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冬兒(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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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吻很輕,阿禾撐在地上的手緊緊握著,沒有動,只是默默感受著眼前之人嘴唇的柔軟,他聞到了從冬兒身上傳來的香氣,這味道他從未聞到過,是很清香的草藥味帶著淡淡的酒味。

  香氣莽撞的衝進他的鼻腔里,他知道現在必須立刻停下,他想要掙扎,冬兒卻一把捏住了他的下巴,力道很大,這讓阿禾無法逃離,冬兒趁此機會加深了這個吻。

  「嘶!」冬兒猛地鬆開手,後退一步,她的嘴唇流出了血,可她似乎還是沒有清醒過來,看著阿禾微白的唇色上染上了她的血,露出一抹妖艷至極的笑,用手把那血跡在他的唇上抹勻,轉而又在他的唇邊留下一個吻,這個吻很輕,猶如蜻蜓點水一般立刻離開了,然後她搖晃了一下,剛剛好倒在了阿禾的懷中。

  那被抹在阿禾唇上的血慢慢的滲了進去,與此同時,他的皮膚肉眼可見的變的光滑了起來,開裂的手指也癒合了,那是一雙寬大又溫暖的手。只可惜,這一點阿禾和冬兒都沒有發覺。

  阿禾感受著懷中女孩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的手試探的摸著女孩的臉,熱熱的,她喝醉了!阿禾抱著她,一點一點的摸索著回去了,一路上他走的特別小心。回到屋子裡,他給冬兒蓋好了被子,而他自己睡在了地上,地上有一層厚厚的乾草,上面是一個軟乎乎的毯子。

  這是冬兒的安排,她不願意跟其他人同床共枕。

  夜更深了!

  冬兒做了一個夢,她夢見自己狠狠地吻住了阿禾,即便阿禾把自己的嘴唇咬破都沒有鬆開。漸漸的,阿禾不再掙扎了,他主動加深了這個吻,冬兒睜大了眼睛,感覺自己都要沉淪在這個吻中了。

  「咯咯咯——!」門外的雞展現了自己嘹亮的嗓音。

  冬兒突然睜開了眼睛,她慢慢坐了起來,回想起了夢中得一切,那種自己慢慢沉淪的感覺依然消散不去。

  「哼!」冬兒冷笑一聲,夢!我居然還會做這樣的夢,真是可笑!

  可嘴角咧開的一瞬間,她皺著眉頭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好疼!伸手一模,竟然流血了,她猛地回憶起來昨晚最後一點記憶,心臟慢慢的越跳越快。

  原來!那不是夢!

  可,我為什麼要做那種事呢!

  阿娘說過,只有對真心喜歡的人,才可以做那這樣的事!

  冬兒轉頭看著地面上還在熟睡的阿禾,他的臉被陽光的照射下,是那麼的柔和,就像昨晚一樣!

  不!冬兒強制讓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不對!一定是哪出錯了,心臟跳的好快,快停下來!

  冬兒逃跑了!

  她離開了那裡,在所有人還未醒來的時候,離開了那裡!沒有告訴任何人!

  回來的這幾天裡,冬兒依舊過著和之前一樣的生活,除了每天去照看照看寧小小的藥圃,就是去找跟那些動物待在一起,那兩隻小松鼠,還有小白看到冬兒回來非常的開心。只是,她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時不時的就會發呆,她的笑容與之前相比也少了。

  這天,冬兒從家裡拿來了一個饅頭,又找到一條長度差不多的布條,想要重新布置一個捉鳥的裝置。但今天好像什麼事都在和她作對,那根木棍總是站不住,好不容易站住了,才發現這個木框上有個漏洞,她煩躁的扔開之後,天空突然打起了雨,她狼狽的跑回家後,看著這密集得雨幕,突然又跑進了雨中,一直跑到了當初阿禾睡覺的地方,因為地勢地下,洞裡面已經灌滿了水,可冬兒還是走了進去,慢慢的躺在洞裡,直到水慢慢淹沒了自己。

  在冰涼的水裡,她的思緒好像突然清晰了起來,她記起了那天晚上的全部細節,原來阿禾並沒有什麼動作,完全是自己強迫他的。

  她想起了自己把血抹到了他的唇上,那一抹紅色再加上被蒙住雙眼的白布,呼吸微微凌亂,身上的衣服都被酒浸濕了,緊緊的纏在身體上,這畫面,似乎……

  「嘩——!」冬兒猛地從水中出來,狼狽的爬到了洞外,雨已經變小了,她捂住心臟的部位,那裡又開始快速的跳動了,好難受,呼吸不過來,要快窒息了!

  冬兒跑回了家,任由肺部的空氣慢慢被壓榨,心臟像被灼燒一樣疼痛著。

  自己動了感情嗎?還是對一個人類?

  不可能,別搞笑了,即便他是一個奇怪的人類,也不能對他有感情。他,只是一個供我消遣的玩物而已,對一個玩物產生感情?

  真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冬兒開始忽略心中潛藏著的感情,以為自己將來會慢慢的淡忘。但是,有些東西越是壓制它,將來的反彈就會越厲害!

  她開始對所有事物感覺到煩躁,看著窗前熟悉的風景,熟悉的動物朋友,熟悉的森林,明明曾經都是自己最喜歡的生活,可是心中好像有一堆火一樣,在慢慢的灼燒著自己,好燙!好難受!

  這時,她突然抬頭看到了天空,一個恐怖的回憶突然湧上了心頭,那裡藏著她最恐怖的東西,也是她沒有逃脫過的噩夢,這噩夢讓她幾乎變成了一個瘋子!現在,想起身體還是會微微的發抖!

  發抖?

  冬兒看著自己的手,自己在害怕,在害怕一個過去得記憶,在害怕那個噩夢,在害怕面對這一代!

  冬兒如往常一樣露出了怪異的笑容,猛地向這廣闊的天空而去,她要找到那個女人,那個瘋狂的女人奪走了她阿娘的位置,還差點逼瘋自己,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過去了!

  是的,冬兒已經知道了關於她阿娘當年事情的全貌了,她記得那個時候天后與阿娘的對話,她想來了那個像一個父親一樣保護著自己的人,那個自己認為是朋友的人,竟然是自己的阿爹,從那件事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

  寧小小也從未提起過他。加上之前冬兒還在基地之中的時候,小優無意中透露出了寧小小和天帝的關係,以及那場幾乎毀滅世界的事,冬兒大致能夠猜出這上一代人之間的愛恨別離。

  到了天界之後,冬兒就要找當初的那個女人,她要把那女人踢到籠子裡,讓她好好品嘗一下自己當年的恐懼。

  可是……

  冬兒茫然四顧,自己應該去哪?當年來到了天界就一直在被那個女人關著,現在根本分不清方位,也只是一間一間得找了。

  這一天,天界發生了一個怪事。所有神的神殿之內都被一個小女孩莽撞的沖了進來,大喊著自己要找一個人,而所有不耐煩要趕她走的人,都被她扔出了殿外。

  這一幕……似曾相識,這熟悉的感覺讓諸神身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她進一個房間,問一個人,扔一個人。並且她那奇怪的力氣也和當年那個人的感覺一樣。

  頓時,整個天界都被她攪的雞犬不寧,天后聽聞眼神閃爍不定,臉上的表情似驚似怒,派出了戰神前去捉拿,並且給了他一個秘密武器。冬兒很好找,她正站在月老殿中,愣愣的看著一條紅線,手中握著紅線另一頭系著的小泥人,而她身邊是被她弄亂的無數根紅線。

  毫無意外,冬兒不敵戰神,她的腿被刺中,尖利的疼痛席捲而來。

  她躲了起來,想要回去,可是腿上的疼痛漸漸的加劇,很快整條腿都疼了起來,就好像整個腿要裂開了一樣,汗水浸濕了她的頭髮,就在她疼得意識都要模糊了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腳步聲,正在向自己靠近。

  冬兒屏住了呼吸,雙手化為狐爪,緊緊的靠著牆面,就在那人影出現的一瞬,冬兒向那人影刺去,卻又被抓住了手。

  「冬兒?」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你?」冬兒看清楚了眼前的男人,是天帝,那個小時候一直陪著她的朋友,也是她的親生父親,「阿爹。」

  說完這兩個字,冬兒再也支撐不住的倒了下去,天帝愣愣的抱著自己的孩子,她……剛剛喊自己什麼?

  阿爹?她是怎麼知道的。

  天帝搖搖頭,現在的主要問題是冬兒來到了天界,天后很快會發現她,並且她腿上的傷……

  天帝把她帶到了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仔細的檢查了她腿上的傷,她的腿上還帶有一些殘留的,似乎像是藥水一樣的東西。

  他心中重重一沉,這個東西她太熟悉了,是讓妖可以徹底消滅的藥水,就是因為這種藥水,寧小小才會死過一次,現在這藥水又被用到了自己女兒的身上,天后已經知道了冬兒來到了天界,並且動了殺心。這個藥水就是最好的證明,這是上任天帝文兆研究的東西,不知道天后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不過幸好這種沒有文兆所做的殺傷力大。

  好在這裡任何人都找不到,這裡有一顆很大很大並且常年不敗的桃花樹,這座房子有一個大大的窗戶,正對著這顆桃樹,在起風的時候,桃樹的花瓣會落下來,灑滿了睡在裡面的人的身體。

  這裡,就是寧小小和天帝曾經生活的最幸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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