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道塵皮皮蝦
咻——
戰場谷中，眾人靜默，此地的風帶著一絲絲的鐵鏽味，還有些許冰冷。
眾人分明穿著黑面罩，可卻感覺那股風帶來的涼意似是繞開了防護，直衝鼻間，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令他們身體在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形下微微發顫起來……
所有人盡皆是呆滯地望著眼前的一幕，一股自尾椎骨躥起的寒氣霎時間傳遍了他們的全身，所有人在黑面罩下那原本不同膚色的面孔更是在這一刻齊刷刷地因方塵而慢慢褪去血色……
全部發白！
這一刻，若不是多年來在戰場廝混的經驗告訴他們，轉身逃跑可能會碰到被封鎖的空間，死得更慘的話，他們現在已經轉身拔腿就跑了……
這三名合道，在他們這個臨時搭建起來的隊伍之中，已經是第一梯隊的存在了。
不。
別說是他們隊伍之中，就是放在靈界、妖界之中，只要大乘、渡劫、合道巔峰強者、合道八品、七品、六品、五品、四品、三品強者不出手的情況下，這三名合道都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這可是非常可怕的力量啊！
可是，現在這三名合道一品的強者，在方塵的手裡，就跟三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雞一樣，被輕易地拿捏著，他們不得不為之遍體生寒。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修為？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能夠以一敵三秒殺對方的？
要知道，合道強者不比返虛、化神他們，他們想要脫身，有的是辦法，三人出手，怎麼著都能逃一個吧？
怎麼會被這傢伙毫髮無傷地全部拿下？
這傢伙的實力有這麼強大嗎？！
而在這群小弟人麻了的情況下，領頭的鬼三娘和空誠人更麻。
他們面色難看地望著方塵……
戰局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三名刀修外加他們兩個合道，他們這群人一共有五個合道。
那麼，空誠和鬼三娘就沒理由莫名其妙在旁邊當看客。
他們看似肉身飛退，實則元神潛藏，暗中出手。
同時，先前施展的音波功只是空誠施展控場招數的掩護。
他音波功看似炸在了方塵身上，造成傷害，實則是凝固了方塵四周的靈力，令其更加難受。
很明顯，這是一個控場技能。
鬼三娘也一樣。
她的水法也只是她的掩護，她真正的能力是奪取四周的靈力。
那些水傘布置在四周，一是為了防護，二是為了不斷掏空方塵四周的靈力。
這麼一來，方塵四周可用的靈力會越來越少。
兩個控場術法丟進去之後，鬼三娘和空誠的元神也已經做足了準備。
而那三人出手之時，不光有符籙、陣法配合，還有刀意嵌入其中，最重要的是，戰場谷已經有了他們多天的布置。
但……
做了這麼多……
一點卵用都沒有！
鬼三娘和空誠驚駭地發現，靈力的稀薄，似乎完全沒有對方塵造成任何影響。
他身上的疾風，沒有減少，就好像消耗的靈力很少很少一般。
他手邊的寒冰，也沒有減少，就跟不要錢一樣還在湧出來……
最關鍵的是，方塵出手之時，天威隱現，氣勢澎湃……
但，靈力的波動卻近乎於無！
然後……
就輕而易舉地擋住了三人的刀與符籙，並抬手踹暈了三人的身軀，更在那三人的元神出手的那一刻，輕易地將三人抓住……
這件事情，讓兩個擅長靈力控場的合道強者呆若木雞！
哪來的妖孽？
何至於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們兩道元神若不是見勢不對，抽身飛退的話，早就完蛋了！
這一刻，他們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這就是修煉天威的合道修士的真正威能嗎？！
太……太強了！
而且，鬼三娘和空誠對視一眼，不得不苦笑……
這名為「方塵」的合道老怪的天威之道，好像是他們見過最頂級的。
太像了！
實在是太像了！
一個普通的修士，怎麼能夠讓自己的「道」與天道的劫雷，如此相像？
空誠當年曾經近距離面對過正在渡劫的修士的劫雲，那股天威，至今仍令他兩股戰戰。
但面對方塵，他心內竟然生出了一種相似之感……
他只能苦笑著佩服……
這「方塵老怪」的天威修煉得太厲害了！
頂級贗品，不外如是！
與此同時，鬼三娘心裡生出一股無力之感時，腦海里不禁浮現一個念頭——
澹然宗方塵，頂級天驕。
仙妖戰場方塵，頂級天威。
難道這就是叫「方塵」這個名字帶來的加成嗎？
那……那以後我也要改名叫方塵！
而與心中發寒的眾人作對比的就是趙元生。
趙元生臉上掛著微笑，不住地點頭，眼裡滿是欣賞。
不錯，不錯！
一直覺得這小子嘻嘻哈哈的，動起手來倒是很果斷。
他剛剛看得清清楚楚，方塵是如何解決對手的，太乾脆利落又拿捏有度了。
不愧是澹然宗眾祖師認定的有史以來最強天驕。
而一旁的凌修元卻是皺著眉頭……
趙元生瞥了他一眼，覺得不對，便和凌修元私下交流：「你皺眉幹嘛？」
凌修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會把祖血石這種寶貝交給戮厄看守嗎？」
趙元生不假思索道：「當然不會，我怕他禁不住誘惑。」
凌修元點點頭：「這就是我皺眉的原因。」
趙元生：「？」
他愣了愣，終於反應過來凌修元在說什麼，立刻無語道：「你看方塵像是會吞人的樣子嗎？」
凌修元：「他不像，但他會。」
趙元生撇撇嘴……
這是什麼話？
方塵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情？
再說了，你吞人不得被神魂記憶洪流沖刷得人都傻了？
正常人不是走投無路哪裡會去吞人？
而就在方塵冷眼看著眾人之時……
突然，空誠動了。
他第一個上前，走到離方塵三丈左右的距離。
而在空誠出來的那一刻，方塵眼睛微微一眯……
因為，鬼三娘也動了！
兩人走出來之後，突地，二人齊刷刷地抬手……
轟！！！
二人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立即五體投地，朝著方塵下跪。
二人聲音異口不同聲地大喊道：「前輩，我們錯了。」
「請饒恕我們的大不敬！」
跪下的那一刻，兩人的臉龐也露了出來，表明不再隱藏身份，給足投降的誠意。
而在二人跪下的那一刻，身後的眾人也齊刷刷撤下面罩，轟地一下全部跪下……
這一刻，大家跪得齊整，跪得誠懇。
看著眾人突然齊刷刷地跪下，方塵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識時務者為俊傑。
放眼望去，這裡真的是傑傑傑傑傑傑傑……
接著，方塵鬆開三道綠色的元神。
他們三個早就被方塵掐沒氣了，鬆開之後，便癱軟著回歸他們自己的肉身……
嗡——
元神歸位。
沒了方塵的壓制，三名合道的氣息便開始了恢復。
不過，他們也不是一時半會能醒的。
所以方塵釋放了靈力，不斷地搖晃他們，試圖讓他們快點醒過來……
而見到這一幕，鬼三娘和空誠先是沉默。
這一舉動的確有些怪異。
但同時，他們都悄然間鬆了一口氣。
以他們在仙妖戰場廝混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能夠在對方投降之後立刻鬆手放人的修士，多半都是良善之輩，就算不是良善之輩，也絕無可能是窮凶極惡之徒。
這種情況下，事情就比較好談好解決！
而方塵在搖晃著三人的同時，便將目光放在鬼三娘等人身上，沉聲道：「問你們一個問題。」
鬼三娘立即恭敬道：「您請說！」
方塵道：「五名合道，十名返虛，十五名化神修士在仙妖戰場的市場價是多少？」
鬼三娘：「……」
空誠：「……」
眾人抬頭看向方塵，微微一懵——
啊？
這麼直接嗎？
空誠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您……您是想要我們賠償對吧？！」
方塵反問道：「沒有，問個價而已，總不能連價都不能問吧？」
空誠：「……」
鬼三娘道：「前輩，您說得對！」
說罷，兩人都是擠出一絲苦笑……
沒辦法！
栽了！
接著，兩個人看了彼此一眼，忽然拿出一枚戒指，兩人往裡面咣咣裝了一堆的天材地寶，並小心翼翼地用恰到好處的柔和靈力送到方塵面前，道：「那……您看這個數可以嗎？」
方塵隨意抓起便是查看，掃了一眼後，沒有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僅是反手收下，接著悠悠地來了一句：「等下把你們所有人的戒指都開了給我看。」
眾人：「…………」
方塵道：「沉默做什麼？聽見了嗎？如果沒聽見，我可以過去跟你們聊聊。」
眾人急忙慌亂地回答道：「前輩，我們聽見了！」
而鬼三娘和空誠忍不住心中苦笑——
看來這位前輩的脾性的確是難以猜透！
還是好生應付著吧！
要是敢認為對方好拿捏的話，死的慘的人可能是自己……
接著，方塵再淡淡道：「好了，我要問第二個問題了。」
說著話的時候，他操控著靈力更用力地搖晃三名合道修士……
空誠當作沒看到：「前輩，您請說！」
方塵沉聲道：「你們為何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
他一直在想，這群人是怎麼勘破大乘巔峰的偽裝的。
而鬼三娘立刻道：「前輩，其實我們並不知道您三位到底是不是。」
「我們只是在此地等了太久，索性想出一個法子，只要每次經過此地的三人組，我們都會循例去問問。」
「經過幾次的練習，我們能夠成功營造出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便是當我們每次出聲詢問，都會令人感覺我們很篤定。」
「您三位已經是我們遇到的第三十七波人了。」
「一開始我們也沒抱希望，只是當有棗沒棗打兩桿。」
「但當您一開口，我們就意識到了一絲熟悉感。」
「您說您想去仙妖戰場吃牛肉麵，和當初在山洞之中說看……呃，監控，是這個吧？！」
「那種感覺……嗯，很類似。」
「所以，我們的直覺告訴我們，您三位的真實身份應該就是非常尊貴的方前輩、黎前輩、姜前輩。」
「然後，您三位便直接承認了，這令我們很是佩服，原來這就是頂級強者行走仙妖戰場的底氣，不像我們用盡鬼祟伎倆，算盡下作心機，到頭來只不過是走入歧途，不能像您三位一樣，光明正大，走在陽光坦途，當一名坦坦蕩蕩的浩然仙！」
方塵：「……」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竟是牛肉麵出賣了自己。
接著，方塵微微點頭，看向凌修元，道：「擎蒼哥，我沒什麼要說的了，您要說兩句嗎？」
聽到方塵這句發自內心的尊敬的「擎蒼哥」，鬼三娘和空誠心裡一跳——
天威老怪如此恭敬……
這黎擎蒼的來頭好像也沒那麼簡單。
在鬼三娘和空誠內部討論之中，他們將方塵命名為了「天威老怪」。
他們原以為，是黎擎蒼和姜游易兩個貴公子出遊，天威老怪負責守護他們。
但現在想來……
天威老怪語氣里的恭敬，好像並不是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很微妙……
就好像天威老怪才是被守護的那個！
念及此處，鬼三娘和空誠的頭低得更厲害了，他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無論怎麼樣都好，這個黎擎蒼絕對不簡單。
而凌修元聽到方塵這麼說，便走了出來，走到方塵身旁，開口便道：「直接開始看戒指吧，我對跟他們說話沒什麼興趣。」
方塵：「好的。」
空誠和鬼三娘見到這情況，也不敢反抗，只求能得個好結果……
至於為什麼不敢反抗，並不是單單是因為方塵剛剛出手秒殺三名合道的力量震懾了他們，還因為現在方塵在凌修元說完話後，又隱隱約約釋放出了一股天威，令他們恍如置身於天劫之下，惶惶恐恐，心驚膽戰……
這種情況下，他們沒出手，膽子就已經被嚇破了半個。
就算強行反抗，那也已經是先輸了一半。
還不如利索點，躺好了吧……
隨後，眾人排隊，開始給方塵和凌修元「看」戒指，同時，那三名躺在地上的合道也被方塵硬生生搖醒了，起來獻戒指，這下空誠和鬼三娘算是知道方塵為什麼要搖晃他們了……
至於趙元生，他沒幫忙看戒指，他在旁邊摘果子去了。
他就擔心自己被凌修元拿去當免費勞動力用。
元生的做人規則：拒絕被白嫖。
半晌後。
「看」戒指結束。
方塵和凌修元收繳戒指的各式天材地寶，只拿了市場價的一倍，也算是搶劫之中的良心價了。
空誠和鬼三娘雖然心裡滴血，但也能接受！
但讓他們眼前一黑的事情還在後面，凌修元淡淡道：「留給你們資源，不是讓你們用的，這是借給你們的。」
「從現在開始，十年為期，還清這筆資源，還資源的地點就在人心城城主府，署名寫：齒山方塵。」
「十年還不清，利錢就按這個數來算。」
「不想還也沒關係。」
「這是祖師支離、祖師鳳天彧的令牌。」
「你們不還，那麼自然會有人去追殺你們。」
「你們大可以試試！」
說完話，凌修元丟出了兩塊黑漆漆的令牌，上面有極其隱晦的邪惡氣息一閃而逝，同時，還有一股傲然威勢溢散而出！
聽到凌修元的話語，空誠和鬼三娘徹底陷入呆滯，同時一層細密的冷汗在他們後背生出——
他們人麻了。
鳳天彧？
支離？
這不是赫赫有名的魔道劍修祖師嗎？
原來這黎擎蒼是魔道的人嗎？
而方塵也看呆了——
這就是凌·令牌批發商·邪惡大能·修元的頂級庫存嗎？
隨手一掏，就是魔修之寶？
……
半晌後。
鬼三娘、空誠等人離開了古戰場，他們心裡惴惴不安。
主要是他們完全判斷不了方塵、黎擎蒼這兩個人。
這他媽的太邪乎了！
而方塵則是從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些他比較上心的東西——
神秘的傳承！
妖族的骨骸！
聽說，這些都是這群人在仙妖戰場的妖族強者古墓之中探秘得來的寶物。
方塵一一吸收、消化，其中便包括了七隻妖族合道強者、一尊妖族渡劫強者的殘缺傳承，這些都是些阿貓阿狗的傳承，不算特別強大，但方塵卻很是欣喜。
因為他發現，自從吸納了濁清妖帝的道念之後，這些其他非九大族的強大妖獸的傳承，對他也有了巨大幫助。
很顯然，他的妖祖之路已經踏上了一個新的方向！
吸收了半晌之後，方塵、凌修元和趙元生離開了戰場谷，正式踏入了古戰場……
出了戰場谷後，映入方塵眼帘的便是一棵棵巨大的綠樹！
每一棵綠樹都極為高大，最低者都有三丈之高，最高者能達百丈，宛如通天巨峰，遮天蔽日，一眼望去，看不見天空，只瞧得見茂密的綠葉代替晴空，成為了新的天幕……
方塵不禁感慨——
嚴格來說，這就是修仙界的綠幕吧！
通常的綠樹，指的是樹葉發綠。
但眼前的樹卻不是。
它們連樹幹都是綠的！
而每一棵樹上，都在不同的部位有著龍的面容。
有的在樹葉之中，茂密的葉片交織形成了龍之面容，有的在樹幹之上，樹皮或隆起或凹陷，錯落有致，最後形成了一張威嚴的龍之面容，有的則是在樹藤上……
這裡，是巨龍樹森林。
這些樹木是蒼龍先祖種下的，也是人族最早的第一道防線。
它們沒有靈智，但，當戰爭全面發動之時，這些樹木會為人族防禦妖族進攻，會為人族提供掩護，也會為人族治癒傷勢，若是在危急之時，它們會踏土而出，樹根作腳掌，樹枝作武器，燃燒壽命，化作戰爭龍樹，與妖族大戰一場，直至化作枯灰……
第一批巨龍樹其實已經死去了一大半，如今的巨龍樹森林有著更加豐富的功能，同時，也有著各大宗門的合力建設，比如闞無眠長老有一棵忘寐樹在澹然宗的營地，一旦醒來，就能令敵人睏倦不堪，發狂欲死，比如余白焰余宗主的巨龍樹，則有紙做的一層樹身，可以擁有二次進攻的機會等等……
但無論怎麼給巨龍樹增添功能都好，所有的巨龍樹都必須保持和蒼龍先祖栽種之時的巨龍樹一致的模樣，以表示尊敬和緬懷，另外大家長得統一的話，也好看一點……
凌修元領著方塵在巨龍樹森林中走著，找了一棵新生的巨龍樹幼樹留下力量。
至於留下的力量，只是簡單的一道火煞之術而已。
凌修元沒讓方塵留下神將鎧、上古神軀之類的力量。
原因很簡單。
赤色神將鎧，需神將道骨，巨龍樹承載不了。
而上古神軀的劫雷若是留在巨龍樹，且不論巨龍樹扛不扛得住，萬一有渡劫的人族修士途徑此地，本想奔赴戰場支援，結果經過劫雷巨龍樹，恐怕雷劫馬上就降臨……
這麼一來，可就不太好了！
穿出巨龍樹森林後，他們便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平原，平原的土壤呈深褐色，帶著一股濃重又難言的味道，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妖、沒有任何草木的綠意……
什麼生命都沒有！
方塵神識掃著四周，背後是綠意盎然的巨龍樹，身前卻是深褐色的荒土，他面露幾分凝重……
腳下的泥土，半分生氣都沒有。
這裡是徹徹底底的血腥荒土。
但怪異的是，這裡的靈力卻十分濃郁，和沒有任何生命的血腥荒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塵本覺得奇怪，後來想想，死去的大能修士、妖族強者有可能會和礦層相結合，化作靈脈之後，他便釋然了。
這裡的每一分靈力，恐怕都是用生命和修為澆灌出來的。
凌修元讓方塵站了片刻後，便指著一處方向道：「走吧，去那邊。」
方塵：「是！」
說著，方塵就要走路。
凌修元按住他的肩膀，道：「光靠腳走？」
方塵理直氣壯道：「不是您說『走吧』的嗎？」
凌修元淡淡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方塵低眉順眼道：「請您做出指示！」
凌修元：「拿坐騎法寶出來，要隱蔽性強點的，我們去天上飛。」
聽到這話，方塵立刻取出他的法寶：
「道塵皮皮蝦！」
唰！
一尊可以容納三人自由自在地坐著的巨大皮皮蝦出現了。
凌修元：「……」
趙元生：「……」
戰場谷中，眾人靜默，此地的風帶著一絲絲的鐵鏽味，還有些許冰冷。
眾人分明穿著黑面罩，可卻感覺那股風帶來的涼意似是繞開了防護，直衝鼻間，刺激著所有人的神經，令他們身體在他們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形下微微發顫起來……
所有人盡皆是呆滯地望著眼前的一幕，一股自尾椎骨躥起的寒氣霎時間傳遍了他們的全身，所有人在黑面罩下那原本不同膚色的面孔更是在這一刻齊刷刷地因方塵而慢慢褪去血色……
全部發白！
這一刻，若不是多年來在戰場廝混的經驗告訴他們，轉身逃跑可能會碰到被封鎖的空間，死得更慘的話，他們現在已經轉身拔腿就跑了……
這三名合道，在他們這個臨時搭建起來的隊伍之中，已經是第一梯隊的存在了。
不。
別說是他們隊伍之中，就是放在靈界、妖界之中，只要大乘、渡劫、合道巔峰強者、合道八品、七品、六品、五品、四品、三品強者不出手的情況下，這三名合道都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這可是非常可怕的力量啊！
可是，現在這三名合道一品的強者，在方塵的手裡，就跟三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雞一樣，被輕易地拿捏著，他們不得不為之遍體生寒。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修為？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能夠以一敵三秒殺對方的？
要知道，合道強者不比返虛、化神他們，他們想要脫身，有的是辦法，三人出手，怎麼著都能逃一個吧？
怎麼會被這傢伙毫髮無傷地全部拿下？
這傢伙的實力有這麼強大嗎？！
而在這群小弟人麻了的情況下，領頭的鬼三娘和空誠人更麻。
他們面色難看地望著方塵……
戰局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三名刀修外加他們兩個合道，他們這群人一共有五個合道。
那麼，空誠和鬼三娘就沒理由莫名其妙在旁邊當看客。
他們看似肉身飛退，實則元神潛藏，暗中出手。
同時，先前施展的音波功只是空誠施展控場招數的掩護。
他音波功看似炸在了方塵身上，造成傷害，實則是凝固了方塵四周的靈力，令其更加難受。
很明顯，這是一個控場技能。
鬼三娘也一樣。
她的水法也只是她的掩護，她真正的能力是奪取四周的靈力。
那些水傘布置在四周，一是為了防護，二是為了不斷掏空方塵四周的靈力。
這麼一來，方塵四周可用的靈力會越來越少。
兩個控場術法丟進去之後，鬼三娘和空誠的元神也已經做足了準備。
而那三人出手之時，不光有符籙、陣法配合，還有刀意嵌入其中，最重要的是，戰場谷已經有了他們多天的布置。
但……
做了這麼多……
一點卵用都沒有！
鬼三娘和空誠驚駭地發現，靈力的稀薄，似乎完全沒有對方塵造成任何影響。
他身上的疾風，沒有減少，就好像消耗的靈力很少很少一般。
他手邊的寒冰，也沒有減少，就跟不要錢一樣還在湧出來……
最關鍵的是，方塵出手之時，天威隱現，氣勢澎湃……
但，靈力的波動卻近乎於無！
然後……
就輕而易舉地擋住了三人的刀與符籙，並抬手踹暈了三人的身軀，更在那三人的元神出手的那一刻，輕易地將三人抓住……
這件事情，讓兩個擅長靈力控場的合道強者呆若木雞！
哪來的妖孽？
何至於能做到這種程度？
他們兩道元神若不是見勢不對，抽身飛退的話，早就完蛋了！
這一刻，他們內心掀起驚濤駭浪。
這就是修煉天威的合道修士的真正威能嗎？！
太……太強了！
而且，鬼三娘和空誠對視一眼，不得不苦笑……
這名為「方塵」的合道老怪的天威之道，好像是他們見過最頂級的。
太像了！
實在是太像了！
一個普通的修士，怎麼能夠讓自己的「道」與天道的劫雷，如此相像？
空誠當年曾經近距離面對過正在渡劫的修士的劫雲，那股天威，至今仍令他兩股戰戰。
但面對方塵，他心內竟然生出了一種相似之感……
他只能苦笑著佩服……
這「方塵老怪」的天威修煉得太厲害了！
頂級贗品，不外如是！
與此同時，鬼三娘心裡生出一股無力之感時，腦海里不禁浮現一個念頭——
澹然宗方塵，頂級天驕。
仙妖戰場方塵，頂級天威。
難道這就是叫「方塵」這個名字帶來的加成嗎？
那……那以後我也要改名叫方塵！
而與心中發寒的眾人作對比的就是趙元生。
趙元生臉上掛著微笑，不住地點頭，眼裡滿是欣賞。
不錯，不錯！
一直覺得這小子嘻嘻哈哈的，動起手來倒是很果斷。
他剛剛看得清清楚楚，方塵是如何解決對手的，太乾脆利落又拿捏有度了。
不愧是澹然宗眾祖師認定的有史以來最強天驕。
而一旁的凌修元卻是皺著眉頭……
趙元生瞥了他一眼，覺得不對，便和凌修元私下交流：「你皺眉幹嘛？」
凌修元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道：「你會把祖血石這種寶貝交給戮厄看守嗎？」
趙元生不假思索道：「當然不會，我怕他禁不住誘惑。」
凌修元點點頭：「這就是我皺眉的原因。」
趙元生：「？」
他愣了愣，終於反應過來凌修元在說什麼，立刻無語道：「你看方塵像是會吞人的樣子嗎？」
凌修元：「他不像，但他會。」
趙元生撇撇嘴……
這是什麼話？
方塵怎麼可能幹這種事情？
再說了，你吞人不得被神魂記憶洪流沖刷得人都傻了？
正常人不是走投無路哪裡會去吞人？
而就在方塵冷眼看著眾人之時……
突然，空誠動了。
他第一個上前，走到離方塵三丈左右的距離。
而在空誠出來的那一刻，方塵眼睛微微一眯……
因為，鬼三娘也動了！
兩人走出來之後，突地，二人齊刷刷地抬手……
轟！！！
二人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立即五體投地，朝著方塵下跪。
二人聲音異口不同聲地大喊道：「前輩，我們錯了。」
「請饒恕我們的大不敬！」
跪下的那一刻，兩人的臉龐也露了出來，表明不再隱藏身份，給足投降的誠意。
而在二人跪下的那一刻，身後的眾人也齊刷刷撤下面罩，轟地一下全部跪下……
這一刻，大家跪得齊整，跪得誠懇。
看著眾人突然齊刷刷地跪下，方塵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
識時務者為俊傑。
放眼望去，這裡真的是傑傑傑傑傑傑傑……
接著，方塵鬆開三道綠色的元神。
他們三個早就被方塵掐沒氣了，鬆開之後，便癱軟著回歸他們自己的肉身……
嗡——
元神歸位。
沒了方塵的壓制，三名合道的氣息便開始了恢復。
不過，他們也不是一時半會能醒的。
所以方塵釋放了靈力，不斷地搖晃他們，試圖讓他們快點醒過來……
而見到這一幕，鬼三娘和空誠先是沉默。
這一舉動的確有些怪異。
但同時，他們都悄然間鬆了一口氣。
以他們在仙妖戰場廝混這麼多年的經驗來看，能夠在對方投降之後立刻鬆手放人的修士，多半都是良善之輩，就算不是良善之輩，也絕無可能是窮凶極惡之徒。
這種情況下，事情就比較好談好解決！
而方塵在搖晃著三人的同時，便將目光放在鬼三娘等人身上，沉聲道：「問你們一個問題。」
鬼三娘立即恭敬道：「您請說！」
方塵道：「五名合道，十名返虛，十五名化神修士在仙妖戰場的市場價是多少？」
鬼三娘：「……」
空誠：「……」
眾人抬頭看向方塵，微微一懵——
啊？
這麼直接嗎？
空誠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您……您是想要我們賠償對吧？！」
方塵反問道：「沒有，問個價而已，總不能連價都不能問吧？」
空誠：「……」
鬼三娘道：「前輩，您說得對！」
說罷，兩人都是擠出一絲苦笑……
沒辦法！
栽了！
接著，兩個人看了彼此一眼，忽然拿出一枚戒指，兩人往裡面咣咣裝了一堆的天材地寶，並小心翼翼地用恰到好處的柔和靈力送到方塵面前，道：「那……您看這個數可以嗎？」
方塵隨意抓起便是查看，掃了一眼後，沒有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僅是反手收下，接著悠悠地來了一句：「等下把你們所有人的戒指都開了給我看。」
眾人：「…………」
方塵道：「沉默做什麼？聽見了嗎？如果沒聽見，我可以過去跟你們聊聊。」
眾人急忙慌亂地回答道：「前輩，我們聽見了！」
而鬼三娘和空誠忍不住心中苦笑——
看來這位前輩的脾性的確是難以猜透！
還是好生應付著吧！
要是敢認為對方好拿捏的話，死的慘的人可能是自己……
接著，方塵再淡淡道：「好了，我要問第二個問題了。」
說著話的時候，他操控著靈力更用力地搖晃三名合道修士……
空誠當作沒看到：「前輩，您請說！」
方塵沉聲道：「你們為何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
他一直在想，這群人是怎麼勘破大乘巔峰的偽裝的。
而鬼三娘立刻道：「前輩，其實我們並不知道您三位到底是不是。」
「我們只是在此地等了太久，索性想出一個法子，只要每次經過此地的三人組，我們都會循例去問問。」
「經過幾次的練習，我們能夠成功營造出一種感覺，這種感覺便是當我們每次出聲詢問，都會令人感覺我們很篤定。」
「您三位已經是我們遇到的第三十七波人了。」
「一開始我們也沒抱希望，只是當有棗沒棗打兩桿。」
「但當您一開口，我們就意識到了一絲熟悉感。」
「您說您想去仙妖戰場吃牛肉麵，和當初在山洞之中說看……呃，監控，是這個吧？！」
「那種感覺……嗯，很類似。」
「所以，我們的直覺告訴我們，您三位的真實身份應該就是非常尊貴的方前輩、黎前輩、姜前輩。」
「然後，您三位便直接承認了，這令我們很是佩服，原來這就是頂級強者行走仙妖戰場的底氣，不像我們用盡鬼祟伎倆，算盡下作心機，到頭來只不過是走入歧途，不能像您三位一樣，光明正大，走在陽光坦途，當一名坦坦蕩蕩的浩然仙！」
方塵：「……」
他萬萬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竟是牛肉麵出賣了自己。
接著，方塵微微點頭，看向凌修元，道：「擎蒼哥，我沒什麼要說的了，您要說兩句嗎？」
聽到方塵這句發自內心的尊敬的「擎蒼哥」，鬼三娘和空誠心裡一跳——
天威老怪如此恭敬……
這黎擎蒼的來頭好像也沒那麼簡單。
在鬼三娘和空誠內部討論之中，他們將方塵命名為了「天威老怪」。
他們原以為，是黎擎蒼和姜游易兩個貴公子出遊，天威老怪負責守護他們。
但現在想來……
天威老怪語氣里的恭敬，好像並不是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很微妙……
就好像天威老怪才是被守護的那個！
念及此處，鬼三娘和空誠的頭低得更厲害了，他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但無論怎麼樣都好，這個黎擎蒼絕對不簡單。
而凌修元聽到方塵這麼說，便走了出來，走到方塵身旁，開口便道：「直接開始看戒指吧，我對跟他們說話沒什麼興趣。」
方塵：「好的。」
空誠和鬼三娘見到這情況，也不敢反抗，只求能得個好結果……
至於為什麼不敢反抗，並不是單單是因為方塵剛剛出手秒殺三名合道的力量震懾了他們，還因為現在方塵在凌修元說完話後，又隱隱約約釋放出了一股天威，令他們恍如置身於天劫之下，惶惶恐恐，心驚膽戰……
這種情況下，他們沒出手，膽子就已經被嚇破了半個。
就算強行反抗，那也已經是先輸了一半。
還不如利索點，躺好了吧……
隨後，眾人排隊，開始給方塵和凌修元「看」戒指，同時，那三名躺在地上的合道也被方塵硬生生搖醒了，起來獻戒指，這下空誠和鬼三娘算是知道方塵為什麼要搖晃他們了……
至於趙元生，他沒幫忙看戒指，他在旁邊摘果子去了。
他就擔心自己被凌修元拿去當免費勞動力用。
元生的做人規則：拒絕被白嫖。
半晌後。
「看」戒指結束。
方塵和凌修元收繳戒指的各式天材地寶，只拿了市場價的一倍，也算是搶劫之中的良心價了。
空誠和鬼三娘雖然心裡滴血，但也能接受！
但讓他們眼前一黑的事情還在後面，凌修元淡淡道：「留給你們資源，不是讓你們用的，這是借給你們的。」
「從現在開始，十年為期，還清這筆資源，還資源的地點就在人心城城主府，署名寫：齒山方塵。」
「十年還不清，利錢就按這個數來算。」
「不想還也沒關係。」
「這是祖師支離、祖師鳳天彧的令牌。」
「你們不還，那麼自然會有人去追殺你們。」
「你們大可以試試！」
說完話，凌修元丟出了兩塊黑漆漆的令牌，上面有極其隱晦的邪惡氣息一閃而逝，同時，還有一股傲然威勢溢散而出！
聽到凌修元的話語，空誠和鬼三娘徹底陷入呆滯，同時一層細密的冷汗在他們後背生出——
他們人麻了。
鳳天彧？
支離？
這不是赫赫有名的魔道劍修祖師嗎？
原來這黎擎蒼是魔道的人嗎？
而方塵也看呆了——
這就是凌·令牌批發商·邪惡大能·修元的頂級庫存嗎？
隨手一掏，就是魔修之寶？
……
半晌後。
鬼三娘、空誠等人離開了古戰場，他們心裡惴惴不安。
主要是他們完全判斷不了方塵、黎擎蒼這兩個人。
這他媽的太邪乎了！
而方塵則是從戒指之中取出了一些他比較上心的東西——
神秘的傳承！
妖族的骨骸！
聽說，這些都是這群人在仙妖戰場的妖族強者古墓之中探秘得來的寶物。
方塵一一吸收、消化，其中便包括了七隻妖族合道強者、一尊妖族渡劫強者的殘缺傳承，這些都是些阿貓阿狗的傳承，不算特別強大，但方塵卻很是欣喜。
因為他發現，自從吸納了濁清妖帝的道念之後，這些其他非九大族的強大妖獸的傳承，對他也有了巨大幫助。
很顯然，他的妖祖之路已經踏上了一個新的方向！
吸收了半晌之後，方塵、凌修元和趙元生離開了戰場谷，正式踏入了古戰場……
出了戰場谷後，映入方塵眼帘的便是一棵棵巨大的綠樹！
每一棵綠樹都極為高大，最低者都有三丈之高，最高者能達百丈，宛如通天巨峰，遮天蔽日，一眼望去，看不見天空，只瞧得見茂密的綠葉代替晴空，成為了新的天幕……
方塵不禁感慨——
嚴格來說，這就是修仙界的綠幕吧！
通常的綠樹，指的是樹葉發綠。
但眼前的樹卻不是。
它們連樹幹都是綠的！
而每一棵樹上，都在不同的部位有著龍的面容。
有的在樹葉之中，茂密的葉片交織形成了龍之面容，有的在樹幹之上，樹皮或隆起或凹陷，錯落有致，最後形成了一張威嚴的龍之面容，有的則是在樹藤上……
這裡，是巨龍樹森林。
這些樹木是蒼龍先祖種下的，也是人族最早的第一道防線。
它們沒有靈智，但，當戰爭全面發動之時，這些樹木會為人族防禦妖族進攻，會為人族提供掩護，也會為人族治癒傷勢，若是在危急之時，它們會踏土而出，樹根作腳掌，樹枝作武器，燃燒壽命，化作戰爭龍樹，與妖族大戰一場，直至化作枯灰……
第一批巨龍樹其實已經死去了一大半，如今的巨龍樹森林有著更加豐富的功能，同時，也有著各大宗門的合力建設，比如闞無眠長老有一棵忘寐樹在澹然宗的營地，一旦醒來，就能令敵人睏倦不堪，發狂欲死，比如余白焰余宗主的巨龍樹，則有紙做的一層樹身，可以擁有二次進攻的機會等等……
但無論怎麼給巨龍樹增添功能都好，所有的巨龍樹都必須保持和蒼龍先祖栽種之時的巨龍樹一致的模樣，以表示尊敬和緬懷，另外大家長得統一的話，也好看一點……
凌修元領著方塵在巨龍樹森林中走著，找了一棵新生的巨龍樹幼樹留下力量。
至於留下的力量，只是簡單的一道火煞之術而已。
凌修元沒讓方塵留下神將鎧、上古神軀之類的力量。
原因很簡單。
赤色神將鎧，需神將道骨，巨龍樹承載不了。
而上古神軀的劫雷若是留在巨龍樹，且不論巨龍樹扛不扛得住，萬一有渡劫的人族修士途徑此地，本想奔赴戰場支援，結果經過劫雷巨龍樹，恐怕雷劫馬上就降臨……
這麼一來，可就不太好了！
穿出巨龍樹森林後，他們便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平原，平原的土壤呈深褐色，帶著一股濃重又難言的味道，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沒有人、沒有妖、沒有任何草木的綠意……
什麼生命都沒有！
方塵神識掃著四周，背後是綠意盎然的巨龍樹，身前卻是深褐色的荒土，他面露幾分凝重……
腳下的泥土，半分生氣都沒有。
這裡是徹徹底底的血腥荒土。
但怪異的是，這裡的靈力卻十分濃郁，和沒有任何生命的血腥荒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方塵本覺得奇怪，後來想想，死去的大能修士、妖族強者有可能會和礦層相結合，化作靈脈之後，他便釋然了。
這裡的每一分靈力，恐怕都是用生命和修為澆灌出來的。
凌修元讓方塵站了片刻後，便指著一處方向道：「走吧，去那邊。」
方塵：「是！」
說著，方塵就要走路。
凌修元按住他的肩膀，道：「光靠腳走？」
方塵理直氣壯道：「不是您說『走吧』的嗎？」
凌修元淡淡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方塵低眉順眼道：「請您做出指示！」
凌修元：「拿坐騎法寶出來，要隱蔽性強點的，我們去天上飛。」
聽到這話，方塵立刻取出他的法寶：
「道塵皮皮蝦！」
唰！
一尊可以容納三人自由自在地坐著的巨大皮皮蝦出現了。
凌修元：「……」
趙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