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6章 正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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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36章 正是在下

  來人推開樓下大門邁入屋中,在漆黑無光的大堂摸黑上樓。

  很快,夏昭衣聽到他進房的聲音。

  「你們都在,」來人說道,「看我帶來了什麼。」

  外面風大,夏昭衣便不去戳破窗紙窺視,免得風入室中。

  來人將包袱放在桌上解開。

  屋內陷入安靜,半響,那第二個說話的聲音道:「這是誰?」

  剛進來的那個人語氣不掩激動:「喬家小餘孽在衡香搭得這戲台,讓各路人馬都來了!這人,是唐相思身旁那幾個劍客!」

  聽聞「唐相思」三字,屋內幾人都變激動。

  第一人道:「是你殺的嗎?在何處殺的?」

  第二人開心道:「看來南宮大人那計策果真奏效,將阿梨等人引往紫蘇山莊,真能將唐相思引出來!」

  第一人嘆惋:「可惜,金家兄弟們動手太早了,沉不住氣。」

  「不可怪他們,」始終冷靜的第三人沉聲道,「三拜山地勢陡峭曲折,那日又暴雨連夜,的確是偷襲突擊之良機,在那時截胡張騰飛的棺木,本乃天時地利人和之舉。怪只怪,我們遇到的對手實在尋常人,若換一個對手,便是我們得意,他們氣得跺腳。」

  語罷,他又問剛進來的那個人:「這劍客頭顱從何而來,是你殺的嗎?在何處所殺?」

  「我們奉命護送郭觀回東平學府,在楊門橋時與此人狹路相逢,我們四人對他一人,我們一死一傷,但他終於被我拿下!」

  「一對四,還能令對手一死一傷,看來唐相思真的在養頂尖殺手。」第一人道。

  「護送郭觀回來?」第三人道,「為何?他早已暴露,竟還要送他回東平學府,這豈不是羊入虎口?」

  「如何暴露,可有證據?」剛回來的那個人冷道,「從無真憑實據可以證實郭觀乃賊人,惡人,僅憑他們一句話,東平學府豈會放人?是,他們在衡香是有數萬軍隊,但倘若他們真衝進東平學府抓人,這豈不就是當初的乾皇在京城所為嗎?莫要忘了,這可是東平學府!真以為他們夏家軍惹得起?那是要遺臭萬年的!伱且看這四方文人云集的衡香將如何唾罵他們!」

  「懂了,郭觀乃餌。」第三人道。

  第一人笑了:「的確,赴世論學讓廉風書院出盡風頭,一朝聞名天下知,東平學府中的諸多學子早有不滿,諸多怨言。真要到東平學府強行抓人,稍一煽動,那些學子便會沖在郭觀跟前去拼命。」

  「哈哈,」第二人笑道,「那豈不是好玩了!」

  「是呀,」窗外忽然傳來少女的笑音,「是很好玩。」

  屋內眾人一愣,短暫寂靜後,四人大驚,立即朝窗扇看去。

  聽著裡面傳來得桌椅板凳摔倒之聲,夏昭衣越發好笑,自外打開窗扇。

  那四人已聚在了房門方向,四個人八隻眼睛,瞪得老大,置滿驚恐,看著少女輕盈落地。

  夏昭衣拍了拍手上灰塵,目光看向桌上的頭顱,再朝那四人看去,一下認出裡面的丁躍進:「丁躍進?」

  丁躍進語聲發顫:「你,你是阿梨?!」

  夏昭衣將他的聲音和剛才說話的第一人對應上了,一笑:「我何止是阿梨呢,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知道你的名字?」

  丁躍進愣了下,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你,你為何知道我是丁躍進?!」

  那不是他本名,是他入朝為官的假身份,現在早便不用了。

  夏昭衣笑道:「宣延二十一年,禮部修載城防的掌固,後擢升享祭司兼典制司郎中,丁躍進。我見過你三次,最後一次,乃我回京之時,禮部非得邀我去看一件祭器,請我為那祭器題名題詞。那祭器出自九百年前的古墓,高約三尺,大口尊,上下左右兩端各有夔龍紋,底座為紅珊瑚枝幹,及芙蓉玉石雕琢成梭形之弦月,那虹形曲線流暢光滑,於方形底座邊沿額外懸置。我當時稱,便簡單直白些好了,直接叫其虹月玉龍。」

  丁躍進眼睛始終大睜著,少女這話令他冷汗直溢:「什麼你,你口口聲聲的你,什麼你見過我三次?宣延二十一年,你才多大?!請你題、題名?虹月玉龍……」

  「怎麼?我說的如此直白了,你竟還不知我是誰?」

  丁躍進身形一晃,往後面跌去,同伴手快,忙扶著他。


  「你,怎麼可能?不可能!!!」丁躍進情緒忽然變激動,「你是說,你是,你是……不可能!你故弄玄虛對不對?你這妖女,你妖言惑眾,還要來騙我!」

  夏昭衣可憐地看他一眼,再朝其他人掃去,淡淡踱步到桌旁,抬手將包袱四邊拾起,蓋上頭顱,邊慢聲道:「你們本末倒置了,可知我為何要辦赴世論學,又為何要廉風書院來辦?為得,就是搓一搓那東平學府的銳氣。因為東平學府一來清高自傲,二來視先生為重中之重,定為全力護他們。我早便看得分明,到了你們這,卻妄想以此來設陷害我。」

  四人無一人吱聲,全看著她。

  丁躍進的手心已經汗涔涔了。

  夏昭衣俯身將一張圓凳扶正,優雅端坐下來,明亮清澈的眼眸望著他們:「實不相瞞,我方才自我介紹之時,便已絕了四位生路。我不打算讓你們活著出去,但我可以讓你們自行選擇。現在,諸位自己決定,是要死得明白,死得便宜,還是慘死,稀里糊塗的死?」

  丁躍進再度腿軟,這次不用同伴扶他,他自己抓著了同伴的臂膀。

  少女左手的手肘輕懶搭在桌上,在那手肘旁邊,便是一顆血淋淋的被包袱虛虛蓋著的人頭。

  她兀自從容,優雅淡定,聲音悅耳輕緩,如似天籟,但是在四人眼中,她與陰司幽冥之魅並無區別。

  「我的時間不多,」夏昭衣將桌上燭台上的燈紙取下,手裡多出一柄匕首,在那蠟燭上輕輕一划,「不管你們回答多少,燒到這裡,我便送四位上路。」

  丁躍進咽了一口唾沫,終於喊出那在喉嚨里轉了半天,不敢喊出的名字:「夏,夏昭衣?」

  夏昭衣莞爾:「正是在下。」

  在府外等了許久,悄然進來的沈冽在樓外止步。

  他聞言朝樓上望去,側容在月下清俊白皙,一雙清冷黑眸變得幽深。

  ·

  謝謝春促的打賞!QAQ,謝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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