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風浪越大,魚越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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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0章 風浪越大,魚越貴!(求月票)

  李象分開人群,走上前方。

  抬眼一看,衛老漢那條船上裝滿了魚,甚至連下腳的地兒都沒了。

  可想而知,這次的收穫定然是盆滿缽滿。

  「老馮。」李象伸手拍拍還在抻著脖子看收穫的馮清:「衛老漢這條船本次收穫是多少?」

  馮清轉頭看是李象,連忙見禮,而後說道:「回郡王,還在算。」

  「嗯。」李象頷首道,就算不算也看得出來本次的收穫定然會引起其他人眼饞。

  看到別人下海收穫盆滿缽滿,又怎能不會心動?

  不多時,統計的人員就算出了衛老漢此次的收穫。

  「稟長史,漁船上的魚,一共是三千四百餘斤。」

  「官人,官人。」衛老漢提醒道:「船後面的拖網裡還有哩。」

  官人這個詞,還要到宋代以後才會變味兒。在唐朝的時候,還只是用作平民對當官之人的稱呼。

  聽到衛老漢的話,統計人員用力將拖網拽上來,裡面滿是活蹦亂跳的魚蝦。

  稍微費了一點力氣後,這網兜里也有百餘斤。

  大唐的魚雖然便宜,但是也架不住出海一次撈上來的量這麼大啊。

  海邊的魚價最為便宜,每斤新鮮魚肉也就是十文左右的價格。

  一天工資不到十文錢的年代,十文錢一斤魚真不便宜了。

  貞觀時期的開元通寶,購買力可要比後面的日子強得多。

  至少在這個日子,還沒有通貨膨脹。

  衛老漢笑得眉眼都看不見了,一個勁兒在那唉聲嘆氣地凡爾賽,說什麼「船太小,網也小,一趟根本裝不下,海里的魚多得是,隨便一網下去就是滿滿的魚」。

  這話要是之前有人這麼說,大家肯定是不信的。

  可現在有衛老漢這個活生生的例子在,誰會不信?

  但也有人懷疑,撈上來這麼多魚,能賣出去嗎?

  雖說是沒什麼文化,但基本的生活常識還是有的。

  一般來說,捕魚收穫的旺季,市場上魚多,所以魚就便宜;等到休漁期,這魚就貴;而海上風浪越大的時候,魚就會越貴。

  很快就有人便問出了顧慮來:「這……若是大家都出海,這魚不是越來越多?就像是糧食豐收的時候一樣,賣不上價錢,甚至沒人來購買,只能等著這些魚爛掉?」

  「那就運到內地去賣唄。」有人忽然說道。

  「你說的倒是輕巧,現在多熱的天,沒等走出登州呢,這魚就要壞掉了!」之前的人回道。

  這樣一來,本來躍躍欲試想要租船或者買船的人,熱情一下就被撲滅了。

  本來李象還打算讓人解釋一番呢,既然百姓們自己想通了,那就輪到他出手了。

  得到示意的馮清知道是自己站出來的時候了,於是便站出來說道:「各位鄉親,各位父老!」

  李象:……

  真怕你說下面播送一條GG啊!

  馮清繼續說道:「本官乃是登州都督府長史,關於魚獲的事情,還請各位不要擔心。」

  「當今聖上的皇長孫,恆山郡王就在本官的身邊,還是由郡王和各位鄉親說明吧。」

  介紹完李象的身份後,百姓們盡皆面面相覷。

  郡王啊!這可是好大的官兒!

  還是當今聖上的孫子?還是皇長孫?!

  那有他在,咱們就都不怕了!

  李象站出來,清清嗓子說道:「各位鄉親父老,還請不要擔心,去年的時候,朝廷組建了一支官方的商隊,現如今,正由本王的姑母,也就是當朝的高陽公主負責——」

  「她和我說,若是諸位將來出海,無論打上來多少魚,回去之後由你們自行醃製鹹魚,而後按照一斤五文的價格收購。」

  這價格已經很良心了,平時出海旺季,雖說是打不上來多少魚,可在登州新鮮魚的價格都能低到一斤不到六七文錢。

  更何況現在出海一次兩三天,回來撈個三千多斤的魚,若是人多起來,怕不是這十斤魚甚至都賣不到一文錢!


  而鹹魚,沿海地區的人都會醃製——平時醃鹹魚的時候,一百斤魚也就是用四五斤多的鹽左右,在鹽上真花不了幾個錢。

  現代醃鹹魚也就是十斤魚二到四兩,古人哪裡捨得放這麼多鹽?

  再加上現如今滿地都是鹽田,登州人用鹽那可真是……用一罐兒扔一罐兒都花不了幾個錢,反正都是自家產的。

  「既然是郡王和公主做保,那草民們相信!」眾人紛紛說道。

  李象衝著李漱招招手,李漱打著傘,走到了他的身邊。

  常年在海邊,百姓們何曾見到過如此金枝玉葉?一時間竟然不太敢去直視公主,免得衝撞到了貴人。

  李漱高聲說道:「方才恆山郡王所說的話,便是本宮的意思,不過全憑各位的自願,不想賣與商隊時,也不會強迫你們。」

  她雖說是公主,可也能夠自稱「本宮」,畢竟李世民賜給她的宮殿還沒收回呢……

  衛老漢沒有絲毫遲疑:「若是公主能全部將這些收下,日後依舊是五文一斤收購的話,小老兒便賣給公主!」

  畢竟這不是一錘子買賣,而是長久的生意,衛老漢當然也掂量得清楚。

  「本宮在此向諸位保證,日後收購魚獲,醃製過後,全部以五文一斤的價錢收購!」李漱高聲道。

  「好!」眾人紛紛叫好。

  這三千多斤的魚,醃製過後,刨除內臟和水分,按少了算也有個一千多斤,一斤按五文算,那還能賣個七八貫呢!

  七八貫,這可不是小錢啊!

  要知道腳下這條漁船,也就是三十貫的價格。

  而在長安城中扛麻袋,一天也就是八到十文錢的工資。

  衛老漢是三家湊起來的,就算三家均分,出海兩三天,一家分個好幾貫多錢,這也太特麼賺了啊!

  一時之間,在場的所有人臉色都漲紅了起來。

  郡王可是皇長孫,皇長孫是什麼人?

  那就是未來的皇帝!

  他說話,那能不是一言九鼎嗎?

  都說金口玉言,什麼是金口玉言?這就是啊!

  「另外本官補充一點。」馮清再次開口道:「租借漁船的租金為捕撈上來的三成,本官這裡有詳細的帳目記載;租借過漁船的人,可以憑藉過往租借的憑據,在都督府以五折的價錢購船!」

  「好!馮官人良心!」眾人紛紛叫好道。

  實際上馮清這套政策,在這個年代來看也的確很良心。

  大戶們對於佃農的剝削,可比這個狠多了……

  相比之下,都督府簡直是在做慈善。

  這也是經過李象和李漱磋商之後得出的方案,畢竟他們也不是在做慈善,無論是商隊,抑或是造船廠,總歸還是要盈利的。

  而且不止是要盈利,運輸也有成本。在古代,運輸成本占絕大頭,像是高宗年間,《太平廣記》記載:「唐龍朔元年,懷州有人至潞州市豬,至懷州賣。有一特豬,潞州三百錢,買向至懷州,賣與屠家,得六百錢。」

  長治到焦作,一百四十公里的路程,就能漲一倍……

  若是按照高價收購魚獲,那就相當於用整個大唐來養登州……那真是不至於。

  整個大唐也消化得下這個鹹魚市場,就算大唐吃不下,不是還有草原麼?

  在草原上,魚可真是稀罕東西,尤其是鹹魚。

  衛老漢那幾家,在草草登記之後,從李漱帶來的人那邊拿了錢便繼續出海。

  完全沒心思在岸上多待,早出去一天都是錢啊!

  有了衛老漢作為榜樣,其他人的心思也熱絡起來。

  除了那些已經有了鹽田無法抽身的鹽農,其他人紛紛行動起來,準備加入到出海打魚的行列之中。

  打魚好啊,打魚發家致富。

  還沒等都督府的人把這些魚蝦拉走,那邊就有百姓將馮清團團圍住。

  沒別的,就是為了租一條漁船。

  也有家裡稍微有點錢的,比如縣裡的居民,看到打魚這麼賺錢,也是有些眼熱。左右合計一番之後,也決定跟著出海打魚,賺些錢貼補家用。

  這錢若是賺得多了,是不是就可以去長安置辦產業了?


  李象丟下馮清,自己帶著人回到了都督府。

  衛老漢這夥人打上來的魚有不少黃花魚,李象正好饞這口乾炸小黃花呢。

  百姓出海的事情搞定之後,登州的產業鏈也算是正式形成了一大半。

  而這些魚處理後剩下的魚內臟,便可以在下游形成餵雞、餵鴨或者是漚肥的產業鏈。

  和李漱說了一下自己的構想,李漱盯著他看了半天。

  「你這小腦袋瓜到底是怎麼長的?」

  「天生的。」李象負手而立,一副高手寂寞的樣子。

  「你這小象兒。」李漱笑著點點李象,沉吟一番後又問道:「若是百姓醃鹹魚,成本過高該怎麼辦?會不會讓他們太吃虧了?」

  李象像是看新大陸一樣看著李漱,這平日裡養尊處優,金枝玉葉的公主竟然還有這樣的覺悟?

  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李漱被李象看得有些惱怒,語氣不善地問道:「你那是什麼表情?」

  「沒什麼,就是覺得姑母很有覺悟。」李象笑著說道。

  李漱哼了一聲說道:「獨你是耶耶的孫子,我卻不是耶耶的女兒?君舟民水的道理,我也是懂得的!」

  李象對著李漱豎起兩個大拇指,笑著說道:「其實道理很簡單,百姓家中現如今根本就不缺鹽用,滿地都是鹽田,而在將來,等到環渤海曬鹽區開展開來,這鹽也只會更便宜。」

  「魚也是同樣的道理,而我們運輸是有成本的,內陸的魚固然貴,但等到魚獲衝擊市場後,內陸的魚價就會變得便宜起來。」

  「而我們在路上的運輸成本,也是相當之高的,這是一個長久的買賣,而不是一天兩天的生意。我們不僅要照顧登州百姓的利益,同時也要照顧內陸百姓,同時我們也不能夠虧損。」

  「若是我們也虧損的話,這買賣是做不長久的;要是這魚的價格一直居高不下,伱想一下,豈不是用整個大唐,來供養這區區一個登州了嗎?這樣的事情,不是一個合格的王者所為。」

  「我明白了。」李漱頷首道。

  「隨著魚越撈越多,這魚只可能越來越便宜。」李象繼續說道:「與其那個時候降價,不如現在一步到位。」

  「我們的目的不止是讓登州變得富有,更是讓魚進入大唐的千家萬戶,讓每個人都吃得起魚。」

  「當然,如果這魚的價格過低的話,也可以拿出一部分放到草原上去售賣,草原上的魚可是稀罕物,更何況這東西不僅富含豐富的營養以及蛋白……肉質,更是富含鹽分,口味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比較新鮮,正是草原人所需的。」

  說了一半,李象及時剎住了蛋白質這個說法,而是改成了肉質。

  「嗯。」李漱點著頭,表示明白了李象的大局觀。

  「姑母可教也。」李象搖頭晃腦地表示肯定李漱的智商。

  李漱鼓起腮幫子,回頭說道:「雪青你瞧,有他這樣的侄兒嗎?」

  裴雪青以手掩唇,輕輕地笑著沒有答話。

  李漱眼珠一轉,又說道:「既然收購曬鹽以及鹹魚的事情結束,那我便要準備回到長安了,雪青——」

  「唔?」裴雪青抬起頭,疑惑地看向李漱。

  「你是要留在這邊呢,還是隨我一起回去?」李漱笑眯眯地看看裴雪青,又看看李象。

  裴雪青哪裡不知道李漱的意思,分明是因為剛剛自己沒有一起和她聲討李象,所以才如此揶揄自己。

  其實來到這裡之前,裴雪青也沒打算在這邊多待,等到高陽公主把事情忙完,也是要跟著回去的。

  但來到這裡認識了馮盈盈,她一下就有了危機感。

  她溫和一笑,風輕雲淡地說道:「家兄尚在登州,我自然是要留在登州的。」

  「是麼?」李漱哼了一聲,看看李象,又看看裴雪青,沒有點破。

  看破不說破嘛,再說李象的身份敏感,她也不好直球去問,也只能旁敲側擊一下幫著裴雪青助攻一番。

  若是把李象架起來,那就有點不好收場了。

  作為八面玲瓏的高陽公主,這方面的情商她屬實是拿捏了。

  (二更送到,後面還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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