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歡番外:你長得像我的男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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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最失敗的母親,沒有保護好兒子,反而讓他受盡了欺凌。

  她沒用……

  容歡聽見十姨娘哽咽,忙遞了一張帕子過去,寬慰道:「沒事,現在都熬過來了,謝凌很厲害了,再沒有人能隨意欺負他了,杜姨,您別自責了。」

  十姨娘擦了一把淚,看著容歡道:「杜姨說這些,不是自責,」

  自責早也沒用了。

  她忽然拉住了容歡的手,隱有幾分託付的意味,「而是,讓你知道,他一直以來的艱難,不幸,以此,想博取你的同情。」

  「孩子,杜姨卑鄙,但是求你,可憐可憐他,別嫌棄他,以後,就陪著他好不好?」

  代替我,陪著他……

  這樣,就算我走,也安心些許,因為這世上,還有一人在關心他,疼他。

  容歡倏地紅了眼眶。

  桌上一隻新鮮的雪蓮在花瓶中開放,讓屋裡蔓延了一種天然的寧神香,十姨娘哭完,精力不濟,很快沉沉睡去。

  睡之前的她喃喃的最後一句話是,「謝謝你……」

  孩子,謝謝你,給了阿凌一切。

  謝謝你,允了我無理的要求。

  容歡替十姨娘掖好被角,悄無聲息的回去了。

  路上,她回憶起十姨娘的話,只覺得內心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傷蔓延。

  十姨娘祈求容歡能在謝凌強大後陪著他……

  她也清楚,現在的兒子還配不上人家,所以,她才祈求,等阿凌強大那日,求你回來陪著他好不好?

  那孩子很怕孤獨,那孩子其實很脆弱,只是外表看著堅強而已。

  離開落櫻殿的這一段時間,她看到兒子暗地神傷了許多次,那清冷到骨子裡的孤寂,是她這個娘親也填補不了的,能讓他再次笑起來的,只有你。

  容歡無法拒絕,即使違心,也無法拒絕一老人最後無望的祈求。

  她答應了。

  我會在他強大的過程中一直守護他,直到,我使命完成的那天。

  直到,他功德圓滿,尋到自己的幸福……

  她默默想,這樣,其實也算是陪著他了吧,杜姨……

  容歡回到落櫻殿就把自己關了進去,一個人坐在窗前默默發呆,看著夕陽下沉,霞光漫天,最後才閉了閉眼,起身約了萱萱出去。

  天水居。

  上好的雅間內,容歡把酒當成水一樣的在喝,林萱見此,忙攔著她問:「歡歡,你怎麼了?」

  容歡笑的很開心,「沒事呀,就是想喝他家的蘭花釀了嘛。」

  林萱不信,拿開酒壺,關心道:「是不是謝凌又出了什麼事兒,你擔心?」

  一提謝凌,容歡就覺得鼻頭泛酸,十姨娘睡之前叨叨了謝凌許多的往事,那些事兒就像畫一樣,清晰的浮現在容歡面前。

  她幾乎能猜到他是如何隱忍,如何在被欺負之後,回去裝作若無其事不讓母親擔心。

  因為那畫面,她就曾在回憶碎片裡看過一次啊。

  她難過的趴在桌子上,說:「萱萱,你說作者為什麼要把謝凌刻畫的那麼慘呢?」

  林萱嘆氣,「因為他是男主,男主都需要磨練,你懂不懂。」

  容歡抿唇,「可是男主他也不想當啊,他或許,就想平平淡淡過一生呢?」

  林萱搖頭,覺得她真的是喝多了,瞅瞅這都什麼問題,小說不都是那樣嗎,平平凡凡的,誰還去看。

  抬手給她倒了一杯茶遞過去,道:「那這個呢你就要去問作者了,為什麼男主非要美強慘,我反正是解答不了。」

  容歡撇嘴接過杯子裡的茶一飲而盡,嘀咕道:「為啥不是傅寒美強慘呢?」

  林萱一個爆栗敲過去,「因為他不是男主。」

  容歡揉了揉腦袋,「你這麼激動的維護他作甚?」

  「嘿,我哪裡維護他了。」

  容歡指著腦門說,「你都激動的敲我額頭了。」

  林萱就差擼袖子了,「我那是打醒你,不要喝太多,出門又沒帶護衛,還敢喝喝喝喝。」

  容歡扁嘴,不拆穿她,她就不信,萱萱當真一點不惦念傅寒,口是心非吧就。


  插科打諢,已經快亥時了,林萱催促,「走了,該回去了。」

  容歡不想動,就擺手說:「你回去吧,我再坐一會兒,待會自己回去。」

  林萱不放心,說:「我送你回去吧。」

  林萱嗔她,「正經點,我擔心你醉了,還是先看著你回衡陽。」

  容歡站起來,將萱萱送到門口說,「我真沒醉,我的上司大大,你家有門禁時間,你先回去哈,別管我,我待一會兒就走,放心,我自有分寸。」

  林萱看她一臉清明,只是鬢頰微微泛紅,確實不像酒醉的模樣,叮囑了兩句,又留下兩個護衛在暗地裡守著,她才離去了。

  走時,她看到老闆娘領了一隊男子似乎在訓話林萱瞅了一眼,沒放在心上,結了酒錢之後走了。

  她這廂剛剛轉身下樓不久,那老闆娘就笑的跟朵花一樣,帶著清一色的美男,敲響了容歡的雅間門。

  容歡正自斟自飲呢,聽門響還以為是萱萱忘東西之類的,想也沒想的說,「進。」

  老闆娘領著一隊男子走進來,手帕甩的香風直飄,讓容歡恍惚了一瞬,覺得自己進的好像不是酒樓,而是青樓……

  她扶了扶額,看著那一排環肥燕瘦的美男子,問:「這什麼意思?」

  老闆娘掩嘴笑,先來一套體面的說辭,大致就是敝店能遇到夜闌大人多麼榮幸,所以,給您免費贈送個豪華樂隊套餐。

  這裡的伶人個個吹拉彈唱都可以,大人有興趣的話,選兩個留下,伺候伺候您。

  她擠眉弄眼的,語氣曖昧的讓容歡起雞皮疙瘩。

  這老闆娘人精,不知道咋的知道了她的身份,更知道她現在後宮空缺,想投其所好,送個人過去,攀上衡陽。

  容歡看著那美男,無感,她今夜心情不好,沒心思欣賞。

  要是心情好的話,許是能饒有興致的看一眼。

  老闆娘好不容易湊了這麼多美貌男子,那位大人竟然看都不看一眼,她受挫啊,大好的攀上衡陽的機會呀,於是她熱情的推銷,挨個介紹。

  這個,孔武有力,這個,風度翩翩,這個,就是單純的活兒好,用過的,都誇讚……

  容歡不忍直視,剛想制止老闆娘,都領回去吧,突然,就頓住了。

  老闆娘也頓了下,站在最後一個男子身邊,半晌,才憋出一句,「這個……這個最好看。」

  她不動聲色的打量最後一個男子,詫異的想,這個是誰帶來的,剛剛有這個人嗎?

  老闆娘正思索呢,就忽然聽到那位大人拍板,「行,就他。」

  老闆娘頓時眼睛一亮,管他誰帶來的呢,能留下就好,她立馬識趣兒的將一眾落選男子帶走,而後又沖最後一個男子擠眉弄眼,示意他好好伺候。

  那男子只是淡淡一笑,笑的讓老闆娘一頓,草,哪裡弄得這麼好看的男人。

  老闆娘貼心的離去,把門帶上,而後又留兩個小廝在門口守著,看大人待會兒有沒有別的需要之類的,然後哼著小曲兒離去。

  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就剩下了兩人。

  容歡不說話,閒適的支頤,悠悠的打量著那個男子。

  身形高大,一身白浪金絲雲錦袍子,襯的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且樣貌,可謂是七分像謝凌。

  唯一三分不像的是,他的眼睛。

  瞬間能讓人區分出來。

  男子被堂堂夜闌大人注視並沒有怯場,反而很有當男侍的自覺,主動走過來幫容歡倒了一杯酒,態度從容道:「大人,您的酒。」

  那聲音,出奇的清淡,不油膩,不娘氣,清潤的像是崑山玉破碎,悅人耳目。

  且,有那麼幾分熟悉……

  容歡微微眯眼,接過酒,沒喝,放在指間把玩,態度懶懶,「你叫什麼?」

  男子也看著她,說:「小人叫零。」

  容歡一頓,懶散的眸子清明了幾分,「哪個凌?」

  男子低頭,「歸零的零。」

  「哦。」容歡微微嘆息,是了,只是恰巧樣貌幾分相似,名字也幾分相似,不是他。

  他又怎麼會來呢。

  她隨意的指了指旁邊,「坐吧。」

  男子應了一聲「是」坐在了她旁邊,不近不遠的距離,也不過界,分寸拿捏的很到位。

  容歡瞟了一眼他的側顏,搖了搖頭,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

  她不再看男子,眸子望向窗戶外的萬家燈火,似乎是出了神。

  男子也沒出聲,就那麼安靜的坐著,她在看燈火,他在看她……

  酒杯空了,男子又貼心的滿上一杯,容歡思緒飄遠,未曾注意男子遞酒之時,指尖從杯沿略過,輕輕一點。

  淡淡的漣漪氤氳,眨眼間消失於無形……

  第三杯時,容歡忽然收了酒杯,說,「你走吧。」

  她拿了一塊寶石放到桌子上,意思不言而喻。

  男子看都沒看那上好的寶石,目光膠在她身上,說:「小人還沒伺候大人呢,這寶石太貴重,小人受之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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