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勝天半子(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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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1章 勝天半子(求月票)

  酒樓最近的生意不錯,雲南野生的小米辣椒也迎來了不小的豐收。

  最近長安城當中掀起一陣吃辣的風潮,而整個長安城當中,能吃到辣椒的,也只有李象開的這兩家酒樓。

  無他,實在是因為這年頭的糧食產量太低了,只要有開墾的荒地,農民們恨不得把所有的地都種上六穀這樣的主食。

  何為六穀?稻粱菽麥黍稷唄。

  所以能夠種植辣椒的地方,也只有皇宮,還有李漱手下的皇莊。

  然而皇莊當中還要種棉花,無奈之下,李象只好攤派下去任務,讓兄弟們自家的莊上種上這些辣椒,順路再種上一些棉花。

  一提到種棉花,李象就想起了某個笑話。

  抬頭的時候看到天上的白雲,那就是上帝讓牢大種的棉花。

  如果今天萬里無雲,那就是牢大在休假。

  man!

  辣椒這個東西,倒也不是光為了滿足口腹之慾。

  若是想要在東北或者是西南站住腳跟,這辣椒就是必不可少的好東西。

  辣椒驅寒、祛濕,簡直是居家旅行的不二法寶。

  在李象的提倡之下,酒樓弄了許多新式菜餚,尤其是包括帶有辣椒的。

  走到酒樓的門口,李象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辣椒味道。

  不是別的,正是長安正宗特色安徽牛肉板面。

  李象本來想悄悄地摸過去,結果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就聽到李漱慍怒的聲音。

  「改糧為棉,乃是政策,上利國家,下利他們!我就不明白了,這麼好的政策,怎麼就是推行不下去!」

  李象推開門,看到了李漱那略帶無力的神情。

  「怎麼了姑母?」李象笑呵呵地問道。

  「還不是推廣棉花弄的?你可倒好,有突厥人幫你種棉花,姑母我卻根本推廣不出去。」李漱唉聲嘆氣地說道:「光說著讓他們改兩畝地去種棉花,也不要他們的錢,種出來的棉花我們用糧食換或者用錢去買,可他們根本就不聽!」

  李象瞭然,看來李漱這邊是碰了釘子了。

  倒也不奇怪,畢竟那些農民也不是李漱的佃農,怎麼著都不可能強迫人家去改種棉花。

  別說是改兩畝地,就算是改出來一塊讓他們種,都未必能去種。

  畢竟這棉花也不能吃,還不如種點能果腹的糧食呢。

  「既然如此,那姑母就把棉花種子都交給我。」李象笑著說道:「那就換那些胡人去種唄,反正他們也不在乎到底種什麼東西,只要地里能長出來就是。」

  「這樣吧,等到我明天的時候,讓契苾沙門……陳沙門再跑一趟,挨個村子讓那些胡人去種棉花,這件事交給他就好了。」

  「也只能這樣了。」李漱唉聲嘆氣地說道,又從桌子上拿過一小籃子鴨蛋:「這是寶兒的父親托人給你捎來的鹹鴨蛋,據說是海鴨產的,你拿回去嘗一嘗。」

  李象接過那鹹鴨蛋,賣相看著還不錯。

  隨著鹹鴨蛋來的,還有一封書信。

  李象拆開書信,打算看看馮清在裡面寫了什麼。

  登州最近發展得也挺好,甚至還能往長安城裡運輸雞蛋和鹹鴨蛋。

  不知道馮清在哪兒弄的海鴨,現在登州家家戶戶都要養上一些,由於鹽也不缺,所以便開始醃製咸雞蛋和鹹鴨蛋。

  咸雞蛋的味道一般,但是登州產的鹹海鴨蛋,乃是長安城當中最受歡迎的食物。

  由於價格比較高,所以一般只有有錢人家才能夠享用。

  最好的吃法,莫過於把這鹹鴨蛋拌在飯里,李象以前就是這樣吃的。

  當初水稻脫殼的方式還比較原始,容易把米給弄碎。李象又比較喜歡吃米飯,一來二去就琢磨著讓匠人們發明一個能夠讓水稻脫殼的機器。

  匠人們也不負所望,研究了一年多,終於弄出來一個成熟的原始脫殼機器。

  總之,李象算是吃上了一口完整的米飯。

  「這可是好東西。」李象撿起一枚海鴨蛋,放在鼻子邊上嗅嗅,又放了回去,「姑母找我來,不光是為了這鴨蛋的事兒吧?」


  「也沒什麼大事兒,就是和太孫殿下匯報一番工作。」李漱翻翻白眼,「咱們的太孫殿下可是大忙人,前番去立政殿時你也不在,我去京兆府的時候,人又和我說你在立政殿,當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

  「有啥匯報的?」李象撓撓頭,他也沒給李漱分配什麼工作啊。

  「還不是最近的這件事鬧的。」李漱雙手抱胸,「之前我只是想借著這件事,把這些山東士族的人爪子敲疼,只是沒想到你和阿耶竟然借著這個由頭,把他們盡數誅殺。」

  「敢欺負我姑母,那必須弄死他們。」李象傲嬌地說道。

  「嗯。」李漱眯起眼睛,很享受李象的關心:「不過我沒想到的是,玄奘法師竟然會親自配合我的計劃。」

  「哈哈哈。」李象笑了:「玄奘法師可是一路辯經,從瓜州辯經到曲女城,這種和尚,你說他沒點霹靂手段,伱覺得可能嗎?」

  「倒也是。」李漱也是笑:「常人只是記住了他和尚的身份,卻忘了他都做過些什麼,當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確實是這個道理,我也沒想到姑母竟然是此等女中豪傑。」李象笑著調侃道:「都說智者以身入局,以自己為棋勝天半子,姑母倒真是有智者勝天半子的風範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李象總覺得耳邊響起了「進步的小曲」。

  「多誇誇。」李漱享受地眯起眼睛。

  「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李象沖剛剛走進屋的長樂公主還有裴雪青招招手:「姑母,裴姐姐。」

  「還叫裴姐姐,你們可都已經訂婚啦。」李漱調侃道:「難不成你們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也要叫裴姐姐嗎?」

  到底是結過婚的女人,開起車來就是一個頂倆。

  老嫂子的污,你不服不行。

  就李漱這個水平,開起車來,能把正常的黃花大小伙子羞到滿臉通紅。

  「我覺得這稱呼挺好的。」李象笑嘻嘻地說道,他才不會承認自己是大姐姐控。

  而裴雪青,就是妥妥的大姐姐。

  別看她剛十八,但大姐姐不是一種年紀,而是一種性格。

  有的女人,七八歲還是女孩的時候,就已經擁有了這種性格,比如李明達;有的女人,就算三四十歲,依舊是長不大。

  「雪青結婚以後,可就要長居武德殿了。」李麗質感慨地說道,一半是感慨,一半又是惋惜,更多的則是開心。

  好不容易擁有一個聊得很好的朋友,轉眼之間就要嫁人了。

  好在是嫁給了自己的大侄兒,總歸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李象笑著說道:「我便叫人在武德殿修一處小築,閒暇之時,二位姑母也不必來酒樓這種嘈雜環境,在武德殿相聚不是更好?」

  「倒也是。」李麗質和李漱都沒什麼意見,都覺得李象這個安排挺好的。

  說話間,裴雪青又給李象拿出幾隻羊毛襪子。

  「喏,大郎。」

  「怎麼還是襪子。」李象撓頭道,似乎從認識裴雪青以來,她一直給他織的就都是襪子。

  裴雪青不說話只是笑,倒是李漱在邊上風涼涼地說道:「誰不知道你衣服自有兕子給你織?雪青也是怕你為難。」

  李象:……

  行吧。

  「迎親的時候,可是要做卻扇詩的。」李漱笑眯眯地問道:「你這皇太孫殿下,可曾準備好卻扇詩?莫要到時候搜腸刮肚作不出來,貽笑大方啊。」

  李漱不說,李象還想不起來。

  這他媽,卻扇詩也沒學過啊……

  再說文抄也不是他性格,這事兒可是最容易露餡的。

  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

  不過話說回來,李象也不是那種認慫的人。

  「姑母勿憂,我早有準備!」李象心虛的同時又帶著自信滿滿。

  「哼,到時卻扇詩作的不好,可不要怪我不讓你帶新娘子回家!」李漱威脅道。

  李象驚訝地看了一眼李漱:「姑母,您到底是哪一邊的?怎麼幫著裴姐姐去了?」

  「贏的那邊。」李漱學著李象小象攤手。

  李象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女人一般見識。

  從酒樓當中回到京兆府的路上,李象的腦子裡還在想卻扇詩的問題。

  這的確是個大麻煩,關鍵是他身邊也不認識什麼作詩作的好的人啊!

  其實抄一首詩,說是人代筆所作倒是也可以,但是問題在於,他的腦子裡根本沒裝什麼卻扇詩。

  倒是記得一句「畫眉深淺入時無」,但這也特麼不是卻扇詩啊。

  回到京兆府後,李象面色凝重地找來李景仁。

  「景仁,有一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

  「兄長但說無妨,小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景仁當仁不讓地說道。

  「好,就是……你知道結婚的流程吧?」李象問道。

  「家兄結婚的時候,小弟也是在現場觀摩過的。」李景仁笑著說道:「結婚是什麼流程,小弟早已爛熟於心。」

  「那就好,你知道卻扇詩吧?」李象撓著臉問道。

  「知道。」李景仁頷首。

  「去幫我找一個詩才好的,我有大用。」李象面色凝重地說道。

  「兄長放心,這長安城如此多的人,就找不到一個窮酸措大出來?」李景仁笑嘻嘻地說道。

  關於措大的這個說法,李象本以為是出現在元明時期,倒是沒想到這個年月就有人用這個詞了。

  大概意思就是對於讀書人的貶稱,說他們酸了吧唧的。

  也有一種說法是醋大,反正都是差不多這個意思。

  「如此便好。」李象點頭說道。

  卻不想,李景仁忽然伸手比了一個食指,點子王一般說道:「誒,兄長,我還真想到一個人。」

  「誰?」李象來了興趣,李景仁推薦出來的人一直都不錯,比如薛仁貴就算是一個。

  其實找到薛仁貴也算是巧合,畢竟老薛當時就在長安城找工作來的。

  「有個范陽盧氏的年輕人,上午的時候來京兆府找您投遞行卷。」李景仁的話語有些遲疑:「但是聽說他的范陽盧氏的人後,小弟就沒太當回事兒,要不是兄長提起,我還真想不起來他。」

  所謂的「行卷」,是唐代舉子在參加禮部組織的帖經、雜文、實務策三場考試之前,每個人要先將自己平時創作的作品抄寫出來,送呈有影響的名流審看,請他們向主持進士考試的禮部侍郎考官們推薦,從而增加自己及第希望的一種手段。

  在唐朝,這事兒再正常不過了,像是李白、杜甫、白居易,就都幹過這事兒,京城米貴,白居不易這個梗就是從這裡來的。

  而李景仁對於這人的忽視倒也可以理解,畢竟剛把范陽盧氏收拾完,緊接著就有人來投遞行卷,怎麼事兒這是?

  「噯,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嘛。」李象笑著說道:「若是他對孤忠誠,莫說是他出身漢家苗裔,就算出身自高句麗百濟,孤也一樣會用他。」

  「只是,這盧氏子,將行卷投遞到兄長這裡,又有什麼用?」身後的程處弼不解地問道:「兄長只是京兆尹,又不是禮部的堂官,並不負責考試的事宜,要走這種捷徑,也應該去找別人才是。」

  「為何?」李景仁笑了:「兄長可是皇太孫,他這一來可不只是投遞行卷,更是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

  這樣一說,程處弼就一下明白了。

  「哦,那倒也不奇怪了。」程處弼笑呵呵地說道:「盧氏子的行卷就在外面,兄長稍等,待我前去取來。」

  「嗯。」李象頷首。

  他走到案幾後,在凳子上坐好,等待程處弼給他拿行卷。

  不多時,那份行卷便被帶了過來。

  李象從程處弼的手上接過行卷,翻開第一頁,就被那一手漂亮的字跡所吸引。

  「嗯,字不錯。」

  小象在李明達的身邊薰陶久了,字兒寫的也很不錯,也擁有了一定的鑑賞能力。

  正所謂見字如見人,字是人的第二張臉面,盧氏子給李象的第一印象很好。

  他順著字兒,便找到了那人的名字。

  看到名字後,李象眉頭狠狠一跳。

  原來是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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