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汗流浹背了,老弟(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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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4章 汗流浹背了,老弟(求訂閱)

  檢校的到來是悄無聲息的,李象並沒有給登州傳遞任何公文,甚至沒有提前派人去給馮清送信。

  當許敬宗還有李景仁帶著人馬來到登州大都督府的時候,馮清還有些愕然。

  「你們這是……」馮清愕然地問道。

  許敬宗伸出右手,衝著身後擺擺。

  馮清當然會意,他立刻屏退所有人,只留下他和許敬宗以及李景仁在屋內。

  等到最後一個人走出門時,許敬宗從袖子裡掏出李象的親筆信,遞給了馮清。

  馮清二話不說,接過信就拆開,仔細瀏覽。

  半晌後,他驚愕地抬起頭,指指許敬宗,又指指門外。

  許敬宗點點頭,伸出食指在脖子上一抹。

  看到這個動作,馮清倒吸一口冷氣。

  「這……這不合適吧?」馮清還是有些遲疑。

  許敬宗這個人他不了解,但在李象的書信里,馮清也對檢校這個機構有了初步的判斷。

  這玩意兒……從古到今也沒聽說過類似職能的機構啊……

  「沒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殿下的意思是,只要敢妨礙建設幽州,就要死!」許敬宗面色冷峻地說道。

  馮清點點頭,伸手擦擦額頭上的汗珠。

  他倒是不擔心檢校把矛頭指向自己,畢竟首先他對援助建設幽州的方針是支持的,其次他女兒還是李象的側妃,完全沒理由不和李象站在一起。

  他只是在擔心萬一牽連過深,拔出蘿蔔帶出泥,影響李象的聲譽。

  眾所周知,現如今評判皇帝的標準就是寬仁,要真搞這種大肆株連的事兒,李象的名聲定然受損。

  然而他卻忘記了,搞出廷尉這個東西的漢文帝,在史書上可是完美的聖明君主,堪稱馬基雅維利理論中典範君主的光明側。

  就連開國功臣周勃,都要在廷尉大獄裡走一遭,甚至周勃還有擁立之功,這樣的行為竟然沒有影響到漢文帝的聲譽……

  「既然如此,那本官定當全力配合許長史的工作。」馮清再次說道。

  許敬宗衝著馮清笑笑,畢竟對方是太孫側妃的父親,更是登州大都督府的從三品上的長史,於情於理,他都得對馮清報以和善的態度。

  換成別人,老許指不定怎麼藉機敲敲呢。

  「那就有勞馮長史了,請。」許敬宗說道。

  馮清點點頭,在案几上翻找半天,找到了前段時間的那份卷宗。

  「具體的案件細節,都在卷宗當中了。」馮清如是說道:「二位可以仔細查閱,若是有疑問之處,盡可以問我。」

  許敬宗接過卷宗,翻閱之後遞給身後的李景仁。

  他再瞅瞅馮清:「馮長史,逼死那家人的衙役在何處?」

  「就在獄中。」馮清回答道,又對許敬宗說道:「這件事,本官也覺得蹊蹺得很,箇中定有緣由,所以這兩名衙役,也只是暫時羈押在獄中,並未對其苛待。」

  說著,馮清再次說道:「近些日,本官從登州港的蜀王處借了五十名親衛,將登州監獄的獄卒替換了一遍,為的就是防止有人趁虛而入,對這兩名獄卒不利。」

  許敬宗意外地看了一眼馮清,又收回了目光。

  能得到太孫殿下看重的人,果然有其獨到之處。

  若是用登州港的士兵,可能瓜田李下的,指不定誰家就和當地的地頭蛇有點什麼關係,進而被人趁虛而入。

  但蜀王不一樣,蜀王的親衛,那可都是正經的關中漢子,根本沒有和登州地頭蛇產生瓜葛的可能。

  這心思,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不過老許也忽然回想起,馮清是李象在基層調研的時候,將他提拔起來的,在這之後過了快兩年才納的妃,所以馮清定然是因為能力被李象提拔,而不是因為裙帶關係。

  「馮長史心思縝密,下官佩服。」許敬宗拱手說道。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怎能不重視?」馮清嘆了口氣。

  還有句話他沒說,他可是聽說太孫妃懷孕的事兒,心裡也很是著急。

  現在他盼著的,就是早早為太孫殿下立下出彩的功勞,好讓殿下記一下自己的好,讓他女兒馮盈盈趕緊也懷一個。


  倒不是有什麼讓女兒爭寵之類的心思,只是在想著讓女兒有個一兒半女在身邊,免得將來因為年老色衰而身邊沒有依靠。

  正所謂父母愛其子,則為之計深遠,老馮對於這獨生女,也是真心愛護。

  「下官還想著讓檢校去代替獄卒,保護這兩名衙役,如此看來,卻是不需要了。」許敬宗笑呵呵地說道:「蜀王府的親衛,定然不會和登州地頭蛇有什麼交集……」

  話還沒說完,就聽外面傳來一聲怒吼。

  「入你們娘!知道本王是誰嗎?竟敢阻攔於我!瞎了你們的眼!」

  「蜀王殿下,恕卑職等人無禮,沒有許僉事或者李僉事的命令,我等不敢放行!」外面的檢校回答道。

  聽這樣子,似乎是蜀王來了?

  李景仁和許敬宗對視了一眼,這是巧合?還是聞到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氣息?

  「我出去看一眼。」李景仁對許敬宗說道。

  李景仁出去的時候,李愔手裡拎著一個滴著水的布兜,兀自還在那叫罵。

  「入你們娘()!……」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李景仁的呼喚聲。

  「大王!」

  李愔抬頭一看,見是李景仁,立刻換上一副笑臉。

  「喲,景仁兄長!」

  「放他進來吧。」李景仁對那一隊阻攔李愔的檢校說道。

  檢校們收起武器,讓開了一條道路。

  李愔昂起頭,從鼻孔里發出一聲傲嬌的哼,大剌剌地邁著螃蟹步,像是喝高了一樣一悠噠一悠噠地往正堂走。

  李景仁看他這副德行,笑著搖搖頭。

  這個活寶……

  等到李愔走入正堂的時候,他把布兜放在了馮清的面前。

  馮清和許敬宗第一眼便注意到了這滴著水的布兜,再仔細看時,裡面還有不少棕色的刺刺從裡面穿了出來。

  「大王,這是什麼?」馮清好奇地問道。

  李愔一擼袖子,哈哈笑著說道:「馮叔,這可是我剛從海底撈上來的好寶貝,看兄長給我的小冊子說,這是海膽,屬於什麼入娘的……對,棘皮動物,咱也不知道這棘皮動物是什麼動物,反正挺好吃的,就想著給你帶兩個嘗嘗鮮。」

  「豁,好東西啊。」馮清除了愛惜門面以外,還是個吃貨,當即就來了興趣。

  「誰說不是呢,聽說這個東西,包嬌耳很好吃。」李愔衝著馮清擠眉弄眼:「我也讓軍中的廚子用海膽做餡兒包了嬌耳,牛肉海膽餡兒的,果真鮮美!」

  「牛肉?」馮清愕然。

  「嘿嘿。」李愔壞笑著又從袖子裡面掏出一個小包遞給馮清:「這是牛肉,別說是我給你的哈,前幾天港口有頭牛,發瘋啦!聽說是因為它的伴侶死了發狂,哎……想不到這畜生竟然有如此靈性……」

  馮清聽得是一愣一愣的,怎麼,這牛肉還有如此催人淚下的故事?

  李愔把頭轉向另一邊,一眼就看到了許敬宗。

  之前李象到登州的時候,李愔跟著船隊出海打魚去了,兩人錯了開,所以李愔也沒見到許敬宗。

  現在看到老許本人,還嘿嘿一笑。

  「哈哈,你看著怎麼這麼眼熟呢?」李愔圍著許敬宗轉圈圈,看許敬宗要回答,便說道:「你等會兒,讓我自己想,讓我猜猜你是誰,為何讓我印象這麼深刻……」

  「啊!」半晌後,李愔恍然大悟,指著許敬宗哈哈一笑:「哈哈!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個貞觀十年在母后葬禮時笑出聲的許敬宗!」

  許敬宗的臉色一下就黑了下來,千算萬算,沒算到這個夯貨竟然還記得他的光輝事跡。

  不僅黑了,汗也唰地一下流了下來。

  汗流浹背了老弟。

  「嗨,你說你擺那副表情幹啥?」李愔撓撓屁股,嘻嘻地說道:「別緊張,我又不是母后的兒子,也不會因為這件事對你有什麼偏見。」

  「謝大王。」許敬宗擦擦汗。

  然後他就感覺屁股上挨了一腳。

  「娘的,當時我還小,也記得當初惹禍的時候母后是怎麼庇護我的——」李愔放下腿,嘿嘿一笑:「這一腳就算咱倆扯平了哈,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


  許敬宗深吸一口氣,衝著李愔心服口服地叉叉手。

  「謝大王開恩。」

  「謝什麼謝,你現在也在兄長麾下做事,咱都幾把哥們兒。」李愔拍拍許敬宗的肩膀:「等你這邊事忙完,哥們兒給你整點好吃的。」

  說著,李愔衝著許敬宗擠擠眼睛:「都是些好貨,我還留了一大批的優質生蚝,碩大肥美又新鮮,到時候咱敞開肚皮吃個夠,給咱們的腎好好潤一潤。」

  「如此,那就謝謝大王了。」許敬宗對李愔說道。

  「行了,東西也送到了,我先回去了。」李愔再次拍拍許敬宗的肩膀,又對馮清說:「馮叔,那我先走了哈。」

  「嗯。」馮清衝著李愔點頭:「謝大王贈膽。」

  李愔滿不在乎地擺擺手,轉身就往門外走。

  許敬宗忽然在李愔的後面問道:「大王就不好奇,我們為何來登州?」

  李愔笑了。

  半晌後,他回頭說道:「你們這麼大陣仗來登州,還在門口擺上閒雜人等不得入內的架勢,肯定不是什么小事兒,我這人雖然渾,但也知道不該問的不問,知道太多對自己也沒好處——行了,我還要去游泳呢,你們繼續聊。」

  說罷,李愔頭也不回地就走了,還真沒什麼留戀的。

  良久,許敬宗搖頭感嘆道:「蜀王殿下當真名不虛傳,倒也不愧是太孫殿下看重的人……」

  「他單純是怕扯上麻煩,到時候還要抓著他去辦案。」馮清沒好氣地看了許敬宗一眼:「你以為他是聰明?是懶!」

  聽到這樣的答案,許敬宗不禁愕然。

  曹,還有這麼一層意思?

  合著我剛才迪化了唄?

  李景仁在後面吃吃地笑著,他抬眼看了一眼許敬宗,心想你還是沒往混了想這位蜀王。

  「咳咳。」許敬宗咳嗽一聲,試圖掩飾尷尬:「那個……馮長史,我和李僉事先去瞧一瞧那兩名衙役……」

  「也好。」馮清頷首道:「下午記得過來吃嬌耳,本官親自下廚,給你們包兩鍋。」

  「哈哈哈哈,那我二人就卻之不恭了。」許敬宗和李景仁拱手說道。

  從登州大都督府中離開的時候,許敬宗還是覺得有點沒緩過勁兒來。

  蜀王殿下的騷,差點閃斷了他老許的老腰。

  「蜀王殿下他……一直都是這樣嗎?」許敬宗捏著睛明穴,一副累覺不愛的樣子問李景仁。

  李景仁笑著說道:「許長史可有所不知,這蜀王要不是……」

  說到這裡,他曲起手指,在太陽穴上敲敲。

  這可是國際通用,歷史也通用的形容腦子缺根弦兒的手勢。

  「……的話,你覺得會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兒,稱呼他的侄兒為兄長嗎?」

  誰知道聽到這裡,許敬宗反而放下了手。

  他釋然地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倒不是說他真覺得蜀王的腦子缺根弦兒,而是忽然覺得,這蜀王當真是有大智慧。

  用這種方式,來接近當初最炙手可熱的恆山郡王,說他傻……許敬宗壓根兒就不信。

  李景仁只當是許敬宗悟了,便也沒多說,而是不經意地說道:「所以許長史也不必多心,蜀王是太孫殿下的人。」

  「嗯。」這句話許敬宗倒是信了。

  半晌後,他又對李景仁說道:「李僉事,你我同在殿下的麾下做事,就不要過於見外了,以後你稱呼我為延族也可,叫我一聲老許也成。」

  「這,不大合適吧?」李景仁撓頭問道。

  許敬宗別看今年四十來歲了,可臉皮也是當真的厚,絲毫不覺得和李景仁這個不滿二十的小年輕稱兄道弟有什麼不可。

  「這就見外了,景仁賢弟。」許敬宗看出了李景仁並不反對,打蛇隨棍上地先把稱呼給改了。

  李景仁倒也不甚在意這稱呼的問題,於是便笑著說道:「許老……」

  本來想叫老兄,但看到許敬宗那長鬍子,便改口道:「那,老許,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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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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