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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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求月票)

  李象倒不是在忽悠人,實際上他對老李的崇拜發自真心。

  拋開事實不談,有這麼一個能把皇位傳給你的爺爺……別說崇拜了,跪下恭恭敬敬磕大頭都沒問題。

  不過話說回來,李世民說的也的確是個問題,但是問題在於,現在這種情況,根本不可能把醫生普及進鄉村,就算是赤腳醫生,多少也有點整不起。

  能把城鎮覆蓋住,已經是目前的極限了。

  不過不著急,飯要一口一口吃。

  明天就是殿試的日子,反正也不差這一天,並且還要等待其他人交接事宜,所以李象打算在後天正式出發。

  第二天一大早,李象便來到了兩儀殿,見證一下歷史上的第一次殿試。

  殿試的起源,是宋太祖開寶六年。

  翰林學士李仿權知貢舉,主持在東京貢院進行的全國會試。

  經過各場會試,共錄取進士、各科及第者38人。

  其中有一名叫做武濟川的人,還有一名叫做劉浚的人,在召對時因「材質最陋,對問失次」而被黜落。

  而這位武濟川,是李仿的同鄉,趙大在得知這件事的時候,心裡就挺不高興的。

  不止趙大不高興,落第的進士徐士廉同樣心中不服,擊登聞鼓控告李仿照顧鄉親不公平,要求皇帝親自主持考試,以此來求個公道。

  於是趙大下詔從落第者中選出195人和已中的36人,在講武殿進行複試,由趙大親自主持,結果又有127人及第,而原錄取的人中又有10人落選。

  張榜後,朝野大嘩,李仿降職。

  這次科舉案,不僅成為殿試的發端,而且自此確立了封建社會的三級考試制度。

  有人認為殿試從武后開始,實際上這是錯誤的。

  正所謂「武后所試諸路貢士,蓋如世之省試,非省試之外再有殿試也。唐自開元以前,試士未屬禮部,以考功員外郎主之。武后自詭文墨,故於殿陛間下行員外郎之事。」

  唐代「策問貢人於洛城殿」僅武則天這一次,只是偶爾為之,並未形成制度,而且也只是她親自主持一次省試,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武則天的這次行為完全是臨時起意,並沒有形成制度,故而並不能算做是殿試的開端。

  畢竟張冠李戴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像是把京杭大運河的名頭安排到楊廣頭上一樣可笑。

  大唐現如今的這次殿試,和後世明朝之時成熟的殿試流程差不多。

  殿試的規矩是,只要進入殿試的環節,就不再黜落,而所有人的成績也統一進入排序。

  會試分榜排序,不公布分數的原因其實也很簡單,你看同樣的卷子,河淮考區的人考了九十五分排五十五名沒有被錄取,而嶺南考區的人只考了五十多分排第一被錄取,很容易引起不滿。

  所以分榜排序,且不公布分數的做法是很合理的。

  至於殿試就沒這麼多問題了,反正都是等額選取。

  殿試只考策問,不考別的東西,應試者自黎明入,歷經點名、散卷、贊拜、行禮等禮節,然後頒發策題。

  李象到達兩儀殿的時候,殿試早已經開始,李世民坐在上首,神采奕奕的,看起來很有精神。

  您真是一點都不困啊,阿翁……

  李象打了個哈欠,昨晚和裴雪青談心,聊得有點久……的確只是談心,畢竟裴雪青懷孕了,李象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他走到一名貢士的身邊,低頭看了一眼。

  河淮考區,韋思謙。

  李象的鼻翼動動,怎麼一低頭就看到一位歷史上留名的人物?

  他知道韋思謙這個人,倒不是因為韋思謙當過宰相,而是因為那個「明目張胆」的成語。

  當時褚遂良低價買了別人的田,結果韋思謙上去就是一個彈劾,證據確鑿之下,朝廷也不好明目張胆庇護褚遂良,就給他調到了外地。等到褚遂良回京的時候,立刻對韋思謙展開報復,把他貶到外面做縣令。

  有人問他後悔不後悔,韋思謙就說:「大丈夫當正色之地,必明目張胆以報國恩,終不能為碌碌之臣保妻子耳。」

  當然了,這個詞語後來就變了味兒。

  不過……姓韋的,不應該是京兆人士嗎?怎麼跑河淮考區去卷了?

  又看了一眼題目,策問一共三道。

  第一道,死罪囚,家無周親,上請,敕許充侍。若逢恩赦,合免死否?

  第二道,魏公弒君奪位,合為王道微缺之始?

  第三道,經略故高句麗、百濟之地,令其民感念聖朝恩德,沐浴王化,漸成中國之民。

  這題目出的很有水平,第一道是考察的刑法,第二道考察的則是史論,而第三道是時務,雖說是三道題,但涵蓋的範圍,對於選官可是有著實際的意義。

  殿試是不限制答題字數的,所以你寫個幾十個字也可以,但不能一個字都不寫,若是惹怒了皇帝,那直接給叉出去也不是不可能。

  的確是不會出現黜落的情況,但你藐視殿試,那可別怪皇帝拿你當雞殺。

  李象稍稍掃了一眼,既然能進入殿試的人,那都是有點實力的,並不會存在濫竽充數的情況。

  畢竟就算是嶺南,也是有士族存在的。

  雖說放在河淮等地排不上號,在傳承幾百年的崔盧李鄭王面前是小卡了米,但總歸是比一般人要強上不少。

  殿試一直進行到中午,大概是從早上六點考到中午十二點結束。

  伴隨著王德一聲停筆,考生們紛紛放下手中筆,等待內侍將卷子收走。

  與明清的規矩不同的是,老李非得在殿試上親自閱卷,並且宮中還管考生們一頓飯。

  尚食局的飯菜很好吃,都是被福寶調教出來的,像是那些頂級世家門閥出來的人還好一點,畢竟平時在江湖酒樓也吃過幾頓,但來自老少邊窮地區的考生可就有口福了,一頓飯吃的是心滿意足,連連感慨這是這輩子第一次吃到的美味。

  在用過飯後,考生們連聲謝恩,有序地離開了考場。

  老李這一下午都在閱卷當中進行,甚至還強行拉著李象一起批閱考卷。

  李象真是心累,找了個藉口就開溜了,把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留給了老李。

  老李不禁嘿然,這臭小子是真的能偷懶。

  當天晚上,效率特別高的李世民便完成了對考生的排名。

  次日一大早,考生們就圍在了承天門前。

  畢竟這是殿試,殿試在皇宮當中舉行,放榜自然是在承天門前。

  朱雀大街寬敞,所以足夠容納考生們看榜,其中還有好信兒的長安百姓,也圍在一旁,準備看一看狀元和其他的新科進士。

  對的,現在還沒有什麼榜眼和探花的稱呼,但狀元還是有的。

  歷史上第一名有記載的狀元,就是武德五年的狀元孫伏伽。

  辰時一到,承天門便緩緩打開,從裡面走出一隊內侍,手中抬著紅綢布蓋著的皇榜。

  「來了!來了!」眾人紛紛嚷道。

  當即,人群便如摩西分海一般,讓開了一條道路,容納抬著皇榜的內侍過去。

  吉時一到,內侍便將皇榜揭開,開始唱名。

  「一甲第一名,狀元崔守業,河淮考區博陵人士!」

  「一甲第二名,榜眼韋思謙,河淮考區宋州人士!」

  「一甲第三名,探花錢進忠,江南考區錢塘人士!」

  眾人都驚呆了,怎麼……還有這麼新奇的稱呼?

  需要注意的是,這一甲一二三名,朝廷可是從改制以來一直藏到現在。

  錢進忠看到自己竟然是探花,臉都憋紅了。

  天了嚕,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咱錢家竟然出一甲進士了!還是探花!

  內侍們唱名,也只唱了前三個。

  畢竟只有一甲才配被唱名,剩下的……自己去看吧。

  看到內侍們停下來,眾人還一臉期待等著接著往下唱呢,結果卻發現剛才唱名的內侍不再唱名,丟下一句今日下午朝廷將在曲江準備宴席宴請新科進士們後,便轉身離去。

  好傢夥……

  眾人一擁上前,開始觀看皇榜。

  畢竟殿試不會黜落人,所以也沒人跌足痛哭,只是排在最後一位的人受盡了嘲諷。

  無他,最後一名姓鄭,河淮考區滎陽人士。


  你說你一個滎陽鄭氏出身的人,考不過其他河淮考區的人就算了,什麼嶺南劍南你都考不過,伱還有臉嗎?

  這鄭姓考生倒是也無所謂,反正中了就行,要求也不是很高。

  看過皇榜之後,新科進士們便開始暢想今晚的宴席。

  殿試之後舉行的宴會稱為瓊林宴,是因為趙大規定,在殿試後由皇帝宣布登科進士的名次,並賜宴慶賀,由於賜宴都是在著名的瓊林苑舉行,故稱作「瓊林宴」。

  到了元明清,就改成了「恩榮宴」,雖名稱不同,其儀式內容大致不變,仍可統稱「瓊林宴」。

  而唐朝也有自己的瓊林宴,那就是始於李隆基時期的曲江宴。

  不過唐朝沒有殿試,所以是在進士放榜之後舉行。

  至於說打馬御街這事兒,也是宋朝開始的,一般來說被認為是重文輕武來顯示東華門下唱名者為好兒才整出來的政策。

  無論是李象還是李世民,都覺得不太應該過分偏向文或者武,所以這個環節李象也沒提,李世民根本沒往這塊想。

  不止是科舉,李象甚至還在琢磨武舉,不過這件事不急。

  武舉的待遇,也應該和進士科一樣,結束之後都應該有一個曲江宴。

  不過進士在曲江宴,若是武舉也在曲江宴的話,就有點重複了,所以李象也在琢磨,是不是到時候武舉應該換個地方舉行宴會。

  但該說不說哈,武舉的確是始於武則天。

  下午時分,李世民便帶著一大家子,來到了曲江池。

  曲江池在長安城的東南角,從秦始皇將這一片修築離宮開始,便一直是皇家的地盤兒;漢武帝時,將曲江池一帶劃入上林苑,對曲江進行開鑿,以「其水曲折,有似廣陵之江,故名『曲江』」。

  在前段時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李世民便下令修繕一番曲江池,並且將前隋更名的『芙蓉池』撥亂反正,重新改回了曲江池的名字。

  這一次參加曲江宴的,不止是大唐皇室和新科進士們,還有朝中的文武重臣,甚至還有一些家裡有點小錢的百姓。

  與民同樂嘛,就是這個道理。

  曲江宴的準備工作,交給了尚食局,一大早的時候,尚食局便在長官的帶領之下,來到了曲江池,開始準備今天曲江宴的菜餚。

  菜品都是精挑細選才定下來的,兼顧色香味,可以稱得上是匠心之作了。

  別問,問就是工匠精神。

  老李坐在曲江池當中最豪華的一處亭子,身邊圍繞著皇室成員。

  他看向下首端坐的新科進士們,不由得感嘆道:「天下英雄,盡入吾彀矣!」

  李象深吸一口氣,這算不算見證了一次名場面?

  這話在上學的時候他就聽說過,今兒親自見到,心中總有一種強烈的既視感。

  身後的起居郎聽到李世民的這句話,眼中有光,手下運筆如飛,刷刷地開始記述。

  李象昨天沒把那句「太宗文皇帝」說出口,多少是有點顧忌起居郎的存在。

  這要是特麼在起居註裡記載一個「X帝潛邸時為太宗文皇帝定廟號諡號」,那孝順的名號可就要遺傳萬代了。

  保守估計,阿爾薩斯不出的時候,他就會是大孝子的代名詞。

  所以這話有時候可不敢亂說,不然的話被記在小本本上可就有意思了。

  坊間傳聞說李世民改史,其實就是因為當年李世民看了一眼起居注,覺得上面玄武門的部分寫的不太清楚,所以就以親歷者的身份,把其中為尊者諱的部分更正,明明白白告訴別人,我大哥就我射的。

  結果傳著傳著,傳到李二黑的口中,就成了李世民改史,多少有點非蠢既壞——鑑於李二黑大多沒什麼文化,應該是又蠢又壞。

  也不動動那裹起來的小腦想想,李二要真的改史,你還能知道李建成是他親手射的?

  (今天一章,白天上山上墳去了,咬一腦門子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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