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誰讓郡王幫他買酒了?!(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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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誰讓郡王幫他買酒了?!(求月票)

  差不多能有不到半個月,李象便收到了來自洛陽的加急書信。

  打開李世民的回信,李象不得不感慨老人家的厚重。

  老李將李象的說辭變了一下,鹽鐵是國家的命脈,乃是國之重器,若是百姓去服徭役,將會損失相當一部分的鹽,這是得不償失的。

  為了避免這個情況,乾脆就多收一點鹽田稅,讓百姓們專心曬鹽。

  用他們多交出來的稅,再另外僱傭其他民夫去幹活,這也算是另一種方式的服徭役了,屬於「租庸調」當中的「庸」。

  所謂的「庸」,指的是力役稅,每年要替朝廷服勞役二十日。

  交錢代替勞役,就當是服過了。本來租庸調,就允許有錢人用錢抵充徭役,現在不過是在登州全面推廣而已。

  這樣一來,其他反對的聲音也會小上很多。

  李象覺得這個說法很好,真不愧是他的好阿翁,想問題就是比他周全。

  等到環渤海一帶推廣鹽田後,再把所有鹽田都實行這個攤丁入畝的政策。

  李世民同時也指出,沿海鹽鹼地地區的府兵,授田授予鹽田,是一項很靈活的政策。

  他著重地誇獎了李象,誇讚他想問題周全,頗有他老李當年的風範。

  既然李世民都這樣誇獎了,李象也有了改革的底氣。

  試點嘛,敞開了造就行了。

  漁船送到李象這邊之後,李象並沒有第一時間拿出去賣,而是等待李漱回信的同時,派遣水師,駕著這漁船出海去打魚。

  你別說,一趟下來的魚獲還真不少。

  這年頭出海打魚可是高風險的事情,平底船吃不得浪,只能在近海玩一玩,稍微水深一些的地方都走不了。

  當年白江口之戰的時候,參與水師作戰的全體官升一級,非戰鬥減員都快達到百分之五十了,可想而知海上的風險有多大。

  出海打魚的少,就意味著魚多。

  捕撈上來的魚,李象也沒全讓人吃掉,而是挑選出一部分,讓人醃成鹹魚,一是看看這鹹魚的保存情況,二來是試試這鹹魚風味如何,到底適合不適合唐人的口味。

  反正現在也不缺食鹽,敞開了造就是了。

  在確認了這漁船能用,而且好用之後,李象正式把這漁船拿出來,交給馮清發賣。

  想法是好的,但可惜……

  一連三四天過去,這漁船都是處於無人問津的狀態。

  無他,沒人知道這船到底牢靠不牢靠,另一方面也是這船的價格不菲。

  就算是人宣傳這船水師都在用,但畢竟也只是說說啊,百姓們也沒見水師到底用沒用過。

  馮清愁啊,鹽田的事兒還能有個試點推廣,這漁船可怎麼推廣,難不成找幾個人過來試試?

  別開玩笑了,這船又貴,誰特麼會拿命去試試這船到底合格不合格啊?

  文登的百姓們都開開心心地去開發鹽田呢,並沒有那個時間,或者說那個想法去出海打魚。

  放著好日子不過,出海送命……多少有點划不來。

  鑑於這種情況,馮清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當即便找到了李象,和他建議向漁民開展漁船出租業務,使用漁船不收費,等到漁民出海打魚回來之後,再收取三成的魚獲作為漁船租金。

  李象考慮了一下,覺得這個建議可行。

  畢竟現在有錢買船的不會豁出命出海打漁,而想出海打魚的則兜里沒錢,付不起買船的錢。

  的確是有一部分人心動,然而都在看到這尖底船的時候心裡畫起了魂兒。

  這船……能行嗎?

  最後還是實在是窮困到沒什麼出路的廓定縣幾戶人家湊在一起,向馮清這個長史申請了一條漁船,打算出海碰碰運氣。

  死在海外算自己倒霉,若是真像長史所說那般,那就是賺到。

  為首的那人叫衛老漢,看起來是個老實巴交的老者,李象特地在馮清回來報告好消息的時候囑咐他,等到衛老漢這夥人回來以後,把他們的租金免了。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總要給一些特殊待遇,畢竟能夠起到帶頭的模範作用嘛。


  在衛老漢這夥人出海之後,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看一看這新式漁船,出海打漁到底會不會有收穫。

  這段時間,李象也收到了李漱的來信,同時還有李世民的第二封信件。

  李漱的信件很簡單,對於第一次交易,她很重視,所以打算親自來一趟登州,順便看看他這小象。

  李世民的信件則是說,李明達實在是思念他,便央李泰和李治一起帶著她來登州探望他,順便再讓李泰和李治好好和他學習一番。

  李象:……

  好傢夥,真把我這當託兒所了!?

  然而他並沒有任何辦法,畢竟來的都是他的長輩,更何況這還是李世民讓來的,小象也擰不過老鳳凰啊。

  還能咋辦,大唐皇家託兒所,正式上線吧?

  在都督府待著也實在沒意思,李象琢磨著要不要去看一看訓練成果,便一路溜達著來到了水師營地。

  坐了一會兒,也沒看到蘇定方和裴行儉,親兵們本來打算去叫,但是被李象止住了。

  想了想,李象決定出去溜達溜達,正好今天穿一身粗布衣裳,適合去煙塵飛揚的路上閒逛。

  順著路一路走,李象心裡還在琢磨應該怎麼給叔叔們安排活兒。

  來都來了,總歸是要壓榨一番價值的。

  好用就往死里用是小象的一貫特徵,這招還是和帶英學的。

  正想著出神呢,就聽到遠處有人在叫他。

  「嘿嘿嘿,窩娃!窩娃!」

  李象抬起頭,看到水師壘的高牆上,趴著一人。

  聽口音,應該是京畿道的。

  「咋(四聲)?」李象抬頭問道,用的是關中方言。

  「哎呀,關中人啊?」那漢子笑了一聲。

  「對。」李象點頭道,「你有什麼事兒?」

  「你這樣,你幫額去那邊村兒里打點酒唄?」那漢子壓著聲音說道。

  李象樂了,怎麼水師這些新兵節目這麼多啊?在軍營里都敢喝酒了?

  他笑著瞅瞅他說道:「那漢子,少喝點酒,喝酒對你身體不好。」

  「沒事兒!」那漢子喊道:「你莫看額瘦,額骨頭裡都長肉!」

  「哈哈……」李象被他那狂里狂氣的樣子逗笑了。

  看李象笑,那漢子指著牆說道:「就這牆,額想過就過,根本攔不住額。」

  「那你這樣,軍中不管你啊?」李象笑著問道:「我可是聽說了,水師軍紀嚴明啊。」

  「管額?」那漢子不屑一笑:「管額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李象真是被逗樂了,本著逗逗他的心思便問道:「那伱買什麼酒?」

  「你這樣啊,你有撒酒就買撒酒,額不挑,只要是酒就成,要烈滴!」那人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吊錢扔給李象:「打二斤酒,剩下的都給你。」

  「行。」李象走過去,把那吊錢拿起來,「看不出來,你還挺仗義,你叫啥?」

  「嗨呀,都是鄉親。」那人擺擺手:「額叫丁小二,快去吧窩娃!」

  「等著吧!」李象沖他招招手。

  丁小二趴在牆上,還在感慨:「哎呀,這種時候,還是鄉里鄉親的靠譜啊!」

  見李象走出視線,本來還想著在這等一會兒,沒想到吹了緊急集合號。

  丁小二沒奈何,只能回到營中。

  夜間值守森嚴,再加上還要學習文化課,他也出不去,心裡也在著急。

  萬一這窩娃子等得心焦,可咋辦捏?

  第二天早上,集合的時候,丁小二還在心裡犯嘀咕。

  這窩娃子不會還在等吧?

  其實李象沒鴿他,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還真給他買酒去了……

  唐朝軍制在折衝府下設有團(又稱營),長官為校尉;團下有隊,長官為隊正;隊下為伙,設伙長。

  每營下轄五隊,每隊下領三伙,每伙領五位什長,各領十丁,以營為基本單位。

  校尉韓冰站在這七百來號人前面,開始訓練前的訓話。

  「最近,咱們隊的訓練積極性還是非常高的,被郡王提出表揚。」


  聽到韓冰的這句話,眾人面上一喜。

  好事兒啊,好事!

  郡王都誇獎咱們,那豈不是說明咱要有好果子吃了?

  丁小二也是面上一喜,甚至都把昨天讓那窩娃買酒的事兒給忘在了腦後。

  然而韓冰的下一句,讓他心裡咯噔一下子。

  「還是有特別,嗯,有極個別弟兄,把自己練得是飛檐走壁,練的是,骨頭裡面都長肉!」

  隨後,韓冰從身後拎出一罈子酒,用憤怒到顫抖的聲音問道:「昨天,是誰讓恆山郡王給他買酒了?!」

  聽到這話,丁小二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畢咧,畢咧畢咧。

  誰特麼能想到那穿得不起眼的窩娃,竟然是恆山郡王?!

  丁小二隻覺得天旋地轉,這下子可畢咧。

  「丁小二!」韓冰嗷地就是一嗓子。

  「有!」他條件反射般地彈起身子。

  「過來吧?」韓冰嗜血一笑:「這可是郡王給你買的酒,你面子好大哦,連蘇將軍和裴將軍都沒這待遇!」

  丁小二哆哆嗦嗦地上前,本以為會挨一頓胖揍,沒想到韓冰只是把酒塞給了他。

  「郡王發話了,不許我體罰你,所以這頓軍棍權且記下!」韓冰說道。

  丁小二一聽說不用挨揍,一下就生龍活虎起來。

  「謝謝郡王,謝謝校尉,郡王我給你老人家磕頭了……」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是什長,沒人監督你,每天我監督你,這十天裡,每天你得給我加跑二十圈!」韓冰呲著牙說道:「要負重,穿上你的甲冑!」

  聽到韓冰的懲罰,眾人盡皆不寒而慄。

  寧可被打軍棍,他們也不願意每天負重加跑上二十圈啊!

  「是!」可丁小二卻長舒一口氣,跑步啊,這個他太擅長了,以前在家的時候能從鄉里扛著糧食跑到長安再跑回去。

  看丁小二那樣子,韓冰氣不打一處來。

  「以後,你多給我惹點兒禍,啊?」

  話語陰陽怪氣,但誰都能聽出韓冰那不忿。

  娘的,今天你就敢讓恆山郡王買酒,明天是不是聖人來了,你還得讓他給你再買點什麼?

  「不敢,不敢不敢……」丁小二連聲說道,他擦著額頭上的冷汗,表現得極為惶恐。

  韓冰哼了一聲,命他歸隊,又開始了今天的操練。

  李象遠遠地看著,給裴行儉還有蘇定方講著這個故事。

  聽完之後,裴行儉樂出了聲。

  「哈哈哈,這小子也真是膽大包天啊。」

  「看著吧,這小子將來絕對是個好材料。」李象笑著評價道:「我看他啊,將來至少能當將軍。」

  「是,這個丁小二文化課也很積極。」蘇定方和李象說道:「在上個月的全軍大比中,他獲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績,這不……準備商議給他提個伙長呢。」

  末了,蘇定方又自言自語道:「只是出了這檔子事兒,也不太……」

  「那有什麼,該提就提嘛。」李象說道:「咱們軍中只是說了不許飲酒,可沒說不能讓郡王買酒嘛。」

  這話一說,二人都笑。

  「是,郡王言之有理。」

  李象忽然想起張亮,於是便問道:「張亮那邊怎麼樣?」

  「回郡王,正想和您說這個問題呢,鄖國公昨日想往水師當中安插些人,但是被末將做主給否了。」蘇定方說道。

  李象不屑一笑道:「這個張亮,這是看我們水師訓練得不錯,想來摘桃子嘍,可不能讓他得逞。」

  「誰說不是,他這可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裴行儉感慨地說道。

  李象頷首表示同意,心裡也在琢磨,這張亮的確應該收拾收拾了。

  管好你的一畝三分地,爪子伸太長了不是什麼好事兒。

  當然飯要一口一口吃,鬥爭張亮暫且不急,當務之急是趕緊把水師給練好,這才是他的基本盤。

  打鐵還需自身硬,這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過兩天,我給你們送點樂器過來,再弄一些球。」李象再次說道:「軍中總歸是要有些娛樂活動的,到不僅強身健體,還有益身心,弦兒不能時刻繃著,總歸是有累有鬆懈的時候。」

  「明白。」蘇定方頷首道。

  (河南道)

  (登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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