禮,當年還被人夸有狀元之才。」

  陳景銘………

  楊曦道,「京城人都夸平王仁厚,大公無私,明德惟馨。」

  陳景銘聽到這裡有些愕然,有這麼夸一個王爺的嗎?

  這個平王不太對勁,明顯在收買人心,他一個親王,收買人心?

  陳景銘檢討自己來了京城,沒有及時了解京城新動向,這明顯的不對勁,竟然沒發現。

  柳蒙也道,「對呀,大家都說,平王不愧是皇上親弟,貞良正直,明察秋毫。 」

  顧凜走了過來,「我也聽說了,平王世子忠孝仁愛,有雄才偉略。」

  陳景銘差點順嘴接一句,有帝王之資。

  陳景銘心裡咯噔一下,帝王之資?

  「京城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平王世子仁愛,有雄才大略的?」

  柳蒙幾個………

  「這個,不知道啊,咱們來京城才多久,也許早就這麼傳了吧!」

  顧凜也疑惑,「他們是不是傳的太離譜了?」

  楊曦道,「咱們是外地人,也許太子殿下聽了也就一笑了之吧!」

  神他麼一笑了之,除非魏淵父子沒聽到。

  ……也許真沒聽到……

  陳景銘回了書房,越想越不對勁。

  陳景銘跟太叔琰道,「你去太孫那裡找余果,就說我請他有事。」

  余果對京中人事關係,官職八卦了如指掌,是個做情報的人才。

  余果接到陳景銘邀請有些摸不著頭腦,還是請示了皇太孫去了陳家。

  陳景銘見了余果笑道,「余果兄,今天麻煩你了,這兩年京城有什麼官職變動,你和我說說,我好心裡有個數。」

  余果心道,陳二公子這時候還要聽八卦,都不複習聖賢書的嗎?

  既然陳景銘要聽他講就是了。

  陳景銘又道,「這次我來問你答,嗯,為了不混亂,讓鳳大哥過來記錄。」

  鳳翊跟余果前後腳到了陳家,陳景銘坐在書房炕頭上,炕上放著炕桌。

  陳景銘跟余果盤腿坐著,鳳翊見狀也坐了上去。

  炕桌上放著棋盤,陳景銘手持黑白兩子,讓鳳翊記錄,開始問余果。

  一開始問的是端王,陳景銘放了一個白子後,開始放黑子。

  余果也不愧是百事通,基本上陳景銘問的都能答上來。

  有時鳳翊還會補充幾句。

  問到除夕宴後,陳景銘毀了棋局,又開始問瑞王,重新擺棋。

  問完瑞王,問金駙馬兄弟。


  問朝中幾個重要將軍,包括朋友,屬下,姻親關係。

  京城護衛軍,京郊大營,的將領跟誰關係好屬於那個派系。

  手中不停的清理棋局,在重新開局。

  開始盤問的都是皇家有可能是繼承人的人,然後是開始布棋,到今日結束。

  有時白子贏面很大,有時是比較難一些。

  問了嘉和帝的異母弟弟,沒有一個讓白棋有危險的。

  一直到掌燈時分,陳景銘問到了平王。

  平王是嘉和帝的弟弟,從小不爭不搶,生了兩個嫡子。

  問道兩個嫡子成就如何,余果說了世人對平王世子的看法。

  少年時也是青年才俊,文采斐然,胸有丘壑。

  嘉和帝還誇他,要是考科舉乃是狀元之才。

  陳景銘拿棋子的手一頓,又開始接著問。

  「平王世子什麼時候被大家傳頌的?」

  平王世子在京城名聲好,二十多歲後開始收斂光芒,變得溫和有禮,跟前太子有的一比。

  余果仔細回想,「像這種誇讚大概是……太子還是康王,以康王身份監國沒多久。」

  陳景銘又是一頓,開始問平王府的過的如何,奢華還是簡樸。

  余果一一回答,鳳翊一邊記錄,一邊猜想二公子難道懷疑平王有不臣之心?

  陳景銘圍著平王問的越來越多,白子黑子不停的膠著,黑子漸漸占了上風。

  鳳翊看到了眼眸一暗,開始幾局都是白子占的上風。

  鳳翊示意太叔琰,「給二公子和余果備些參湯。」

  看陳景銘這樣子,吃飯怕是沒心思了吃了,喝點參湯也好。

  陳景銘問的太多了,平王府的姻親關係,年輕時候的朋友,婚嫁。

  白子漸漸被黑子圍住,白子出現危機。

  陳景銘開始推演棋局,時不時的問余果跟鳳翊幾個問題。

  遠處傳來打更人報更聲,已經三更天了。

  陳景銘頭上出了汗,是冷汗。

  愣愣的看著棋局,陳景銘瞪著眼睛出神。

  一直以來,都是皇子爭奪帝位,沒想到,皇帝弟弟也要摻一腳。

  皇后要學呂后?

  要是再過一些日子,魏啟父子真就被動了。

  陳景銘伸出手緩緩撥亂棋局,一切不可見。

  「去年偷襲陳家的人,也許是平王派去的。」

  要不是他這時候冒頭給金家求情,陳景銘壓根沒懷疑過平王有異心。

  余果不解,「平王一直以來都挺安分的,素有賢名,而且有的公卿人家發生爭執,還請他去調停,怎麼會?」

  陳景銘搖頭道,「平王憑藉著這個名頭,讓許多公侯大臣欠了他人情。」

  余果………

  平王隱藏太深,平王世子比魏啟還要得官員心。

  「你們回去東宮見皇太孫。」

  鳳翊跟余果看著他,陳景銘低聲道,「平王恐怕有不臣之心。」

  陳景銘一直想做純臣,謀士說到底,最後都少有善終。

  可是如今,皇太子一脈要是輸了,他們陳家也會跟著玩完。

  「你懷疑平王?」

  陳景銘把一夜的推演在心裡過了一遍,「平王可能跟皇后聯手了。」

  端王瑞王沒有左右朝綱的能力,平王在京蟄伏多年,要是前太子登基,憑藉太子多年建立的勢力底蘊,還有朝臣的擁護,平王翻不出大浪。

  可是魏淵父子不一樣,他們離京多年,康王又不是學富五車的才子,文官還是喜歡讀書人。

  「平王在前太子受傷後開始出展露風頭,要知道他是皇上親弟弟,有競爭皇位可能。」

  余果不解,「皇后是為了什麼?這對她有何好處?」

  陳景銘低聲道「我猜想,她怕太子登基後,不會放過做過太子的蜀王殿下吧。」

  余果想不通,「那平王做了皇帝,就能留下蜀王了?」


  陳景銘神色變換,「這要看平王拿什麼說動的皇后了。」

  魏淵登基後,皇后要麼封母后皇太后,跟雲妃兩人雙後並立,。

  要麼跟著蜀王去蜀地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太后。

  這都不是皇后想要的。

  她能下手害魏淵沒出生的孩子,就證明她不是一個善良的女人。

  後宮女子,單純的人早就被害死了。

  女人發起瘋來,比男人陰狠多了。

  余果回了東宮,跟魏淵匯報了陳景銘的推測。

  魏淵震驚不已,他們父子猜測到可能是蜀王不甘心,沒想到還有平王。

  魏淵找來幕僚,分析有沒有可能出這種情況,平王一家有沒有謀逆可能。

  魏淵聽余果說,陳景銘推演了一夜,就知道事情有一半可能性了。

  魏啟有些惱怒,「父皇已經封了老三蜀王,封地都有了,還有三千護衛軍,只要他不謀反,我怎麼可能無故對付他?」

  他當初做藩王才給了五百護衛軍,老三有啥不滿足的?

  幾個幕僚分析後,心裡越發生寒,「太子殿下,要是我們出手對付皇后,極有可能被拿孝道說事,而且,兩敗俱傷漁翁得利。」

  「太子殿下,這只是猜測,現在需要做的是如何應對,要不然真等出事,一切都晚了。」

  魏淵相信陳景銘,當初明家有反心,就是陳景銘給指出來的。

  今日如果不是陳家和他們父子綁在一起,陳景銘也許不會找余果問答。

  幕僚道,「現在太子需要重回勤政殿,還有後宮不得干政,您是儲君,可以駁回皇后不合理的要求。」

  余果低聲跟魏淵低語,「兵權,正統。不能對付皇后,那就把皇后娘家找個罪名抓了。」

  魏淵……

  歷史何其相似,當初陳景銘就是逼的明家和魏乾提前逼宮。

  今天又要逼的皇后做出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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