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先退一步才有活路
未央宮一側的偏廳內
「陛下已經用了藥，歇下了。」嚴帝身邊的大太監劉公公道。
蕭雲瑾病弱的臉上勾出了一抹冷笑，幽幽的眼神瞥了一眼未央宮寢殿的位置，冷聲道：「看來沒白費我的苦肉計。」
「殿下前日那般精湛的演技，就連老奴也嚇到了，還以為……」
劉公公一邊一臉訕笑地說著，一邊將剛沏好的上好龍井茶遞到蕭雲瑾的手邊。
「還以為本王就此失勢了？」
蕭雲瑾用茶蓋抹了幾下茶沫，心情極好地抿了一口，沉聲又問道：「那莫道士不是已經贏得了父皇的信任了嗎？你為何急急給本王傳話，讓我進宮來？」
劉公公聞言，神色一冷，又靠近幾分，小聲道：「殿下好計謀，可千算萬算，您忽略了一個人。」
「誰？」蕭雲瑾神色驟然一冷，眼眸危險地凝出了幽光。
「陛下。」劉公公用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
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就像是一記重拳一下子砸在了蕭雲瑾的心頭上，頓時四肢百骸都被一股寒流滲透了。
他雙手蜷縮成拳頭，突然覺得這股感覺格外的熟悉。
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之前，他自以為自己控制了父皇，可他卻寧願忍著疼痛，也不再信他。
那人是一個多麼多疑的人，自己竟然忽視了這一點。
他之前就懷疑自己在他的腿疾上做了手腳，眼下這莫道長手裡的丹藥恰好能緩解他的腿疾。
那父皇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會是他。
這一點，他當然知道，所以他才會在那日用苦肉計來洗脫嫌疑。
也讓人引來顧丞相和蕭雲琦，好將這一切和自己撇清關係。
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父皇懷疑我了？」
劉公公話說到這裡，帶著探究的眼眸看向身前的蕭雲瑾，見他神色還算鎮定，不由得又高看了他一眼。
這些年，這幾位皇子的品行和性子，他都一清二楚。
猶豫了這些年，還是覺得六皇子才是最可能登上帝位的人。
他緩緩道：「今日他對著太子發了火，將老奴趕出了寢殿，而且，他今日留了五皇子在殿內侍候。」
這話一落，蕭雲瑾渾身僵住。
這些年來，他就是父皇用來牽制顧氏和太子的工具，如果他發現這工具眼下竟然意圖控制他。
按著父皇的性子，他自會先向顧氏示弱，再尋機借顧氏的手除掉自己，再尋找另外稱手的工具--五皇子蕭雲瑄。
想到這，蕭雲瑾渾身戾氣頓時一變。
如果父皇已經不信他了，聯手顧氏一起對付自己，那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此刻他心裡懊悔極了，早知道就乾脆放棄那道士，也不至於弄到如今進退兩難的境地。
「但是殿下先稍安勿躁，」劉公公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陰深的笑來。
「公公莫非已經有了對策了？」蕭雲瑾隨口道。
但涼涼的目光瞥向一臉陰柔之相的劉公公時，突然想起了此人大體是這世上最了解父皇的人了，見他此刻這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心間頓時燃起了一絲的希望。
他起身對著劉公公作揖道：「望公公賜教。」
蕭雲瑾愣了下，皺緊的劍眉一下子僵住了，可下一刻，心中似乎有一根緊繃的炫，頓時斷了。
劉公公見他雙眸里仿佛凝上了一層寒霜，繼續道：「殿下，這乃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眼下是死局，殿下只有退一步，等整盤棋活了，殿下才有活路。」
他冷聲道：「如昨日的摘星樓沒有被天雷擊中，本王聽見公公這話，定會誤會公公是顧氏的人。」
「殿下明鑑，老奴至始至終只有您一個主子。」劉公公一臉正色道。
「看來劉公公對那莫道長有著十足的信任。」蕭雲瑾沉聲問道。
劉公公卻搖頭道：「我信任的是殿下，也信任殿下作出的每一個決定，殿下不惜用苦肉計也要弄進宮裡來的人，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所以老奴信那道長所說的未來之事。」
蕭雲瑾嗓音沉了些許，沒想到自己那時做的那個決定，竟然會導致今日的局面，但是一切都沒有回頭路了。
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殿下，莫道長讓老奴轉告您一句話。」
「什麼？」
「顧丞相大限快到了，沒有顧丞相，太子又能成什麼大事？」劉公公勾出一個詭異的輕笑道。
蕭雲瑾聞言先是一愣，錯愕地盯著劉公公，見他重重地點了下頭，蕭雲瑾心間頓時湧出一股橫衝直撞地喜悅。
他壓制住這股巨大的喜悅，沉聲問道：「什麼時候？」
「道長說，顧丞相最後的日子，會在床榻上臥病不起。」劉公公道，「年前，殿下就能看到了。」
蕭雲瑾眉間所有的郁色都如風消散了，沉聲道：「好，一切就按著公公的話進行。」
「老奴定不負殿下的期望。」劉公公信誓旦旦道。
蕭雲瑾邁著沉重的腳步上馬車，雙眸暗沉沉的，就像是極冷北地里的冰原。
莫道長！
他第一次將一切都賭在一個人的身上。
如果他敢欺騙自己，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直到馬車在秦王府停下，蕭雲瑾才堪堪回過神來，下了馬車，就見劉元匆匆趕來，覆在他耳邊小聲道：「殿下，那慕容公子約了唐家小姐在雲間客棧見面。」
蕭雲瑾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嗓音帶著自己沒有察覺到的失落，「這人還真的以為蕭澈擁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可笑。」
「那可需要阻止慕容公子，眼下他這麼貿貿然地見唐家小姐，蕭澈不可能沒有察覺。」劉元憂心忡忡道。
蕭雲瑾卻不置可否，心頭莫名不爽，眸光如箭，冷冷刺向身邊的人。
「屬下多嘴了。」劉元被這一眼看得渾身泛起了寒意，急急開口道。
「陛下已經用了藥，歇下了。」嚴帝身邊的大太監劉公公道。
蕭雲瑾病弱的臉上勾出了一抹冷笑，幽幽的眼神瞥了一眼未央宮寢殿的位置，冷聲道：「看來沒白費我的苦肉計。」
「殿下前日那般精湛的演技，就連老奴也嚇到了，還以為……」
劉公公一邊一臉訕笑地說著，一邊將剛沏好的上好龍井茶遞到蕭雲瑾的手邊。
「還以為本王就此失勢了？」
蕭雲瑾用茶蓋抹了幾下茶沫，心情極好地抿了一口，沉聲又問道：「那莫道士不是已經贏得了父皇的信任了嗎？你為何急急給本王傳話，讓我進宮來？」
劉公公聞言，神色一冷，又靠近幾分，小聲道：「殿下好計謀，可千算萬算，您忽略了一個人。」
「誰？」蕭雲瑾神色驟然一冷，眼眸危險地凝出了幽光。
「陛下。」劉公公用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
這輕飄飄的兩個字，就像是一記重拳一下子砸在了蕭雲瑾的心頭上，頓時四肢百骸都被一股寒流滲透了。
他雙手蜷縮成拳頭，突然覺得這股感覺格外的熟悉。
沉默了片刻，突然想起之前，他自以為自己控制了父皇，可他卻寧願忍著疼痛，也不再信他。
那人是一個多麼多疑的人，自己竟然忽視了這一點。
他之前就懷疑自己在他的腿疾上做了手腳，眼下這莫道長手裡的丹藥恰好能緩解他的腿疾。
那父皇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會是他。
這一點，他當然知道，所以他才會在那日用苦肉計來洗脫嫌疑。
也讓人引來顧丞相和蕭雲琦，好將這一切和自己撇清關係。
可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猛地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問道：「父皇懷疑我了？」
劉公公話說到這裡，帶著探究的眼眸看向身前的蕭雲瑾，見他神色還算鎮定，不由得又高看了他一眼。
這些年，這幾位皇子的品行和性子，他都一清二楚。
猶豫了這些年，還是覺得六皇子才是最可能登上帝位的人。
他緩緩道：「今日他對著太子發了火，將老奴趕出了寢殿，而且，他今日留了五皇子在殿內侍候。」
這話一落，蕭雲瑾渾身僵住。
這些年來，他就是父皇用來牽制顧氏和太子的工具，如果他發現這工具眼下竟然意圖控制他。
按著父皇的性子，他自會先向顧氏示弱，再尋機借顧氏的手除掉自己，再尋找另外稱手的工具--五皇子蕭雲瑄。
想到這，蕭雲瑾渾身戾氣頓時一變。
如果父皇已經不信他了，聯手顧氏一起對付自己，那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此刻他心裡懊悔極了，早知道就乾脆放棄那道士，也不至於弄到如今進退兩難的境地。
「但是殿下先稍安勿躁，」劉公公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陰深的笑來。
「公公莫非已經有了對策了？」蕭雲瑾隨口道。
但涼涼的目光瞥向一臉陰柔之相的劉公公時，突然想起了此人大體是這世上最了解父皇的人了，見他此刻這副胸有成竹的神色，心間頓時燃起了一絲的希望。
他起身對著劉公公作揖道：「望公公賜教。」
蕭雲瑾愣了下，皺緊的劍眉一下子僵住了，可下一刻，心中似乎有一根緊繃的炫，頓時斷了。
劉公公見他雙眸里仿佛凝上了一層寒霜，繼續道：「殿下，這乃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辦法，眼下是死局，殿下只有退一步，等整盤棋活了，殿下才有活路。」
他冷聲道：「如昨日的摘星樓沒有被天雷擊中，本王聽見公公這話，定會誤會公公是顧氏的人。」
「殿下明鑑，老奴至始至終只有您一個主子。」劉公公一臉正色道。
「看來劉公公對那莫道長有著十足的信任。」蕭雲瑾沉聲問道。
劉公公卻搖頭道：「我信任的是殿下，也信任殿下作出的每一個決定，殿下不惜用苦肉計也要弄進宮裡來的人，自然是有些本事的，所以老奴信那道長所說的未來之事。」
蕭雲瑾嗓音沉了些許，沒想到自己那時做的那個決定，竟然會導致今日的局面，但是一切都沒有回頭路了。
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殿下，莫道長讓老奴轉告您一句話。」
「什麼？」
「顧丞相大限快到了，沒有顧丞相，太子又能成什麼大事？」劉公公勾出一個詭異的輕笑道。
蕭雲瑾聞言先是一愣，錯愕地盯著劉公公，見他重重地點了下頭，蕭雲瑾心間頓時湧出一股橫衝直撞地喜悅。
他壓制住這股巨大的喜悅，沉聲問道：「什麼時候？」
「道長說，顧丞相最後的日子，會在床榻上臥病不起。」劉公公道，「年前，殿下就能看到了。」
蕭雲瑾眉間所有的郁色都如風消散了，沉聲道：「好，一切就按著公公的話進行。」
「老奴定不負殿下的期望。」劉公公信誓旦旦道。
蕭雲瑾邁著沉重的腳步上馬車，雙眸暗沉沉的，就像是極冷北地里的冰原。
莫道長！
他第一次將一切都賭在一個人的身上。
如果他敢欺騙自己，他定要將他碎屍萬段。
直到馬車在秦王府停下，蕭雲瑾才堪堪回過神來，下了馬車，就見劉元匆匆趕來，覆在他耳邊小聲道：「殿下，那慕容公子約了唐家小姐在雲間客棧見面。」
蕭雲瑾眉頭微不可察地一皺，嗓音帶著自己沒有察覺到的失落，「這人還真的以為蕭澈擁有的一切都是屬於他的，可笑。」
「那可需要阻止慕容公子，眼下他這麼貿貿然地見唐家小姐，蕭澈不可能沒有察覺。」劉元憂心忡忡道。
蕭雲瑾卻不置可否，心頭莫名不爽，眸光如箭，冷冷刺向身邊的人。
「屬下多嘴了。」劉元被這一眼看得渾身泛起了寒意，急急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