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4章 我和他只能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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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一路疾馳,剛走到東宮門前,卻被顧珺冉攔住了腳步。

  「少主,借一步說話!」顧珺然神色冷冷道。

  蕭澈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移步跟著他往一側的偏殿走去。

  「你想說些什麼?」蕭澈負手站在殿內,幽幽的目光四下打量了一遍,沉聲道。

  顧珺冉幾步上前,一雙冷沉的眼眸盯著蕭澈,冷聲道:「這一日,我將少主的話都細細想了幾遍,卻發現其中有邏輯不自洽的地方,還有今日琶洲一事……」

  蕭澈還以為他要問些什麼,劍眉揚了揚,嘴角邊扯出一抹輕笑,「你想說些什麼?」

  「少主似乎半點也不在意那些染病的人,竟然任由蕭雲瑾將那些人都送進宮裡,這其中必定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少主對我沒說實話。」顧珺冉仰著一張冷酷的臉龐,越說聲音越冷了下來。

  蕭澈聞言,臉色沒有半分變化,閉了閉眼,壓制住眼底的不耐煩,要不是不想讓顧氏這快要僵死的百足蟲拖累他的計劃,他犯不著拉他下水。

  但沒想到他能想到這個層面,蕭澈呼出了一口氣,眼眸微凜道:「你想說什麼?」

  顧珺冉神色也冷了下來:「這毒是不是……還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蕭雲瑾和北遼人會對琶洲下手?」

  蕭澈嗤笑一聲,清冷的眸子沉鬱得緊,「我只能告訴你,我已經找到了治這疫病的方法…… 所以當我知道蕭雲瑾想將那些人送進宮裡時,我並未阻止。」

  聽見這話,顧珺冉愣住了,眼底的慍怒一下子凝滯了,他半眯著眼睛,有些不太信蕭澈這話,卻又尋不到其他的線索來證明這病和蕭澈有關。

  「 至於琶洲,我也剛知情。」蕭澈語氣慵懶,帶著幾分不耐煩。

  顧珺冉冷眸飛快地眨了幾下,感覺這事似乎哪裡不太對勁,可比起那個這兩日盤旋在腦海里的念頭,此刻他更願意相信蕭澈的話。

  「你不信?」蕭澈見他神色很明顯出現動搖,又緊逼道。

  顧珺冉斂下眼底的情緒,抬眸去看蕭澈,搖頭道:「我願意信少主,畢竟如果少主不將此事告知我,此刻我可能還被蒙在鼓裡。」

  蕭澈挑眉又道:「你不信我的人能治好這疫病?」

  顧珺冉又搖了下頭,就見蕭澈轉身信步往外走,沉聲道:「我信你不會傷害太子。」

  畢竟如果蕭澈想害太子,就不會在知道了太子身世後,還選擇扶持太子。

  顧珺冉閉了閉眼,突然想到些什麼,偏了下頭,半張臉都隱藏在陰暗裡。

  少年聞言,猛地轉頭看去,愣了一瞬,才堪堪意識到他話里的意思,「少主要帶兵出征?」

  「少主這是一定要逼著蕭雲瑾起兵嗎?」顧珺冉愣了下,雖然錯過了這個能將蕭雲瑾置於死地的機會,日後再要尋找其他機會就很難了。

  可這事萬一出現一絲的紕漏,那後果可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蕭澈聞言,冷笑了一聲,「是,所以京中所有的事,都交由你老辦。」

  顧珺冉愣住,歪頭去看他,心中浮現了幾分錯愕,他張了張口,就聽到蕭澈道:

  「我蕭澈想做什麼,誰也改變不了,你說服不了我的,甚至也阻止不了我的行動,眼下顧氏只有兩條路走,要麼靠邊站,老實待著,要麼加入我的計劃。」

  話罷,他頭也不回地往外走了。

  少年站在原地,無聲地嘆了幾口氣,這些日子,他和父親都在等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肅清顧氏內早就存了異心的人。

  只是他沒想到這個機會需要賭上一切。

  蕭澈一路往東宮議事廳走去,就見蕭雲琦站在殿前的長廊下,就像是在等人。

  蕭澈腳步一頓,和他的目光一對上,就知道他在等的人是自己。

  「阿澈。」蕭雲琦目光一凜,站在台階上望著蕭澈,「琶洲……」

  蕭澈深眸冷冽地眯起來,緩步上前,站在離蕭雲琦五步遠的地方,沉聲道:「啟稟殿下,青州少主蕭澈願意領兵前往,支援唐老將軍。」

  蕭雲琦眼眸眯了眯,雖然他早已猜到了些什麼,他知道事關琶洲,蕭澈沒有理由袖手旁觀。

  「阿澈,不知為何最近我的心很慌,你最近都在做些什麼?」蕭雲琦皺著眉頭,憂心忡忡道。

  蕭澈見他眉宇間點綴了幾分悵然,看起來似是有心事。


  想到這裡,他抿住嘴角,掀了下眼皮看了一眼立在長廊盡頭的李信,沉聲道:「殿下猜的都對了。」

  蕭雲琦嘴邊盪起一抹苦笑,雖然已經猜到了些什麼,但是沒想到蕭澈會這麼直接就承認了。

  「你……」蕭雲琦斂起了嘴邊的苦笑,張了張口,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他。

  蕭澈嘴角抽了抽,暗沉沉的眸子裡卻沒有半分怯意,他又道:「眼下樁樁件件確實都是蕭雲瑾所為,他早就和北遼暗通款曲了,琶洲不過是他野心的第一步。」

  「那你……」

  「是,他讓北遼人攻打琶洲,就是為了調我出京都。」

  「你竟然知道,支援琶洲一事,本宮會交給其他人。」蕭雲琦冷聲道。

  如這真是蕭雲瑾早就算計好的,此去琶洲,蕭雲瑾必定早就設下了重重困難。

  「殿下覺得我比之蕭雲瑾,如何?」蕭澈正色道。

  蕭雲琦愣住。

  「那殿下想不想聽聽,我給蕭雲瑾備的大禮?」

  「你想如何?」

  蕭雲琦雙眸瞪大,眼底滿是錯愕和震驚,「你……」

  蕭澈沉聲道:「殿下不是也已經存了除掉蕭雲瑾的心思了。」

  這話一落,蕭雲琦猛地抬起頭來,眼底盪出了幾分震驚之色,他張了張口,歪頭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蕭澈低下頭,冷聲道:「溫崇,殿下不是讓溫崇調查蕭雲瑾,還有秦嘉。」

  蕭雲琦愣住了,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在這些人的眼裡這般明顯,他嘴角扯了下,有些無奈地抬手拂了下脹痛的額角。

  蕭澈見他眼底似有自責的神色,眼眸里湧起寒戾的幽冷,「但是蕭雲瑾是惡狼,你如果想用你自以為的正義的方式去對付他,最後只能被惡狼吞噬殆盡。」

  這話一落,就見蕭雲琦神色冷了下來。

  蕭澈繼續道:「所以只有我這種惡人,才能對付得了惡狼。」

  「可是?」蕭雲琦突然上前幾步,大手握住了蕭澈的手臂,冷聲道,「可是,你不該拿疫病一事來做文章。」

  蕭澈耐著性子,心中謹記著唐綰這些日子的耳提命令,事到如今,整個天下大局已定。

  他抬起一雙黑眸,望著蕭雲琦冷聲道:「殿下到底都知道了些什麼?」

  蕭雲琦默了默,沉聲道:「竟然知道了蕭雲瑾的意圖,為何還要眼睜睜看著蕭雲瑄將染了疫病的人放進城來……」

  「你不該知道這些的,」蕭澈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的話,目光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李信,冷聲道:「這場疫病必須發生……」

  「蕭澈!」蕭雲琦冷聲厲斥道。

  蕭雲琦聽著,臉色一寸寸發青。

  這時,李信快步上前來,單膝跪下拱手道:「殿下,眼下是除掉秦王的最佳時機。」

  蕭雲琦深吸了一口氣,猶豫了片刻,才抬眸看著蕭澈道:「你真的有把握控制住這疫病?」

  蕭澈卻不接話,而是掀了下眼皮看了一眼李信。

  李信點頭道:「啟稟殿下,卑職已經將染病的人都關押起來,命太醫按著蕭少主的法子醫治那些人,確實已經大有好轉。」

  聽見這話,蕭雲琦側眸又看了一眼蕭澈,見他依舊一副冷漠的樣子,臉上露出苦笑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

  「蕭澈知道這事瞞不了殿下了,也知道李信面對這麼大的事,他定會告訴殿下,我今日進宮,就是希望殿下能裝作不知道這件事。」

  蕭澈沉聲道,見蕭雲琦神色愣神,單膝跪下道:「在這世上,我和蕭雲瑾之間只能活一個。」

  蕭雲琦聽見這話,沉默了片刻,側身背對著蕭澈和李信,沉聲道:「今日之事,就當本宮沒聽見。」

  蕭澈低頭拱手道:「多謝殿下成全。」

  蕭澈起身信步往外走。

  唐綰說得對,等所有的事都結束後,就算蕭雲琦再愚笨,他也定會意識到些什麼。

  蕭澈從來不認為眼前這人是愚鈍之人,他不過是無心這些陰謀詭計,卻不代表他看不出旁人在做些什麼。

  就像是小時候,蕭雲琦一直是旁觀者,從來不參與這些皇子世子的糾紛,但是他都知道。

  次日,蕭澈領著駐守在京郊外的五萬士兵,疾援琶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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