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生死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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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好!一杯就一杯!」

  「王爺請隨我來!」

  當即,武理帶著景王一行人而去。

  金子義早已經等不及了,不說早已經被這肉香饞得飢腸轆轆,便是那些體魄健美的婦人也足夠勾魂。

  他湊到一名蠻人身旁,笑著說道:「老兄,你們蠻族...」

  話未說完,那人卻扭頭乜了他一眼,抱著手臂往前走去,竟不搭理他。

  金子義這才發現這人正是先前出言恐嚇自己的那名叫「閻承」的蠻人,自討沒趣的他撓撓頭,跟在人群後走到了火堆旁,不多時,卻已手拿羊腿,吃的滿嘴流油了。

  笑聲逐漸迴蕩在夜空,蠻人們載歌載舞,景王心情大好。

  在武理遞上那說是「一杯」,實則一大碗酒水後,景王一飲而盡,一股辛辣之意從喉嚨貫穿至肺腑,臉騰一下就紅了。

  但這「一杯」顯然只是個開始,隨後武理又帶著一名名蠻人前來敬酒,說這是某某將軍,那是某某族老,一堆亂七八糟的名頭之下,是一碗碗渾濁卻散發著濃郁香味的酒水。

  一杯完了還有二杯,二杯完了還有三杯,三杯之後又是三杯。

  景王已記不清喝了多少杯。

  叛軍之事固然還是壓在心底的一塊石頭,但酒酣面熱下,他終究還是放下了心裡頭的事,只覺五內通達,渾身舒暢。

  他笑的滿面紅光,醉的飄飄欲仙,宛若置身雲端。

  ——

  已過凌晨,火堆卻燒得依舊旺盛。

  「逆...逆賊,那得...得殺呀...」

  「現在...可就等著你們的兵馬了,蠻王,你可得儘快,不能讓...讓我們久等..嗝..哈哈哈。」

  滿面紅光的景王仰靠在已醉臥在地,鼾聲如雷的金子義身上。

  此時的景王耷拉著眼皮,嘴中打著酒嗝,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容模糊的武理,只看得清武理咧開的嘴角中露出的那一排參差不齊的黃牙。

  武理雖然也喝了不少酒,但臉色卻僅是微紅,此刻聽到景王的話後,他頷首笑說:

  「王爺放心,一切盡在安排。」

  景王哈哈大笑,勉力抬起頭朝著身旁看去,卻見帶來的人大都歪七扭八的倒在地上,嘴中說著些聽不清的胡話,還有幾人則跟瘋了一樣在火堆旁又蹦又跳,嘴中怪叫連連,一看就是酒喝多了在瞎鬧。

  見此情形,慶王用力晃了晃腦袋,但不晃還好,這一晃之下暈眩之意更甚,整個人好像飄在空中,一會飛起一會又猛地墜落。

  「呼——」

  他喘著粗氣,一手扶住金子義軟綿綿的身子,這才找到些真實感。

  武理坐在地上,端起一碗酒水一飲而盡,擦了擦嘴角後笑眯眯的看著景王。

  「王爺,我蠻族釀的酒可還合胃口?」

  雖然離的近,但於此刻這聲音卻像是從天邊飄來,飄飄忽忽恍若囈語,景王借著酒勁大喊道:

  「說什麼?大點聲!」

  「王爺,我蠻族釀的酒滋味如何,與朝廷的宮廷玉液酒相比較差了多少?」武理依舊笑容滿面,加大了聲音說道。

  這下景王是聽清了,但卻痴笑了起來:

  「那沒得比!宮裡的酒入口柔,還不暈頭,你們的酒卻跟馬尿一樣,又辣又苦,哈哈哈!」

  「不過是真他娘的烈,太有勁了!」

  武理對於「馬尿」這個貶稱似乎並不在意,笑道:

  「原以為王爺酒力尚佳,不曾想喝了這幾杯馬尿就醉得如此厲害,我蠻族的半大小子可都比王爺強呢。」

  景王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金子義身上,打得一聲脆響。

  「若是喝得宮裡的酒,我千杯不倒!」

  「你們這些蠻子還喝得過我?」

  說完這兩句,他又打個酒嗝,痴笑著說:「你...你們喝過好酒嗎?」

  武理身後的族人此刻已是怒目而視,但這會耷拉著眼皮躺在金子義身上的景王卻是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楚了。

  「是嗎?那希望今後有機會能嘗到宮裡的酒,也讓我們能一飽口福。」武理依舊笑容滿面。


  「等...等著吧!」

  「待...叛軍剿了,秦澤那逆賊的人頭...給割了,喝多少都有...哈哈哈。」慶王再支撐不住,轉身趴在了金子義身上,含糊不清的說道。

  武理湊到景王身旁說道:

  「王爺,先前你說在剿滅叛軍後,要將北涼交予我們,免徵十年賦稅,這是陛下親口說的吧?」

  景王擺了擺手,不耐道:「說了說了。」

  「陛下不開口,我...我還能說瞎話嘛。」

  「哦,那就好。」

  武理站起身來,臉上笑容卻已消失,那灰暗的雙眸變得尤其凌厲。

  「趕緊...趕緊集結兵馬,明日隨...隨我出征....」

  「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哈哈!」

  慶王大笑一聲,揮舞著手臂,但很快便往下一倒,不到十息便傳來鼾聲。

  「王爺?」

  「王爺?」

  並無應答之聲,武理也不再喊,面無表情的轉首道:「抬下去,不時灌點酒。」

  「是!」隨即,蠻人們上前來將所有人都抬走。

  武理叫上幾名族人,背著手離去。

  ——

  屋內。

  武理端坐椅中,看著身前的數名族人,他的臉色格外凝重,沉默半響後,他站起身來說道:

  「各位,如今,又到了我族至關重要的抉擇之時了。」

  「這一次的抉擇,將會左右我族今後的一切。」

  「生與死,存與亡,或許只在今朝。」

  屋內之人皆是蠻族身份地位最高的人,既有族老也有將軍,此刻聽到武理的話後,人人面容肅穆。

  閻承性子急,率先開口:「族長,我們要出多少兵馬?」

  話一落下,武理緊皺眉頭,看向他道:「你覺得該派出多少兵馬?」

  閻承沉吟片刻後道:「上次武奎大王帶出了五十萬兵馬,如今族內兵力大不如前,但若是力求鎮壓叛軍,誅殺秦澤,我想,二十萬兵馬還是能湊出來的。」

  說完此句,他看向武理,武理卻是緊抿嘴唇一言不發。

  閻承又看向其他人:「諸位,你們覺得呢?」

  還是沉默。

  「族長,你....」閻承再度看向武理,剛話未說完,便見武理臉色猛地漲紅,他伸出五指,暴喝一聲:

  「先前派出五十萬兵馬!」

  「讓數十萬個父盼不到兒歸,子見不到父還,妻求不得夫回!」

  「這次我們再派出二十萬兵馬,去打那必然是九死一生的仗!」

  「又該留下多少等待他們歸來之人!」

  身材矮小的武理額頭青筋泛起,滿頭白髮下,那皺紋堆積的臉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嚴峻,燭火微微晃動,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而這一聲暴喝也讓閻承臉色一白,竟不知覺往後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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