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他定是在謀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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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知道你來了京都,又快要到那個日子了,你怎麼可能像景臨說的那般,輕易就放棄了計劃。」

  李承文微微眯起眼眸,明亮的火光映入他的眼底,浮現出幽冷的寒光。

  蕭澈突然被人識破了心思,沉默了片刻,旋即薄唇微微勾起,雙眸里有幽暗在沉沉浮浮。

  李承文也不催他,抬手又給他斟了杯酒。

  蕭澈涼涼地睨了李承文一眼,將他來到京都後發生的事情,和唐綰的計劃都一一說了出來。

  李承文聞言,神色沉了下去,不斷輕敲著桌面的指尖忽然一頓,歪頭笑道:「唐綰家小姐這預知未來的能力,還真的稀奇,但是我信。」

  「你忘了我和唐綰之間那不可思議的聯繫了嗎?」蕭澈沉聲道。

  李承文點頭,唇邊含笑,狹長的眸子裡卻越來越凝重,「我這次趕回來,一是為了揪出那幕後之人,二是為了你的計劃。」

  蕭澈聞言,抬眸去看他,手指捏著酒盞輕輕晃動了下。

  道:「如果太子的身世真的如綰綰說的,那麼眼下乘著蕭雲瑾羽翼未豐,按著原來的計劃,將那高位上的人……那蕭雲琦登位不是順理成章的嗎?」

  只需要改動一下原來的計劃,雖然整個大蕭勢必會亂起來,但是只要先穩住南楚和北遼,亂也不過是一時之亂。

  但卻是永絕後患的辦法。

  李承文眼眸輕眨,望著對面眼裡氤氳著層層疊疊的烏雲,他調笑道:「我還以為你有了唐綰,就會消停些,你就不怕她生氣嗎?」

  蕭澈聞言,掀了下眼皮去看對面的人,他斂了斂神色,卻沉聲問道:「但是明明有捷徑,為何要那般迂迴輾轉?」

  李承文沉沉呼出一口氣,抿了抿嘴。

  這就是蕭澈的,如果能正面突破,他絕不會繞到敵人身後。

  如果蕭雲琦真的並非嚴帝和顧氏的孩子,那麼刺殺嚴帝,從而扶持蕭雲琦上位,這看似最難走的一步,卻是最穩妥的。

  李承文有些認命地點了下頭,又開口道:「唐綰在夢中見到了寧江決堤了?」

  蕭澈點頭,掀了下眼眸去看李承文,一雙黑潤的眼眸中有一片冰壺秋月,沒有半分溫度。

  「如真是如此,那勢必會有大批的難民,你的計劃一旦成功,這就不止一時之亂了,你可想清楚了?」

  卻見對面的人依舊神色冷沉,臉上沒有半分人該有的溫度,聽見他這話,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一言不發。

  蕭澈腦海里突然浮起,上次唐綰因為擔心寧江堤壩一事而寢食不安的樣子來,心裡微微一沉。

  李承文眼眸飛快地眨動了幾下,有些愕然,沒想到他竟然能見到如此糾結的蕭澈,這真是長見識了。

  他抿嘴笑道:「無妨,反正到太后壽宴還有七天,你還有改變的機會,明日我會用劉成的身份在這紅杏樓包下一個妓子,以後的消息會從紅杏閣遞給你。」

  話罷,他幽幽地起身,剛想往外走,卻見半張臉龐隱在陰暗裡的蕭澈,這一刻他仿佛石化了般,他輕輕搖了下頭。

  可下一刻卻雙眸盪出了冷光,寒聲道:「不管那幕後之人是不是蕭雲瑾,那林音音,我都不會放過。」

  聽見這話,蕭澈終是有了反應,勾唇笑道:「嗯,我就知道你定想親自動手,所以我才將她留到了現在。」

  李承文腳步微頓,「但是你切莫輕視了她,她能從周家離開,又搭上了顧太后的人,這一切無不證明這個女子不簡單。」

  蕭澈垂下頭,閉了閉眼睛,卻點了下頭。

  還沒走去裡間,就聽見蕭澈低低道:「你檢舉了寧江堤壩一事,不也是以為於心不忍……」

  「是,但是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聽你的。」李承文落下這句,信步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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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澈翻過唐府的高牆時,夜幕正低垂著,月光細微,只有幾點微星暗淡地墜在上空。

  守在院子外的青羽營人瞧見自家少主,又退了下去,隱藏在角落裡。

  掀開珠簾,目光落在那紗幔里曼妙的身姿上,他幽幽地嘆了口氣,緩緩跌坐在床榻旁的圓木凳旁。

  雙眸灼灼地望著唐綰的側臉,可下一刻,卻見她突然轉過身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隔著床幔,看到床邊立著一個黑色的人影。


  如是往常,唐綰早就大聲尖叫了,但是眼下她卻只是懶懶地掀了下眼皮,旋即就裹著被子坐起身來,纖細的指尖撥開紗幔。

  下一刻就有一道身影閃了進來。

  他坐在了床邊,他黑亮如珠的雙眸淹沒在黑暗裡,唐綰完全瞧不清他眼裡的神色。

  她幽幽地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地睨著他,「你怎麼了?」

  抬手揉了揉眼睛,卻見半個身子藏在黑暗裡的人一動不動,她只得跪坐起來,往他的身邊靠近幾分。

  撞進了他那雙藏著碎光的眼眸,他的臉色蒼白,如覆了一層霜雪般。

  唐綰秀眉抿了抿,用手指扯了扯他的袖口,睜大的眼眸里滿是茫然,又喚了聲,「蕭澈……」

  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他握住手腕扯進了懷裡,他低低道:「我想你了。」

  唐綰愣了愣,嘴角高高勾起,心裡熱乎乎的,於是拽住了他的衣領,在他的臉上「叭」地親了一大口。

  蕭澈眼眸輕眨,順勢將人摟進懷裡。

  唐綰趴在他的胸口上,鼻尖輕輕嗅了嗅,卻突然聞到了一股陌生的香味,她的臉色變了變。

  這分明是女兒家身上才有的脂粉氣,蕭澈身上怎麼會有的?

  卻低下頭,在他身上嗅了嗅,再次聞見那股香味。

  心裡徒然生出了一股悶氣,可對上了蕭澈滿是茫然的眼眸,抿了抿紅唇,用指尖去戳他的胸口,沉聲問:「說,你從哪裡過來的?」

  蕭澈沒有想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整個人下意識地往後靠了靠,眼中透出了一絲慌亂來,他抬手嗅了下自己的袖口,不由得劍眉皺起。

  旋即就將外袍脫下,片刻間就只剩下單薄的裡衣。

  唐綰雙手抱胸,一雙冷眸望著他,看著他此刻的舉動,腦海里不可遏止地想起了今日在景陽樓,他扯開衣襟的畫面來。

  臉頰不由微微泛紅,可下一刻卻又心下一沉,心中生出了無盡的委屈來。

  雖然男子都有需求,但是蕭澈並不是這樣的人。

  她深吸了一口氣,卻又覺得眼前的人已經完全背離了書中的人設,想到這裡,她眼眶禁不住紅了紅,抬手就想卻打他。

  卻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他握住了那隻嫩白的小手,湊到嘴邊親了親,雙眸滿是奪目的星光,「我方才確實去了紅杏閣,但是李承文約在那裡見面的。」

  唐綰聞言愣了下,任由他將她的手指貼到薄唇邊,那濕熱的感覺瞬間順著指尖蔓延至胸口,一下子讓她渾身燙了起來。

  雖然事出有因,但是一想到他去了那種地方,唐綰心中仍是有些不悅,冷冷瞪了他一眼。

  「景臨都告訴我了,那李公子就是周子言,那周子闕是蕭雲瑾殺的?」唐綰想將被他握住的手指抽回來,卻半分也動不了,只得任由他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

  聽見這話,蕭澈停下了動作,漫上眼底的冷意將炙熱都驅散了。

  唐綰幽幽嘆了口氣。

  眼下這劇情又和書中重合了。

  只不過書中李承文是為了給蕭澈報仇,在暗地裡不斷給蕭雲瑾和林音音使絆子。

  到了現在,就成了李承文為親弟弟周子闕報仇。

  「還有一事,我必須先告訴你,」蕭澈放開了她的手掌,雙手握住了她單薄的肩膀,正色道,「子闕臨死前就已經中了一種毒了,和我、父親一樣的毒,所以……」

  所以他們絕不會放過林音音。

  「你是在擔心我對林音音存了憐憫之心?」唐綰沉聲問道。

  蕭澈點頭,畢竟他的綰綰是多麼好的人,他焉能不知道,但是他時常希望她能變得心狠些。

  「不,我怕大哥對她還存有顧忌。」蕭澈眯起黑眸,卻下意識地避免傷到她的心。

  唐綰沉浸在自己的思慮中,她幽幽嘆了口氣。

  這些日子,蕭雲瑾除了對拉攏蔣家一事有過動作,其他時候他都安靜地就像是真的是個沒有野心的皇子。

  但是她知道這不正常。

  蕭雲瑾怎麼可能不做些什麼。

  此刻他定是在謀劃些什麼,只是他們都還沒發現罷了。

  想到這裡,她拽住了蕭澈的袖子,抬起一雙滿是擔憂的眼眸去看蕭澈,「蕭澈,最近盯緊蕭雲瑾,我感覺很不好。」

  蕭澈見她臉色慘白,對上這樣一雙無措的眼睛,他心裡頓時一痛,旋即再次將人扯進懷裡,輕輕應了聲,「好。」

  摟著她躺下,大手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寬慰道:「一切有我,你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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