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水銀人皮
鍾慶信告訴我們，最後一個給鍾秀修墓的是一個專業的掘墓人，也就是我的同行，他是從朝陽峰上跳下來摔死的。
怪不得鍾家的人沒有找到他的屍體，原來他被掛在了這裡，而且身上的皮還全部都被剝掉了！
「晴川，你知道這人在這裡，才拉我從上面跳下來的？」
我努力讓自己離屍體遠一些，輕聲問晴川。
晴川嘆了口氣道：「我在墓中整整呆了七年，雙眼在白天就和瞎了一樣，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到了晚上，卻能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說死氣。一般人死後的死氣是灰色的，得病死的人死氣是黑色的，橫死的人是紅色的，死得越慘，死氣就越刺眼。剛才我們還沒登到山頂，我就看到一道血光從山後直衝向天，這人一定死得很慘！」
「鍾家的人說他是自己跳崖死的，想必並沒有告訴我們實情。摔成這副模樣，身上的皮還被剝掉了，確實很慘。」
我被那人的樣子瘮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是卻又忍不住向他身上看，心裡對他十分同情。
晴川搖搖頭道：「不，他身上的皮不是死後被剝掉的！而且他也不是從上面跳下來正好掛在了這裡。」
我有些不解，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
晴川指著下面告訴我，那道血紅色的死氣是從下面射上來的，這具屍體身上的死氣反而很淡，說明他被害死的地方並不是這裡，第一現場應該是在懸崖下面。
而且，如果是死後被剝皮的，身上應該有刀割的痕跡，肌肉難免會有缺失。但是這人的屍體除了皮膚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完好的，甚至連最脆弱的眼珠都沒有損壞，說明整張皮是一次性褪掉的。
晴川用了褪這個字，讓我想到蟬這種動物，人怎麼會褪皮？
晴川似乎知道我心裡的想法，雙眼看著我，輕聲道：「你聽說過水銀人皮嗎？」
我搖了搖頭，雖然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但是從眼前這人的樣子可以想像，一定極為可怕。
晴川的小臉皺了一下，吞了一口吐沫，才對我道：「據說那是比古代十大酷刑還要殘酷的刑罰，方法是……把活人身上的衣服扒光，放到一個挖好的土坑裡，從腳下開始埋土，一直埋到脖子處。然後從腦袋頂上割開一個小洞，從洞裡往裡面灌水銀……」
講到這裡，晴川似乎也受不了了，捂著自己的小嘴乾嘔了兩下，才又接著道：「水銀很重，便會順著那人的皮膚往下沉。在這個過程里，那人會覺得全身發癢，不停扭動，但是身體被土擠住無法從裡面鑽出來。等到水銀流到腳底，整張皮都被剝離的時候，他會突然覺得全身一輕，一下就從自己腦袋的洞裡跳出來……然後看到自己被剝掉皮的樣子，活活把心臟嚇裂而死！因為被剝下來的人皮里會被水銀浸透，閃閃發光，就好像銀箔一樣，所以被稱為水銀人皮。」
這些年跟著爺爺修墓挖墳，我見過各種屍體，在張村西更是親眼看到幾十個活僵被晴川的那四個活僵撕成碎片，我覺得自己的膽子已經夠大了。可是她給我講完水銀人皮的製作過程，我還是覺得全身不舒服，手腳發麻，差點從懸崖上掉下去。
「既然這人是在下面被害的，鍾家為什麼告訴我們他是摔死的？是不是鍾家做的？害他的人為什麼又要把他弄到這上面？」
我不解地問晴川。
「那我怎麼知道？不過我想這事應該不是鍾家所為。這些人都是他們請來給鍾秀修墓的，他們怎麼敢明目張胆地做這種人神共憤的事？很可能是有人不想讓鍾秀的墓修在這裡。對方把屍體掛在這上面，一定有什麼目的。至於鍾家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我們，也許是怕你聽到這事，不敢給鍾秀修墓了吧。」
聽到她這麼說，我不由又打了一個冷戰：「幸虧鍾家沒有同意我們的條件，如果去給鍾秀修墓，那下個死的不就是我了？」
「我可捨不得你死！雖然血晶靈芝對我很重要，我不想讓你因此涉險。」
晴川聽到我的話輕聲道，隨後又說了一句：「我怕青陌姐姐養好傷以後回來向我要人，我交不出你來，她會找我算帳。」
身邊還有一具可怕的屍體，我不想和她就這個問題繼續探討，想看看能不能把屍體弄到下面去。人已經死了，屍體還掛在懸崖上暴曬，會讓亡魂積聚怨氣，後患無窮。
我壯著膽子湊近屍體，果然如晴川所說，那人全身上下除了沒有皮膚以外所有地方都很完整。
懸崖上有很多野藤，可以用它們把屍體放到下面去。我拽下了一根比較粗的野藤，正要用它捆住屍體腰部，卻被晴川制止了。
「不要動它！」
我忙停下來，問晴川怎麼回事。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晴川白了我一眼輕聲道，「這屍體就這麼杵在這裡一動也不動，這麼長時間也沒有掉落，一定是有人用什麼辦法把它掛在這裡的，你沒看到它被四根鐵釘釘著嗎？」
光線本來就暗，再加上看到屍體讓我無比駭然，我哪裡看到屍體上有什麼鐵釘？
經過晴川提醒，我才看到屍體的雙腳離開我們腳下的石頭有半寸的縫隙，在手腳的關節處果然各有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釘，將它牢牢地釘在石壁上。
因為鐵釘的顏色和血差不多，我才沒有發現它們。
「這是屍血棺釘，一般都是從古墓里挖出來的，可以用來鎮屍封魂。」
我仔細辯認了一下對晴川道。
「走吧，我們先到下面去看看，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人被害的地方，應該就是鍾家為鍾秀選中的墓址！」
晴川伸手拉住我就要往下跳，我忙對她道：「我們不把他弄下去嗎？」
「敢對鍾家動手的人一定來歷不凡，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引火燒身。先把事情搞清楚，再決定是不是參與進去比較穩妥。」
晴川對我道，此時的她顯得遠比我沉穩老成。
怪不得鍾家的人沒有找到他的屍體，原來他被掛在了這裡，而且身上的皮還全部都被剝掉了！
「晴川，你知道這人在這裡，才拉我從上面跳下來的？」
我努力讓自己離屍體遠一些，輕聲問晴川。
晴川嘆了口氣道：「我在墓中整整呆了七年，雙眼在白天就和瞎了一樣，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到了晚上，卻能看到尋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比如說死氣。一般人死後的死氣是灰色的，得病死的人死氣是黑色的，橫死的人是紅色的，死得越慘，死氣就越刺眼。剛才我們還沒登到山頂，我就看到一道血光從山後直衝向天，這人一定死得很慘！」
「鍾家的人說他是自己跳崖死的，想必並沒有告訴我們實情。摔成這副模樣，身上的皮還被剝掉了，確實很慘。」
我被那人的樣子瘮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可是卻又忍不住向他身上看，心裡對他十分同情。
晴川搖搖頭道：「不，他身上的皮不是死後被剝掉的！而且他也不是從上面跳下來正好掛在了這裡。」
我有些不解，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
晴川指著下面告訴我，那道血紅色的死氣是從下面射上來的，這具屍體身上的死氣反而很淡，說明他被害死的地方並不是這裡，第一現場應該是在懸崖下面。
而且，如果是死後被剝皮的，身上應該有刀割的痕跡，肌肉難免會有缺失。但是這人的屍體除了皮膚以外其他地方都是完好的，甚至連最脆弱的眼珠都沒有損壞，說明整張皮是一次性褪掉的。
晴川用了褪這個字，讓我想到蟬這種動物，人怎麼會褪皮？
晴川似乎知道我心裡的想法，雙眼看著我，輕聲道：「你聽說過水銀人皮嗎？」
我搖了搖頭，雖然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但是從眼前這人的樣子可以想像，一定極為可怕。
晴川的小臉皺了一下，吞了一口吐沫，才對我道：「據說那是比古代十大酷刑還要殘酷的刑罰，方法是……把活人身上的衣服扒光，放到一個挖好的土坑裡，從腳下開始埋土，一直埋到脖子處。然後從腦袋頂上割開一個小洞，從洞裡往裡面灌水銀……」
講到這裡，晴川似乎也受不了了，捂著自己的小嘴乾嘔了兩下，才又接著道：「水銀很重，便會順著那人的皮膚往下沉。在這個過程里，那人會覺得全身發癢，不停扭動，但是身體被土擠住無法從裡面鑽出來。等到水銀流到腳底，整張皮都被剝離的時候，他會突然覺得全身一輕，一下就從自己腦袋的洞裡跳出來……然後看到自己被剝掉皮的樣子，活活把心臟嚇裂而死！因為被剝下來的人皮里會被水銀浸透，閃閃發光，就好像銀箔一樣，所以被稱為水銀人皮。」
這些年跟著爺爺修墓挖墳，我見過各種屍體，在張村西更是親眼看到幾十個活僵被晴川的那四個活僵撕成碎片，我覺得自己的膽子已經夠大了。可是她給我講完水銀人皮的製作過程，我還是覺得全身不舒服，手腳發麻，差點從懸崖上掉下去。
「既然這人是在下面被害的，鍾家為什麼告訴我們他是摔死的？是不是鍾家做的？害他的人為什麼又要把他弄到這上面？」
我不解地問晴川。
「那我怎麼知道？不過我想這事應該不是鍾家所為。這些人都是他們請來給鍾秀修墓的，他們怎麼敢明目張胆地做這種人神共憤的事？很可能是有人不想讓鍾秀的墓修在這裡。對方把屍體掛在這上面，一定有什麼目的。至於鍾家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我們，也許是怕你聽到這事，不敢給鍾秀修墓了吧。」
聽到她這麼說，我不由又打了一個冷戰：「幸虧鍾家沒有同意我們的條件，如果去給鍾秀修墓，那下個死的不就是我了？」
「我可捨不得你死！雖然血晶靈芝對我很重要，我不想讓你因此涉險。」
晴川聽到我的話輕聲道，隨後又說了一句：「我怕青陌姐姐養好傷以後回來向我要人，我交不出你來，她會找我算帳。」
身邊還有一具可怕的屍體，我不想和她就這個問題繼續探討，想看看能不能把屍體弄到下面去。人已經死了，屍體還掛在懸崖上暴曬，會讓亡魂積聚怨氣，後患無窮。
我壯著膽子湊近屍體，果然如晴川所說，那人全身上下除了沒有皮膚以外所有地方都很完整。
懸崖上有很多野藤，可以用它們把屍體放到下面去。我拽下了一根比較粗的野藤，正要用它捆住屍體腰部，卻被晴川制止了。
「不要動它！」
我忙停下來，問晴川怎麼回事。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晴川白了我一眼輕聲道，「這屍體就這麼杵在這裡一動也不動，這麼長時間也沒有掉落，一定是有人用什麼辦法把它掛在這裡的，你沒看到它被四根鐵釘釘著嗎？」
光線本來就暗，再加上看到屍體讓我無比駭然，我哪裡看到屍體上有什麼鐵釘？
經過晴川提醒，我才看到屍體的雙腳離開我們腳下的石頭有半寸的縫隙，在手腳的關節處果然各有一根鏽跡斑斑的鐵釘，將它牢牢地釘在石壁上。
因為鐵釘的顏色和血差不多，我才沒有發現它們。
「這是屍血棺釘，一般都是從古墓里挖出來的，可以用來鎮屍封魂。」
我仔細辯認了一下對晴川道。
「走吧，我們先到下面去看看，如果我猜得不錯，這人被害的地方，應該就是鍾家為鍾秀選中的墓址！」
晴川伸手拉住我就要往下跳，我忙對她道：「我們不把他弄下去嗎？」
「敢對鍾家動手的人一定來歷不凡，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免得引火燒身。先把事情搞清楚，再決定是不是參與進去比較穩妥。」
晴川對我道，此時的她顯得遠比我沉穩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