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粉切黑的李麗質(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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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 粉切黑的李麗質(求月票)

  李漱的話,倒也沒有誇大登州的作用。

  事實上開發登州以後,關中人的飯桌也逐漸豐富了起來。

  要知道一點,有油水的情況下,和沒有油水的情況下,消耗的糧食可是完全不一樣。

  就像李象小的時候,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家裡人上地回來,吃饅頭都論斤算。

  到了後來油水充足的時候,哪還有幾個這麼吃的了。

  並且油水帶來的能量,也是糧食所比不了的。

  在北方冬天開過車就知道了,中午猛猛吃一頓肥肉,和午飯沒幾兩油水對於寒冷的耐受度是不一樣的。

  再加上由於要運輸登州的貨物,所以要重新疏浚各地的運河,這也在另一方面保障了關中糧食的穩固。

  「誰說不是呢。」李麗質聲音溫和:「所以象兒做的也沒錯,膽敢阻撓建設幽州的人,就應該受到嚴厲的處罰。」

  別看李麗質平時脾氣挺好的,涉及到這種根本性的問題時,她的殺伐可比誰都果斷。

  開玩笑,也不看看是誰的女兒,那可是幾歲的時候,就見證親爹殺哥宰弟且為樂的女人。

  「象兒的來信,還說讓我派人督導一下京兆府修整排水溝的工作。」李漱繼續說道,她又抬頭看了一眼李麗質和李明達:「排水溝?呃呀,我堂堂高陽公主,竟然要負責這種工作……」

  「不是還有權萬紀嗎?」她再次說道。

  「這倒是不能怪象兒讓你多加操勞。」李明達無奈地搖頭說道:「你有所不知,當初權萬紀在齊庶人造反的時候……」

  李明達詳細地給李漱等人講述了一遍發生在權萬紀身上的趣事,到了最後她說道:「就因為如此,所以現在權長史不止見不得排水溝,甚至連這三個字,乃至於類似的詞語都聽不得,一聽就噦。」

  「哈哈哈哈……」眾女笑得花枝亂顫,誰都沒想到,權萬紀竟然還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李漱笑得眉眼彎彎,她掩著嘴說道:「那好吧,我還以為象兒是覺得我這個做姑母的不重要了,所以打發一個這樣敷衍的活計給我呢,原來是因為權萬紀無法勝任這項工作啊……」

  「要說起重要與否,那你的確比不上兕子在象兒的心中重要。」李麗質忽然出聲,直接就是一記神補刀。

  「不……不是吧?」李漱愣了,這也能開?

  看李漱愣了一下,李麗質繼續補刀道:「要不然的話,這種收拾排水溝的髒兮兮工作,怎麼會安排給你,而不是安排給兕子呢?」

  你別說,你還真別說。

  李麗質看起來平時粉粉的,與世無爭一個嫻靜妹子,可實際上卻是粉切黑啊。

  這話一出,直接就給李漱整懷疑人生了。

  「哈哈,我沒兕子重要?呵呵,行吧。」李漱滿不在乎地說道:「其實我也不是很在意象兒的想法,笑死,我管他覺得誰更重要呢,他其實也挺一般的,哈哈哈,搞笑死了,他真的很裝。」

  看她這炸毛的樣子,李麗質把頭別過去,水潤的嘴唇淺淺地勾著,明顯一副看樂子的神情。

  「阿姐!」李明達嗔怪地白了李麗質一眼,捉住李漱的胳膊說道:「漱兒姐姐可是象兒的左膀右臂,自然是十分重要,你可莫要聽阿姐挑撥離間——她壞著呢!」

  「哈,我哪有在乎,我其實是無所謂的。」李漱哈哈地笑著。

  聽到這兒,李麗質是真的繃不住了,她趴在案几上,雙肩不住地聳動著,明顯笑慘了。

  「好啊,阿姐!」李漱也看出李麗質那『險惡用心』,她不依不饒地上前,捉住李麗質腋下,開始數肋骨。

  「哈哈哈……鵝鵝鵝,漱兒不要……呃呀……」李麗質被這麼一撓,吃不住癢,一時間花枝亂顫,連聲求饒。

  「哼,看你還敢不敢再捉弄我。」李漱哼了一聲,手上動作也沒停。

  一直到李麗質精疲力盡躺在她的懷裡,這才停下作怪的雙手。

  「明日我去一趟京兆府,督促一番他們的工作便是。」李漱氣喘吁吁地說道,小臉兒也因為剛才的笑鬧而紅撲撲的:「唔,這樣吧,明天我讓俊哥和我一起去好了,他這人雖說是有些木訥,但終歸是有幾分老實,讓他留在京兆府督促,也是一件好事。」

  「那姑丈在左衛的值?」裴雪青問道。


  「嗨,他平時去了也是躺著睡覺,不如給他找些事做。」李漱如是說道:「象兒說如今長安城的什麼『排水系統』並不完善,若是不加以修繕的話,日後若是遭逢暴雨,定然會引發一系列嚴重的問題。」

  李象這話倒也不是危言聳聽,就算是排水系統發達如後世,面臨強降雨的時候仍然會有洪澇災害,更何況是古代這種城池。

  大唐一共二百八十九年,光是長安城,歷史上明文記錄的看海活動,就有二十次。

  算下來,平均也有十五年一次了。

  最嚴重的一次人員傷亡,發生在開元八年六月庚寅夜,史書記載說「京師興道坊一夕陷為池,居民五百餘家皆沒不見」。

  興道坊位於長安城的中心地段、朱雀大街東側,是處於皇城正南方的第一列里坊之一。

  五百多家,按照一家三口人算,也有一千五百多人。

  一夜之間,就因為城市內澇而「皆沒不見」。

  當時的吏部侍郎崔縱,從崇義里西門一直漂出去數十步,要不是街坊鄰居看在大唐的份上拉了他一把,估計也是一個沖跑的命。

  這也是李象為何注重排水系統的原因,雖說不能整成傳說中可以通車的地步,但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或許因為今天這一次修繕,來日發生洪澇災害的時候,就會少死一個人。

  「有姑丈看管,那自是好事。」裴雪青頷首說道。

  「那是,也不看看是誰的駙馬。」李漱有些驕傲地說道。

  李麗質在她的懷中蹭蹭,伸手捏捏她的大腿,笑罵道:「你這小蹄子,說你胖時,你就要喘。」

  「哼哼。」李漱十分傲嬌地昂首挺胸,根本沒有謙虛的意思。

  在宮中一直待到下午時分,李麗質和李漱才離開武德殿各回各家。

  第二天一大早,李漱便帶著房遺愛來到了京兆府當中。

  看到李漱到來,駱賓王的眼前一亮。

  「公主,下官正想讓人去請您呢,不想如此湊巧。」

  「嗯?」李漱好奇地用鼻音問了一聲。

  「是這樣,」駱賓王恍然笑著給她解釋道:「原契苾部的陳沙門昨晚入得長安,說是他種下的白迭子已經有了收穫,這次進長安,已是將產出的白迭子全部帶了過來。」

  「哦?」李漱一下就來了精神:「白迭子成熟了?那陳沙門現在何處?」

  「就在館驛當中休息,昨夜天色已晚,所以下官就沒有讓人去打擾公主,而是讓這陳沙門暫且在京兆府的館驛當中住下。」駱賓王回答道。

  「帶他過來吧。」李漱頷首說道。

  陳沙門還有契苾部種植棉花這件事情,實際上的負責人應該是李漱。

  畢竟李漱是出棉花種子和技術的人,而李象也一事不煩二主,就把這件事籠統歸到李漱的身上,讓她負責統一收購棉花,並且將棉花製成棉布發賣。

  駱賓王等人當然也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所以也不敢擅專,只能等李漱過來處理。

  最大的問題是,人家李漱才是有錢給補貼的那一位。

  不一會兒,陳沙門便被帶到了京兆府當中。

  跟著陳沙門一起來的,還有陳家村的村長,還有幾位平日和陳沙門關係好的村民鄰居。

  李漱高高在上首坐著,坐的是京兆尹的寶座,在這官堂的加持之下,看起來頗有一番威嚴的派頭。

  「草民等參見高陽公主。」陳沙門等人在駱賓王的提醒之下,納頭便拜。

  按理來說見到公主是不需要大禮參拜的,奈何有這麼個京兆府的加持,不由自主腿兒就軟了。

  「平身吧。」李漱聲音淡漠。

  幾人謝恩過後站起身,陳沙門到底是大將軍的弟弟,是見過世面的人,倒也不怯場,主動說道:「前番太孫殿下令我等種植棉花,如今已有收穫,草民與兄弟所種之棉花,共計三千二百四十斤,已經盡數押解入長安城內,請公主驗收。」

  李漱將目光轉向駱賓王:「觀光,可曾驗看過?」

  「回殿下,臣等昨日便已經驗看完畢,三千二百四十斤,一分不少。」駱賓王叉手回答道。

  李漱微微頷首,看向陳沙門,而後說道:「這三千二百四十斤棉花,我代表太孫殿下,以每斤二十文錢的價格收購。」


  聽到這話,陳沙門一愣。

  倒不是覺得這錢高或者低,主要他是沒這個概念……

  反倒是邊上的村長倒吸一口冷氣。

  一斤二十文?!

  要知道,如今的糧價,一斤也就是四五文左右,那還是趕上行情好的時候。

  而今這棉花,一斤竟然二十文?!

  這棉花的產量,可和糧食差不了太多啊……

  想到這裡,他的心頭不禁也開始火熱起來。

  要不……咱們回去之後,也讓人改種棉花?

  然而沒等他繼續暢想呢,就被李漱的聲音打斷了思路。

  「陳沙門,這個價格,你們可是不願?」

  「沒有,沒有。」村長連忙說道:「不是不願,而是這個價格實在是讓我等過于震驚,真是太實惠了……」

  「滿意就好。」李漱當然知道這個村長在想什麼,事實上在李象當初和她定好棉花收購價格的時候,李漱就想到會有人有這樣的想法。

  要都是種棉花,那還種不種糧食了?

  「草民謝過公主。」陳沙門等人俯首再拜。

  「倒也不必謝我,這是太孫殿下給出你們種植棉花的補貼。」李漱目光一凌,而後說道:「棉花這種作物不挑地,但也只適合在田間隨便播撒上幾畝,並不適合作為主要農作物去種植。」

  「有京兆府和殿下兜底收購棉花,小老兒回去之後讓村民們都配合京兆府的工作,一起去種棉花。」村長諂笑著說道。

  「若是你們都種了棉花,誰去種糧食?」李漱皺眉問道。

  「賣棉花換了錢,再去買糧唄。」村長滿不在乎地說道。

  李漱扯扯嘴角:「那若是整個大唐,都覺得這種棉花賺錢,所有人都去種棉花,糧食又從何而來?」

  「這……」聽到這話,村長不由得愣住了。

  李漱在飛速之間,已然想好了對策,她繼續說道:「殿下的意思是,以後每家拓出一部分荒地,用於種植棉花。」

  「而京兆府每年秋收季節,會組織商隊下鄉收購棉花,按戶進行收購,每戶有三百斤的份額,多出的部分,京兆府不會進行收購——哪怕你種出來一千斤,一萬斤,京兆府也只會收購三百斤,明白嗎?」

  聽到這句話,陳家村的人哪裡還不明白李漱是什麼意思。

  「草民等明白,草民等明白!」他們連忙下拜說道。

  「所謂民以食為天,糧食不止是朝廷的根本,也是你們的根本。」李漱目光一凜,「先前要你們種植棉花,你們卻不同意,而今看契苾部的人種植棉花撈了好處,又想著削減腦袋擠進來一起種,這天底下哪裡有這麼好的事情?」

  「不過你們放心,今年種植棉花也僅僅是一次試點行為,今後無論是契苾部,抑或是你們,每家收購的份額都只有三百斤,誰也不會多,誰也不會少,明白嗎?」

  聽到這個結果,眾人盡皆喜出望外,連陳沙門也是如此。

  無他,若是李漱不給他們也畫一道紅線,讓他們這些鐵勒人隨意種植棉花,到時候京兆府盡數收購,那才是倒霉催的呢。

  這世界無非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別人都是三百斤的份額,你們契苾部鐵勒人出身,犯了事兒的草原人,憑什麼就隨便種啊?

  屆時在這種心裡不平衡之下,能整出什麼事兒來都不稀奇。

  李漱畫的這道紅線,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對他們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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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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