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今日成敗在此一舉
一隊馬車訓練有素地出了京都東門，一路往郊外而去。
馬車駛出城門，高大的城牆不斷往後退去。
耳邊從鬧市的吆喝聲，變作了無邊的死寂。
偶爾有幾道哭聲夾雜著冷涼的秋風鑽入車廂內。
唐綰掀開車簾的一角，看了一眼車廂外的景象。
入目就是一片毫無遮擋的荒野，緊接著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木棚子，連綿成一片。
馬車漸漸駛近些，就能看見不少巡邏的士兵，不遠處還有搭著的涼棚，唐綰眉頭微蹙，就聽到一道清潤的聲音傳入耳邊。
「那是施粥的地方，如是飯時，木棚里就有衣著光鮮的人在那處施粥了，最近這事聽說是雲家小姐做得最多。」
唐綰捏住車簾的手指一頓，旋即將車簾放下，這才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對上了一雙滿是疑惑的眼眸，唐綰抿住嘴邊的輕笑，搖頭道：「你這般就全然不像了。」
那人愣了下，急忙抬手去摸臉上，歪頭道：「人皮面具還在，怎會不像？」
唐綰的目光拂過他寒玉般的臉龐，高挺的鼻樑，最後對上他的目光道：「閉上眼睛，就像了。」
蕭流被這話噎了下，只得重新躺了下來。
唐綰見他安靜躺好，抿了口茶，這才將目光落到一直貼著車壁坐著的忍冬身上。
她一直垂著腦袋坐著，直到方才蕭流發出聲音，她才抬起了一雙滿是錯愕和震驚的眼眸，可僅僅一瞬，她又低下了腦袋，巴不得將下巴擱在胸口上。
「忍冬，你走吧，你回去找你的主子。」唐綰收回目光，抬手抿了抿眉心，緩緩落下這句話。
這話一落，車廂內的氣氛頓時凝結了。
「姑娘！」半夏不解地喚道。
「姑娘！」忍冬不可思議的道。
唐綰看了半夏一眼，就見後者咬著牙，一言不發，她才側眸對上了忍冬的眼睛，淡然道：「你的主子是慕容蘭時，你這些日子做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念著你我的過往，我放你走。」
她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只有死這個字，可沒想到姑娘竟然要放過她。
她滿眼是震驚又是錯愕，雙膝跪在柔軟的地毯上，眼淚已然住不住了，「姑娘，忍冬對不起您，也對不起少主。」
「停車，你走吧。」唐綰話罷，別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姑娘……」
「走吧！」半夏掀開車簾，冷眸盯著眼前滿臉淚痕的忍冬。
忍冬抿著唇，看了唐綰一眼，最後只得在半夏冷厲的目光下，下了馬車。
忍冬僵在原地，望著那輛離去的馬車，神情呆滯。
此時起了風，深秋的風卷著黃土和枯木，呼嘯著鋪面而來，像是小刀似的，剜得她渾身生疼。
馬車再次緩緩往前。
「少夫人，你不怕她去告密嗎？」半夏將剛沏好的茶遞到唐綰手邊，十分不解地問道。
唐綰睜開眼睛，眼底的情緒都蕩然無存，她勾唇笑了下，「無妨，她的主子是慕容蘭時，並不是蕭雲瑾，而且從她知道我要離開的消息後，她都沒有告密的舉動，足以證明，她不會這麼做。」
半夏聞言，沉默了片刻，又瞥了一側瞪著一雙極亮的眼睛呆呆望著她們的蕭流一眼，又道：「可是您如何能斷定蕭雲瑾會上當？」
「實不相瞞，屬下也覺得少夫人此舉……」蕭流直起身子，也開口道。
「他一定會上當，」唐綰將手裡的茶盞擱下，緩緩抬起一雙極亮極亮的眼睛，嘴邊盪著一抹冷笑，「他自認為對我了如指掌，眼下我做出了如此出乎他意料的舉動，此刻他心中定是滿是錯愕。」
唐綰神色淡淡地落下這話，就聽到車廂外響起了一聲十分熟悉的鳥叫聲。
半夏和蕭流都是一怔，旋即面面相覷。
蕭雲瑾的人追上來了！
唐綰涼涼地睨了蕭流一眼，蕭流旋即躺了回去。
不過片刻就已經有馬蹄聲從馬車後傳來。
唐綰嘴角微勾，纖細修長的手掌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無聲地笑了下。
下一刻，那紛至沓來的馬蹄聲就已經近在咫尺。
蕭期揚鞭打馬，驅著馬車往一側的山路上走去，馬車後跟著的人馬紛紛改變道路。
此時暮色沉沉，稀疏的星光將整片山林都變得可怖至極。
飛鳥走獸就聞聲奪命的飛跑，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少夫人坐好。」
蕭期低沉的話剛落下，整輛馬車就近乎癲狂地疾馳起來。
馬車後卻是愈發急促的馬蹄聲和嘶鳴聲。
「少夫人……」半夏伸手攥住唐綰的手臂，穩住了她左右搖擺的身子，可未等她們穩住身子，「咻」地一道破空聲響起。
緊接著是一陣利器撞擊刀劍的聲音響起。
擋住了第一波攻勢，馬車又飛快地往前而去。
車廂內的人得了一刻鐘的喘息，唐綰微微抬眸，穩住心神，伸出白嫩的手指，將食指與中指併攏，抵住舌下用力一吹。
發出一長三短，四聲詭異的鳥叫聲。
在第二波箭雨來臨之前，山間各處小道上驟然出現無數騎著高頭大馬的青衣男子。
一側的半山腰上，劉元對著身側的蕭雲瑾沉聲道：「青羽營的人來了！」
蕭雲瑾勒住韁繩，目光透過密密層層的薄霧看向山下那處塵煙四起的方向，唇瓣勾出一抹冷厲的笑。
側耳聽了片刻，眉頭卻突突挑了起來，他神色冷凝，冷聲道：「沒想到青羽營的人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多。」
「殿下，看來……」劉元也神色冷沉。
蕭雲瑾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努力克制住心頭的怒氣，看目前的陣仗，唐綰還真的是鐵了心要帶蕭澈回青州了。
她的心竟然這般冷！
眼下著山腳下的自己的人已經失去了優勢，劉元又低低喚了一聲：「殿下！」
「跟我下山。」蕭雲瑾揚鞭打馬，率先驅動寶馬往山下而去。
今日成敗在此一舉。
馬車駛出城門，高大的城牆不斷往後退去。
耳邊從鬧市的吆喝聲，變作了無邊的死寂。
偶爾有幾道哭聲夾雜著冷涼的秋風鑽入車廂內。
唐綰掀開車簾的一角，看了一眼車廂外的景象。
入目就是一片毫無遮擋的荒野，緊接著是一個接著一個的木棚子，連綿成一片。
馬車漸漸駛近些，就能看見不少巡邏的士兵，不遠處還有搭著的涼棚，唐綰眉頭微蹙，就聽到一道清潤的聲音傳入耳邊。
「那是施粥的地方，如是飯時，木棚里就有衣著光鮮的人在那處施粥了，最近這事聽說是雲家小姐做得最多。」
唐綰捏住車簾的手指一頓，旋即將車簾放下，這才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對上了一雙滿是疑惑的眼眸，唐綰抿住嘴邊的輕笑，搖頭道：「你這般就全然不像了。」
那人愣了下，急忙抬手去摸臉上，歪頭道：「人皮面具還在，怎會不像？」
唐綰的目光拂過他寒玉般的臉龐，高挺的鼻樑，最後對上他的目光道：「閉上眼睛，就像了。」
蕭流被這話噎了下，只得重新躺了下來。
唐綰見他安靜躺好，抿了口茶，這才將目光落到一直貼著車壁坐著的忍冬身上。
她一直垂著腦袋坐著，直到方才蕭流發出聲音，她才抬起了一雙滿是錯愕和震驚的眼眸，可僅僅一瞬，她又低下了腦袋，巴不得將下巴擱在胸口上。
「忍冬，你走吧，你回去找你的主子。」唐綰收回目光，抬手抿了抿眉心，緩緩落下這句話。
這話一落，車廂內的氣氛頓時凝結了。
「姑娘！」半夏不解地喚道。
「姑娘！」忍冬不可思議的道。
唐綰看了半夏一眼，就見後者咬著牙，一言不發，她才側眸對上了忍冬的眼睛，淡然道：「你的主子是慕容蘭時，你這些日子做的一切，我都一清二楚，念著你我的過往，我放你走。」
她知道接下來等待她的只有死這個字，可沒想到姑娘竟然要放過她。
她滿眼是震驚又是錯愕，雙膝跪在柔軟的地毯上，眼淚已然住不住了，「姑娘，忍冬對不起您，也對不起少主。」
「停車，你走吧。」唐綰話罷，別過頭去，閉上了眼睛。
「姑娘……」
「走吧！」半夏掀開車簾，冷眸盯著眼前滿臉淚痕的忍冬。
忍冬抿著唇，看了唐綰一眼，最後只得在半夏冷厲的目光下，下了馬車。
忍冬僵在原地，望著那輛離去的馬車，神情呆滯。
此時起了風，深秋的風卷著黃土和枯木，呼嘯著鋪面而來，像是小刀似的，剜得她渾身生疼。
馬車再次緩緩往前。
「少夫人，你不怕她去告密嗎？」半夏將剛沏好的茶遞到唐綰手邊，十分不解地問道。
唐綰睜開眼睛，眼底的情緒都蕩然無存，她勾唇笑了下，「無妨，她的主子是慕容蘭時，並不是蕭雲瑾，而且從她知道我要離開的消息後，她都沒有告密的舉動，足以證明，她不會這麼做。」
半夏聞言，沉默了片刻，又瞥了一側瞪著一雙極亮的眼睛呆呆望著她們的蕭流一眼，又道：「可是您如何能斷定蕭雲瑾會上當？」
「實不相瞞，屬下也覺得少夫人此舉……」蕭流直起身子，也開口道。
「他一定會上當，」唐綰將手裡的茶盞擱下，緩緩抬起一雙極亮極亮的眼睛，嘴邊盪著一抹冷笑，「他自認為對我了如指掌，眼下我做出了如此出乎他意料的舉動，此刻他心中定是滿是錯愕。」
唐綰神色淡淡地落下這話，就聽到車廂外響起了一聲十分熟悉的鳥叫聲。
半夏和蕭流都是一怔，旋即面面相覷。
蕭雲瑾的人追上來了！
唐綰涼涼地睨了蕭流一眼，蕭流旋即躺了回去。
不過片刻就已經有馬蹄聲從馬車後傳來。
唐綰嘴角微勾，纖細修長的手掌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無聲地笑了下。
下一刻，那紛至沓來的馬蹄聲就已經近在咫尺。
蕭期揚鞭打馬，驅著馬車往一側的山路上走去，馬車後跟著的人馬紛紛改變道路。
此時暮色沉沉，稀疏的星光將整片山林都變得可怖至極。
飛鳥走獸就聞聲奪命的飛跑，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少夫人坐好。」
蕭期低沉的話剛落下，整輛馬車就近乎癲狂地疾馳起來。
馬車後卻是愈發急促的馬蹄聲和嘶鳴聲。
「少夫人……」半夏伸手攥住唐綰的手臂，穩住了她左右搖擺的身子，可未等她們穩住身子，「咻」地一道破空聲響起。
緊接著是一陣利器撞擊刀劍的聲音響起。
擋住了第一波攻勢，馬車又飛快地往前而去。
車廂內的人得了一刻鐘的喘息，唐綰微微抬眸，穩住心神，伸出白嫩的手指，將食指與中指併攏，抵住舌下用力一吹。
發出一長三短，四聲詭異的鳥叫聲。
在第二波箭雨來臨之前，山間各處小道上驟然出現無數騎著高頭大馬的青衣男子。
一側的半山腰上，劉元對著身側的蕭雲瑾沉聲道：「青羽營的人來了！」
蕭雲瑾勒住韁繩，目光透過密密層層的薄霧看向山下那處塵煙四起的方向，唇瓣勾出一抹冷厲的笑。
側耳聽了片刻，眉頭卻突突挑了起來，他神色冷凝，冷聲道：「沒想到青羽營的人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多。」
「殿下，看來……」劉元也神色冷沉。
蕭雲瑾的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努力克制住心頭的怒氣，看目前的陣仗，唐綰還真的是鐵了心要帶蕭澈回青州了。
她的心竟然這般冷！
眼下著山腳下的自己的人已經失去了優勢，劉元又低低喚了一聲：「殿下！」
「跟我下山。」蕭雲瑾揚鞭打馬，率先驅動寶馬往山下而去。
今日成敗在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