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那麼近，那麼遠
快要進村時，青陌從身上掏出一條絲巾來蒙在臉上，她身上的衣裙也變成了現在女孩子的衣著樣式，十分神奇，這倒是省了買衣服的錢了。
遠遠的看到我家旁邊站著一個黑影，我忙輕聲告訴周瞎子，周瞎子警惕地舉起明杖，青陌哼了一聲道：「是你那個小女朋友。」
那黑影向我們走了過來中，這時我也看清那原來是馮小花，不知道大半夜的她跑到我們家來幹什麼。
我忙對青陌辯解道：「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們沒同意親事！」
「噄！菅天陽，你這話說得可早了些！」
我話音剛落，馮小花便冷笑著對我道。
這時我們之間還隔著四五米的距離，剛才我的聲音很低，和耳語差不多，今天晚上的風又很大，想不到她竟然能聽到我在和青陌說什麼。
而且我還注意到一點，現在馮小花的肚子又變得鼓鼓的了，而且比幾天前更大了一些，看起來好像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
我一直很奇怪她的肚子為什麼能像變魔術一樣說大就大，說小就小，難道說有兩個馮小花？
青陌停下了腳步，皺眉看著馮小花向我們走過來，扶著我的手輕輕攥起了拳頭，似乎對馮小花十分忌憚。
周瞎子手裡的明杖擋在身前，兩個眼窩不停鼓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凝重，嘴裡輕聲道：「這……怎麼可能？」
沒等我問他們馮小花有什麼不對，一陣冷風吹來，那風裡竟然夾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腥臭味，就和在張宗承挖墳時聞到的氣味差不多。
馮小花走到了我們面前，雙眼在夜色中閃著光，盯著青陌道：「娘娘……不對，現在不能稱你為娘娘了，應該叫你狐女？你這是動了春心，真的要和菅天陽苟合了？難道你不怕那人回來嗎？」
她稱青陌為狐女，顯然是知道青陌的身份的。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指手劃腳！天陽和我已經有了婚約，你這女兒想要嫁給天陽，那是做夢！」
青陌的臉上滿是不屑地道。
我不明白青陌為什麼這麼說，明明我們面前就是馮小花，她怎麼說「你女兒」？
周瞎子臉上的表情不停變幻，似乎想到了什麼。
「做夢？哈哈！十八年前，這老瞎子和菅成和求我幫他們菅家堵住陰氣穴，當時談好的條件就是菅馮兩家的親事！青陌，你得意得太早了！菅家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菅天陽，如果你不同意這門親事，三天以後，你們菅家一個也別想活下去！」
馮小花大聲狂笑道，和平時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馮小花怎麼怪怪的？她的肚子一天大一天小的，到底是不是懷了山神的鬼胎？」
我輕聲問青陌。
「她沒有懷鬼胎，那山神也不是鬼。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不擇手段，連自己的女兒也會利用！」
青陌眉頭緊皺對我道。
「女兒？你是說馮小花？她是山神的女兒？」
聽到青陌的話我感到震驚無比，周瞎子也是大驚失色。
「沒錯！十八年前，馮秀婉懷了山神的孩子，生下來就是馮小花，她並不是馮貴成的女兒。你不會以為馮小花真的看上你了吧？傻瓜！那山神也不想讓你給他當女婿，他只是看上了你的身體！」
青陌撇了撇嘴取笑我。
我當然沒有認為馮小花看上我了，但是青陌說的這些話也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了。
馮小花是山神的女兒，那她自然不可能懷山神的孩子，她的肚子又是怎麼大的？
青陌告訴我們，嚴格說起來馮小花並沒有懷孕，她肚子裡其實就是山神。
山神從十八年前就計劃好了這一切，要馮家向我提親，不過是想等我和馮小花在一起的時候，趁機奪走我的身體。
「還有這樣的事！這樣說來，山神既是馮小花的父親，又成了她兒子了？這關係，也太複雜了！」
周瞎子一臉駭然地道。
我們走進屋子，發現奶奶坐在桌邊，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臉上卻是紅撲撲的。
「你們兩口子倒是挺舒服哈，讓我老瞎子大半夜地和天陽跑了這麼遠的路，差點連腿都累斷了，你們兩個倒是尋歡作樂起來了！」
周瞎子一進門便不滿地叫道，爺爺和奶奶都是一臉窘態，連聲罵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爺爺罵我不聽話，為什麼不離開這裡，我不敢回嘴。
青陌告訴爺爺，是她要我留下來的，爺爺便不再說什麼了。
聽到馮小花的事，爺爺和奶奶也是感到不可思議，但是又很擔心，不知道山神會用什麼手段對付我們。
「都怪我，十八年前如果我不去求山神，自己去堵了陰氣穴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了！」
那天爺爺還說自己不會去堵陰氣穴的，現在卻又懊惱地道。
「哼哼，這事哪有那麼簡單？就算你十八年前去堵了陰氣穴，現在還不是輪著天陽了？三百年前的事，本來就是個天大的謊言！」
青陌聽到爺爺的話，冷哼一聲道。
「娘娘，你也這樣認為？」
爺爺的身體猛地一震，大聲問青陌。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是怎麼回事，還要等龍抬頭那天才知道！這一切，對方計劃了三百年之久，也應該到了要解開的時候了！」
青陌似乎不願意把話說得太明白，但是爺爺聽了她的話卻是咬了咬牙，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堅定。
看著她慢慢走出房門，我不知道該不該留她，奶奶輕輕把我推開門口，我才追了上去。
「你出來幹什麼？這村里到處都是魑魅魍魎，小心你被什麼東西害了！」
青陌在大門外停了下來，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嘴裡卻是關心地對我道。
「不是有你嗎！你可是娘娘，這麼厲害，誰能害得了我？」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她道。
「我？只怕我也未必能保護你周全呀！」青陌嘆了口氣對我道，「那些要害你的東西有多厲害，可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我現在有些後悔十八年前救你了！否則，讓你安安靜靜的呆在那地方，豈不是更好？」
她這番話引起了我的好奇。
爺爺說十八年前發現我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死掉了，青陌把我抱走，第二天還回來的時候就活蹦亂跳了，她到底是怎麼把我救活的？
我忍不住便問青陌，她的身體僵了一下，半天沒有回答我，最後長長嘆息道：「唉……外面風涼，你回去吧。」
她的背影在夜色中突然變得十分蕭索，就在這一刻，我突然感覺自己和她的距離變得遙不可及。
先前在皮子溝外面和她說情話時，我感覺我們兩個就好像多年的情侶一樣。
但是此時此刻，我卻發現自己對她一無所知，她就像一片海，一座山。
而我，卻只是一片單薄的葉子，從她面前飄過，被一陣風吹過便消失了，連影子也沒能留下。
青陌抬腳向前跨了一步，似乎知道我心裡的感覺，又回過頭來沖我微微一笑道：「好了，我只是有些擔心，事情也許遠沒有那麼壞呢！對了，只要我們能撐過眼下這一關，以後你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那些東西未必就能害得了你！畢竟……你是最好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雙眼明明看著我，但是我卻感覺她的目光好像穿過了我的身體，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就好像蒙上了一層霧水。
我想知道她看到了什麼，想起了什麼，可是我知道她不會告訴我的。
目送青陌離開，我回到屋裡，發現爺爺奶奶和周瞎子三個正在輕聲說著什麼，見我進來便一同停了下來，顯然也不想讓我聽到他們的談話。
我知道，他們都有事瞞著我，因為我就像青辰說的太過弱小了。
第二天早晨，半夏早早地就來到了我們家，問我們什麼時候去給岳老闆修墳，爺爺冷冷地告訴他日落以前去驗墓就行，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就不用他管了，半夏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吃過東西以後，爺爺讓我先和他去娘娘廟原址。
那個大坑還在，我們順著坑壁來到下面，爺爺讓我把那天發現的女屍挖了出來，用布包了起來，背在身上。
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麼要我這麼做，只好依言而行。
那女屍其實已經爛得差不多了，目測最多也就是有四五十斤，但是把她放到背上以後，我卻感覺比一個大活人還要重，壓得我幾乎直不起腰了。
「天陽，我先去張村，你把這女屍背到張宗承的墓那裡，一定不要讓她沾地，知道了嗎？」
爺爺再三交待我，然後便先走了。
遠遠的看到我家旁邊站著一個黑影，我忙輕聲告訴周瞎子，周瞎子警惕地舉起明杖，青陌哼了一聲道：「是你那個小女朋友。」
那黑影向我們走了過來中，這時我也看清那原來是馮小花，不知道大半夜的她跑到我們家來幹什麼。
我忙對青陌辯解道：「她不是我女朋友！我們沒同意親事！」
「噄！菅天陽，你這話說得可早了些！」
我話音剛落，馮小花便冷笑著對我道。
這時我們之間還隔著四五米的距離，剛才我的聲音很低，和耳語差不多，今天晚上的風又很大，想不到她竟然能聽到我在和青陌說什麼。
而且我還注意到一點，現在馮小花的肚子又變得鼓鼓的了，而且比幾天前更大了一些，看起來好像有六七個月的身孕了。
我一直很奇怪她的肚子為什麼能像變魔術一樣說大就大，說小就小，難道說有兩個馮小花？
青陌停下了腳步，皺眉看著馮小花向我們走過來，扶著我的手輕輕攥起了拳頭，似乎對馮小花十分忌憚。
周瞎子手裡的明杖擋在身前，兩個眼窩不停鼓起，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十分凝重，嘴裡輕聲道：「這……怎麼可能？」
沒等我問他們馮小花有什麼不對，一陣冷風吹來，那風裡竟然夾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腥臭味，就和在張宗承挖墳時聞到的氣味差不多。
馮小花走到了我們面前，雙眼在夜色中閃著光，盯著青陌道：「娘娘……不對，現在不能稱你為娘娘了，應該叫你狐女？你這是動了春心，真的要和菅天陽苟合了？難道你不怕那人回來嗎？」
她稱青陌為狐女，顯然是知道青陌的身份的。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指手劃腳！天陽和我已經有了婚約，你這女兒想要嫁給天陽，那是做夢！」
青陌的臉上滿是不屑地道。
我不明白青陌為什麼這麼說，明明我們面前就是馮小花，她怎麼說「你女兒」？
周瞎子臉上的表情不停變幻，似乎想到了什麼。
「做夢？哈哈！十八年前，這老瞎子和菅成和求我幫他們菅家堵住陰氣穴，當時談好的條件就是菅馮兩家的親事！青陌，你得意得太早了！菅家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菅天陽，如果你不同意這門親事，三天以後，你們菅家一個也別想活下去！」
馮小花大聲狂笑道，和平時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馮小花怎麼怪怪的？她的肚子一天大一天小的，到底是不是懷了山神的鬼胎？」
我輕聲問青陌。
「她沒有懷鬼胎，那山神也不是鬼。只是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如此不擇手段，連自己的女兒也會利用！」
青陌眉頭緊皺對我道。
「女兒？你是說馮小花？她是山神的女兒？」
聽到青陌的話我感到震驚無比，周瞎子也是大驚失色。
「沒錯！十八年前，馮秀婉懷了山神的孩子，生下來就是馮小花，她並不是馮貴成的女兒。你不會以為馮小花真的看上你了吧？傻瓜！那山神也不想讓你給他當女婿，他只是看上了你的身體！」
青陌撇了撇嘴取笑我。
我當然沒有認為馮小花看上我了，但是青陌說的這些話也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了。
馮小花是山神的女兒，那她自然不可能懷山神的孩子，她的肚子又是怎麼大的？
青陌告訴我們，嚴格說起來馮小花並沒有懷孕，她肚子裡其實就是山神。
山神從十八年前就計劃好了這一切，要馮家向我提親，不過是想等我和馮小花在一起的時候，趁機奪走我的身體。
「還有這樣的事！這樣說來，山神既是馮小花的父親，又成了她兒子了？這關係，也太複雜了！」
周瞎子一臉駭然地道。
我們走進屋子，發現奶奶坐在桌邊，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臉上卻是紅撲撲的。
「你們兩口子倒是挺舒服哈，讓我老瞎子大半夜地和天陽跑了這麼遠的路，差點連腿都累斷了，你們兩個倒是尋歡作樂起來了！」
周瞎子一進門便不滿地叫道，爺爺和奶奶都是一臉窘態，連聲罵他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
爺爺罵我不聽話，為什麼不離開這裡，我不敢回嘴。
青陌告訴爺爺，是她要我留下來的，爺爺便不再說什麼了。
聽到馮小花的事，爺爺和奶奶也是感到不可思議，但是又很擔心，不知道山神會用什麼手段對付我們。
「都怪我，十八年前如果我不去求山神，自己去堵了陰氣穴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了！」
那天爺爺還說自己不會去堵陰氣穴的，現在卻又懊惱地道。
「哼哼，這事哪有那麼簡單？就算你十八年前去堵了陰氣穴，現在還不是輪著天陽了？三百年前的事，本來就是個天大的謊言！」
青陌聽到爺爺的話，冷哼一聲道。
「娘娘，你也這樣認為？」
爺爺的身體猛地一震，大聲問青陌。
「這也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是怎麼回事，還要等龍抬頭那天才知道！這一切，對方計劃了三百年之久，也應該到了要解開的時候了！」
青陌似乎不願意把話說得太明白，但是爺爺聽了她的話卻是咬了咬牙，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堅定。
看著她慢慢走出房門，我不知道該不該留她，奶奶輕輕把我推開門口，我才追了上去。
「你出來幹什麼？這村里到處都是魑魅魍魎，小心你被什麼東西害了！」
青陌在大門外停了下來，雖然沒有回頭，但是嘴裡卻是關心地對我道。
「不是有你嗎！你可是娘娘，這麼厲害，誰能害得了我？」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她道。
「我？只怕我也未必能保護你周全呀！」青陌嘆了口氣對我道，「那些要害你的東西有多厲害，可不是你能想像得到的！我現在有些後悔十八年前救你了！否則，讓你安安靜靜的呆在那地方，豈不是更好？」
她這番話引起了我的好奇。
爺爺說十八年前發現我的時候，其實我已經死掉了，青陌把我抱走，第二天還回來的時候就活蹦亂跳了，她到底是怎麼把我救活的？
我忍不住便問青陌，她的身體僵了一下，半天沒有回答我，最後長長嘆息道：「唉……外面風涼，你回去吧。」
她的背影在夜色中突然變得十分蕭索，就在這一刻，我突然感覺自己和她的距離變得遙不可及。
先前在皮子溝外面和她說情話時，我感覺我們兩個就好像多年的情侶一樣。
但是此時此刻，我卻發現自己對她一無所知，她就像一片海，一座山。
而我，卻只是一片單薄的葉子，從她面前飄過，被一陣風吹過便消失了，連影子也沒能留下。
青陌抬腳向前跨了一步，似乎知道我心裡的感覺，又回過頭來沖我微微一笑道：「好了，我只是有些擔心，事情也許遠沒有那麼壞呢！對了，只要我們能撐過眼下這一關，以後你努力提高自己的實力，那些東西未必就能害得了你！畢竟……你是最好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雙眼明明看著我，但是我卻感覺她的目光好像穿過了我的身體，看向很遠很遠的地方，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就好像蒙上了一層霧水。
我想知道她看到了什麼，想起了什麼，可是我知道她不會告訴我的。
目送青陌離開，我回到屋裡，發現爺爺奶奶和周瞎子三個正在輕聲說著什麼，見我進來便一同停了下來，顯然也不想讓我聽到他們的談話。
我知道，他們都有事瞞著我，因為我就像青辰說的太過弱小了。
第二天早晨，半夏早早地就來到了我們家，問我們什麼時候去給岳老闆修墳，爺爺冷冷地告訴他日落以前去驗墓就行，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就不用他管了，半夏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吃過東西以後，爺爺讓我先和他去娘娘廟原址。
那個大坑還在，我們順著坑壁來到下面，爺爺讓我把那天發現的女屍挖了出來，用布包了起來，背在身上。
我不知道爺爺為什麼要我這麼做，只好依言而行。
那女屍其實已經爛得差不多了，目測最多也就是有四五十斤，但是把她放到背上以後，我卻感覺比一個大活人還要重，壓得我幾乎直不起腰了。
「天陽，我先去張村，你把這女屍背到張宗承的墓那裡，一定不要讓她沾地，知道了嗎？」
爺爺再三交待我，然後便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