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或許是睹物思人了
走到前廳長廊處，就見一襲暗紅色宮裝的女子站在台階上，雙眸定定地望著不遠處的竹林。
唐綰緩步走近，那人似是聽見了腳步聲，這才轉身朝著她看來。
旋即對著她畢恭畢敬地行了宮禮，不卑不亢道：「紅葉見過少夫人。」
「紅葉姑姑客氣了，綰綰來遲了，望姑姑見諒。」唐綰臉上浮出了一抹清淺的笑，伸手將人扶了起來。
「姑姑隨我進廳內說話、用茶吧。」她繼續道。
卻見眼前人勾唇笑了下，看著五十出頭的年紀，但身形卻依舊纖細，臉上看不見一絲皺紋，不愧是顧太后身邊最為信任的姑姑。
「不用了，這次我只是奉太后之命出宮辦點事，來譽王府都是我自作主張，沒成想沒能見到少主，這幾日太后娘娘都十分記掛他。」紅葉垂下眼眸，神色有些悵然。
這番話聽在唐綰耳朵里，焉能不知道她的意思。
唐綰挑了挑眉頭，故意加重了呼吸，握住胸口道：「這幾日少主受了重傷，而綰綰……太后娘娘也知道的，綰綰身子不好，所以就不敢進宮去，怕將身上的病氣再傳給娘娘，想著等我和少主身子好些了，再進宮給娘娘請安，好在娘娘身子已經無大礙了。」
她邊說著，又加重了呼吸聲。
卻見眼前人抿了抿嘴唇，點頭道：「少夫人思慮周全。」
唐綰愣了下，眼前這人是誰啊，這可是在深宮裡浸染了幾十年的姑姑，自己方才那般明顯帶著挑釁的話，她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了。
看來眼前人確實帶蕭澈和顧太后有些不同。
唐綰眨了眨眼，臉上的冷色緩和不少，目光瞥見了她一直拿在手上的細細的帶子，語氣輕柔地問道：「這是？」
「對了，這是我給少主做的護腕，想送他的生辰禮物。」紅葉姑姑順著唐綰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上的護腕，旋即笑著將護腕遞到唐綰眼前。
唐綰伸手接過，看著護腕上用金絲繡著一種唐綰從沒見過的花紋，卻甚是好看，上面還鑲嵌了幾顆紅色寶石。
無論是繡工還是布料都是最好的。
她心尖頓時有一塊地方軟了下來，她對著紅葉姑姑笑道：「那我就替蕭澈先謝過姑姑了。」
「娘娘還在等著我回宮，我就先告辭了。」紅葉又緩緩施了一禮，抬眸之際又看了一眼一側的竹林，這才快步往府門外走去。
熟悉得就像是來過無數次般。
不由陷入了深思。
如果是對這座王府十分熟悉的人，為何會對這片不足為奇的竹林這般在意。
除非……
除非這竹林里有些什麼她在意的東西。
想到這裡，唐綰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黑色護腕，不由眉頭皺起，旋即喚來了蕭巳，問道：「這竹林里有什麼？」
蕭巳愣了下，沉聲回到道：「這竹林深處有一座竹屋，是先前主子按著王妃娘娘的故居所建。」
聽見這話，或許這紅葉姑姑只是睹物思人罷了。
她握了握手裡的護腕，又問道：「蕭澈呢？」
「卑職不知。」蕭巳答道。
————————————
太極殿外
眾朝臣站在殿外的空地上，小聲地交頭接耳。
小心謹慎地議論著那日在摘星樓前發生的事，自從那妖道被押入了刑部大牢，嚴帝就沒再上過早朝。
眼下已經是第三日了。
莫不是……
陛下是在鬧脾氣？
卻又覺得不是，現在的嚴帝雖然不及先帝勤政，但是為帝這麼些年來，每一日的早朝從沒缺席過，從沒有過這幾日這般？
眾人又開始望向一側閉著眼睛在一旁站得筆直的顧丞相。
只見丞相爺雖然年近六十，卻脊背挺直，只是細看之下，仍能見到他眉心微微蹙著。
實在瞧不出些什麼來。
眾人只得去看顧丞相身邊站著的東宮太子爺，卻見風光霽月的太子臉上依舊是溫文爾雅地輕笑，沒有半分郁色。
瞧著這一幕，眾朝臣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畢竟太子是什麼仁善的性子，他們這些為官多年的人哪裡還能不清楚。
「外祖父，這父皇真的沒事嗎？我昨日在未央宮外等了幾個時辰，都沒見到父皇的面。」蕭雲琦臉上仍端著一股清淺的笑，但壓低的聲線里明顯帶著幾分的忐忑。
顧丞相連眼皮都沒掀一下，輕輕笑了一聲，卻沒有回到他的問題，反而提醒道：「琦兒，老臣教過您多少次了，不管心裡多麼著急，身為人君都不能在臣子面前露出任何的情緒。」
蕭雲琦輕輕點頭道：「琦兒記得了。」
他話罷，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將眼底忐忑、擔憂的情緒都藏了起來，嘴角十分熟練地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輕笑，雙眸炯炯有神地望著眼前的宮殿。
這時，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從一側的長廊傳來。
就聽見了這幾日每天都能聽見的話。
「陛下身子抱恙，今日不早朝，眾大人退了吧！」
高亢、尖銳的公鴨嗓在殿前空曠的空間裡不斷迴轉。
眾人心裡一沉，見陛下身邊近身侍候的劉公公轉身就走，眾人只得穩住了太子和顧丞相。
都面露擔憂之色地問道：「這丞相大人和太子殿下，這陛下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可是腿疾又犯了？」
顧丞相掀了下眼皮，一直摩挲著腰間佩玉的手指頓了頓，幽幽道：「陛下眼下不見我等，自有陛下的道理，各位大人都退了，陛下的身子自有太醫護著。」
眾人聽見這話，卻都僵在了原地。
這時刑部侍郎拱手對著顧丞相行了一禮道：「丞相大人，可在下有公務要見到陛下，雖然眼下太子監國，但
這事，微臣覺得必須親自面聖，畢竟事關社稷。」
聽見事關社稷，眾人不約而同想到了那日在摘星樓一事。
有人小聲問道：「可是，那妖道的案子有結果了？」
刑部侍郎點了下頭，又道：「這案子已經十分清楚了，眼下只要陛下過了卷宗，那妖道就能擇日處斬了。」
「得殺一儆百，這陛下也是因為這妖道才……」
那說話的人在顧丞相那雙幽幽的眸子掃來時，不由地住了口。
顧丞相似是沉思了片刻，旋即點頭道：「那侍郎大人就隨老臣和殿下一同去面見陛下，至於各位大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直閉著眼睛的柳太傅突然道：「事關龍體安康，我等在此處等丞相大人。」
「對！」
「對！」
一下子人群中接二連三發出了贊同的聲音。
顧丞相幽幽地掃了柳太傅一眼，點頭道：「如此，各位大人稍候。」
話罷，就與蕭雲琦和刑部侍郎，三人往一側的未央宮走去。
三人走後，有幾個好事的朝臣小聲嘀咕著：「聽聞這幾日陛下就只召見了秦王一人，聽聞秦王昨夜進宮後，還沒出宮。」
「這以往陛下犯病，那八九不離十，就是腿疾犯了。」
……
唐綰緩步走近，那人似是聽見了腳步聲，這才轉身朝著她看來。
旋即對著她畢恭畢敬地行了宮禮，不卑不亢道：「紅葉見過少夫人。」
「紅葉姑姑客氣了，綰綰來遲了，望姑姑見諒。」唐綰臉上浮出了一抹清淺的笑，伸手將人扶了起來。
「姑姑隨我進廳內說話、用茶吧。」她繼續道。
卻見眼前人勾唇笑了下，看著五十出頭的年紀，但身形卻依舊纖細，臉上看不見一絲皺紋，不愧是顧太后身邊最為信任的姑姑。
「不用了，這次我只是奉太后之命出宮辦點事，來譽王府都是我自作主張，沒成想沒能見到少主，這幾日太后娘娘都十分記掛他。」紅葉垂下眼眸，神色有些悵然。
這番話聽在唐綰耳朵里，焉能不知道她的意思。
唐綰挑了挑眉頭，故意加重了呼吸，握住胸口道：「這幾日少主受了重傷，而綰綰……太后娘娘也知道的，綰綰身子不好，所以就不敢進宮去，怕將身上的病氣再傳給娘娘，想著等我和少主身子好些了，再進宮給娘娘請安，好在娘娘身子已經無大礙了。」
她邊說著，又加重了呼吸聲。
卻見眼前人抿了抿嘴唇，點頭道：「少夫人思慮周全。」
唐綰愣了下，眼前這人是誰啊，這可是在深宮裡浸染了幾十年的姑姑，自己方才那般明顯帶著挑釁的話，她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揭過去了。
看來眼前人確實帶蕭澈和顧太后有些不同。
唐綰眨了眨眼，臉上的冷色緩和不少，目光瞥見了她一直拿在手上的細細的帶子，語氣輕柔地問道：「這是？」
「對了，這是我給少主做的護腕，想送他的生辰禮物。」紅葉姑姑順著唐綰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上的護腕，旋即笑著將護腕遞到唐綰眼前。
唐綰伸手接過，看著護腕上用金絲繡著一種唐綰從沒見過的花紋，卻甚是好看，上面還鑲嵌了幾顆紅色寶石。
無論是繡工還是布料都是最好的。
她心尖頓時有一塊地方軟了下來，她對著紅葉姑姑笑道：「那我就替蕭澈先謝過姑姑了。」
「娘娘還在等著我回宮，我就先告辭了。」紅葉又緩緩施了一禮，抬眸之際又看了一眼一側的竹林，這才快步往府門外走去。
熟悉得就像是來過無數次般。
不由陷入了深思。
如果是對這座王府十分熟悉的人，為何會對這片不足為奇的竹林這般在意。
除非……
除非這竹林里有些什麼她在意的東西。
想到這裡，唐綰又低頭看了一眼手裡的黑色護腕，不由眉頭皺起，旋即喚來了蕭巳，問道：「這竹林里有什麼？」
蕭巳愣了下，沉聲回到道：「這竹林深處有一座竹屋，是先前主子按著王妃娘娘的故居所建。」
聽見這話，或許這紅葉姑姑只是睹物思人罷了。
她握了握手裡的護腕，又問道：「蕭澈呢？」
「卑職不知。」蕭巳答道。
————————————
太極殿外
眾朝臣站在殿外的空地上，小聲地交頭接耳。
小心謹慎地議論著那日在摘星樓前發生的事，自從那妖道被押入了刑部大牢，嚴帝就沒再上過早朝。
眼下已經是第三日了。
莫不是……
陛下是在鬧脾氣？
卻又覺得不是，現在的嚴帝雖然不及先帝勤政，但是為帝這麼些年來，每一日的早朝從沒缺席過，從沒有過這幾日這般？
眾人又開始望向一側閉著眼睛在一旁站得筆直的顧丞相。
只見丞相爺雖然年近六十，卻脊背挺直，只是細看之下，仍能見到他眉心微微蹙著。
實在瞧不出些什麼來。
眾人只得去看顧丞相身邊站著的東宮太子爺，卻見風光霽月的太子臉上依舊是溫文爾雅地輕笑，沒有半分郁色。
瞧著這一幕，眾朝臣這才稍稍安心下來。
畢竟太子是什麼仁善的性子，他們這些為官多年的人哪裡還能不清楚。
「外祖父，這父皇真的沒事嗎？我昨日在未央宮外等了幾個時辰，都沒見到父皇的面。」蕭雲琦臉上仍端著一股清淺的笑，但壓低的聲線里明顯帶著幾分的忐忑。
顧丞相連眼皮都沒掀一下，輕輕笑了一聲，卻沒有回到他的問題，反而提醒道：「琦兒，老臣教過您多少次了，不管心裡多麼著急，身為人君都不能在臣子面前露出任何的情緒。」
蕭雲琦輕輕點頭道：「琦兒記得了。」
他話罷，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將眼底忐忑、擔憂的情緒都藏了起來，嘴角十分熟練地勾起一抹恰到好處的輕笑，雙眸炯炯有神地望著眼前的宮殿。
這時，一陣匆匆的腳步聲從一側的長廊傳來。
就聽見了這幾日每天都能聽見的話。
「陛下身子抱恙，今日不早朝，眾大人退了吧！」
高亢、尖銳的公鴨嗓在殿前空曠的空間裡不斷迴轉。
眾人心裡一沉，見陛下身邊近身侍候的劉公公轉身就走，眾人只得穩住了太子和顧丞相。
都面露擔憂之色地問道：「這丞相大人和太子殿下，這陛下的身子到底如何了？可是腿疾又犯了？」
顧丞相掀了下眼皮，一直摩挲著腰間佩玉的手指頓了頓，幽幽道：「陛下眼下不見我等，自有陛下的道理，各位大人都退了，陛下的身子自有太醫護著。」
眾人聽見這話，卻都僵在了原地。
這時刑部侍郎拱手對著顧丞相行了一禮道：「丞相大人，可在下有公務要見到陛下，雖然眼下太子監國，但
這事，微臣覺得必須親自面聖，畢竟事關社稷。」
聽見事關社稷，眾人不約而同想到了那日在摘星樓一事。
有人小聲問道：「可是，那妖道的案子有結果了？」
刑部侍郎點了下頭，又道：「這案子已經十分清楚了，眼下只要陛下過了卷宗，那妖道就能擇日處斬了。」
「得殺一儆百，這陛下也是因為這妖道才……」
那說話的人在顧丞相那雙幽幽的眸子掃來時，不由地住了口。
顧丞相似是沉思了片刻，旋即點頭道：「那侍郎大人就隨老臣和殿下一同去面見陛下，至於各位大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直閉著眼睛的柳太傅突然道：「事關龍體安康，我等在此處等丞相大人。」
「對！」
「對！」
一下子人群中接二連三發出了贊同的聲音。
顧丞相幽幽地掃了柳太傅一眼，點頭道：「如此，各位大人稍候。」
話罷，就與蕭雲琦和刑部侍郎，三人往一側的未央宮走去。
三人走後，有幾個好事的朝臣小聲嘀咕著：「聽聞這幾日陛下就只召見了秦王一人，聽聞秦王昨夜進宮後，還沒出宮。」
「這以往陛下犯病，那八九不離十，就是腿疾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