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非我雲家人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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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初幽幽睜開眼睛,望著眼前屋內陌生的擺設,她的思緒一下子回籠,猛地起身,臉上布滿了冷意。

  方才在客棧院子內,被人打暈了。

  在這京都中,只有那人那會這般沒有底線地做出如此齷蹉之事來。

  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帶著寒意的視線掃了一遍屋內的環境。

  窗門都緊緊閉著,門前還有兩道被夕陽拉長的身影從門縫裡鑽入屋內,在空地上投下了兩道詭異的影子。

  雲初深吸了幾口氣,取下發間的長簪子,藏在袖子裡,她就伸手將一側茶几上的白瓷器推倒在地上。

  瓷瓶「啪啦」一聲,響徹了整個院子。

  只見守在門外的兩人愣了下,旋即轉頭看了一眼房門的方向。

  「你別白費力氣了,我們主子沒來之前,不會有人將你放出來的。」門外的人大喊了一句,旋即又變成石柱子,杵著不動了。

  雲初蹙起眉頭,手掌死死地握著那長簪子,藏身在一側的石柱子旁。

  雙眸死死地盯著房門的方向,腦海里卻將會來救她的人都過了一遍。

  想來也只有雲間客棧里的人會來尋她。

  但鼻尖這醇厚的酒香味,這裡藏著的酒不在少數。

  這裡會是哪裡?

  這酒本不是劉氏的產業,所以劉家在京都的院子裡並沒有大規模的酒窖,那麼此處定不會是在京都。

  難道是北郊?

  她記得曾經的周家在北郊有一座酒莊,周家被滅門後,這座酒莊應該早就落到了劉氏的手裡。

  這座酒莊一年釀造的酒,足以供應整個京都人用上幾年。

  但周家敗了後,劉氏有意抬高酒價,那這座酒莊定是藏滿了酒。

  雲初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腦海里亂糟糟的想法。

  這座酒莊附近都是山林,北面和西面是連綿不絕的山林,地勢複雜,往東面走,就有下山的路,一直南往東南面走,就能回到京都。

  想到這裡,雲初本來鎮定下來的心,再一次沉入了冰水裡。

  此刻黑暗已經驅趕了大部分的光線,只剩下少數稀稀疏疏的霞光從門縫、窗戶的縫隙里鑽進來。

  她將身子都藏在了陰暗的角落裡,像極了六年前的那個夜晚。

  可他再也不會來救自己了。

  想到這裡,腦海里不可遏止地浮現了一張臉龐。

  她又有八個月沒見過他了,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見他一面。

  雲初紅唇抿出一抹苦笑,眼裡的驚慌漸漸被她斂下,雖然沒有人來救她,但是她也早就不是六年前的小丫頭了。

  她緩步走到門邊,用纖長的手掌重重拍了幾下房門,厲聲道:「我要見劉天瑞。」

  女子的聲音沒有半分的怯意,有的只有果敢。

  守在門邊的兩人對視了一眼,旋即壓低聲音道:「等著,我主子想見你,自然就會來了。」

  聽見這話,雲初眼底的冷意愈發的深了幾分,剛想轉身往回走,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似是有酒盅砸在地上的聲音。

  她深吸了一口氣,又感覺有一股方才沒有的氣味不斷從外面瀰漫進來。

  這是?

  「走水了。」

  緊接著耳邊就聽到一聲震耳的巨響。

  「轟!」的一聲,似是有什麼炸開了。

  一下子鼻翼間的酒香愈發地濃烈起來。

  「這是酒窖走水了?」雲初嘀咕了一聲,卻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畢竟酒窖一般都在地底下,怎麼會著火?莫非……

  她將手裡的簪子握緊,快步藏到了一側的紗幔後,果不其然就見房門上映出了三人的身影。

  「快去幫忙救火,南邊的酒窖上的廂房內不知為何著火了,眼下人手不足。」

  「可,這……」

  「怎麼,這人跑不了,你們快去。」

  雲初總覺得這道聲音莫名有些熟悉,卻一下子想不起來在哪裡聽見過。

  守在房門的兩人面面相覷,又掃了身後房門一眼,固執地對著李承文搖了下頭,「劉管事,我們得到的命令是守著這房裡的人,死都不能離開……」


  那人話還沒說完,就有一個酒盅狠狠地敲在了他的腦袋上,另一人錯愕之際,一把鋒利的匕首已經劃破了他的咽喉。

  不過瞬息間,映在房門上的三道人影,已經只剩下一道。

  鼻尖有濃烈的血腥味霸道地鑽了進來。

  雲初咬牙從紗幔後站了出來。

  就見房門被人打開了,長廊外的燭光頃刻間闖了進來。

  她抬手,就見來人一身黑衣,身材修長,他往前邁了一大步,大手一撈,就握住了她的手腕。

  雲初認出了來人,雙眸里滿是錯愕,下意識地就想甩開他的手掌。

  可這人看著孱弱,但握住她的手堅硬如鐵臂,扯著她就往外走。

  雲初乘其不備,抬手用髮簪抵住他的咽喉,厲聲道:「你是誰的人?要帶我去哪裡?」

  李承文愣了下,沉聲道:「我是來救你的。」

  雲初卻冷漠地望著他,手裡的髮簪又往前送了送。

  她落到劉天瑞手裡,雖然可能會受辱,但是性命還是能保住的,甚至只要她好好哄住劉天瑞,說不定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可是跟著這來歷不明的人離開……

  她半分把握都沒有。

  況且,他殺人的手法如此熟練,手起刀落,毫不拖泥帶水,十分利索。

  雲初愣了下,旋即抬眸剛想細看男子的眼睛,耳邊就聽見了無數道腳步聲在漸漸逼近。

  「跟我走。」

  男人將掌心的玉佩塞到了她的手裡,拉著她的手,快步出了房間,躲進了一側的廂房內。

  房內的架子上,擺滿了酒盅,四面都是用青石板磚砌成的,看起來牢不可摧。

  雲初掃了一眼四周,握緊了手裡的玉佩,一雙滿是疑惑的眼眸,定定地望著眼前的男子。

  明明是完全陌生的臉,但她卻莫名覺得有些熟悉。

  李承文將房門緊掩,轉身就對上女子那雙如寶石般明亮生輝的杏眸,此刻她正一瞬不瞬地打量著他。

  他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這一刻,突然覺得她是不是已經猜出他的身份了。

  可眼下不是解釋這些的時候,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在牆壁上摸索了一陣,就聽見「咔噠」一聲。

  那面牆壁緩緩凹陷了進去,竟憑空變出了一條暗道。

  此刻,已經有無數的人聚到了門口,無數道長長的影子從外面映進房內。

  李承文緩緩吐出一口氣,右手拿著燭台,一手抓住她的手臂,就往暗道里走。

  就在房門被撞開的那一刻,牆壁重新合上了。

  雲初死死地攥住手裡的玉佩,一雙清眸凝在了身前人的身上。

  潮濕的暗道中,還能聽見上面的細微聲響。

  暗道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酒窖。

  饒是雲初這種擁有無數寶庫的人,也不由瞠目結舌。

  她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幽幽地目光慢慢拂過那酒盅上貼著的封條,心頭頓時有了一個想法。

  「沒有時間了,快跟我走。」

  李承文轉頭看著,雲初映著玩味的眼眸,不由得心頭一跳,歪頭又問道:「你想做些什麼?」

  「沒什麼,禮來不往,並非我雲家人的作風。」

  李承文抿著眉頭,看著不斷將酒盅推倒的女子,此刻的她,半點和矜持沾不上關係。

  雲初氣喘吁吁地看著滿地的狼藉,嘴角高高翹起。

  轉頭去看身側的男子,卻突然瞥見他眼裡的柔光,那眼底似還帶著一絲寵溺。

  這個念頭讓她眼眸悄然眯起,她往他的身邊走了一大步,身子猛地往他懷裡一撲。

  纖細的左手就握住了他的手指,一併握住了他手裡的燭台。

  李承文黑眸微眨,被指尖上的柔弱觸感驚了下,旋即鬆開了手掌。

  手裡的燭台頓時被她奪了去。

  只見她小手一甩,將那燭台擲到了遠處淌了一地的酒水上。

  只聽見「噼啪」一聲巨響,一下子火花蔓延至整個地面。

  李承文身子往前,下意識地將她擁在了懷裡。


  錯愕震驚之際,耳邊就聽到了一聲低低的輕笑聲。

  她主動握住他的手掌,拉著他往門邊退去,離開之時,還順手將門邊的酒盅一併砸了個稀碎。

  這麼大的動靜,一下子就將附近的守衛都吸引了過來。

  李承文滿眼是無奈,只得拉著人往後院去。

  兩人來到後院處的大榕樹下。

  雲初環顧了下四周,卻見前面已經沒有去路,身後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

  她幽幽嘆了口氣,鬆開了男子的手掌,沉聲道:「你先躲起來……」

  可話還沒說完,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往牆角的榕樹下邁了一步,撥開無數的藤蔓,就見到一個巨大的樹洞。

  雲初還沒來得回過神來,就被他摟住了腰身,被他帶著邁進了那樹洞裡。

  這樹洞之中是一條通道,一路往下,坡度也是十分陡峭。

  雲初感覺自己被人緊緊地護在懷裡。

  兩個人的身子就像葫蘆一樣,一骨碌朝下滾去。

  這一刻,她的腦海出現了片刻空白,空白後,突然浮現了一個念頭:他是周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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