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京城的天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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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生講完了所有的內容之後,御書房內好半天沒有人說話,連仁宗帝也一聲不吭。

  先帝是他爹,賢王是他同父異母的兄弟,雖然這兩位對於他來說,沒有一點親情可言,可畢竟都姓謝。

  謝家欠蘇家一門的,也欠玄甲軍的,這債永遠也還不清。

  老王爺首先打破了平靜。

  他說道:「皇侄兒啊!」

  老王爺沒有叫聖上,而是稱呼了一聲「侄兒」,他這是以長輩的身份來與帝王掏掏心窩子了。

  「皇叔您說,侄兒聽著呢。」仁宗帝也是改了口。

  「等一切查清之後,你要親自去祭拜蘇侯爺一家,還有玄甲軍冤死的將官,你雖是帝王,可你也是人子。」

  老王爺的話,屋裡人都聽明白了。

  你謝雲朗是帝王,可你也是先帝的兒子。

  你爹欠的債,天經地義你得去還,何況你爹欠的債太大了。

  「侄兒謹記皇叔的話。」仁宗帝也是點頭答應了。

  「聖上英明!」

  屋內幾位重臣異口同聲地說道。

  仁宗帝一行人在御書房足足待到了午夜時分。

  明日三司便要審理靖遠侯一案,為了相關人證的安全,御隱衛親自將人證護送到京,並由御隱衛接管。

  麟德大殿的宮宴早就結束了,可沒有聖上的話,誰都不許離開半步。

  直至深夜時分,眾人在禁軍的護送之下方才離開了皇宮。

  京城的天要變了。

  與李家私下有來往的官員回到家後,還想著與李府通風報信,可下人剛一出府,站在暗處的禁軍便出來了。

  下人嚇得撒丫子剛要往府中跑,就被禁軍薅住了脖領子。

  幾個府邸的下人便在禁軍熱乎乎的關心下,戰戰兢兢到李府送信去了。

  之後禁軍便衝進府中,將府中老少「請」到了大理寺監牢。

  李府。

  入夜後,李仁義還在書房與三個兒子商量事情,李府管家一路連滾帶爬衝到了書房。

  「老太爺,老太爺,不好啦!出事啦!」

  管家悽慘的喊聲,在深更半夜尤為明顯,把書房中的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李仁義正在捊著鬍子的手一哆嗦,生生拽掉了好幾根他的寶貝鬍子。

  「什麼事?大驚小怪成何體統!」李仲春不由喝斥了一聲。

  「哐當」一聲,書房門被生生撞開了,李府管家一下子沒收住腿,跌了進來。

  「老太爺,大爺,何府傳來消息,宮裡出了大事!」

  「到底什麼事?你磨嘰什麼?」李仲夏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管家咽了咽口水,說道:「繡衣司大統領連生乃是靖遠侯的么子,蘇昭蘇連生,在宴宮之上翻出了靖遠侯的案子,聖上下旨由老王爺主持,三司會審。」

  「什麼?爹?繡衣司大統領是蘇昭?怎麼可能?」李仲春說道。

  李仁義聽聞問道:「宮宴之上,何大人他們沒有提出異議嗎?就算他是靖遠侯的么子,也是逆賊餘孽,就該就地格殺,聖上豈能令三司會審?」

  「以容老大人,榮國公等人為首的朝臣都要求聖上重審當年的案子,老王爺和太子殿下也認同,關鍵,關鍵是…」

  李府管家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說。

  「混蛋,快說啊?」李仲夏上來就踢了管家一腳。

  管家一閉眼睛,說道:「何府來人說,南國逍遙王也來了宮宴,說當年大齊有人去南國與南國二皇子秘談,如何陷害靖遠侯,而且聖上當眾表態,他也一直在暗地查找靖遠侯的案子。」

  「爹,爹!」

  李仁義聽完管家的話,只覺眼前一黑,耳邊傳來三個兒子的呼喊聲,瞬間他便陷入了黑暗當中。

  不知過了多久,李仁義才渾渾噩噩地醒來。

  「爹,您好些了嗎?」李仲春開口問道。

  「我們該怎麼辦?一旦當年的案子徹底翻了過來,我們就沒有一點餘地了。」

  李仲春這會兒感覺腦子是嗡嗡的。


  李仲夏和李仲秋對於十五年前的事並不十分清楚。

  可是管家說完之後,他們哥倆看到父親和大哥的臉色十分難看,父親還暈過去了,就明白這裡肯定有事。

  保不齊當年靖遠侯的案子,李家也參與了。

  這哥倆心裡著急,可這會也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一切要看父親的決定。

  李仁義這會兒的臉色如同一張死人臉一樣。

  他緩緩轉過頭,看著跪在跟前的三個兒子,又看了看素色的帳頂,嘴唇哆嗦著,說道:「大廈將傾,大廈將傾啊!」

  說完,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李仲春幾個人也是心裡突突直跳。

  李仲夏將李仲春拽出屋子,李仲秋也跟了出來。

  李仲夏低聲問道:「大哥,當年究竟是什麼回事?」

  「你們沒必要知道這些。」李仲春說道。

  「大哥,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瞞著我們?難道等著禁軍或聖上的御隱衛衝進府中,將我們都鎖走嗎?」李仲秋低聲吼道。

  「大哥!」

  李仲春一跺腳,小聲說道:「當年靖遠侯一事,是爹與賢王爺親自做的局,派入南國與二皇子密談的也是爹的人!」

  李仲夏聽完蹬蹬蹬,不由倒退了好幾步,耳朵嗡嗡直響。

  李仲秋也傻在了一邊。

  好一會兒,李仲夏才緩過神來,「大哥,我們怎麼辦?當年爹參與了靖遠侯的事,如果三司會審翻了案,李家就要掉腦袋了!

  「二哥,不是如果,是一定會翻案!假的終究是假的!」

  李仲秋如困獸一般,在院子裡轉來轉去,嘴裡不斷嘟囔著。

  「老大,你們進來!」屋裡傳來李仁義的聲音。

  李仲春趕忙大步跑進了屋子。

  李仲夏一看三弟還在那裡狂瘋地轉圈,便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硬將他拉進了屋子。

  李仁義這會臉色更差了,好像一不留神就會斷了氣,喘氣也如同拉風箱一般。

  「爹。」

  李仲春三個兄弟又跪了下來。

  「老大,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三司會審沒有那麼快,抓緊時間,把能帶的東西收整理好,明天你們三個便分頭出城,去德安府。」

  「爹,兒子知道了。」李仲春說道。

  李仲夏還想問為何去德安府,不過他見大哥答應下來,想必大哥是知道一些內情的。

  「爹,家裡的女眷怎麼辦?」

  李仲夏問了出來。

  反正李仲春是和離了,屋中的小妾不是髮妻,留在府中也無所謂,可髮妻和嫡子女可是要帶走的。

  「二弟,爹剛才不是說了嗎?明天我們三個分頭出城,你沒聽明白?」李仲春不滿地看了李仲夏一眼。

  李仲夏還是沒有明白過來。

  李仲秋無奈地拍了一下李仲夏的肩膀,說道:「二哥,一會兒馬上讓二嫂收拾金銀細軟,再帶幾件換洗的衣服,讓素兒丫頭換上男裝,至於你屋裡的妾室,不必管她們,跟她們說,回二嫂娘家就成了。」

  李仲夏這才明白過來。

  「爹,賢王爺那邊?」

  李仲春想起了賢王爺,不知道賢王爺是否收到消息了。

  「你親自去送個信,就與賢王爺說兩個字撤離,他會明白的。」

  李仲春點了點頭。

  李仁義掙扎著坐了起來,從床榻的暗格里拿出一個小藥瓶,握在手裡好一會兒,才打開。

  看著手心裡暗紅的藥丸,李仁義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爹,你又要吃這種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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