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人固有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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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顧川所猜測的一樣,他們前頭剛闖了皇城司,將蒼鎮南救走,等他們再折返回來的時候,整個皇城司空無一人。

  倒也不是空無一人,還是有些看守的,只是主力都已經去城中搜查了,那些看守自然不會是顧川他們的阻礙。

  殺了幾個守衛,顧川他們又成功潛入昭獄中。

  昭獄上層,穆文林坐在石床上,外頭的混亂並沒有傳到這裡,他閉著雙眼,像是睡著了,又像是在想著事情。

  「師兄在想什麼?」

  忽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穆文林倏然睜開了眼,卻看到牢房外站著幾個人。

  那為首的一人,渾身黑衣,臉上蒙著黑布,就見他拿著鑰匙,打開了牢房門走了進來。

  穆文林目光有些呆滯,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開口道:「師……師弟?」

  顧川拉下蒙著臉的黑布,將臉露了出來,沖穆文林點了點頭道:「師兄受苦了,我來救你出去。」

  穆文林聞言,卻是恍然回過神,急忙道:「不可,你快走,待會兒若是被發現了,可就走不了了!」

  顧川微微一笑:「師兄不必擔心,如今整個皇城混亂,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發現的,你現在跟我走就是了。」

  「方才我聽到有人喊賊人闖入,原來是你們……」穆文林好像現在才想到了什麼,口中呢喃著。

  他又問:「英國公怎麼樣了?」

  顧川既然進了昭獄,穆文林怎麼都能猜到,必然不是特意為了他來的,定是為了營救蒼鎮南而來。

  「岳父他……」顧川頓了頓,說道:「他喝下了陛下賜的毒酒。」

  「什麼?!」

  穆文林陡然瞪大了雙眼:「毒酒……毒酒……」

  他顫聲說著,逐漸紅了眼,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精氣,頹然道:「老將軍……終究還是沒能救下老將軍啊,陛下糊塗啊,大衍……天下要大亂了……」

  蒼鎮南死了,他先前所做的努力、老師以死所求,全都成了沒有意義的事情,他們什麼也沒能改變的了。

  這讓這位心繫天下百姓的相國,如何能接受得了,他這些年的辛苦經營,還有未來的那些念想,全都化作泡影。

  「師兄,岳父的事情以後再說。」顧川搖了搖頭道:「你先跟我走!」

  穆文林恍惚抬頭,擺了擺手:「師弟,不必救我了,你們且走吧,別再拖累了你們。」

  「若我同你們一起走了,這災禍便要落在你們身上,更何況……」

  他說到這裡,嘆了口氣道:「陛下不會殺我的,即便是要駕崩了,也會留我一條命。」

  「師兄,若是那宮中如今做主的,不是陛下呢?」顧川沉聲道:「也許陛下已經死了,只是消息被封鎖,有人趁機奪權,不然又怎麼會做出這麼多蠢事來?」

  穆文林愣了片刻,長長嘆息一聲道:「是啊,連你也猜到了……齊均此前與我說,待新帝登基之後,便會恢復我的相國之位,我就已經隱約猜到了。」

  慕仙兒聽著兩人這話,皺了皺眉,問:「到底還走不走了?直接打暈了拖走算了。」

  顧川瞥了她一眼,點了點頭:「好主意。」

  「師弟!」

  穆文林突然開口:「我知道師弟想救我,但師兄我還要留在這兒,不能離開,若是就這麼走了,便是陷師弟於危難!」

  「而且,那奪權之人,想要扶持傀儡登基,人選只能有六皇子一個,我留在皇城,還能周旋一二。」

  他已經想好了一切。

  顧川默然良久,開口道:「師兄可想好了,一旦走了這條路,便無法再回頭,將來也必然會身死。」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山,或輕於羽。」穆文林釋然一笑,沖顧川拱手道:「只希望,我這一生,所做之事,無愧於心。」

  「也希望,師弟今後扶持一人,再造一個新的天地,還天下百姓一個盛世,師兄我,便也死而無憾了!」

  「你這人怎麼回事?」慕仙兒格外不理解,蹙著眉道:「我們好心來救你,還不樂意走了,難道死了比活著還好嗎?」

  顧川給了她一個眼神,慕仙兒頓時撇撇嘴不說話了,她就是想不通這些人的腦子怎麼想的。

  「師兄。」顧川見他心意已決,不再多言,拱手道:「保重!」


  穆文林回以一禮:「保重!」

  顧川沒有再繼續遲疑,轉身便走,沒有回頭,慕仙兒三人見此,也跟著一同離開。

  離開皇城司,幾人於庭院屋頂間穿梭,慕仙兒錯後一步,回頭看了一眼皇城司,嘆了口氣道:「真不明白,為什麼有活著的機會不好好珍惜,反倒是一心要留在這兒兇險之地,甘願赴死呢?」

  「如果你能明白,可能就也成了他這樣的人。」顧川語氣平靜道:「人活一世,本向死而生,生者何為?惟圖無愧於心,終時無憾,師兄他所求的便是一個無憾。」

  他就是看的明白,所以沒有再勸,這個世上也需要這樣的人出現,他們所做的一切,是在為這個文明一點點的鑄起魂與骨。

  皇城的混亂依舊繼續。

  顧川他們出了皇城,慕仙兒對他問:「我們現在是去追上你娘子嗎?」

  顧川搖了搖頭道:「不,你和屈大家回教會,已經到了動手的時候,告訴你師傅,務必一舉掌控整個白蓮教,然後等合適的時機進行舉事。」

  慕仙兒聞言一愣:「那你呢?」

  「我自然有我的安排。」顧川不假思索道:「岳父的傷勢很嚴重,即便是還有救治的機會,僅憑我很難治癒,只能另尋他法。」

  他解釋了一句,看向屈靜白道:「有勞屈大家再跑一趟了。」

  屈靜白本來已經被他派往白蓮教配合巳蛇奪權,但因為皇城之事又將他叫了回來,如今皇城之事也算結了,接下來就是白蓮教的事。

  「公子言重了。」屈靜白回道。

  「就這樣吧。」顧川點了點頭,對阿竹道:「阿竹姑娘,你還是跟我一起。」

  「好。」阿竹應聲。

  隨後,顧川吹了一聲哨,遠處立刻響起一道嘶鳴,步景破開黑暗飛奔而來,停在了顧川跟前。

  他即刻上馬,拉著阿竹同乘。

  「走了!」

  話音落下,步景當即疾馳而去。

  皇城司和禁衛軍抓捕了一晚上的賊人,最終卻只抓到了幾個白蓮教的教徒。

  只是他們皆已經服下毒藥,進了昭獄之後還沒來得及行刑,就已經毒發身亡。

  齊均後知後覺的想要去抓蒼家人,等他們趕到英國公府的時候,這裡早已經人去樓空。

  不用說,另一邊的東籬居也一樣。

  還有三月商會,早在行動之前,就已經全部搬離了皇城,什麼都沒有給皇城司和皇后留下。

  當然,生意顧川是不可能放棄的,三月商會不能以這個名字繼續在皇城行商,那就換個皮吧,自有其他新的商會重新登場。

  皇城內,如今顧川的眼線還是挺多的,不說牢牢掌握在手中的白蓮教,即便是大皇子那邊的人脈、長公主那邊的人,也都夠用了。

  還有陳武和張順軍等勳爵貴族,雖然他們在此次事件沒有做什麼事,出什麼力,那也是顧川的選擇,並不會讓他們牽扯進來。

  首先是他們參與進來也沒什麼用,反而給了暗中之人一個清洗他們這批勳爵的藉口。

  其次是他們繼續待在皇城的作用,比成為逃亡者更大一些。

  這些顧川都有考量,救人固然要步步為營,但救了之後的事情,更是要慎之又慎,接下來的路才是最難走的。

  翌日,皇城的混亂平息,百姓們還沒有從這件事情中回過神來,又很快被另一件事情給震到了。

  陛下,駕崩了!

  壽昌十五年,秋。

  這位在位十五年的帝王,走完了他的一生,縱觀他這十五年,年輕時從奪嫡中勝出,成功擊敗眾多兄弟們登上皇位。

  初為帝王,他意氣風發,想要納四海、平蠻夷,將日月所照的土地,全都納入大衍的版圖。

  他對內勵精圖治,花費十年的時間,將太祖和兩位先帝留下的痹政掃除,把江南和司州周邊治理出了一番盛世景象。

  國庫充盈,民富力強,便開始著手征討四周蠻夷,先收取北州,將狼族驅趕到了拒北關之外,又攻南越,將南越徹底收入大衍的版圖中。

  他的下一步,是將西域打下來,給大衍一個前所未有、遠超歷代皇朝的廣闊疆土!

  只是,上天並沒有給予他足夠的時間,終年四十八歲。


  帝王隕落,天下縞素,百官弔唁,靈堂之上,皇后拿出了一則遺詔。

  宇文元朔立六皇子為新帝,又考慮到六皇子尚且年幼,便讓皇后垂簾聽政,皇城司司主齊均、相國穆文林為輔政大臣。

  穆文林當天被赦免,官復原職,他又成了大衍的相國。

  對此,百官大部分都沒有異議,總還是有跳出來反對的。

  有官員認為,自古以來,便是立嫡立長為先,雍王尚且還在,這皇位應當是雍王繼承,越過雍王立六皇子,這於祖制不合。

  那名上諫的官員,當場就被拉了出去,直接杖斃於神武門外。

  至此,再也沒有官員敢置喙這道遺詔。

  皇帝駕崩,各地藩王自然也是要回皇城弔唁的,召回各地藩王的消息,很快就往四面八方傳去。

  【皇詔】:

  朕聞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今我皇考棄天下臣民而去,朕心哀痛,舉國同悲。

  皇考在位期間,德澤廣布,功烈昭彰,今忽遭大故,實乃國家之不幸,臣民之深痛。

  朕承繼大統,遵奉先皇遺志,欲行喪禮以盡哀榮。

  念及諸藩王,皆為先皇骨肉,同氣連枝,當共赴國難,同襄哀典。

  故特此詔令:

  一、令天下諸藩王,無論遠近,皆需即刻啟程,赴皇城弔唁。

  二、沿途官員,需妥善安排藩王行程,確保安全無虞,速達京師。

  三、藩王抵京後,需遵禮制,參與喪儀,共表哀思。

  此旨意下達,望諸藩王聞詔即行,以彰孝悌之心,共維皇室之尊。

  欽此!

  ……

  雍州,雍王府。

  「公孫先生,你覺得本王該去還是不該去?」雍王看著手中的這封詔令,目光幽邃異常,聲音低沉的問道。

  父皇駕崩,他雖然有些意外,但卻一點兒也沒有覺得悲傷,反倒是隱隱的有些興奮和激動。

  宇文元朔活著,他就沒有機會爭奪天下,始終都要龜縮在這兒一州之地,甚至於招兵買馬,改革兵制這些事情都要暗中進行。

  如今父皇駕崩了,那麼他就能夠抓緊時間大力發展,將整個雍州徹底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樣,而後趁機侵吞天下!

  至於六皇子宇文裕繼承皇位,他沒有覺得有什麼意外的,只是仍然有些不甘心而已。

  他早就知道,父皇會將皇位傳給宇文裕,根本就不會做別的選擇。

  一旁的公孫先生聞言,沉吟片刻道:「藩王入皇城弔唁,乃是祖制,按理來說殿下是一定要去的,只是……」

  宇文宏眯了眯眼,問:「只是什麼?公孫先生可以直說!」

  公孫先生這才道:「只是先帝駕崩,新帝年幼,根據我們得到的消息,如今做主的是太后,值此非常時期,朝廷一定會做些什麼來穩固局勢……」

  宇文宏想了想道:「公孫先生的意思是,母后會趁此機會,削弱各地藩王?」

  公孫先生躬身道:「只是臣的一些猜測,去與不去還是在於殿下。」

  聞言,宇文宏思索了片刻,而後冷笑一聲道:「本王自然要去,為何不去?若是不去,便是給了朝堂一個攻伐的藉口。」

  「倘若真如公孫先生所言,不管去與不去都是正中下懷,那不如走這一遭,看看本王那位如今垂簾聽政的母后,要耍什麼花招!」

  他說著,忽的想到了什麼,問道:「對了,安北侯和顧先生去了何處?」

  縱火皇城,將整個京都攪了個天翻地覆,就為了去皇城司救蒼鎮南,而且根據放出來的消息看,蒼鎮南還飲下了毒酒,已經是個死人了。

  便是說,顧川只救了一具屍體出去,即便如此,還能夠帶著家人全身而退……像是顧先生能做出來的事情。

  「根據探子回稟,安北侯帶著家眷出了皇城之後,便一路往北州而去,各地都隱約見過她們的行蹤,並未刻意遮掩。」公孫先生說道。

  「北州?安北侯帶人去北州做什麼?」宇文宏皺了皺眉頭,疑惑之色浮現於眼中,又追問:「那顧先生呢?」

  「顧先生……」公孫先生稍微愣了一下,思量片刻才回道:「殿下,我們的人並沒有看到顧先生的行蹤,他和安北侯並沒有一起走。」


  宇文宏眉頭皺的更深,而後說道:「那顧先生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有。」公孫先生應聲,從衣袖中取出一張紙條來,遞給雍王:「殿下,這是顧先生剛派人傳來的消息。」

  宇文宏立刻接過紙條,看向上面的內容,卻見上面只有一行字:「時機將至,殿下儘快做好準備!」

  「顧先生的意思是,已經到了爭奪天下的時候嗎?」宇文宏看著那一行字,仔細斟酌著其中的意思。

  他皺起的眉頭漸漸舒緩,臉上泛起笑容來:「那就按照顧先生的意思,儘快將雍州改革完成,本王已經迫不及待率領我雍州鐵騎,踏破神武門了!」

  「公孫先生,本王回皇城的這段時間,雍州就交給你打理了。」

  公孫先生聞言,當即鄭重道:「殿下放心,臣定然會替殿下守好雍州!」

  「好,公孫先生做事,本王放心!」

  ……

  「殿下!」

  幽州,一廣闊的平地之上,一襲翠裙,披著貂絨披掛的陸凝香小跑著過來。

  「凝香來了?」宇文謹一襲錦衣,同樣裹著絨衣,如今秋天將要過去,幽州靠北境,天氣已然轉涼。

  再往北的一些地方,甚至已經開始起了霜,是以她們才裹得厚厚的。

  「凝香,來來來,你看這個是不是顧先生所說的那東西?」宇文謹站起身來,拉著跑過來的陸凝香,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地方問道。

  那裡圍攏著不少的人,一個個手裡都拿著工具,或是鋤頭,或是木桶,看上去倒是有些專業。

  陸凝香卻顧不上去看,而是語氣有些沉重的對宇文謹道:「殿下,皇城有人傳旨來了。」

  宇文謹聞言一愣,才看到她手中拿著的那道明黃布帛。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陡然一黯,又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的問:「是……父皇的消息?」

  陸凝香遲疑著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聖旨遞了過去:「還是殿下自己看吧。」

  宇文謹接過聖旨,將其緩緩打開,當看到那詔令上,開頭的幾段字,她便感覺到天地一片昏暗。

  父皇的身體不好,她一早就已經得到了消息,但宇文謹並沒有想太多,畢竟她父皇如今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也許只是因為宇文宣的事情而氣急攻心。

  即便是真要死,也還能撐個一年半載。

  可實際上哪有那麼長時間呢,左右不過是一個月而已……

  「父皇……」宇文謹痛苦的閉上眼,兩行清淚自眼角滑落,不管如何,他終究是自己的父皇。

  而自己,也始終都是他最寵愛的女兒,相比於其他的公主。

  自己這個長公主,已經受了太多的寵愛。

  「殿下,節哀。」陸凝香不知該如何安慰,只是說了一句。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謹才從悲傷中收拾起心緒來,她低頭看向手中的聖旨,對陸凝香問道:「凝香,收拾一下,準備回皇城。」

  陸凝香點了點頭:「是!」

  她正要走,轉身又停了下來,回頭說道:「殿下,還有一件事情。」

  「什麼事?」宇文謹問道。

  「顧先生派人來傳了話,近日安北侯會帶著家眷,從北境進入幽州。」陸凝香說道。

  「什麼?北境?」宇文謹一臉的詫異,她轉頭看向北邊,有些想不通:「怎麼會從北境進入幽州?」

  要不說長公主最是聰明,她只是想了想便明白了顧川的用意,恍然道:「繞過北境進入幽州,如此便避開了所有人的眼線,誰也不知道她們究竟去了哪裡。」

  「呵呵……明明可以直接來幽州,卻還要為本宮考慮,寧願要自家娘子走更兇險的路,也不給朝廷落下攻伐的藉口,顧先生啊顧先生……」

  宇文謹面露微笑,失去父親的哀傷被沖淡了些許。

  她轉過頭對陸凝香說道:「既然顧先生已經有所安排,那就按照顧先生說的做吧,叫人在邊境日夜巡邏,務必第一時間迎接到安北侯和其家眷!」

  這是將來助她爭奪天下的大將,雖然蒼舒月自己已經廢了,但她還有一支親衛軍。

  傳聞宇文宣和寧王造反的當夜,冷月率領親衛軍將寧王帶領的三千叛軍擊潰,救宇文元朔於危難之中。

  那親衛不過百人,便能夠將三千人擊潰,若是擴充到一千人,經由蒼舒月調教之後,豈不是能力敵三萬軍?

  便是拋開這一層不談,光是以顧川和蒼舒月的關係,宇文謹也必須要認真的對待。

  她可以誰都不要,但顧川是必不可少的那一個,自己如今所走的這條路,都是由顧川指引,若是少了他,宇文謹還真不一定能奪得了這天下了。

  宇文謹說完,又想起了什麼,對陸凝香問道:「凝香,你只說了安北侯,那顧先生他自己呢?」

  陸凝香一怔,而後蹙眉道:「殿下,這個顧先生倒是沒有明說,只是說他還有事情沒有做完,等做完事情之後,自會前來幽州。」

  聞言,宇文謹微微頷首,她倒是不懷疑顧川跑去投靠了別人,畢竟連蒼舒月都要來幽州了,家眷都在這兒,他還能撇下不管嗎?

  對於回皇城弔唁這件事情,各地藩王的反應各不相同,有的藩王並沒有疑慮,在接到召令的第一時間,便啟程前往了皇城。

  還有一部分的藩王,特別是那些手握重兵,實力強大的藩王,則是先召集門客商議,在經過一番分析後,有決定前往皇城者,也有抗旨不尊者。

  其中,甚至已經有決定起兵反叛的藩王,在努力的招兵買馬,並且勾連其他有異心的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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