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我是寒蟬,正在獵殺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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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吉祥。

  詭系王座上的青年,既陌生,又熟悉。

  祂是一位青年,五官卻有幾分熟悉,像是...鬼童長開了的模樣。

  在來詭界之前,江白就已經知道這一點了,準確來說,是猜到這一點了。

  當時,鬼童想要和江白一起來詭界,被江白拒絕了。

  他留在零界,活下去,零界就是安全的。

  其實這個答案並不難猜。

  鬼童,看似連結的是鬼財,實際上,卻有【人和】的成分在。

  經歷過幾次接觸,江白也意識到,鬼童並不簡單。

  一個在第四次神秘潮汐實力超群、和江白關係非凡的鬼童,沒有失憶,沒有去詭界執行任務,甚至什麼都沒有做...

  過去二百多年,鬼童行蹤成謎,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他在等江白。

  這樣一位存在,本身就是極其特殊的。

  江白懷疑,兩個王座在零界的本體,自己至少接觸過一個。

  而江白接觸的這麼多人和鬼里...鬼童是可能性最大的。

  鬼童只會說『您吉祥』,雖然對於某些強者來說,這三個字可以蘊含很多意思。

  但是,對江白來說,鬼童大多數說『您吉祥』的時候,真的只傳達了『您吉祥』的意思。

  他確實在向江白問好。

  尋常鬼物,有喪失神智的風險,鬼天帝是一個例外,鬼童是另外一個。

  鬼童的神智一直清明,原因很簡單,他是王座的本體。

  王座不死,他絕不會神智崩潰。

  而王座上坐的這位青年,和鬼童...不是同一個人。

  江白很清楚,對方身上,對淨土的恨意,對寒蟬的恨意...隔著一個王座,江白都能聞到那股腐爛的氣味。

  「你知道嗎,和寒蟬打過這麼多次交道,我發現一件事,會讓寒蟬非常難受。」

  「那就是說實話,把所有的實話都說出來。」

  江白:......

  竹葉青:對!太對了哥!

  把所有的實話都說出來,然後讓江白去猜,猜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哪些信息是真話隱藏的,哪些是想要誤導的...

  江白就算有再多心眼,面對全部的實話,面對真正的陽謀,也會生出一股無力感。

  他最擅長的手段之一,在這種情況下,毫無作用。

  詭系王座繼續說道,

  「江白,王座都有自己的隱患,不然的話,也不會留你淨土到今天了...」

  江白欲言又止。

  他猜到了詭系王座想要說什麼。

  「沒錯,我的隱患,就像你猜的那樣。」

  詭系王座大方公布了自己最致命的弱點,

  「我的詭系大道,是你換的。」

  祂的道...是鬼童的道!

  鬼童捨棄了自己所有的詭系修為,某種意義上來講,如今的鬼童,連極致升華都沒有到!

  只不過,在面對鬼物的時候,只需要藉助『詭系王座』的些許力量,就能碾壓對方。

  死亡禁地在鬼童面前格外老實,也是因為感知到這一點。

  也正是因此,祂的詭系規則數量,才會和江白高度綁定!

  江白多一條,祂才能多一條!

  可江白又怎麼會把王座拱手相讓?

  把敵人送上王座,這不是腦子有病嗎?

  除非...

  江白神色複雜,他想到了某種可能,也許在青年登頂王座之前,並非敵人。

  而詭系王座之後的話,印證了江白的猜想,

  「很有趣吧,上一秒並肩作戰的戰友,在登頂王座之後,忽然翻臉,早就該完成的任務002,硬生生被打斷了,諸界如日中天的淨土,也一蹶不振...」

  詭系王座上的青年,放肆大笑,握著骨杯的手,不停搖晃,甚至溢出鮮血。

  「他們都是你親手害死的!江白!」


  「當年你這個廢物就想尋死了!你成功了!如今又來尋死!你是想笑死我嗎?」

  青年的笑聲,無異於在江白傷口上撒鹽。

  在他們無限接近成功的時候,卻出現了這樣的問題,江白親手葬送了一切可能...

  「你不敢登頂王座!你就想培養一個王座,可你有沒有想過,你無法掌控的力量交到別人手上,真的值得信賴嗎?」

  詭系王座用實際行動給江白上了一課,登頂王座之後,人也好,鬼也罷,都是會變得。

  「你知道,更蠢的是什麼...那個...那個任桀...哈哈哈...」

  青年笑的肚子疼,弓起腰,一隻手扶著骨椅,緩了好幾口氣,

  「就因為我背叛了淨土,你們怕了,你們不敢讓任桀登頂王座,你們害怕再多一個王座敵人...任桀還真信了你們這套說法...」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拒絕了什麼,兩次!」

  「還有那個狗屁滅屠,殺條狗都要走手續的蠢貨,他對不起自己臉上那道疤!」

  詭系王座平日都很沉默,如今遇到一個能說話的,似乎要把自己這輩子的話說完。

  祂坦白了自己的過往,自己如何成為詭系王座,如何背叛淨土...

  祂嘲笑了江白,嘲笑了任桀,嘲笑了刀疤臉...

  祂嘲笑一切曾經高高在上的人,祂嘲笑一切祂曾經需要仰視的存在。

  那些人和物,絕大多數都已化作黃土,唯有祂坐在王座之上...永恆不朽!

  江白站在那裡,站在王座之下,以一個挑戰者的姿態,歷經千辛萬苦,殺出重重血路,最終來到了王座之前,卻面臨這種羞辱。

  只可惜,王座預想之中,那種喪家犬的表情,沒有出現在江白臉上。

  青年飲了一大口鮮血,惡狠狠看向江白,沒關係,等祂殺了江白,把他的臉一張張剝下來,總有一張會是驚恐!

  祂已經這樣幹過一次了。

  再多一次,手熟。

  江白站在那裡,分明挑戰者是他,分明站在下方的是他,可這一刻,江白卻像是站在更高處,俯瞰著王座。

  青年死死盯著江白的臉,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祂希望看見憤怒,看見痛苦,看見心酸,看見輕蔑,看見恐懼,任何情緒的波動...可這一切都沒有!

  江白臉上,只有平靜。

  兩百年後的久別重逢,一個是叛徒,一個是曾經的主人,一個是王座,一個是瀕死的淨土天帝。

  一人一鬼的實力、地位,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詭系王座,占據了一切的優勢,祂卻無法從江白那裡得到任何自己想要的反饋。

  於是,祂也沉默了。

  江白槍尖點地,打破了沉默,

  「說完了?」

  詭系王座沒有回應。

  這兩百多年,祂壓抑在內心深處,想說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接下來,唯有無言。

  「我是寒蟬,正在執行任務002...」

  江白平靜說道,

  「獵殺詭系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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