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6章 界劫的心路歷程
這尊人形天魔，就是當初在天魔戰場與凌修元對峙的【謹敕天魔】。
謹敕天魔的話語剛剛出現，所有天魔便立時靜了下來。
緊接著……
當初那隻化形為道塵汽車模樣的黑色轎跑【狂躁天魔】便沖了出來。
同時，還有一批批不滿、激憤、嗔恚、憤懣等憤怒類型的天魔，還有魯莽類型的天魔……
這群天魔統統都是大乘巔峰。
而在他們身後，還有一批修為更弱一些的大乘天魔。
這些大乘天魔的修為沒有達到巔峰，基本上都是一到三品左右。
而令人驚奇的是，這些天魔的造型基本上都與方塵有關。
比如這隻怒火天魔長得像俞起山洞裡，被方塵命名為喜羊羊的「羊」，那隻長得像甲斗王……
比如喜羊羊天魔旁邊的天魔，是凳子的形狀，是方塵曾經施展過的道塵凳的樣子。
而還有「道塵門」、「道塵真傳鍾」、「道塵小隻」……這類形狀的天魔，基本上都是煩躁類型的天魔……
之所以會這樣，原因很簡單。
界劫很關心方塵。
方塵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引祂的情緒。
像狂躁天魔之所以會是道塵汽車的模樣，就是因為道塵汽車出現的時候，界劫對方塵離譜的舉動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點，接著狂躁轟然爆發，由此形成了一隻狂躁天魔。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知道，方塵到底在做什麼？
道塵球到底有什麼用？
你變他媽的那麼多他媽的沒屁用的形狀他媽的到底有什麼用？？？
每當方塵的舉動引發界劫的情緒之時，他便會有一部分情緒外化為對應的模樣。
正因如此，大部分的魯莽、狂躁的模樣，都與方塵、厲伏有關。
許多知道界劫存在的人都認為，在界劫眼裡，厲伏是目前最棘手的對手，方塵則是會在成長之後才成為界劫最大的對手。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其實嚴格來說，界劫面對厲伏的時候還好。
就算厲伏故意整蠱祂，祂也並不在意。
因為祂知道，這就是厲伏面對無孔不入的自己的戰術。
另外，祂也知道，厲伏是有記憶的，正因如此，界劫對厲伏有所了解。
他知道厲伏大部分的舉動或許有另有深意，所以反而沒有那麼暴躁……
最令他抓狂的其實是——
方塵！
方塵的不確定性是最大的。
原因很簡單。
方塵失憶了！
而且還是界劫出的手！
界劫之前認為，自己把方塵搞失憶了，再把方塵搞廢了，方塵就徹底派不上用場了。
但後來，祂發現好像不是這樣的。
因為，祂從厲伏的話語之中，知道方塵當初羅列了一系列的計劃才進入靈界的。
正因如此，界劫心裡清楚方塵有計劃，但祂也同時清楚方塵忘記自己的計劃，但從現在方塵的作風來看，祂又覺得方塵隱隱約約好像知道了當初制定的計劃……
但祂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方塵那到處探索的模樣好像並沒有什麼計劃的方向感……
正因如此，祂產生了混淆！
正是這股混淆感，令他不得不對方塵的一舉一動都極為關注。
這包括但不限於方塵施展過的每一種形態的道塵球。
包括方塵莫名其妙的言語……
在這種情況下，界劫就更崩潰。
因為，厲伏做事情，是為了整人。
但他發現這方塵他媽的就是單純地自己在找樂子啊！
道塵汽車、道塵凳、道塵真傳鍾……
試驗法寶需要他媽的這麼多變形嗎？
天天跟幾個人在那裡聊天，聊什麼啊？
有什麼好聊的啊？
不去修煉聊什麼天啊？
聊天能拯救世界嗎？
聊天能和我對抗嗎？
我給你設下了陷阱，你倒是去跳啊，你沒事在那裡溜達什麼？
跟一個女修什麼都不做，就純聊天，這叫道侶嗎？有什麼意思？？？
有了道侶煉化啊！！！
有了獸寵煉化啊！！！
有了長輩煉化啊！！！
有了族親煉化啊！！！
……
這些便是界劫看著方塵的行動時心中每時每刻的想法。
正因如此，界劫這些天來，新生的狂躁、魯莽、憤怒都至少有六成與方塵有關……
不過，恰恰因為發現方塵不走尋常路，所以，界劫知道，方塵很可能就是故意這麼枯燥無聊的。
因此，祂只能不斷地排出因此出現的癲狂，一直保持冷靜，並從千頭萬緒之中捋出來一條路來，祂必須確保能把方塵和厲伏拉入祂熟悉且擅長的領域中來……
對於界劫來說，熟悉且擅長的領域就是——
第一，積蓄實力。
第二，等待。
第三，抓住時機。
第四，出手，獲得勝利。
當年，在人祖一挑二，對戰自然之祖與妖祖之時，界劫便是悄無聲息地、不知不覺地進行成長，並以緩慢的速度改造了仙妖戰場的空間，隱匿於其中。
待到時機成熟之時，祂便悍然出手。
如今，那兩名有權仙帝，一名無權仙帝，已然死去許多許多年。
而祂，還依舊活著，而且還在變強！
正因如此，在之前……
界劫原先對付厲伏與方塵的策略，也是在等！
方塵失憶，厲伏瘋癲。
這兩者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實力。
在這種局面之下，界劫原先已經做好準備繼續等待，等到他以最小的代價破除仙障與界壁之後，就可以沖入靈界與妖界，煉天化地，融合一切，再沖向至今仍未有人抵達的更高境界。
但這一切，都在黑芒魯莽出手後毀了。
黑芒魯莽出手，修改規則，試圖讓蕭青擊殺方塵，導致出現了破綻。
正因如此，界劫面對著開始變得極其難纏的兩個人後，不得不調轉方向，開始尋求新方向，最後……
他選擇了如今的道路——保命。
融合界源，後擊殺方塵與厲伏。
只要這兩個人一死，他就沒有後顧之憂，即便原定的煉化天地之路被扭改了，但他也可以重新尋找契機，沖向那未知的更高境界。
而此刻。
當謹敕天魔說出方塵返虛之時，所有的憤怒天魔突然有些不憤怒了，轉而開始興奮了起來：「好！」
「他的修為突破了！」
「他終於開始修煉了！」
正當憤怒天魔歡呼之時，其餘天魔則是看著憤怒天魔們，冷笑兩聲，沒有說話。
謹敕天魔看向他們，淡淡道：「他是元神返虛，不是肉身返虛。」
「這不是他自己修煉得來的。」
「他現在在不在修煉，我沒辦法知道。」
這話一出，憤怒天魔們當即一靜——
下一秒。
狂躁天魔立刻發出尖銳的嘯叫：「不，不可能！」
「不是肉身返虛，你怎麼會知道？」
「我們和界內的連接已經斷開，你怎麼知道他是元神返虛的？」
謹敕天魔淡淡道：「很簡單，他元神返虛，會觸動虛空波紋，還會打開天道規則，波及到界外，我自然就會知道，他返虛了。」
聽到這話，狂躁天魔大吼道：「你為什麼不將話說完整？？？」
「你說他返虛，我以為是他自主修煉上古神軀，抵達了返虛境界！！！」
「你真該死！！！」
轟——
說著話，所有憤怒天魔們又再度發狂地大叫起來，洶湧澎湃的恐怖音波，寸寸炸開，四面八方的虛空因怒火的噴涌而綻裂。
這帶著怒火的天魔們發出的怒音非常強大。
每一道怒音都是一道毀滅世界的高音。
若是有大量的渡劫修士在此，只怕在頃刻間就會被這些怒音叫得全身爆炸，仙路真身扭曲碎裂，最後導致神魂俱滅……
而就在這時。
一層層黑壓壓的影子再度出現在上空，一股幽靜的力量降下，霎時間澆滅了所有的怒火。
怒火天魔，霎時間噤若寒蟬。
就在這時。
一尊巨獸天魔走了出來，望著狂躁天魔們，露出冷笑道：「都說憤怒會沖昏頭腦，果真說得不錯。」
「你們果真是愚蠢至極，完全沒有腦子。」
「且不論謹敕說沒說完整，就算謹敕沒有說完整，甚至於故意說錯了，你們不會動用你們的腦子想想嗎？」
「在徹底失去和界內的連接之前，方塵正處於上古神軀的神嬰境，他想要踏入上古神軀的返虛境，他必須先吞噬天魔原石，再煉化祖血石。」
「而，若是他吞噬天魔原石，我們怎麼可能沒反應？」
「吞妖融血大法來自妖祖，吞靈道法來自人祖，這二者都是承接權柄之力而生的，至高無上，其中吞妖融血大法有著我們設下的阻礙，這是因為我們知道，只剩下妖祖權柄沒有人使用，方塵必定要吞噬妖祖權柄，所以，我們才對這本功法動了手腳，但即便如此，方塵攻破這些阻礙，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堅心無上吞魔術不一樣！」
「這可不是我們運用權柄之力賜予他的，那是俞起偷的。」
「俞起仿造我們，製造了堅心無上吞魔術。」
「即便被厲伏多次修改，依舊有無可修補的缺憾。」
「這種情況下，方塵若是吞噬天魔原石，你說我們怎麼可能不知？他又怎麼可能能安穩吞噬？」
「這麼一來，你們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謹敕如今說他返虛了，又怎麼可能是主動修煉了上古神軀？」
巨獸天魔，身上有極為濃郁的不屑和嘲諷，言語之間帶著滿滿的鄙夷，他是【鄙夷天魔】。
而憤怒天魔聽到這話，頓時一個個發出冷哼，卻沒有敢回應鄙夷天魔的話語。
而在鄙夷天魔說完之後，先前出現過的巨牛天魔便對著鄙夷天魔淡淡道：「你何必說這麼多？」
「我們又不是不懂。」
鄙夷天魔聞言，突然哈哈大笑，接著看向巨牛天魔：「我說說你，你是蠢嗎？你長著一副牛樣，怎麼帶了個豬腦？」
「你腦子到底去哪裡了？」
「這麼明顯的事實還要問嗎？」
「我為什麼這麼說這麼多，你不會想想嗎？」
「我不說這麼多，這幫被怒火沖昏頭腦的蠢貨聽得懂嗎？」
鄙夷天魔三句有四句是在嘲諷與謾罵。
與其說是在回答問題，倒不如說是在罵牛魔。
聽到這話，巨牛天魔的面色立時變得有些陰沉起來，他的手裡立刻出現一把骨柄戰斧。
斧頭上，有一股濃郁的仇恨之力……
這是他的武器——仇兵。
巨牛天魔的出現，來自於界劫對夔骨神牛族的學習。
當年有一尊神牛強者，殺了濟世仙教的修士，竊取了功法，並藉此煉化了仇恨之力，便手持仇恨之力凝聚的戰斧，肆意狂殺。
不過，那尊仇恨神牛因為不是純正的濟世仙教修士，後來練歪了，陷入了瘋狂的自毀之中。
但界劫不同，他乃是掌控混亂的情緒的仙帝。
見到神牛之法不錯之後，就取來一用，隨便一個周天循環便孕育了巨牛天魔出來……
而見到巨牛天魔此刻取出仇兵，一直沒說話的謹敕終於開了口，淡淡道：「你們的衝突先停一停。」
「如今，我們要商量的是，魔道四宗動手之後的變化。」
「我今日叫將你們聚集在這裡，主要是為了這件事情，與方塵返虛無關。」
普通人有所謂的頭腦風暴，那界劫便是所謂的天魔風暴。
這段時間，謹敕天魔一直在聚集天魔們在此地商討計策和推演變化，至少也要有十種左右的應對之策，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所有變化。
只不過，這些天魔們聚在一起，便是怒火澎湃，仇恨涌動，隨即打作一團。
謹敕天魔制止十幾次，他們就打了十幾次。
今天也一樣。
他們討論討論著便開始又打了起來，直到方塵返虛的消息傳來之後，他們才算是停歇了一下。
而當謹敕說完之後，還沒來得及有其他天魔說話。
怒火天魔們都紛紛叫嚷起來：「那又有什麼用？」
「彎彎繞繞的，我們現在擁有壓倒性的力量，就應該跟他們以傷換傷。」
前進天魔大吼道：「按照最嚴重的情況估計我們最多損失八成力量，就能將他們全部拿下，有何不可。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我真不知道你們在這裡商量這些狗屁計策幹什麼啊啊啊啊啊啊……」狂躁天魔說完之後，又發出了毀滅世界的怒音。
轟——
黑壓壓的大乘天魔海又再度出現在上空，帶著恐怖至極的鎮壓之力，而若是方塵在此的話，定會發現，這從黑壓壓的天魔海之中迸發出來的鎮壓之力帶著鎮界撼天的力量之感。
很顯然，跟厲伏對戰之後，界劫將此術學走了……
而天魔海出現之後，便對著狂吼的天魔們發出一道聲音：
「安靜！」
這聲音之中，似有千萬隻天魔在一起呼喊一般，無窮聲浪，層層疊疊，帶著令天地色變，令眾生震撼的恐怖。
嗡——
沛然巨力降下。
天魔們又安靜下來！
鄙夷天魔卻又冷笑開口道：「若不是因為殺了你們，會導致我們大家的實力下降，我們早就出手把你們全殺了。」
「不要把我們的容忍當做你們無腦的籌碼。」
「我對蠢貨的忍耐力是有極限的。」
而謹敕天魔掃了鄙夷天魔一眼，令其噤聲後，他便對著憤怒天魔們淡淡道：「天天想著拼盡一切，橫衝直撞，你可知道我們幾次失敗全是因為你們的魯莽？」
「當年，我們就是因為一開始衝殺人祖的時候過於魯莽，過於急切，才導致我們受了太多不必要的傷，養傷都花了多少年？」
人祖實力太過強大。
這也是為什麼如今的界劫是以謹慎居多的原因。
當年人祖給魔祖帶來的陰影太強烈的……
祂萬萬沒想到，人祖以一敵二還能有那麼強大恐怖的餘力……
狂躁天魔道：「但我們後來贏了。」
「活下來的只有我們。」
「說明我的方法是對的，即便付出代價，但我們也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轟——
就在這時，鋸齒狀的天魔從天而降，直接坐在狂躁天魔的車頭上，嘶聲道：「成功？」
「成功個屁。」
「現在界壁還在，就是人祖和妖祖還有力量釋放的。」
「這叫成功嗎？」
狂躁天魔聞聲立刻狂吼狂叫兩聲，甩開鋸齒天魔，接著轉移話題道：「當初，第一個砍倒世界樹的就是我們，限制了靈界和妖界的實力，這不叫成功嗎？」
聞言，謹敕淡淡道：「就是你們給了魔修研究我們的機會，導致了他們手中大多數的天魔材料都是以你們為主。」
「因為你們死得最多！」
狂躁天魔再度跳腳，大吼兩聲後，車身翻滾，道：「那……」
「控制方塵！控制他的『系統』！控制天道規則！」
「這全是我們的功勞！」
巨牛天魔張口，吐出一口黑氣，道：「就是因為你們沖得太前，才導致我們的界內化身多數以你們為主！」
「若不是因為界內化身以你們為主，我們又怎麼可能給方塵機會打破枷鎖？」
黑芒為什麼會冒失？
在這群天魔看來，就是因為主要衝進去的都是這些魯莽的死東西。
是他們的魯莽、憤怒、急躁影響了黑芒！
天天想著斬草除根，抓住時機！
當初，蕭青和方塵約定生死斗時，蕭青才鍊氣二品，一個死垃圾，怎麼可能打得過鍊氣三品的方塵？
就算修改了天道規則，就能確保蕭青一定殺得死方塵嗎？
還不如完全不要管！
這麼一來，根本就不會導致他們在短短的百來天內壓力驟增，計劃驟改，各種憤怒天魔的數量也不會因此同時多出太多，導致他們的計策出現問題……
就在巨牛天魔說完之後，憤怒天魔徹底安靜了下去。
狂躁天魔沒有說話，而是掉頭憤怒地開往黑暗之中……
其他憤怒天魔紛紛消失。
而見到這一幕，眾天魔們並沒有喜悅之情。
他們知道，憤怒天魔還是會回來的。
天魔們在此地，就相當於界劫本身的情緒。
方塵的返虛，引動了界劫的憤怒，導致了憤怒天魔們的暴動，從而導致他們想要此時此刻沖入界劫。
而謹敕、巨牛、鄙夷這些天魔們，便是界劫的另一面，勸說了憤怒天魔。
憤怒天魔離開，就代表著界劫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但是，這種平靜持續不了多久，只要方塵又干出什麼事情來，界劫的憤怒便有可能再次涌動，憤怒天魔便會因此暴亂。
但，至少現在天魔們都可以冷靜地開會了。
謹敕天魔淡淡道：「我們離開靈界前，從若月谷抽取了最後的力量，給魔道四宗的大乘巔峰送去了信息。」
「他們有可能會為他們自己謀出路，也可能會效忠我們，也可能加入厲伏。」
「但無論什麼情況，我們都能贏。」
「只是贏得多、贏得少的問題。」
「但，如果不屬於以上三種情況，我們也可能會輸。」
「輸，也會輸多輸少。」
「所以，我們現在重點要商討的便是如果輸，我們要怎麼輸，才能輸得好一點。」
眾天魔淡淡道：「是！」
若是有人在此地的話，才會發現，當眾天魔開口的那一刻，此方天地每一處黑暗全部都是天魔。
他們全部都是大乘天魔！
數量，極其恐怖！
至於中央部位，位於俞起身旁的一群天魔，則全部都是大乘巔峰……
……
長生樓閣。
方塵站在樓閣中央，全身的氣息已然平靜了下來。
這一刻，他神完氣足，靈息飽滿，赫然便是返虛一品的修為，且，任誰來觀察方塵，都會覺得他是一個晉入返虛境界多年的老牌強者，而不是剛剛才晉入此境。
而在方塵結束突破之後，凌修元來到方塵的面前，說道：「感覺如何？」
方塵說道：「凌祖師，我感覺很好！突破返虛境界，讓我覺得我更加強大了！」
凌修元道：「這次突破返虛，濁清妖帝的道念應該對你起到了很大的幫助，日後若是有機會，你與我一同去靈寐峰，我幫他立了一座墳，你在他的墳前上一炷香，表示感謝。」
方塵聞言，立刻道：「好，凌祖師，我們回去我就去上香。」
但說完之後，方塵覺得不對，說道：「不過，凌祖師，呃……」
話到嘴邊，方塵又立馬咽了回去。
凌修元聽到方塵欲言又止，挑眉問道：「你想說什麼？」
謹敕天魔的話語剛剛出現，所有天魔便立時靜了下來。
緊接著……
當初那隻化形為道塵汽車模樣的黑色轎跑【狂躁天魔】便沖了出來。
同時，還有一批批不滿、激憤、嗔恚、憤懣等憤怒類型的天魔，還有魯莽類型的天魔……
這群天魔統統都是大乘巔峰。
而在他們身後，還有一批修為更弱一些的大乘天魔。
這些大乘天魔的修為沒有達到巔峰，基本上都是一到三品左右。
而令人驚奇的是，這些天魔的造型基本上都與方塵有關。
比如這隻怒火天魔長得像俞起山洞裡，被方塵命名為喜羊羊的「羊」，那隻長得像甲斗王……
比如喜羊羊天魔旁邊的天魔，是凳子的形狀，是方塵曾經施展過的道塵凳的樣子。
而還有「道塵門」、「道塵真傳鍾」、「道塵小隻」……這類形狀的天魔，基本上都是煩躁類型的天魔……
之所以會這樣，原因很簡單。
界劫很關心方塵。
方塵的一舉一動，都能牽引祂的情緒。
像狂躁天魔之所以會是道塵汽車的模樣，就是因為道塵汽車出現的時候，界劫對方塵離譜的舉動已經到了忍耐的極點，接著狂躁轟然爆發，由此形成了一隻狂躁天魔。
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知道，方塵到底在做什麼？
道塵球到底有什麼用？
你變他媽的那麼多他媽的沒屁用的形狀他媽的到底有什麼用？？？
每當方塵的舉動引發界劫的情緒之時，他便會有一部分情緒外化為對應的模樣。
正因如此，大部分的魯莽、狂躁的模樣，都與方塵、厲伏有關。
許多知道界劫存在的人都認為，在界劫眼裡，厲伏是目前最棘手的對手，方塵則是會在成長之後才成為界劫最大的對手。
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其實嚴格來說，界劫面對厲伏的時候還好。
就算厲伏故意整蠱祂，祂也並不在意。
因為祂知道，這就是厲伏面對無孔不入的自己的戰術。
另外，祂也知道，厲伏是有記憶的，正因如此，界劫對厲伏有所了解。
他知道厲伏大部分的舉動或許有另有深意，所以反而沒有那麼暴躁……
最令他抓狂的其實是——
方塵！
方塵的不確定性是最大的。
原因很簡單。
方塵失憶了！
而且還是界劫出的手！
界劫之前認為，自己把方塵搞失憶了，再把方塵搞廢了，方塵就徹底派不上用場了。
但後來，祂發現好像不是這樣的。
因為，祂從厲伏的話語之中，知道方塵當初羅列了一系列的計劃才進入靈界的。
正因如此，界劫心裡清楚方塵有計劃，但祂也同時清楚方塵忘記自己的計劃，但從現在方塵的作風來看，祂又覺得方塵隱隱約約好像知道了當初制定的計劃……
但祂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方塵那到處探索的模樣好像並沒有什麼計劃的方向感……
正因如此，祂產生了混淆！
正是這股混淆感，令他不得不對方塵的一舉一動都極為關注。
這包括但不限於方塵施展過的每一種形態的道塵球。
包括方塵莫名其妙的言語……
在這種情況下，界劫就更崩潰。
因為，厲伏做事情，是為了整人。
但他發現這方塵他媽的就是單純地自己在找樂子啊！
道塵汽車、道塵凳、道塵真傳鍾……
試驗法寶需要他媽的這麼多變形嗎？
天天跟幾個人在那裡聊天，聊什麼啊？
有什麼好聊的啊？
不去修煉聊什麼天啊？
聊天能拯救世界嗎？
聊天能和我對抗嗎？
我給你設下了陷阱，你倒是去跳啊，你沒事在那裡溜達什麼？
跟一個女修什麼都不做，就純聊天，這叫道侶嗎？有什麼意思？？？
有了道侶煉化啊！！！
有了獸寵煉化啊！！！
有了長輩煉化啊！！！
有了族親煉化啊！！！
……
這些便是界劫看著方塵的行動時心中每時每刻的想法。
正因如此，界劫這些天來，新生的狂躁、魯莽、憤怒都至少有六成與方塵有關……
不過，恰恰因為發現方塵不走尋常路，所以，界劫知道，方塵很可能就是故意這麼枯燥無聊的。
因此，祂只能不斷地排出因此出現的癲狂，一直保持冷靜，並從千頭萬緒之中捋出來一條路來，祂必須確保能把方塵和厲伏拉入祂熟悉且擅長的領域中來……
對於界劫來說，熟悉且擅長的領域就是——
第一，積蓄實力。
第二，等待。
第三，抓住時機。
第四，出手，獲得勝利。
當年，在人祖一挑二，對戰自然之祖與妖祖之時，界劫便是悄無聲息地、不知不覺地進行成長，並以緩慢的速度改造了仙妖戰場的空間，隱匿於其中。
待到時機成熟之時，祂便悍然出手。
如今，那兩名有權仙帝，一名無權仙帝，已然死去許多許多年。
而祂，還依舊活著，而且還在變強！
正因如此，在之前……
界劫原先對付厲伏與方塵的策略，也是在等！
方塵失憶，厲伏瘋癲。
這兩者絕無可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實力。
在這種局面之下，界劫原先已經做好準備繼續等待，等到他以最小的代價破除仙障與界壁之後，就可以沖入靈界與妖界，煉天化地，融合一切，再沖向至今仍未有人抵達的更高境界。
但這一切，都在黑芒魯莽出手後毀了。
黑芒魯莽出手，修改規則，試圖讓蕭青擊殺方塵，導致出現了破綻。
正因如此，界劫面對著開始變得極其難纏的兩個人後，不得不調轉方向，開始尋求新方向，最後……
他選擇了如今的道路——保命。
融合界源，後擊殺方塵與厲伏。
只要這兩個人一死，他就沒有後顧之憂，即便原定的煉化天地之路被扭改了，但他也可以重新尋找契機，沖向那未知的更高境界。
而此刻。
當謹敕天魔說出方塵返虛之時，所有的憤怒天魔突然有些不憤怒了，轉而開始興奮了起來：「好！」
「他的修為突破了！」
「他終於開始修煉了！」
正當憤怒天魔歡呼之時，其餘天魔則是看著憤怒天魔們，冷笑兩聲，沒有說話。
謹敕天魔看向他們，淡淡道：「他是元神返虛，不是肉身返虛。」
「這不是他自己修煉得來的。」
「他現在在不在修煉，我沒辦法知道。」
這話一出，憤怒天魔們當即一靜——
下一秒。
狂躁天魔立刻發出尖銳的嘯叫：「不，不可能！」
「不是肉身返虛，你怎麼會知道？」
「我們和界內的連接已經斷開，你怎麼知道他是元神返虛的？」
謹敕天魔淡淡道：「很簡單，他元神返虛，會觸動虛空波紋，還會打開天道規則，波及到界外，我自然就會知道，他返虛了。」
聽到這話，狂躁天魔大吼道：「你為什麼不將話說完整？？？」
「你說他返虛，我以為是他自主修煉上古神軀，抵達了返虛境界！！！」
「你真該死！！！」
轟——
說著話，所有憤怒天魔們又再度發狂地大叫起來，洶湧澎湃的恐怖音波，寸寸炸開，四面八方的虛空因怒火的噴涌而綻裂。
這帶著怒火的天魔們發出的怒音非常強大。
每一道怒音都是一道毀滅世界的高音。
若是有大量的渡劫修士在此，只怕在頃刻間就會被這些怒音叫得全身爆炸，仙路真身扭曲碎裂，最後導致神魂俱滅……
而就在這時。
一層層黑壓壓的影子再度出現在上空，一股幽靜的力量降下，霎時間澆滅了所有的怒火。
怒火天魔，霎時間噤若寒蟬。
就在這時。
一尊巨獸天魔走了出來，望著狂躁天魔們，露出冷笑道：「都說憤怒會沖昏頭腦，果真說得不錯。」
「你們果真是愚蠢至極，完全沒有腦子。」
「且不論謹敕說沒說完整，就算謹敕沒有說完整，甚至於故意說錯了，你們不會動用你們的腦子想想嗎？」
「在徹底失去和界內的連接之前，方塵正處於上古神軀的神嬰境，他想要踏入上古神軀的返虛境，他必須先吞噬天魔原石，再煉化祖血石。」
「而，若是他吞噬天魔原石，我們怎麼可能沒反應？」
「吞妖融血大法來自妖祖，吞靈道法來自人祖，這二者都是承接權柄之力而生的，至高無上，其中吞妖融血大法有著我們設下的阻礙，這是因為我們知道，只剩下妖祖權柄沒有人使用，方塵必定要吞噬妖祖權柄，所以，我們才對這本功法動了手腳，但即便如此，方塵攻破這些阻礙，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但，堅心無上吞魔術不一樣！」
「這可不是我們運用權柄之力賜予他的，那是俞起偷的。」
「俞起仿造我們，製造了堅心無上吞魔術。」
「即便被厲伏多次修改，依舊有無可修補的缺憾。」
「這種情況下，方塵若是吞噬天魔原石，你說我們怎麼可能不知？他又怎麼可能能安穩吞噬？」
「這麼一來，你們用屁股想想都知道，謹敕如今說他返虛了，又怎麼可能是主動修煉了上古神軀？」
巨獸天魔，身上有極為濃郁的不屑和嘲諷，言語之間帶著滿滿的鄙夷，他是【鄙夷天魔】。
而憤怒天魔聽到這話，頓時一個個發出冷哼，卻沒有敢回應鄙夷天魔的話語。
而在鄙夷天魔說完之後，先前出現過的巨牛天魔便對著鄙夷天魔淡淡道：「你何必說這麼多？」
「我們又不是不懂。」
鄙夷天魔聞言，突然哈哈大笑，接著看向巨牛天魔：「我說說你，你是蠢嗎？你長著一副牛樣，怎麼帶了個豬腦？」
「你腦子到底去哪裡了？」
「這麼明顯的事實還要問嗎？」
「我為什麼這麼說這麼多，你不會想想嗎？」
「我不說這麼多，這幫被怒火沖昏頭腦的蠢貨聽得懂嗎？」
鄙夷天魔三句有四句是在嘲諷與謾罵。
與其說是在回答問題，倒不如說是在罵牛魔。
聽到這話，巨牛天魔的面色立時變得有些陰沉起來，他的手裡立刻出現一把骨柄戰斧。
斧頭上，有一股濃郁的仇恨之力……
這是他的武器——仇兵。
巨牛天魔的出現，來自於界劫對夔骨神牛族的學習。
當年有一尊神牛強者，殺了濟世仙教的修士，竊取了功法，並藉此煉化了仇恨之力，便手持仇恨之力凝聚的戰斧，肆意狂殺。
不過，那尊仇恨神牛因為不是純正的濟世仙教修士，後來練歪了，陷入了瘋狂的自毀之中。
但界劫不同，他乃是掌控混亂的情緒的仙帝。
見到神牛之法不錯之後，就取來一用，隨便一個周天循環便孕育了巨牛天魔出來……
而見到巨牛天魔此刻取出仇兵，一直沒說話的謹敕終於開了口，淡淡道：「你們的衝突先停一停。」
「如今，我們要商量的是，魔道四宗動手之後的變化。」
「我今日叫將你們聚集在這裡，主要是為了這件事情，與方塵返虛無關。」
普通人有所謂的頭腦風暴，那界劫便是所謂的天魔風暴。
這段時間，謹敕天魔一直在聚集天魔們在此地商討計策和推演變化，至少也要有十種左右的應對之策，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所有變化。
只不過，這些天魔們聚在一起，便是怒火澎湃，仇恨涌動，隨即打作一團。
謹敕天魔制止十幾次，他們就打了十幾次。
今天也一樣。
他們討論討論著便開始又打了起來，直到方塵返虛的消息傳來之後，他們才算是停歇了一下。
而當謹敕說完之後，還沒來得及有其他天魔說話。
怒火天魔們都紛紛叫嚷起來：「那又有什麼用？」
「彎彎繞繞的，我們現在擁有壓倒性的力量，就應該跟他們以傷換傷。」
前進天魔大吼道：「按照最嚴重的情況估計我們最多損失八成力量，就能將他們全部拿下，有何不可。有何不可？有何不可？！！！」
「我真不知道你們在這裡商量這些狗屁計策幹什麼啊啊啊啊啊啊……」狂躁天魔說完之後，又發出了毀滅世界的怒音。
轟——
黑壓壓的大乘天魔海又再度出現在上空，帶著恐怖至極的鎮壓之力，而若是方塵在此的話，定會發現，這從黑壓壓的天魔海之中迸發出來的鎮壓之力帶著鎮界撼天的力量之感。
很顯然，跟厲伏對戰之後，界劫將此術學走了……
而天魔海出現之後，便對著狂吼的天魔們發出一道聲音：
「安靜！」
這聲音之中，似有千萬隻天魔在一起呼喊一般，無窮聲浪，層層疊疊，帶著令天地色變，令眾生震撼的恐怖。
嗡——
沛然巨力降下。
天魔們又安靜下來！
鄙夷天魔卻又冷笑開口道：「若不是因為殺了你們，會導致我們大家的實力下降，我們早就出手把你們全殺了。」
「不要把我們的容忍當做你們無腦的籌碼。」
「我對蠢貨的忍耐力是有極限的。」
而謹敕天魔掃了鄙夷天魔一眼，令其噤聲後，他便對著憤怒天魔們淡淡道：「天天想著拼盡一切，橫衝直撞，你可知道我們幾次失敗全是因為你們的魯莽？」
「當年，我們就是因為一開始衝殺人祖的時候過於魯莽，過於急切，才導致我們受了太多不必要的傷，養傷都花了多少年？」
人祖實力太過強大。
這也是為什麼如今的界劫是以謹慎居多的原因。
當年人祖給魔祖帶來的陰影太強烈的……
祂萬萬沒想到，人祖以一敵二還能有那麼強大恐怖的餘力……
狂躁天魔道：「但我們後來贏了。」
「活下來的只有我們。」
「說明我的方法是對的，即便付出代價，但我們也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轟——
就在這時，鋸齒狀的天魔從天而降，直接坐在狂躁天魔的車頭上，嘶聲道：「成功？」
「成功個屁。」
「現在界壁還在，就是人祖和妖祖還有力量釋放的。」
「這叫成功嗎？」
狂躁天魔聞聲立刻狂吼狂叫兩聲，甩開鋸齒天魔，接著轉移話題道：「當初，第一個砍倒世界樹的就是我們，限制了靈界和妖界的實力，這不叫成功嗎？」
聞言，謹敕淡淡道：「就是你們給了魔修研究我們的機會，導致了他們手中大多數的天魔材料都是以你們為主。」
「因為你們死得最多！」
狂躁天魔再度跳腳，大吼兩聲後，車身翻滾，道：「那……」
「控制方塵！控制他的『系統』！控制天道規則！」
「這全是我們的功勞！」
巨牛天魔張口，吐出一口黑氣，道：「就是因為你們沖得太前，才導致我們的界內化身多數以你們為主！」
「若不是因為界內化身以你們為主，我們又怎麼可能給方塵機會打破枷鎖？」
黑芒為什麼會冒失？
在這群天魔看來，就是因為主要衝進去的都是這些魯莽的死東西。
是他們的魯莽、憤怒、急躁影響了黑芒！
天天想著斬草除根，抓住時機！
當初，蕭青和方塵約定生死斗時，蕭青才鍊氣二品，一個死垃圾，怎麼可能打得過鍊氣三品的方塵？
就算修改了天道規則，就能確保蕭青一定殺得死方塵嗎？
還不如完全不要管！
這麼一來，根本就不會導致他們在短短的百來天內壓力驟增，計劃驟改，各種憤怒天魔的數量也不會因此同時多出太多，導致他們的計策出現問題……
就在巨牛天魔說完之後，憤怒天魔徹底安靜了下去。
狂躁天魔沒有說話，而是掉頭憤怒地開往黑暗之中……
其他憤怒天魔紛紛消失。
而見到這一幕，眾天魔們並沒有喜悅之情。
他們知道，憤怒天魔還是會回來的。
天魔們在此地，就相當於界劫本身的情緒。
方塵的返虛，引動了界劫的憤怒，導致了憤怒天魔們的暴動，從而導致他們想要此時此刻沖入界劫。
而謹敕、巨牛、鄙夷這些天魔們，便是界劫的另一面，勸說了憤怒天魔。
憤怒天魔離開，就代表著界劫又重新恢復了平靜！
但是，這種平靜持續不了多久，只要方塵又干出什麼事情來，界劫的憤怒便有可能再次涌動，憤怒天魔便會因此暴亂。
但，至少現在天魔們都可以冷靜地開會了。
謹敕天魔淡淡道：「我們離開靈界前，從若月谷抽取了最後的力量，給魔道四宗的大乘巔峰送去了信息。」
「他們有可能會為他們自己謀出路，也可能會效忠我們，也可能加入厲伏。」
「但無論什麼情況，我們都能贏。」
「只是贏得多、贏得少的問題。」
「但，如果不屬於以上三種情況，我們也可能會輸。」
「輸，也會輸多輸少。」
「所以，我們現在重點要商討的便是如果輸，我們要怎麼輸，才能輸得好一點。」
眾天魔淡淡道：「是！」
若是有人在此地的話，才會發現，當眾天魔開口的那一刻，此方天地每一處黑暗全部都是天魔。
他們全部都是大乘天魔！
數量，極其恐怖！
至於中央部位，位於俞起身旁的一群天魔，則全部都是大乘巔峰……
……
長生樓閣。
方塵站在樓閣中央，全身的氣息已然平靜了下來。
這一刻，他神完氣足，靈息飽滿，赫然便是返虛一品的修為，且，任誰來觀察方塵，都會覺得他是一個晉入返虛境界多年的老牌強者，而不是剛剛才晉入此境。
而在方塵結束突破之後，凌修元來到方塵的面前，說道：「感覺如何？」
方塵說道：「凌祖師，我感覺很好！突破返虛境界，讓我覺得我更加強大了！」
凌修元道：「這次突破返虛，濁清妖帝的道念應該對你起到了很大的幫助，日後若是有機會，你與我一同去靈寐峰，我幫他立了一座墳，你在他的墳前上一炷香，表示感謝。」
方塵聞言，立刻道：「好，凌祖師，我們回去我就去上香。」
但說完之後，方塵覺得不對，說道：「不過，凌祖師，呃……」
話到嘴邊，方塵又立馬咽了回去。
凌修元聽到方塵欲言又止，挑眉問道：「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