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8 章 他的命,離這具肉身更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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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三點,天空星月暗淡,仰光街頭空曠安靜。

  突地,掛著特殊車牌的軍用越野馬達轟鳴,刺破雲霄,街頭關卡駐守的衛兵已然已經適應,放開通道,任由車子疾馳而過。

  伏猜和潘普紅著眼蹲在聯合指揮總部大門口的總部,看著巴律的車又一次飛馳經過,卻不敢上前攔著。

  「黑子,這是律哥第幾次經過了?」伏猜問。

  「第三次了。」潘普黑眸暗沉,看向車子已經消失的方向。

  該調查的方向都安排了人去調查,還沒有收到結果,他坐不住,便出門,開車,在街頭四處尋找,漫無目的卻心急如焚。

  「怎麼辦?一晚上了,這樣下去人熬不住的,要不攔著?」伏猜又問。

  「讓他找吧,攔下來只會更嚴重,那種心急,能把人熬干,就這麼在街上找著,還有點念想,不至於倒下。

  伏猜,我們得提前想辦法,萬一人找不到,得找個能讓他撐下去的信念,不然,人就廢了。」

  潘普儘管已經極力克制,但聲音還是低沉的厲害,「當初,我老婆被醫生下了診斷的時候,我也是這樣,人都急瘋了,我那時候打黑拳,根本沒幾個錢,有時候甚至在想,如果有人要我的血,要我的器官,哪怕把自己拆了賣,只要能救我老婆,我都願意親自拿刀。

  後來是溪姐給了我賺錢的機會,救了我老婆的命,這份情,我一輩子記著,還不清。

  但即使那樣,我最起碼有個念想,知道我老婆在哪兒,能和她說話。律哥這突然的,老婆消失了,還大著肚子馬上就要生了,人不急瘋才怪,他真的很厲害,要是我 ,早他媽瘋了,連人都不知道要怎麼找了,拿著刀就出門,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

  「你不知道,就因為他這樣,我才害怕,真的。」伏猜在地上將菸頭摁滅,「律哥性子是你想像不到的烈,他根本沒什麼耐心,能忍到現在,全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撐不住,溪姐就沒仰仗,才咬牙撐著,要不是那點信念,人早瘋了,他發起瘋來,比你那恐怖多了。

  可是一天能撐住,兩天能撐住,三天呢?四天呢?現在的情況大家心裡都清楚,人八成已經離境了,天高海闊的,到哪裡找那麼一個人?

  他的那根弦已經崩到了極致,眼看著就要斷了,沒人知道能撐多久,不只是我,彪子,波哈,你看看他們的臉就知道了,大家跟我想法一樣,一個比一個害怕,我們都在拼了命的找,才能讓律哥有點念想。」

  夜晚的街頭,除了巡邏的衛兵和警察,沒有什麼人,街頭霓虹燈閃爍著暗淡的光,照的人更加心慌。

  當初,也是這樣的夜,也是這樣安靜的街頭,他第一次見她,那樣明媚,那樣耀眼,那樣美的不可方物,只是那一眼,他這一輩子都忘不了了。

  可是今天,同樣的夜,他找遍了街頭,卻不見他的南小溪,整個人腦中混沌一片,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道要把這具肉體安放在哪兒。

  車子停在斑斕小區別墅門口,他期待著,老婆可能只是生氣了,回了老丈人的別墅,擦了擦發紅的眼,拉開車門,走了過去摁門鈴。

  保安已經睡了,半天才走了過來,看見他,有點意外,

  「姑爺?您怎麼過來了?」

  巴律喉結動了動,啞著嗓子道,「開門。」

  保安將人放了進來,男人闊步而入。

  裡面還是不變的陳設,除了傭人每天打掃,沒有一點點人氣。

  抬腿走進裡面臥室,老婆的房間還是她喜歡的風格,精緻,典雅,帶著華國古典韻味,像極了她如蘭似菊的氣質。

  「老婆……」

  男人不覺叫出聲,「老婆,你是不是生氣了?你出來,打我,罵我,都行,你別躲著我呀,我受不住的……老婆……」

  他紅著眼,在房間四處尋找,甚至拉開了她的衣帽間,他知道,她一生氣就喜歡躲在衣帽間裡嚇唬他。

  「老婆。你出來好不好?我認錯。」

  「我錯了……你出來,求你了……」

  「疼死我了……南小溪……」

  最後一句,他幾乎是咬著牙關說出來的,整個人已經站不直了,摁著心口靠著牆跌落在地,這裡沒有人,這裡是他的南小溪待過的地方,可以暫時安放他的肉身,讓他不至於腐壞……

  「寶寶……你到底在哪兒……」


  坐在地上的男人,左眼眼角一滴淚滑落,濺在了手背上,四散開來。

  這是他第二次落淚……

  這是她又一次不見……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外面鳥兒開始啼叫,天亮了,一夜過去,先機已失,他的命,離這具肉身,更遠了……

  褲兜里的電話在此時響了起來,失魂落魄的男人拿起手機,摁下接聽鍵,

  「哥,那個女醫生,根本沒有家人,她父母早死了,沒有兄弟姐妹,她也沒結婚,平時連社交都沒有。

  還有南肅之,他一直待在德黑蘭,最後一次回緬甸,是在三個月前,待了兩天就又走了。」

  電話那邊,是彪子的聲音,他也一夜沒睡,聲線帶著幾分疲憊。

  「三個月前?」巴律黑眸微眯,「這麼說,不是他?不是他,還能有誰?」

  電話那頭是無言的沉默,連他都猜不出來,彪子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嚴查昨天下午出境的每一個人,把所有資料都搜集出來排查,不管是誰,哪怕他是天王老子,都得給老子把底查出來。」

  掛了電話,男人雙拳緊握,那股心火再次燃燒到天靈蓋,快要將他整個人都燒著。

  他抬起頭,細細看著南溪的衣帽間,以前陪她過來住,只是匆匆進來拿了她要的衣服就走,從來沒這麼認真的看過。

  這裡放著她沒有帶走的衣服,愛美的女人,衣櫃裡全是各種裙子,但是都是她懷孕前穿過的,懷孕後一直住在茵雅別墅,已經好久沒來過這裡了。

  連包包都是她以前背的,後來她一直背自己給她定做的包,每個季度都會做新的過來,這些舊的她早就不喜歡了。

  首飾她走的時候只拿了幾個自己最喜歡的,還有就是老丈人以前送她的,剩下的,都沒有拿,怡雅別墅那邊的衣帽間和首飾櫃比這個大的多,她的首飾全都塞滿了,甚至還聽她抱怨過,早知道就不把這邊的東西都拿過去了,但是又捨不得。

  突地,男人注意到一條被放在角落裡的寶石項鍊。

  南小溪是最喜歡寶石的,她所有的寶石項鍊都被小心收藏在首飾櫃最裡面,平時還要拿出來保養,只是偶爾在重要場合戴一次,她怎麼會把這麼漂亮的項鍊隨便放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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